“不可以。”
“什么呀,我都没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这么决绝。那没事了,那你现在就走。”
白羽笑出声,“好吧,可以考虑一下。说。”
“你帮容瑾治病如何?”
“我拒绝。”
白决噌的站起来,“你不说可以考虑的吗?”
“考虑过了,不行。”白羽一笑。
“哪有考虑这么快的?”
“就是考虑一年,也不帮。”
“为什么?”白决气烦。
“前几天还要死要活的,怎么?你这是又活过来了?”
白决坐回去,手摸索着茶杯,看几片茶叶浮在茶水中悠悠旋旋的转动。许久,才淡定的回了句,“我知与他再无可能,所以,我只希望他无事就好。让你帮忙,其实只是出于我自己的私心。”
白羽抬颌,“私心么?”
“因为我不想再伤心一次。如果他出事,我想我一定会伤心。”
白羽闻之身子一僵。
“我还真不能帮他。”他脸上少有的正经,又有无奈的望着白决,“还记得,我同你说过,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么?”
“回生草?”白决不解,遑论她信不信有无回生草一说。世上只有一株回生草,自己在四年前已经用掉了,他是要用回生草再做什么?
“回生草之果,可以使人起死回生。此草奇异,即使是没那回生果,将它的花叶用下,区区病疾还是医得了的。”
“如何找到它?”白决问。
“我为何要告诉。。。。。。”白羽狡黠一笑。
白决顿时气结,“那你说了半天!”
“逗你玩罢了。”白羽笑的更邪。
“你。。。。。。”白决气得冲到窗前,又不能拿他怎么办,只得气得又软下来,“那你要如何才告诉我?”
白羽考虑了一下,很随便的考虑了一下,“亲我一下吧。”
“啊?”
“开个玩笑你还认真了?”白羽鄙视的斜她一眼。到底是该谁鄙视谁?
“借你脸一用!”白决伸手一把拉过白羽的脖子,将他脸勾进窗内,蜻蜓点水。
白羽愣愣的看着她,像是被人侵犯了一样看着她。
“别这眼神。”白决继续问他,“怎么找?”
“我看你为了他,连色相都能出卖了。”
“你说。”
白羽摇头,“我告诉你又如何?你要去找么,就凭你?”
“废话,我当然要去找!”白决脱口而去。
白羽皱皱眉,半天没说话,然后转过身望向窗外昏沉黯淡的月光再没说一句话。
白决对着白羽的背影半天,也没见他有说话的意思,便想再试探性的问上一句。
“白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谁也改变不了谁。如果我告诉你容瑾的命中注定。。。。。。”白决刚要开口,白羽却突然来问她,只是说到一半,又不再说下去。
白决便继续望着他的背影,等着他下面的话,但白羽随后只是笑笑,笑里没有以往的戏谑,有些叹息的口气,他笑道,“如果从开始便知道了结局,还会想要试着去改变么?”
他这么问出来,却像是在问自己。
“我想我会。”白决又问,“你呢?你会么?”
白决看见他身子一怔,看不见他的表情,也听不出他的情绪,只是看见他抬头望着浑浑晃晃的夜空说,“我正在试着改变。”
“那你可以告诉我如何找到回生草么?”白决见他难得有些伤情,便乘势问。
白羽没有转身,只是微微侧头,侧过一个正好到无可挑剔的侧面,白决看见他长长的睫毛,他有些发觉,鄙视的看过来一眼,“当年,我用鲲珀找到它的位置。它在一片碧翠的潭水之下,那处水之下应该别有洞天,它就在下面。”
“翠潭?”
