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赵元旃也回答不出来了,的确,以赵元旃如今的处境,能留一条命就不错了,即便能离开京城,过得也是亡命天涯的日子,被赵元容抓到她也活不了。
“你到底想怎样?”赵元旃问道。
那中年男子道:“当日先皇驾崩之时,长公主身在大殿之中,很多事应该是很清楚的,当日先皇传位之人是谁?”
赵元旃没想到这中年男子会突然问这问题,她迟疑之后说道:“是谁,跟你有关系吗?那是我们皇室自己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有什么权力来干涉?”
“长公主看来还是不太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如果公主不回答在下这问题的话,那在下可以杀了公主,再抽身离去也是非常容易的,那时也不会有人知道是在下杀了公主你,就算是公主去见了阎王,要去告状,你知道在下是谁吗?”那中年男子显得很嚣张跋扈道。
这问题把赵元旃给问住了,赵元旃的确不知道眼前的男子是谁,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得罪了一个瘟神,如果这瘟神持续给自己找麻烦的话,也的确是难以抵挡。
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大祸临头了,似乎她也必须要回答这中年男子的问题。她道:“当日父皇传位,传的是文仁公主,是以先皇遗诏的方式传位。”
“那是矫诏,先皇原本传位之人,是文仁公主吗?”那男子厉声喝问道。
一个问题,就把赵元旃给问蒙了,她仔细一想,不由带着几分不可思议摇头道:“你的意思是说,文仁这丫头居然敢矫诏?那父皇原本传位之人是谁?难道是五弟吗?”
那男子冷笑道:“看来公主对于先皇陛下的心思倒是很了解,先皇的确是要传位给五皇子,这点其实长公主和如今的新皇都很清楚,就连四皇子也很清楚是吧?”
“既然你问了,我也不否认,这件事的确如同你所说,父皇有意要传位给五弟,但这又如何?在父皇即将驾崩之时,朝中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分配出来,而五弟手上又没有兵权,当时是由文仁那丫头来跟崇王斗,如果不是文仁的话,或许崇王已经当皇帝了,那时的情形之下,父皇要改变传位之人给她,也是合情合理的,就算我一直在说她是矫诏,我也没什么证据,你现在说是她矫诏,就算我相信你,天下人会相信你吗?”赵元旃厉声道。
“那在公主看来,这件事就完全不管不问了,公主对于传位之人也没有任何意见了?”那中年男子的目光之中又露出杀机。
赵元旃身体不由打个激灵,道:“你要怎样,别拉上我,我想怎样做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而你要怎么做,那也跟我没什么关系,我现在只是想提醒你,你没资格来要挟我……我也没想到,你居然是五弟的人,到现在五弟还没断了登上皇位的野心吗?当初他的母亲和舅舅造反,现在连命都没有了,他现在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
“长公主如此说,是否太轻描淡写了呢?连长公主自己也是在谋乱,有什么资格去教训五皇子?既然长公主不肯配合的话,那在下也只有杀了长公主,免得消息泄露了!”
说着,那男子就有要杀人灭口的倾向,而赵元旃则高声叫道:“要杀就杀!但你在杀我之前,应该问五弟的意见……我要去见五弟,现在能帮他的人已经不多,我已经是落败的贼寇,文仁还不定要怎么归咎我的罪责,我现在可以帮他,但你必须要保证我的安全。”
之前还态度强硬的赵元旃,在生死面前选择了妥协,她选择了支持五皇子,这也是被迫而为。
哪怕只是她的一个“证言”,或许也会成为五皇子成为正统继承人的关键,所以她知道自己还是有一定价值的,只要自己没死,会出来为五皇子作证,那五皇子的人也不可能会杀了她。
“公主还算识相,不过也好,只要公主能恪守今日的约定,那公主的生命安全也就能得到保障,你放心,有五皇子的人在,皇位的最终归属是谁,还另当别论,五皇子已经调集了人马,要光复皇位。而且,他有先皇所留下的人作为保障!”那神秘的男子带着自信的语气说道。
(本章完)
第1116章 上官婉儿来访()
五皇子赵元成要发难了。
这情况,其实纪宁自己也预想到,但他没想到情势变化的会如此之快,纪宁甚至都没想过赵元成会以怎样的方式来发难。
此时的纪宁也只能等在文庙中,等候最后事件的发生。
宋柄迁从外面得知了一些情况,回来通禀给纪宁知晓:“……城内还算是风平浪静,五城兵马司那边会有一些乱子,不过秦国公的人马已经调拨回京城,城外十二卫的人马倒是有些乱子,没人知道现在的结果是什么,永宁还是别多去想了,朝廷的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宋柄迁身为文庙中人,说这些事的时候还是语气非常轻松的,因为他不需要去考虑朝廷最后谁得势的问题,文庙的人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事情。
文庙体系跟朝廷体系的独立,决定了文庙中人对政治斗争一向不感兴趣,即便是有人谋朝篡位当了皇帝,文庙也只是会作为历史的记录者把这一切记在史书之中,至于当皇帝之人是否合乎法统,文庙也不会关心。
也只有纪宁,因为他是赵元容的辅佐之人,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女人从皇位上退下来,所以这会的纪宁一定是站在赵元容的立场上在说话。
“既然没什么事的话,永宁,我觉得你倒可以放轻松,你先养伤,这几天也别出去,先等个一两日,看看情况再说,京城里总归不会出什么乱子,你只管放心就好。”
