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苏蒹葭却没笑,反而神色凝重了一丝。
秦枫听到屏风的另一边,不禁满脸涨红一下。
不过,他很快恢复平静,不理纪宁,扶吴备坐下,抚慰吴备,落在众人眼里,十足的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
纪宁见秦枫如此,自然不会不依不挠,转身淡定自若地坐回去。
屏风的另一边,众名门贵女见冲突已结束,都恢复端庄地窈窕淑女模样坐回去。
“哇——,没想到纪永宁这么厉害,居然能力压众才子。”
“不错不错。吴备直接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白挨了一个耳光。连秦解元也得避开他的锋芒。”
“以后谁再跟我说纪宁是个纨绔,本小姐就给谁急!这不是明摆着认为本小姐好骗。”
众名门贵女淑女地坐下来后,下一刻又忍不住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不过,他的行为是不是极端了点?君子动口不动手,不像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有的名门贵女不太认同地道。
而立即有名门贵女反驳道:“迂腐书生和伪君子咱们见多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多恩怨分明啊!我就觉得纪宁很有个性,不像其他书生那样千篇一律,一个模子印出来一样。”
……
……
众女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时,李秀儿也是一阵高兴舒心。
她看见苏蒹葭绝美的俏脸有一丝凝重,不由问道:“蒹葭姐,怎么了?”
“没怎么。”苏蒹葭微摇臻首一下,说道。
李秀儿与苏蒹葭是闺蜜,哪能不了解对方,追问道:“你是不是觉得纪永宁做得不对?”
“确实有失中庸之道了。”苏蒹葭说道,“沈老让他抄写《中庸》,只怕是白抄了。”
李秀儿不服气地道:“难道纪永宁该任他们欺负,不反击?”
“当然不能任人欺负,但没必要太偏激。当众打人耳光是很严重的事情。”苏蒹葭语气平淡,一点也不像与人争辩的样子,她陈述事实地说道,“吴备能在金陵城风头那么劲,除了他本身的才学外,背后的吴府非同小可。事后吴备报复,纪永宁势单力薄,只怕要吃大亏了。”
“他敢?!”李秀儿怒道。
“姓吴的要是敢害纪永宁,我让我爹把他给抓了!”她在心底说道。
苏蒹葭说道:“他确实暂时不敢。现在有沈老看着,金陵城内没人敢动纪永宁。也许,这正是纪永宁敢肆无忌惮的原因。”
“但是,沈老庇护不了他多久。沈老再过两年就必须离开金陵城回岳麓书院。沈老离开金陵城后,再回来至少是六年之后。而沈老年事已高,距今八年后,沈老基本不会竞逐金陵城教谕之位。”
原来,金陵城的教谕是非常要害的位子,关系到各个学派书院的兴衰荣辱,历来被天下各学派激烈争夺。
沈康虽是称号大学士,德高望重,学识渊博,是理学宗师,但也不无法力压所有学派书院,一直担任金陵城教谕下去。任期满三年后,必须卸任,并离开金陵城,不得逗留。
李秀儿闻言,不禁大急,急忙问道:“那、那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就是纪永宁赶在沈老离开金陵城之前,科举考中举人。有举人的功名在身,虽不能真的与吴府对抗,但至少让吴府有所顾忌。”苏蒹葭说道。
“若他能一鼓作气,高中进士,吴府基本拿他没办法了。”
李秀儿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分析地说道:“乡试每三年一考,明年的秋季正是乡试举行时间。那么,纪永宁必须在明年秋季参加科举,并成功中举。”
“不错。”苏蒹葭说道,“他只有一次机会。”
李秀儿暗中握紧粉拳说道:“以他的才华,一定能中举的!”