“你去过的。”
“我去过。。。。。。”白决回忆着,低头踱了几步。自己去过哪些有潭水的地方?去过的还真不少,不过碧翠潭。。。。。。
“仙缘积翠!”白决激动的一拍桌子,她回身望窗外,窗外早已无白羽的身影,只剩下一阵夜风和一窗昏沉的月光。
白决开始找鲲珀。在房间里翻找了半天,也不知那蓝珠子被自己丢在什么地方了?之前也没把它当回事儿,那段时日又心不在焉的。
翻了个遍也没个影儿,管他什么在不在仙缘积翠,明天去一趟再说。
时至夜,白决打着哈气进被窝,只是脚头凉的她一机灵,猛地就坐起来,扑到脚头,一掀被子,还真在这儿!也不知这所谓的神物什么时候竟沦落到给自己捂脚的地步了。
白决抱歉的将鲲珀捧起,用袖子擦了擦。端详了半天,它依旧是蓝光流动,也没什么不同的变化。
“鲲兄,你大神有大量,我虽然不知道你在我脚边躺了多久?但我绝对不是有心的。你想想啊,您体质那么凉,捂不了被窝的。”
白决无辜道,“看在你我同床共寝已不知多少时日的份儿上,你就告诉我,回生草在何处?就透露一点点,行不?喂!。。。。。。你说句话行不行?”
说了半天,鲲珀依旧毫无变化。
白决自言自语半天,觉得自己是疯了,对着个珠子求了半天。说什么放在身边久了就能遇见与自己有关的事情!是不是……放得还不够久?
白决盯了它半天,还是没看出门道来,便换了个居高临下的姿态,“鲲兄,既然你不愿说,想必是你同我还不够熟的缘故,既然如此,那你便在我脚边再待上些时日。等哪天待够了,想通了再来找我聊聊。。。。。。”
白决将鲲珀朝脚头一扔,蒙头就倒下,刚倒下,便觉得脚边的方向蓝光冷散过来。
迅速坐起身,便看见鲲珀周身蓝光四射,里面一直流动的海水变得平静,因为它已经涨满了整个鲲珀之内,此时鲲珀更像是个实实的蓝色水晶球,蓝光包裹,承载了神秘。
白决激动拿起它,期待它告诉自己回生草的下落。
鲲珀的光芒愈加刺眼,渐渐又柔和下来,在那蓝光里,看见一个影像。
白决没有看到仙缘积翠,没有看到碧翠的潭水,而是看到了子墨。
子墨带着宋刈在与人奋力厮杀,身后一大批跟随的人,是墓门的杀手!
白决不敢相信所看到的。子墨和墓门的人在与王宫的禁卫军厮杀?
她看见子墨浑身是血,鲜血流出伤口,他脸色冷的吓人。
又是一批杀上来,有几个杀手保护过来,子墨挥手挥斩着锒邪,一剑之间,七八个禁卫军齐齐倒下,那么多的血似在顷刻间溅到自己脸上,白决惊得手中鲲珀一滑,“当当”滚落在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决看着地上的鲲珀愣着半天,它静静的躺在昏暗里,躲在烛火照不到的角落,依旧泛着令人发寒的冷光,幽幽彻彻的诡异。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九章 深入积翠
一夜未睡,白决翌日起的早。
打算去一趟仙缘积翠。小星约好了今天要去见重阳,便没告诉她。于是带上宋刈。
还不确定仙缘积翠是否就有回生草,要是没有,又得被子墨说上半天,于是瞒着子墨去,诓着宋刈去。有什么要下水的就让他下去。
白决一路打着哈欠,宋刈又话多,一直问东问西的没消停,白决便睡不成一个回笼觉,坐在车里头靠着车窗,想着昨晚看到的事,心里疑惑不安。
“喂!”宋刈又在外面喊,“白决,为什么不让子墨陪你来?你瞒着他来,回头子墨要是生气起来,可别拉我下水啊!”
“就是来拉你下水的。”
“啊?”宋刈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来仙缘看看而已,之前在这儿待那么久还不知道它什么样子呢?你别说话,让我睡会儿。到了叫我。”
宋刈便没再说什么,白决靠在车里,拿出放在匣子里的鲲珀,又开始想昨晚的事。
墓门为什么会与子墨并肩作战自己并不关心,只是禁卫军是容瑾的人,她担心的是容瑾和子墨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真有那一天,子墨会如何?容瑾又会将子墨如何?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自己又当如何?