宋柄迁说完,也不再过来打扰纪宁,把纪宁留在了一个单独的厢房之内,这里也是纪宁未来几天没软禁的地方,以文庙守护的森严,纪宁想走出文庙近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
……
一天还算风平浪静,就算城外兵马作乱,但皇宫仍旧很平稳,京城内处处风声鹤唳,这也跟皇宫那边没多大关系。
一次大的政治风波,眼看就要解决,但此时京城内也是暗潮涌动,便在此时,纪宁这边有人前来拜访,此人便是以武功见长的上官婉儿,尽管文庙中戒备森严,但上官婉儿还是突破了重重的戒备出现在了纪宁的面前。
“纪宁,你没事吧?”上官婉儿出现在纪宁面前,她打量着纪宁,目光中还是带着关心的,也是她知道纪宁被刺杀,之前一直不清楚纪宁的具体状况,现在见面才知道纪宁的伤也不轻。
纪宁道:“大事没有,至少不会危及生命,但小的问题就说不准了,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有什么能相帮的,是师门派我来的。”上官婉儿似乎急着要说明白不是因为关心纪宁而来,她的口吻中带着一些犹豫,就算平时说对纪宁不关心,但知道纪宁被人刺伤之后,那种关切还是非常揪心的,她也知道自己内心还是非常关心纪宁。
纪宁从床榻上坐起来,道:“文庙中戒备森严,这里比之皇宫的戒备也丝毫不逊色,你要进来,就要承担极大的风险,实在是没必要,你还是先走吧……”
“你就这么对我下了逐客令吗?”上官婉儿多少有些不满道,“我来见你,是要问你关于这件事的处置方案,圣门已经调查到,这件事的背后有很多神秘的势力在运作,除了平婉公主和四皇子的势力之外,似乎还有不少未知的势力,现在看起来是一片风平浪静,但很可能会突然发难,让皇宫和京城的局势变得岌岌可危!”
纪宁叹息道:“既然你们圣门也知道事情很麻烦,为什么还要牵扯其中呢?”
“就因为新皇也是我们圣门所辅佐出来的新皇,我们圣门不能说不理就不理,这是我们圣门对新皇的态度,纪宁,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新皇的兴衰跟我们这些江湖之人无关,但你要知道,我们江湖中人也心系朝廷的安危!”上官婉儿正色道。
纪宁看着上官婉儿,在月色之下的上官婉儿也显得很动人,他似乎有种很熟悉的感觉,那是两个人在黑夜之中的相会,每次都可以不用考虑太多,只管享受眼前的欢欣便可以。
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上官婉儿对他的感觉很是生分,也许是知道赵元容跟他的关系之后,也许是上官婉儿得到了师门的一些提醒和警告之后。
“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吧,那你们圣门认为,在这件事上,你们又能做什么呢?”纪宁反问道。
上官婉儿道:“这也是我前来问你的事情,你不是什么都能料事于先吗?为什么在这件事上,你却没有洞悉一切呢?如果现在皇宫里发生混乱,你能去解决吗?你难道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吗?”
“我很清楚。”纪宁道,“现在是五皇子要重夺属于他的江山,因为江山原本就是属于五皇子的,先皇根本没有什么遗诏,这回答,你很满意吗?”
上官婉儿一时之间震惊不已,她没想到纪宁居然会如此坦诚跟她说明了天下之间最大的一个秘密,纪宁居然把赵元容的底牌也给她看了。
纪宁叹道:“我知道你们圣门的目的,你们是想辅佐一个正统的君王,但现在的新皇并不是,如果你们现在选择弃暗投明去支持五皇子,相信陛下也不会说什么,五皇子的势力大到你无法想象,这件事也是我提前没预料到的,就因为先皇驾崩太突然,使得很多事都没有转圜,但事后证明,其实先皇已经为传位五皇子做出了很多事情,只是因为当初文仁公主登基是以雷霆万钧的姿态所完成,再加上崇王的事情,让文仁公主拥有了绝对的合法地位,但若说那遗诏都是假的,她的正统……也就无从可谈了。”
“你……你为什么不早说?”上官婉儿很生气道。
“我说这些做什么?我现在告诉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以为我有必要跟你坦诚这些吗?你们圣门现在的处境也很微妙,你们会先帮文仁公主,后帮五皇子吗?你既然做不了主,那就回去问你师傅!”纪宁带着几分不屑道。
(本章完)
第1117章 雷声大雨点小()
上官婉儿只是圣坛门主闵珞的一枚棋子,她虽然聪慧无比,但她没有自主的权力,一切都要听从她师傅的话。
纪宁也明白,自己跟上官婉儿之间最大的界限,其实也就是在宗派和文庙学士的身份地位差距上,还有就是闵珞的阻碍,就算上官婉儿肯舍弃一切跟他走,闵珞也不会同意。
“我去问师傅,师傅的意见也肯定会是如此,既然都已经帮了文仁公主,我们不会再朝三暮四,这点你放心便可。”上官婉儿似乎觉得纪宁有些咄咄逼人,用冷傲的语气说道。
纪宁淡淡点头道:“既然你能从这里来去自由,那我觉得你还是回去问问你师傅的意见为好,这次的事情,应该会在短时间内解决,就算是五皇子有先皇所遗留的一些老臣来帮他,他也没能力来撼动如今新皇的地位,这就是现状,五皇子在明日日落之前,肯定会逃出京城,至于人往何处去也就不好猜测了。”
“你不是料事如神吗?还有能难倒你的事情?”上官婉儿道。
纪宁道:“我不是每件事都可以推算到,别人内心的想法是怎样,我是不知的,尤其是女儿家的心,但我能分析出利益最大化,五皇子如果不离开京城,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他以为有先皇势力帮忙,就可以成就一番事业,但别忘了,现在新皇登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又能挣扎什么?”
