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对我受辱能无动于衷袖手旁观,明日就能对您遇事无动于衷袖手旁观!”纪敬诛心地哭诉道。
“尤其是大管家,他明知道您的命令,却故意不及时赶到沁园,容纪宁那废物肆意殴打折辱我!”
纪府大管家听到这话,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昏迷了。
他本来还抱有一丝侥幸之心,没想到纪敬非但没放过他,反而比他预想中更迁怒怨恨他。
纪敬还要哭诉时,纪泽终于不耐烦地打断纪敬,说道:“够了,事情经过我已经清楚。”
纪宁上门打纪敬的事,他虽恼,但他更怒纪敬的拙劣表现。
倒是纪宁的行为让他感到意外,看似冲动鲁莽,实则准确把握住纪府各方反应,有勇有谋,进退有序。
“难道我看走眼了?”纪泽不禁在心里想道,随即暗地摇了摇头,“也许是一个巧合。”
沉默一阵后,纪泽终于公布他的处置:“三年内,你不得带人找纪宁报私怨!”
“太爷爷!”纪敬闻言,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明明是他被打,不但不帮他惩罚纪宁,反而不许他自己报复,保护纪宁。
不过,在纪泽严厉的目光下,纪敬只能委屈无比地把话咽回去。
纪泽继续说道:“纪府所有子弟和下人严禁讨论今日之事,甚至外传,否则纪府子弟一律开除出族谱,赶出纪府,下人一律杖打一百棍!”
大永朝的宗族观念极强,深入骨髓,被开除出族谱是一件非常非常严厉的惩罚。而下人被杖打一百棍,意思是被打死。
“大管家汪兴办事懈怠,罚一年俸禄,革去大管家一职,降为普通下人。”
(本章完)
第27章 真正的忠心()
却说纪宁拿到纪敬赔偿的汤药费,达到目的,不做多逗留,立即带着何安和雨灵离开。
一路顺利回家,一进入院子,何安就“扑通”地跪在纪宁面前。
纪宁还来不及弯腰去扶,何安已经“砰砰”地连续磕了三个响头。
“安叔,你这是干嘛?”纪宁连忙扶起何安说道。
何安两眼含着感激的泪花,声音哽咽地道:“少爷,谢谢您为我讨回公道。我、我……”
“安叔,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纪宁作色地道,“你我名义上是主仆,但实质上却是叔侄。我一直把你当亲叔叔看待,莫非你没把当我子侄?”
“不不不,我一直把你当亲人。”何安连忙说道,虽然激动,但不敢逾越承认把纪宁当侄子。
纪宁微笑道:“这就对了嘛。你是我的安叔,你被人欺负了,我替你出头天经地义,不需要感谢。”
“哦,对了,差点忘了。”纪宁说着,取出纪敬的钱袋子塞到何安的手里,“这是纪敬赔你的汤药费,你收好。”
纪敬的钱袋子里有三十两金子和两百两银票,加起来是五百两银子(大永朝,一两金子兑十两银子)。另外,纪敬的钱袋子也价值不菲,使用上好的锦缎面料制作,表面还用金丝绣着图案,拿去卖掉至少也值一百两银子。
这么多银两,何安哪能要,立即塞回纪宁手里,说道:“少爷,钱我不能收,是您冒着危险讨回来的。我不过受了一点小伤,过两日就自己好了,那需要什么汤药费?”
“该是你的钱你就拿着,推辞什么?”纪宁说道,“难道本少爷还能看上这点银两?拿着,不许推辞。”
把钱袋子重新塞入何安的手里,纪宁便不再理何安,负手往房屋里散步走去。
何安立在原地,双手捧着钱袋子,再次被感动得泪流满面,望着纪宁的背影,他的忠心不知不觉中由对前主人纪凌的忠心转变成对纪宁的真正忠心。
另外,这几百两银子,他不打算留给自己,而是悄悄地用来补贴这个家的生活日用。
雨灵跟在纪宁身后,美目深深地看着纪宁颀长挺拔的背影,芳心充满了安全感。
尤其是纪宁勇闯纪府找纪敬算账的英勇刚强、有勇有谋的形象深深地烙入她的心底,永远磨灭不去。
…………
第二日,旭阳东升,三味书院。
三十名学子整齐地分成三排站在院子中央,面向一身整洁儒服的纪宁。
只见纪宁右手握拳,半举其拳头与右耳平齐,那三十名学子依着纪宁的动作照做。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纪宁高喊一声。
那三十名学子立即整齐地跟着高喊道:“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
声音激昂振奋,充满力量和渴望。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
……
“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那三十名学子奋尽全身力气地吼叫道。
喊完口号,纪宁目光扫过面前所有学子,看见他们个个满脸潮红,亢奋不已,眼睛射出异样明亮渴望的目光。
纪宁不禁暗点点头,效果很不错,决定以后每天早上上课前,都喊一喊口号,给学生洗一洗脑,振奋他们一天的神经细胞,让他们以最大的热情投入识字写字中。
又过一日,终于到三味书院正式开讲的第六天,也即第二批学子正式上课的第一天。
教程与第一批学子完全一样,不过第一批学子被纪宁安排到丙号教室,不同批次的学子分开教学。
三天下来,第二批学子也完全进入状态,效果斐然。
第九天下午,纪宁监督地走了一圈丙号教室和丁号教室,确保学子们都勤奋专注地学习练字,然后转身进入甲号教室。
“纪公子。”教室里立即有三四位男子满脸期待地迎上来,对纪宁行礼叫道。
那四位男子年龄不一,从二十出头到四十多岁,但都穿着款式统一的崭新的青衣长袍。
纪宁颔首一下,微笑道:“四位先生不必多礼。都坐下说话吧。”
“不敢不敢。”那四名男子恭谨地推辞道。
他们只是秦府的下人,而纪宁是秦圆圆的贵客,他们哪敢与纪宁平起平坐?