李秀儿和苏蒹葭讨论完毕,崇王府中秋诗会终于正式开始了。
“崇王爷、王妃、文仁公主、世子、怀珠郡主驾到——”
一个拉长了的太监声高声叫道,响遍了偌大的花园。
随着通报声响起,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恭谨地站着。
不一会儿,纪宁看见一位身穿大红色的、前后及两肩各金织一条蟠龙的亲王服的威严中年男子走进来。
崇王后面,紧跟着盛装而出的王妃、文仁公主、世子、怀珠郡主。不过,文仁公主和怀珠郡主脸上都挂着一块薄纱,令人无法窥见真面目。
崇王等人后面,隔了大半丈,还跟着一批人。
这些人有的是崇王府内的人,有的是崇王府另外邀请的贵宾。
如此盛大的中秋诗会,不可能只有金陵城的年轻才子,金陵城的名宿自然必不可少。
比如,经常去诗词阁的才子就发现,诗词阁的叶老赫然在其中。
崇王等人在众才子和名门贵女前的站定,众才子和名门贵女恭敬地行礼叫道:“拜见崇王爷、王妃、文仁公主、世子、怀珠郡主。”
说是拜见,倒不是真的跪拜。
众才子都是有功名在身的,所以他们只是深深地拱手作揖。
各名门贵女则是深深地娇躯蹲下,行万福之礼。
大永朝与中国古代王朝不同,儒道的势力非常大。
只要有功名在身,除了皇帝和皇后外,不论是见到什么亲王太子都可以不跪拜。
而儒者有进士功名,见到皇帝和皇后,只需行礼,不需跪拜。
一旦达到沈康这级别的称号大学士,与亲王太子见面,则是平礼而坐,普通皇子公主郡王郡主等等还得反过来恭敬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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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96章 一剪梅()
崇王府的中秋诗会开始,金陵城内其它中秋诗会或早一些或晚一些也都陆续开始了。
不过,由于金陵城最活跃最有名最有才华的那批年轻才子,和令无数男人仰望爱慕的名门贵女都尽数集中在崇王府,使得那些诗会较之往年失色不少,气氛不复往年那么热烈。
那些诗会上,大部分人身在曹营心在汉,都等着崇王府中秋诗会传出的好诗好词。
不仅金陵城各大诗会,连向来中秋节人气最旺的花魁大比,气氛也冷清了不少。
少了那些年轻火气旺、有多才多金的才子在花魁大比上争风吃错,或挥洒才华当场赋诗作对赞美某个姑娘,或挥金如土一掷千金支持某个头牌,以此引得众人一阵阵的惊叹,不变得冷清才怪。
最明显的是,按惯例金陵城知府大人都会在花魁大比最后决赛开幕时到场露一下面,说几句勉励祝贺的话。
今年的中秋,金陵城知府大人改去崇王府了。
而前来看花魁大比的宾客们,也基本是一边看花魁表演,一边留神打听崇王府中秋诗会传出的消息。
“小姐,今年的花魁大比好冷清哦,虽然人还是那么多人。”豪华舞台后面,在一间休息化妆房间内,一个丫鬟一边给柳如是梳着三千青丝,一边抱怨地说道。
柳如是看着铜镜中自己绝美的容颜,不以为然地微笑说道:“那是当然的。这时刻,整个金陵城谁不关注着崇王府中秋诗会的消息。”
“对了,我交代你的事……”她又说道。
那丫鬟立即说道:“放心啦,您的事奴婢怎么可能忘了?奴婢早就再三叮嘱小玉,一有崇王府中秋诗会流出的好诗马上送过来。”
“嗯。”柳如是微点一下臻首。
安静了一下,那丫鬟忍不住说道:“小姐,崇王府中秋诗会抢了咱们花魁大比的风头,您怎么还那么关注它?换做是奴婢,讨厌它都来不及呢。”
“小姐,您还是专心些准备表演吧。您一定能一举夺得花魁的!”那丫鬟劝道。
柳如是微笑地轻摇一下臻首,说道:“夺得花魁又如何?难道就能恢复自由身了吗?进入花魁大比的最终决赛,已经完成东家的任务,能否夺得花魁都无关紧要了。我倒希望自己止步于四强。”
“嘘——”那丫鬟闻言,吓得急忙把一根玉指竖在小嘴前嘘声,让柳如是不要说话。
她压着声音说道:“小姐,小心隔墙有耳。这话万万不能说了,要是被东家知道,那就惨了。”
柳如是淡定地微笑一下,倒没继续说下去。
过了一会儿,那丫鬟安慰她说道:“其实,小姐您也不必这么悲观。如今您名声已经传开,不知有多少公子对您朝思暮想茶饭不思。只要您愿意,他们肯定愿意花大代价为您赎身。比如,陈公子、刘公子还有吕公子,他们都是风流倜傥温文尔雅的大才子,是很好的……”
“他们只不过贪图我的美色罢了。”柳如是摆手打断她的丫鬟的话说道。
两人说着,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对话立即停下来。
“奴婢去开门。”那丫鬟说道。
柳如是微点一下臻首,接过梳子自己对着铜镜继续梳理那三千青丝。
那丫鬟转身走去开门。
随着门打开,柳如是听见门口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娟姐,崇王府传出一批好诗词了!”
柳如是闻言,立即转回身向门口看去。
小玉看见柳如是转身看向她,立即行礼地叫道:“见过柳姑娘。”
“嗯。”柳如是应了一声,期待地说道,“崇王府中秋诗会传出什么好诗词?快拿进来给我看看。”
“诺。”小玉应道,举步进入房间,把七八张抄写着诗词的纸献给柳如是。
然后,她说道:“听传出来的人说,最好的是一首词牌名叫《一剪梅》的词。据说,诗词阁的叶老当场判定,那首词能传天下,假以时日,说不定能流芳百世呢。”
“有这么好的词?”柳如是不禁吃惊道。
接着,她转脸向她的丫鬟小娟打了一个眼色。
小娟会意地取出二两银子塞到小玉手里。
小玉高兴地向柳如是感谢。
“那首词是谁写的?秦公子吗?还是吴公子?”柳如是没有急着看诗词,好奇地问道。
小玉摇头说道:“都不是。那首词说起来也怪,没有作者。”
“没作者?”旁边的小娟忍不住插嘴道,“怎么可能?!难道这首词是天上自己掉下来的?”
