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逃离他掌控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他直直的走向门口,“来人!”
语落,立刻有几个黑衣保镖上前。
“守在门口,别让她离开房间半步,还有没有我的吩咐除了水不要送任何东西给她吃。”他静静说着,同时移动着修长的身形往门外去。关门的那一刻,他回头看了墙角的她一眼,辛蒂清楚的记得那一眼——那不是人类的眼神,那瞳——闪着类似野兽的光芒。
之后,在被关押了两天两夜没有任何食物的情况下,她逃走了。她趁着寒一羽离开,利用她的特意能力,叫来了一群动物围攻了几个黑衣保镖,然后没命的逃离了那家旅店。离开后她一刻不停的赶回宿舍拿护照和钱,接着买了最快的机票逃到了温哥华。在温哥华的旅馆里,她打了电话给科丽娜和米艾尔解释她家里突然出了急事所以要离开一阵,面对好友的担心,她什么都没说。她知道,告诉她们实情也会将她们拖下水。之后她又打听了一下高离的情况,据闻他在那日后下落不明,估计也同样遭到了寒一羽的追杀。
追杀么?她居然用了一个如此严重的词,可事实就是如此……
在温哥华的第二日,那帮黑衣保镖就凭着电话记录追来了,她只得乔装打扮混出人群,再度赶去机场。
接着,她又辗转去了美国,然后是巴西,甚至秘鲁……她不知道那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她像是突然学会躲避猎人的动物般,每日构思着下一步该如何走才能不会他和他庞大的组织发现。
渐渐的,她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还不定期的会用网络给表哥佐尼菲亚写几封报平安的家书。她学会了伪装,让所有人的都以为她仍在加拿大的圣约翰读高中。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肯回去向自己的家族求助,而宁可选择这种暗无天日的逃亡生活。
或许只是因为她知道那位优雅的贵族表哥有多么强大的实力,一旦他知道心爱的小表妹遭到如此待遇,那么势必挑起整个佛伦西斯家族与希腊黑帮的明争暗斗!
她不想那样,不想因为自己一个人,而让家人担忧,让已经八十高龄的外公担忧。
所以,一切的责任她自己承担。
她成了流浪者,脚步在两年中踏遍了大半个地球。而最后一次,她抱着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的念头,来到了希腊爱琴海边,并藏身府邸做起了小小的服务生。
一切都平安无事,她只想逗留两周就离开。
然后,她遇上了表哥和表姐,思念和好奇让她忍不住凑上了前,紧接着——她的噩梦出现了。
而她,仍然是无路可逃的猎物!
【陨落的流星】
“整整两年,我过着流浪的生活,难道所有的一切只是因为你的自私和无知么!说什么背叛!谁背叛你了,你有什么理由说我是背叛!”辛蒂突然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害怕了,最糟的生活早已经经历,一路走来,现在的她根本没什么好怕。
沉默再度对峙许久,那阴沉的美丽男子缓缓在沙发上坐下,交叠起修长双腿,静默的看她。
“寒一羽,我和高离并没有背叛你,你放过我们吧。两年来我真的太累太累了,我不明白你究竟想怎么样,你的恨要到什么时侯才肯停止!”
“恨?”他突然笑开,感觉听到了很可笑的笑话,“你觉得我在恨?辛蒂,恨一个人也是需要付出感情的,你觉得我会做这样的事?”
“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他止住笑,脸色陡然深冷下来,“你忘记了一个承诺,忘记了你曾经答应的约定。你背叛的不仅是我,还有那个约定。”
“约定?”辛蒂迷茫起来,混乱如她,根本记不得曾几何时与他有过约定。
果然忘记了。寒一羽垂下视线,安静的表面任谁都看不出他此刻的心在想些什么。他从不需要任何人懂得和理解,他只做他想做的事。
“去帮我做早餐,你知道我的口味。”他看起来舒服的靠着沙发,闭起眼睛养神。
“什么!?”辛蒂莫名其妙,“你要我穿这样的衣服——去给你做早餐?”
“你可以选择不穿。”他淡淡回了句。
“寒一羽!”他太可恶了!
“我最近的耐性不怎么好,不要让我生气。”他仍然闭目养神,不去看她被气红的脸,“快去!”
客厅里安静了一会,片刻后,他听到从厨房位置传来碗碟锅子的吵杂声。看来,她还是乖乖的听话了。这就对了,只有做个安静待在他身边的乖巧女孩,才不会受到损害。
他与她如此安静和谐的景象,他已经等待很久了。让一切回到原点,回到他的十六岁,一切都不想改变,一丝一毫都不要改。他要的很多么?不,他要的并不多,他所要的也只是这样而已。
他的这双手,从来没有真正的拥有过什么——
他要的,仅是一个约定而已。
寒一羽缓缓睁开眼,将视线定在辛蒂的背影上。那目光,仿似早已如此凝视了她千年、万年……
辛蒂忍着怒气草草的准备了早饭端到他面前,那是一个煎得焦黑的香肠和半生半焦的荷包蛋。
“饮料呢?”他勾了勾唇,问道。
不一会,碰的一声,一杯咖啡溅了大半在茶几上。
要她在这种时侯心甘情愿的做早饭,简直是做梦。辛蒂站到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着他高级衬衣上所被溅到的咖啡。
“拿东西帮我擦一下。”他看了她的表情一眼。
辛蒂再度来到厨房,随便拿了一块脏兮兮的抹布就往寒一羽的衬衣上擦去。可恶的家伙,除了差遣她还是差遣她!从前如此,现在还是这样,难道在他心里她就只有当保姆的价值么!