纪宁见他们不肯入座,倒没有勉强。他虽没等级观念,但还不至于刻意标新立异。
“你们都是秦小姐派来的,你们的识字水平当然信得过。”纪宁坐下椅子后,面对整齐排在他面前的四名男子说道,“现在我们要谈的是职责和报酬。”
“诺。”四名男子期待地应道。
纪宁接着说道:“你们的主要职责就是按着我编写的教程交学生识字写字,其他不能多说,更不能胡乱给学子们传授什么仁义道德等等虚的东西。明白吗?”
“诺!”四位男子立即齐声应道。
他们也只是识字而已,没什么学问,对纪宁这个要求,自然求之不得。
“这是最主要的职责。至于其他次要的细节性的职责,我会写在纸上,人手一份。”
纪宁接着说道:“下面是报酬。本着多劳多得,少劳少得的原则,你们的束脩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保底束脩,每月三百文,另一部分是提成束脩。”
“至于如何提成,我都写到这里了,你们拿去仔细看看。”说着,他把准备好的提成细则递过去。
那四名男子恭敬地接过提成细则,仔细看完之后,无不忍不住地露出喜悦之色。
每月保底三百文只是小钱,提成才是大头。纪宁提供的束脩远超他们平时的工钱,而且工作轻松体面。
当然,肯定不能跟真正的先生相比,但若不是纪宁提供机会,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做先生。
“扑通!”
“扑通!”
“扑通!”
“扑通!”
只见这四位男子激动无比地跪在纪宁脚下,感激地磕头叫道:“谢谢纪公子!谢谢纪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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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28章 “大义灭亲”()
纪宁为三味书院发展与秦府派来的四位下人谈工作职责和报酬之时,在金陵城最大最豪华之一的金福来酒楼,占据整一层楼的豪华包厢里,纪敬正与一群金陵书生学子推杯移盏,气氛浓郁。
酒过三巡,纪敬站起来,用力拍了拍双手,吸引所有人注意。
热闹的气氛立即安静下来,所有书生学子都把目光落在纪敬身上,等纪敬说话。
“诸位兄长贤弟,今日请大家一聚,原因有二,”纪敬很满意所有人专心倾听他讲话的样子,不急不慢地说道,“第一个原因,当然是我们久不坐在一起喝酒,彼此都有点生疏了。所以,小弟今日做东,让大家好好聚一聚,叙一叙同学兄弟情谊。”
“第二个原因嘛,”纪敬接着说道,“是为纪宁办私塾之事。”
“纪宁是我纪子敬的族弟,想必大家都知道。”
“家门不幸啊!”纪敬满脸叹息地道,“以前他胡作非为,不学无术也就罢了,谁想到他为了铜臭,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办私塾坑骗百姓钱财,误人子弟,败坏天下士子的名声!”
“小弟极其痛心,也私下对其百般规劝,奈何他置若罔闻、执迷不悟!”
“所以,不得已,小弟只好借今日相聚之机,与大家一起商量如何阻止纪宁办私塾之事。”
说到这里,他拱手向周围四下作揖。
虽说纪泽严令禁止他三年内不得带人找纪宁报私怨,其潜在意思是三年后就可以随意报复了,但是他哪等得了三年之久?!
一想到自己被纪宁当着众家奴丫鬟殴打,甚至屈辱无比地向纪宁下跪求饶,他就欲癫欲狂。一日不能报复,他就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如在烈火中煎熬。
所以,他苦思冥想,终于想到这一着公报私仇,以此报复纪宁。
“子敬兄大义灭亲,实在令我等敬佩。”有一位书生拍案而起,高声说道,“小弟提议,大家敬子敬兄一杯!”
“对!对!敬子敬兄一杯!子敬兄大义灭亲,是我等之楷模!”立即有几位书生上起来大声附和道,“必须敬子敬兄一杯!”