碧空如洗,没想到昨晚阴云夜,今天还是个好天气。
仙缘红点绿染,芳草鲜翠,远处有白云吞雾萦绕于群山间,纵目望,景如屏画。真如凡间仙境,不负一个“仙”字。
想不到自己在这样的地方待了几个月的睁眼瞎。
“嗨呀!这倒真是个好地方啊!人世仙境呀!”宋刈转头对后面的白决乐呵道,“怪不得你非得再来一次,要是换老子住这儿,肯定不走了!”
白决笑道,“你要是住这儿,这儿也得跟着落俗。”
“嘿,我说白决,我陪你来,你就这么说我?”
白决笑笑,朝积翠潭去。
潭水无漪,静如碧玉,看起来没什么端倪,到底白羽所说的别有洞天是真是假?
白决怀疑自己猜测的地点有误。天下潭水那么多,为什么自己偏就觉得是积翠潭呢?
幽幽的潭水间倒映自己的影子,长空和周围的云山草木都清晰倒映其中。白决恍惚中看见自己坐在湖边,容瑾也坐在自己身边,他幽邃平静的目光里浮起难得的笑意,浮光水影反映着他好看的侧脸,他平静不言的看着自己。虽然坐在他身边的自己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感受到风和日暖,岁月静好,即便是这般静静的坐着,也能感受到世间无尽的繁华。
在这个地方,他对自己说过很多话,笑过好多次,他卸下帝王的身份,和对所有人的威严。真是这样的他,让自己决定放开一切,宁愿放手一搏去接近他。
只是原以为不顾一切就可以换得真心,可是后来才明白,有时候不顾一切,只会失去的更多。
宋刈看见一直望着水面发呆的白决,走过来,“干什么呢?是不是有鱼啊?”
果然就有一群鱼游过,斑斓可爱。
“嘿!还真有鱼!”宋刈跟夸人似的看着鱼群,“这儿的鱼都生的这般漂亮!”
夜宁宫
内侍躬身进来,立在一旁,“启禀王上,公子阑已到。”
容瑾未言,微微抬手示意内侍让公子阑进来,对于惜字如金的国君,内侍深明其意,便应了一声,躬身又出去。
内侍引公子阑进内殿,又躬身退出去。
容瑾欣长的身姿立于一副画前,背影依旧威严的不可侵犯,只是这久居帝家深宫养出来的自然而然的威严中,带着那种无法亲近的疏远感。
“参见王上。”公子阑一礼。在外,他自称他孟公子,在王宫,他永远是国君。
容瑾依旧面对着那幅画,“在你开口之前,本王要向你确认一件事!”
容瑾声音硬冷,只是转过身来,脸色仍见苍白。
“不知王上要问何事?”
“白暮遥可是如今的白决?你只要回答本王,是与不是!”
白决看着水面半天,还是不得不死心的叹了口。突然觉得都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下去也没个底。
还是找白羽问清楚再说吧。结果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方式可以直接快速的联系到白羽这个人。西然北夜隔了十万八千里,从来都是那人神出鬼没的来找自己,现在自己要见他一面,最快也要花上一个月。
宋刈见白决一副要走不走的样子,笑道,“要下去抓鱼吗?反正也该吃饭了,你下去还是我下去?”
白决是有些饿了,知道他在催自己,“走吧!”