一个除了做饭打扫就一无价值的猎物……?跪在沙发前擦着擦着,辛蒂的心顿时莫名的酸楚起来,她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觉得委屈,心一下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一般。
这华丽的别墅,面前服饰华美的美丽男子,所有的一切都似乎离她很远很远。她狼狈的像是一道影子,这个多年前还被他照顾着的学弟,为什么会成为如此陌生的人物。内心深处,她真的很讨厌这样的陌生!
擦着污渍的纤细手臂在他面前停了下来,低垂的脸上似乎有什么冰凉的液体在落下,一滴两滴,晶莹剔透——那是,她的泪。
男子美丽脸孔的上的眉缩了起来,他伸手触了触她冰凉的泪,一把将她拉起,让她正视他。
她果然在哭,无声而压抑,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是么,要她留在他身边,是这么令她痛苦的事么!居然痛苦的哭成这个样子,在所有的记忆中,她从来都没在他面前哭过。他看到的,一直都是那温和笑着的弯弯眉眼。
她的眼泪,他有些讨厌。
“不许哭。”他开口,语气有些生硬。
连哭都不让么?辛蒂的泪掉的更快了,她已经很辛苦很辛苦了,为什么连哭的自由都没有。她是希望自己永远做一个微笑着生活没有烦恼的女孩,可是十八岁之后,这样的生活却彻底失去。她虽然不是懦弱的人,她虽然会反抗,但是在经历了逃亡和死亡之后,她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事是她还可以做的!
“不要哭。”他的语气在缓和,他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把她紧紧贴在胸前,弧度完美的下颚紧紧贴着她的黑发。
他在做什么?安慰一个可怜的宠物么?她才不要这样的同情!辛蒂抵住他的肩膀往外挣扎,她不想离这个男子如此近,太近的距离会让某些感觉复活!
她没挣扎多久,因为他的唇很快靠的上来。冰冷的柔软的性感唇瓣,缓缓摩擦着她的唇,吻去上面的泪水,呢喃出相同的一句话:别哭,别哭……
他要她不要哭,无论如何,她是不能哭的。他不能看到她的眼泪,什么的表情都可以,生气的愤怒的鄙视的嘲讽的疏离的冷漠的……无论她用什么样的表情对待他,他都可以接受,唯独她的眼泪——他不能看见!
吻,在两人之间融化,唇的温度在上升,不只他的,还有她的。
久久的相吻,他们仿佛在恍然间回到了三年前——她十八岁生日的前夕。他吻她,而她陶醉和震撼着。这一刻,这重新出现的感觉居然一点也没有变,在曾经所有的过往消逝后,这份感觉竟然还是一样。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触感,熟悉的人——寒一羽,为什么你要那么冷漠和残忍,如果你不是这样的人,那该有多好!
寒一羽,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想我绝对不会去理那只告诉我真相的小猫。如果可以,我宁可做一个傻瓜,继续被你欺骗,只看着你傲然的外表,不去了解你黑暗的内心。
如果真的可以,我一定会这样做。可是——时间是无法倒流的,就像已经陨落的流星,无法再让它回到空中,无法再让它燃烧一次。那划过夜空的绚烂,仅是一瞬而已,错过了就没有了。
就像我与你之间,已经无法再回头,永远都没有可能重来一次……
“我们不可能了,真的不可能了……”她闭着眼睛流着泪,承受他吻的同时轻轻叹息出声。
“羽少——”别墅的大门被人用力撞开,身上挂了几处彩的高离心急火燎的冲进客厅,“羽少,快走,这里——”
面前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随后却又很快释然。他们两个终于和好了么?这倒是不错的好现象!
【只有他知道的爱】
“你们两个终于肯好好相处了,羽少,快带着辛蒂离开,这里——呃?”高离诧异于眼前的变化,绿眸的女孩突然从他怀里挣出,接着退开几步站到一边。而寒一羽也重新冷下眼神,盯着他看。
“居然被你逃出来了?”寒一羽伸手理了理黑色的发丝,“不过,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再进这别墅——”
“不是我逃出来,而是你的手下现在正应付娜雅那些人,根本应接不暇顾不上我!”高离几步冲到他们面前,“现在不是我们几个闹的时侯,羽少,你说——这几年你究竟和希腊的人在玩什么,为什么向来对你惟命是从的娜雅会发了疯似的带着一帮人突袭我们?”