其他书生也纷纷站起来附和,场面热闹,慷慨激昂。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纪敬破费不菲请他们到金陵城最大最豪华之一的金福来酒楼吃喝,就是要纠集他们一起整纪宁。
而他们对他们一向鄙夷的纪宁办私塾之事也非常抵触和嫉妒,可谓是与纪敬一拍即合。
至于他们激动叫喊得震耳欲聋的纪敬大义灭亲,自己心里压根不相信,公报私仇才是真。
纪敬与纪宁的关系恶劣,在金陵城年轻士子圈里,几乎人尽皆知。
“唉,大义灭亲非子敬所愿啊!实则不得已而为之。”纪敬一脸无奈沉痛地道,“这杯酒就免了吧。子敬受之有愧。”
“子敬兄此言差矣,”立即有一位书生慷慨陈词道,“为大义,行己所不欲之事,乃是高风亮节,圣人所提倡,何来受之有愧?”
“不错!不错!子敬兄如此高风亮节,只敬一杯实在不能表达我等敬仰之心,必须痛饮三杯方可!”
其他书生纷纷大声附和起来。
纪敬听着这些阿谀逢迎的话语,不禁满脸红光,飘飘然,忘乎所以,仿佛他真的忍痛大义灭亲。
最后,他在众书生“力劝”之下,与众书生对饮了三杯才坐下。
接下来,纪敬等人一边吃喝,一边商讨如何处置纪宁。一直到夕阳西下,大部分书生喝得烂醉如泥,酒席才草草结束。
纪敬由家奴扶持下,乘马车回到纪府的沁园。
呕吐之后,喝过醒酒汤,冷水洗过脸,纪敬基本酒醒了。
“哈哈哈,纪宁,你个废物!你的末日快到了!”他紧握拳头,满脸仇恨将他的脸都扭曲得狰狞可怕,血红的眼睛射出无比的阴毒。只见他怨毒地狞笑道:“竟敢打我,还逼我当着一群卑贱的面下跪,本少爷要你永远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呵呵,”他又不禁发出讥讽冷笑,“既然你不安心做废物,那本少爷一定会让你深刻绝望地明白,废物始终是废物,再折腾也没用!”
“本少爷不会一个人对付你,我会发动其他书生一起砸了你的私塾,然后集体向教谕和知府大人请愿,剥夺你的秀才功名,让你永无翻身的机会!从此你个废物是圆是扁,都任由本少爷拿捏!”
“哈哈哈,哈哈哈……”
…………
光阴荏苒,十天免费教学结束。
三味书院散学后,纪宁乘坐何安赶来的马车回纪宅。
吃过晚饭,纪宁略作休息,然后进入书房读书。
雨灵也跟了进去,红袖添香。
诵读《礼记》不到一柱香,纪宁停下来,放下书,俊脸浮上几分自嘲笑容,摇了摇头。
“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心态修养,不平静啊!”他在心里暗想道,“再世为人又如何?”
雨灵看见自家少爷突然停下读书,还自嘲地摇头,不禁问道:“少爷,您怎么了?”
“没事。”纪宁微笑道,顺手把书放好,然后站起来,对雨灵道,“我们上街散散步吧。”
“诺。”雨灵应道。
接下,主仆两人离开书房,街逛去了。
信步在攘攘熙熙的夜市街道上,纪宁摇着手中的折扇,在热闹喧嚣的氛围中,心境反而平静了许多。
也难怪他心绪不宁。
明天就是三味书院正式收束脩,但到底有多少学生愿意交束脩或交得起束脩留下来继续读书识字,他心里没多大把握。虽说该做的,该努力的,他都做了都努力了。
三味书院的成败就看明天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果然。”纪宁摇着折扇暗想道,“哪怕我是穿越者。”
就在纪宁宽慰自己时,忽然他感到袖子被雨灵扯了扯。
“怎么了?”他回过神,转头问道。
雨灵用葱白的芊芊玉指指了指斜前方,说道:“少爷少爷,快看,那位小姐不正是上次您无意中救下的小女孩的姑姑吗?她好美哦。”
沿着雨灵所指的方向看去,纪宁只觉得眼前陡然一亮。
只见斜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一位身材高挑窈窕、美若天仙的女轻女子鹤立鸡群在其中。
那女子极美,肤若凝脂,气质卓然,五官精致到极点,长着一对细长的清秀剑眉,与一般女子弯弯的柳梢眉大不同。那两道细长锐利入鬓的剑眉下,是一双璀璨如星辰的美目。美目顾盼间,流露出过人的睿智和上位者的威严。
那女子不是一个人,她身边还跟着以为年龄与她相仿的俏丽丫鬟。
雨灵见纪宁看那美丽女子有些出神,不禁惋惜地道:“当初少爷您就应该留下来。”
“胡说什么。”纪宁回过神,淡笑地轻敲一下雨灵漂亮的小脑袋。
雨灵“哎呦”地叫疼一声,娇声地道:“本来就是嘛。”
纪宁含笑地轻摇一下头,然后再转脸向那美若天仙、气质卓然的年轻女子看去。打算再看一眼,然后从街道的另一边与她错过。
然而,下一刻,纪宁的目光陡然一凝,他看见了那天拐走小女孩的灰衣中年男子。
那灰衣中年男子在人群中,一脸杀气,右手袖下藏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径直向那美若天仙的年轻女子走去!
(本章完)
第29章 不要问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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