上官婉儿道:“你的意思,这些事我都可以回去通禀家师是吗?”
“嘴在你身上,我拦不住,既然我说出来,也没打算去隐瞒谁,你只管回去问过你师傅,如果她的意见还是支持文仁公主的话,那就继续去对新皇表忠诚,否则……你们最好这就离开京城,等下次见面之时,或许你我也就是敌人了,我还要防备被你刺杀……”纪宁说到这话的时候,语气中也带着一些无奈,其实纪宁知道,他所说的状况也并非不可能发生的。
上官婉儿打量着纪宁,许久之后她显得很无奈道:“既如此,那我们也就没什么可说的,我得到家师的回复之后,或许会来见你,或许跟你所说的一样……我们从此为敌。”
……
……
上官婉儿走了,走得很无奈。
在赵元容登基之后,好像很多事都已经变了,纪宁也能感觉到,不但赵元容跟他疏远了,就连上官婉儿也好像变成了陌路人。
他感觉到在权力面前,很多事还是经不起时间的检验,他跟赵元容的关系他没去苛求过,但他希望能跟上官婉儿保持友好的关系,至少每次上官婉儿来的时候,他希望的是体会到上官婉儿身上的睿智和温柔,而不是每次都以非常刻板和疏远的方式去说话。
“唉,或许圣门的人也能理解到,跟权力挂钩,就算现在一时得势,将来也会因为权力的转变而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跟权力接近其实是没什么好处的。没有人能在权力中保持一世的荣华,除非是什么王公贵胄了,但身为江湖人,原本就不该去牵扯这些事……”
纪宁自言自语的时候,也会带着些许的感慨,这种感慨也让他觉得,自己跟权力之间也是时候一刀两断了。
但他又发现,自己想疏远权力争斗,其实也是很难的事情,赵元容那边有什么麻烦,他还是会忍不住去帮忙的。
他也没再打算去想太多,他的预期,是五皇子不得不放弃谋朝篡位的想法,否则就只能死路一条,因为赵元容现在有秦国公和城中主要的御林军、城防衙门等军事体系的支持,就算五皇子闹出一些风波来,也不能成什么气候。
果然,到第二天下午,朝中还是没什么大事发生。
宋柄迁在外面探查了一下情况,也过来告知纪宁,他觉得京城已经彻底恢复了平静。宋柄迁道:“永宁,听说到日落之时城门就会开启,昨日里是有十二卫的将军要闹事,不过这几人都已经被朝廷拿下法办,看来这次的政治风波也到此为止了。”
是到此为止了吗?纪宁觉得不是,他觉得,这次的政治风波也只是开了个头而已,但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五皇子赵元成应该也不会再出现在朝廷争斗中,这个人或许会一直隐藏着,到他觉得应该出来谋夺皇位之时,或许会来一次让赵元容觉得无法招架的暴风骤雨。
“城中的五城兵马司和城防衙门那边如何?宫门的禁闭解开了?”纪宁直接问了很关键的事情。
宋柄迁想了想才道:“应该是……没什么事吧,宫门的情况没问,就算宫门禁闭解开,我们也不会入宫,这跟普通百姓也没什么关系,倒是进出京城的城门才是最重要的,永宁以为呢?”
纪宁笑了笑,他也知道不能全指望宋柄迁去调查情报,现在宋柄迁能回答出一些问题来,已经算是很好的。
……
……
这边宋柄迁才刚走,朝廷那边就派人来慰问纪宁。
纪宁也知道,这是赵元容知道他被刺伤,想过来表示关切,也是有什么事情想告诉他,也是要听从他的意见。
来人是宫里的太监,因为新皇登基,朝中的权贵体系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来人并不为文庙中人所熟知,只知道是一名老太监,六十多岁,已经是半身入土的那种,来了之后由马恒接见,马恒在知道这老太监前来的目的之后,亲自带着老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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