小玉答道:“倒不是。听说是秦寡妇写出来的。但是,秦寡妇却说不是她所作,而是她的一位淡泊名利的朋友送给她的,要求她务必不能透露出他的名字。”
柳如是更是好奇了,忍着迫不及待观看那首《一剪梅》的词的心情,对小玉说道:“你下去吧。继续打听崇王府中秋诗会传出来的诗词。”
“诺。小玉告退。”小玉向柳如是行了一礼,退出了房间。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柳如是低头看着抄写在纸上的《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低声清唱起来。(注:每个词牌名的唱法是基本固定的,只是词的内容不同而已。)
才唱两句,她整个人就深深地沉浸那首词的意境中不能自拔。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崇王府内,中秋诗会现场,苏蒹葭低声地来回念了几次,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真是世间最懂女人心的极品好词啊。”
末了,她上半身侧向靠近秦圆圆,在秦圆圆耳边悄声说道:“秦姐姐,妹妹对您那位淡泊名利的朋友很好奇,您能不能悄悄地告诉我?我发誓,绝不传出去。”
“这可不行。”秦圆圆微笑地摇头道,“姐姐我也对他承诺发誓过:不得他允许,绝不透露出他的名字。”
说着这话时,秦圆圆心里莫名地感到一阵快意:我要是当场说出去,保证后悔死你,只怕此时此地你早已羞愧得无地自容了!
(本章完)
第97章 有荣共焉()
“这可不行。姐姐我也对他承诺发誓过:不得他允许,绝不透露出他的名字。”
秦圆圆微笑地轻摇臻首拒绝苏蒹葭道。
虽知道秦圆圆不会告诉她,但苏蒹葭还是禁不住地心底有些遗憾。
“您那位朋友就是上次对出那副千古奇对的朋友吧?”她问秦圆圆道。
秦圆圆笑盈盈地道:“是呀。”
她美目含笑地看着苏蒹葭,波光流转,性感狭长的眼睛流露出无边的妩媚。
苏蒹葭一向平淡的绝美俏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向往,感叹地说道:“您那位朋友真是淡泊名利啊。小妹都不禁心生向往了。若能与他一谈,想必是人生快事。”
“咯咯咯……”秦圆圆忽然不禁地笑起来,觉得这世间的事情太玄妙,让人觉得可笑。
“怎么了?”苏蒹葭峨眉不露痕迹地皱了一下,她察觉到秦圆圆的笑声里带着其他的意思,似乎是冲着她的。
秦圆圆连忙敛下笑声,说道:“没什么了。你说得没错,他的确是一个妙人,总能让人惊喜。和他交谈,我也觉得身心愉悦。”
两女小声交谈着,忽然前面传来一个珠圆玉润的嗓音:“秦卿家,你那位朋友的名字真不能道出来嘛?”
秦圆圆抬头沿声看去,原来是崇王妃问她话。
她站了起来,准备作答,但崇王妃一边看着手中的词,一边接着说道:“‘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多好的句子啊,直接说到每个女人的心坎里去了。你那位朋友有如此惊艳的才华却甘愿默默无名,实在是太可惜了。”
“你作为他的挚友,怎能坐视他如此放纵自晦下去?”崇王妃说道。
意思是你即使承诺不透露你朋友的名字,但是为了你朋友好,你必须说出来,让你的朋友扬名天下。
这是软硬兼施的逼迫。
秦圆圆站在那里,感到周边所有的名门贵女都转头仰望着她,目光充满了热切期待,让她感到很大的压力。
她不由转头向屏风的另一边,越过屏风上方,看见大部分才子同样朝她看过来,期待她说出纪宁的名字。
她还看见了纪宁,看见纪宁从容自若地给自己斟酒,然后端起来细饮,仿佛眼前发生的事与他毫无关系。
她当然希望纪宁扬名立万,至少不被当前的谣言中伤,被人蔑视。
但是,在粉红色的轻纱下,如编贝的皓齿咬动了几次性感娇软的朱唇,她内心激烈地犹豫挣扎良久。
“王妃娘娘请恕罪,”她终于向崇王妃行礼地说道,“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那日,他赠词于小女子,曾再三叮嘱,小女子也再三发誓。小女子若真背弃誓言道出他的名字,将来何以取信于他?如何有面目以他的挚友自居?”
纪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态度很明显地暗示她,不要透露出去他的名字。
众人闻言,无不遗憾的叹息起来。
秦圆圆又接着说道:“不过,我那位朋友倒也不是自晦一生。等到时机成熟,自会公诸于世。”
众名门贵女闻言,无不重新燃起希望。
崇王妃听了秦圆圆的话,只好叹气地说道:“好吧。是本宫强人所难了。不过,待到你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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