“娜雅?”寒一羽在瞬间变了脸色。那女人的能力,近几年居然成长的如此之快,不仅这么快就得到了他的消息,还重组了势力!看来,事情有些棘手。
“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先离开这里!娜雅开来了十几辆车,火力十足,我们先离开再说——”高离拉起辛蒂后又想去拉寒一羽,然而这个时侯,别墅外传来轰隆的爆炸声,同一刻寒一羽的手机响了。
“喂?”爆炸之后,整个别墅都安静下来,三个人都能清楚的听到别墅外断断续续的凄惨呻吟声,他们知道,那应该是寒一羽手下的黑衣保镖。
“羽,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吧!”娜雅娇媚的声音自里面传来,“对于我给你的惊喜,喜欢么?”
“呵呵,还不错。”寒一羽平静的回道。他面前的高离和辛蒂对看一眼,并不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不过高离隐约能猜到是娜雅。
“到了现在这种时侯还能笑,你可真是冷静,果然是我父亲一手调教出来的一流人物!”娜雅的声音开始有些愤恨,“只是,我父亲恐怕怎么也想不到,他如此器重和栽培的人会反过来咬他一口!”
“这些也是他教我的。”寒一羽将一只手插入裤袋,绕过客厅缓缓的走到掩着窗帘落地窗,他一是为了查看外面的情况,二是为了避开客厅里的两个人。
“高离……”辛蒂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角,“出什么事了?”
“嘘——别出声,先坐下,这里应该不是射程范围。”高离警惕的打量着别墅的各个窗口,发现除了寒一羽所在的落地窗,其他窗户的窗帘都大开着。而别墅一楼只有他们所在的位置是暂时安全的。
“寒一羽他……”辛蒂顿了顿,又打算站起来。
“不要过去!”高离一把拦住她,“你只要坐在这里,什么都不用管,我们会负责让你安全离开的。”
安全离开?辛蒂看了眼稍稍拨开窗帘的寒一羽,他依旧在和电话里的人说些什么。他的一切,总是隔离着她,就连一个电话,也不愿在她面前说。
时间,在凝滞的空气里流动了,墙上的罗马时钟只走了五分钟,辛蒂却感觉像是过了五年一般。
寒一羽挂断电话,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串钥匙,交到高离手中,“厨房旁边那扇门是地下室,直走下楼然后右转,你会看到一艘快艇停在水上。钥匙都在这里,自己去找,快离开这里!”他仍是平静的说着,“还有,带上她!”说着,他拎起沙发上的女孩,毫不温柔的丢到高离怀里。
“羽少——什么情况,你总得和我说一下吧!”高离扶住辛蒂,连他都感觉莫名其妙起来。
“没什么,我要回去处理一些事,你和她不方便跟着,先离开。”他边说边从一楼的洗手间拿出一件黑色的运动服丢到辛蒂身上,“穿上。我现在提前放你自由,和高离走!”
“什么?”辛蒂接过衣服,不解的看着他。她不相信,为什么前一刻还说着怎么都不会放手的人一下子突然宣布她自由了!这可能么,为什么?
“羽少——”高离似想到了什么,“你,该不是为了我们,要牺牲自己吧……”
“什么!”辛蒂瞪大眼看着寒一羽。高离说的,会是真的么!他——为了……
“别自以为了解我。”美丽炫目的男子淡淡的勾起一个笑容,“在你的印象中,寒一羽会做这么无聊的事么?”他将两只手都插入裤袋,在沙发前来回度了个步。
“我和娜雅的事,你们不会明白,快走吧,你们还有五分钟。”他停下脚步,视线平静的从高离身上移到辛蒂身上。她抱着那件黑色运动服,怔怔的望着他。她的脸上泪迹未干,水雾弥漫的绿瞳紧紧的注视着他,似乎想从看穿他的表面,看入他的内心。
他淡淡提唇,给了她一个笑容,那模样,平静如常,没有丝毫的不妥。
他还是这个样子啊!高离叹了口气,拉着辛蒂朝地下室的门而去。
最后咯啦的一声,他们两人隐没在门的后面。不多时,他便听到了快艇发动的声音。客厅中,寒一羽动作极慢的在沙发上坐下,脸上的平静让暗默的沉重取代。
最后一眼,他记住了她的最后一眼。还好,那视线里,并没有太多的恨意,否则——哪怕他死,也不会甘愿。
辛蒂,你保重,和高离好好的生活下去。我知道,他一定会把你照顾的好好的。
寂寥的客厅中,秒针在一步步的走着。
十六岁的梦,该醒了,前一刻,她已经清楚的告诉他,他与她已经不可能了,回不去了。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回去了。
十六岁那年,初见那个女孩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般清晰。
红枫遍布的林荫道旁,她清透纯净无害而温和的绿眸,那里视线里,没有任何欲望贪念和阴谋。他还记得她的短发,她水绿色的飘逸长裙,她——温和婉约的如同开在天堂的花朵一般。
那一刻的他,不会知道——原来爱情的产生,从来不会因为谁比谁更有心机,谁比谁更懂得计算。爱情的产生,只是看对立的双方,谁更容易适应,谁更容易迷茫,谁更容易被影响。
败了,输了,从他为她焦虑踏入酒吧寻她,从他抱着要反控制的念头吻住她,从他为了她不惜违背和教父定下的协议开始,一切都注定了他的爱情只会是个悲剧!
他曾经因为她与高离的亲密而疯狂。那种感觉,莫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