白决回了车里,看到放在一旁的匣子,便想着要不再打开看看,刚打开一丝缝隙,便有蓝光从里溢出,就像是已经在这里等了自己很久,迫不及待的从里面挤出来。
白决啪的打开它,便如昨夜一样,再一次出现了影像。
是回生草,在一个四周冰寒的地方,好似一个冰窖。它摇曳着冰蓝色的花,却让人觉得它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充满了神奇的力量,如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能相信一株草也能开花。
只是这样看,只能辨出它好像是在一个极寒的地方,具体位置于何处,还是不太清楚。
“鲲兄,你也太随便了吧,让你透露一点点,你还真就透露一点点啊?这到底是哪儿啊。。。。。。”
鲲珀又有了变化,回生草的影子渐渐模糊,再次出现的是一片碧翠的潭水,最后鲲珀中呈现的景象是一群斑斓的游鱼。然后没了任何影象。
真是积翠潭!
“谢了!”白决合上匣子,拉开车帘,“宋刈,回去!”
宋刈便将马鞭抽的更猛,“好嘞!”
“我不是让你回家!你给我回仙缘积翠!”
“啊?”
折回仙缘积翠,白决从马车上跳下来便奔潭边跑去,累得掐腰喘气,宋刈跟过来,“你又要回来干嘛?”
白决歇口气,抬头对他笑道,“你不是要抓鱼的吗?你问我是你下去还是我下去?我决定了,你先下!”
宋刈不可置信,“我开玩笑你没听出来啊?”
“没听出,我认真了。怎么样?你先下?”白决站直了身。
宋刈见她还真挺认真,更不解,“你怎么回事?我八尺大汉,肚子都快饿瘪了,你让我折回来就是为了刚才的一句玩笑,非得让我下水?白决,你有毛病?”
“这下面有宝贝,你信不信?”
宋刈一笑,“谁说我都信,你说我就不信,信鬼都不敢信你!”
“我记得我没骗过你呀?”
宋刈摇头走了几步,“我总感觉你以前肯定骗过我。”说完又走了几步,又摇头,“不行,你这人人品有问题,不可信。。。。。。”
“方定义!本姑娘人品哪里有问题?又是哪八百年前骗过你的?你给我说清楚,否则就别怪我今天真小人了!”
宋刈笑的乐不可支,“我说白决,你这副作态还真让我想起当年遇见过得一个臭小子,骂起人来都挺痛快,只可惜我当年没亲耳听见那骂声。。。。。。否则老子真想送他几拳。”
宋刈想起自己当时醉的不省人事,醒了就听到二哥说起那小子竟是刈宏庄派进来的卧底,临走时骂的一帮兄弟直愣眼,虽然气得想把他撕成片儿,但也觉得那小子确有胆识。
白决听他说了半天无关紧要的话,催他,“你倒是下不下去?”
宋刈不耐烦,“有完没完,谁说下面有宝贝了?要下你下。”
“你说的,别后悔?”
“不下。”
白决不与他商量,自己转身离开潭边后退几步,几个箭步就冲向积翠潭,“哗啦——”一声就真跳进了水里。
白决心道:我要是溺死,看你怎么跟子墨交代!我看你下不下来。
宋刈看着水圈泛滥的水面,难以置信的愣了半天,还以为白决在跟自己赌气,但是碍于子墨会不会杀死自己的问题,自己又必须跟着下去,这丫头真是二话不说的冲动!万一真出个好歹来。。。。。。
没想到白决刚说自己要小人,就真的小人了。人品绝对有问题!
宋刈负着一肚子气,也跟着跳下去,一定非把她提上来不可!
白决水性极差,憋着一口气,四肢啪嗒啪嗒的,几乎就是沉向深底,却没想到这积翠潭竟有这么深,半天都没见底。
随着越来越深,水里的光线越来越模糊。她还真怕自己一口气憋不住,但是既然下来了,还是找找再回去。
记得这积翠潭连深冬都没有结冰的迹象,一年四季的恒温。只是越往下去,越觉得水温在冷却,竟感觉越来越冷。
渐渐周围不再见到游鱼和水中植物,白决觉得这里与其它处不同,越来越强烈的预感告诉自己,也许这里,真的别有洞天。
刚才自己分明看见回生草在潭水下。望着暗如深渊的潭底,白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