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OTZ)的标签,靠近天花板处四面都是喇叭。
还有——
店内那群类似刚才搏斗过的少年——20人左右,正带着险恶的眼光聚在一起。
全员都是弯下腰的临战态势。
“……咋那么吵,啊?”
座席深处的黑暗中飘出一个声音。
被宗介打倒的其中一人说,
“不……不好意思,日下部老大。好像……是林水的手下……”
他奄奄一息。
“林水……?把哪个惹人烦的家伙送过来了……?!不像他的风格。这肮脏的手法。真是……”
傲慢又桀骜不驯的男声。宗介和小要对声音的主人问,
“你又是谁?”
“你是谁啊?”
都是话中带刺的口气。随后,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照明中露出平头黑脸、有杏仁型的眼睛的面孔。
“你认识林水前辈?”
“哼,真大言不惭……”
男子像是在唾弃一般。
“我叫日下部。是林水杀掉的女人的朋友。”
“……什么?”
“杀掉……啊?”
宗介和小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将这两个人视为猎物的20多个人一步步将他们围起来了。
(前篇完)
想想后发现,这家店和平是度日的学校实在是相去甚远。
日光所不能抵达的地底。
冲鼻的颓废气息。
不快与无聊的集合。
和“魔窟”这个称号完全匹配的空间。
小要和宗介正身处这家店中。他们必须直面2个问题。
其一,自称日下部的男人和他的20个手下怎么看都不像是友好地围着小要和宗介。
其二,日下部说出的林水过去的断片。他杀了某个人。怎么可能发生如此无稽的事情?
“林水前辈他?你骗人……”
“难道有什么隐情么。”
看着傻站着的两人,日下部皮笑肉不笑地说,
“怎么啦,啊?把自己该干的事情忘记啦?你们两个。”
“啊~其实我们只是来打听林水前辈的故事的,不是来打架的……”
说到这里,小要沉默了。她瞥了一眼被宗介打倒、还趴在那里的两位,
“这是,呃,不幸的事故。”
“是吗……那么在你们身上发生一点‘不幸的事故’……也是没办法的了。”
“不,这是另一回事——”
“接下来你们会被弄得半死。然后把你们扒光了凌辱,最后当陀螺倒吊在那里。真不幸。好惨的事故。”
不知道他有多少是认真的——至少他不会轻易放自己回去。
“呃、嗯、那个……”
对手20人。即使是宗介这个人数也很棘手。他虽然和往常一样藏着装填有橡皮弹的小型霰弹枪,可弹数充其量也只有5、6发。
然而宗介却从容不迫地说:
“千鸟,准备好了?”
“果然变成这结果了……啊啊……”
小要把手伸进自己的书包。几乎同时,日下部“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
“干掉他们。”
收到信号,20个人开始行动了。虽然里面大半是空手的,里面也有人拿着警棍、小刀或者自行车铁链的。
“去死吧!”
“别以为这样就能洋洋自得啊……?”
“危险噢,危险!”
危险的少年们大叫着从四面八方杀来。
这时宗介已经掏出了一颗手榴弹。他拔掉安全拴,轻巧地扔到地上。
数秒后——
手榴弹中喷出白色的烟。
“……!?”
不是普通的烟。这是镇压暴徒用的催泪瓦斯。接触到该瓦斯的人眼、鼻、喉等部位会受到强烈的刺激,无法正常行动。
小要因为事前从宗介处得知,在瓦斯飘到自己的面部高度之前就从包中取出防毒面具紧紧地套在脸上。宗介也在稍后迅速戴好面具。
另一方面,周围吸入大量瓦斯的人们不堪忍受。
平时换气不佳的地下立刻被催泪瓦斯充满了。店内成了悲鸣和怒号的漩涡。
“这是啥……哦,咳咳!”
“呜……嗯……!?”
男子们被呛得东倒西歪。倚靠在椅子、柱子、墙壁上的也有。争先恐后往外面逃的也有。自暴自弃乱挥手中棍子的也有……
火灾警报器感应到烟,发出喧闹的响声……然而喷水龙头没有启动。因为原先就是烟雾腾腾的店,讨厌灭火装置误启动的店主大概把它关掉了。
面具下的小要咋舌,
“真糟糕……听到这里吵嚷的巡警马上就会过来的吧。”
地上的出口处大部分从瓦斯中逃出去的人理应筋疲力尽地躺着。有巡警从附近的派出所立刻赶来也不奇怪——他们正处于如上的状况。
“那么撤收。把那个叫日下部的男人带走。询问暂缓。”
“嗯,应该还在店内……啊,找到了。”
多少散去一些的瓦斯中,头领打扮的人——日下部正匍匐着,发出苦闷的声音。
“咳咳。可……可恶……”
宗介走近日下部,对他的颈部按下电击枪。受到8万伏特电流攻击的他立刻失去意识。
“好,我们走。”
“随便了。仔细一想,我们做的事情和破门抢劫加法非拘留没什么两样……”
两人分别架着昏迷的日下部的两腋离开依然混乱不堪的店内。
宗介和小要带着日下部移动到数百米外的花园神社。
他们拖着个昏迷的人在人群中行走时并没有受到疑惑目光的注视。因为是在傍晚,或许他们是被看作将联谊会上喝醉酒的同学送回去也说不定。
神社的范围内没有任何人,近在眼前的繁华街道的喧嚣简直像是虚幻的。两人坐到台阶上,开始对日下部进行处理。过了十分钟左右,他终于恢复意识了。
“不要紧吧?”
“……怎么可能不要紧。真是的,竟然这么乱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日下部的回答声中缺乏锐气。不可思议的是,他看上去一点都没有生气——或许是已经习惯于打打杀杀生活的关系吧。似乎他对小要和宗介还抱着少许好奇心。
但是宗介用专横的口气宣布,
“身为俘虏的你没有必要知道。今后我们对你的态度是友好还是敌对,完全取决于你的态度。”
“哈?”
“只要老老实实说出林水阁下的情报,我可以保证给予你名誉的对待。另外也会给你提供温暖的寝床。”
“我不大懂,这里一带只有情侣旅馆哎?”
“不懂也没问题。但是,如果你无论如何都拒绝配合——”
他边说边抽出黑色的军刀。
“——你将再也看不到太阳了。你的遗体会被抛弃在荒野,变成附近的乌鸦丰润的营养源。如果你不想——”
“给我打住,听到没有。”
小要拍了一下宗介的后脑勺。
“……可是我不认为这个男人会轻易开口。”
“好了,交给我。你叫日下部是吧。是高三的学生吗?”
“算是吧。”
日下部不快地答道。
“啊,是吗……前面也提到过了,我们是林水所在学校的后辈,因为想听他过去的故事所以到店里面来的。”
“哈?那混帐东西过去的故事可一点都不好玩。”
“他不是‘混账东西’。不过……确实是个怪人、又是歪理狂、阴谋家、有点让人觉得不像人、完全无法信任的那种类型。”
“这种人通常在社会上就叫混帐东西,小姑娘。”
“唔唔……确实如此……”
“千鸟,是这样么?”
无法反驳的小要和宗介都插起手。日下部稍微笑了笑。
“?”
“你们慌什么慌……话说回来,你们为什么那么想知道?从我这里听说了又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只是最近连续听到奇怪的传言。虽然我也明白查究别人的过去并不好……可无论如何都很在意。”
日下部仔细观察着回答得不自信的小要。
“真的想知道?”
“嗯。”
“能发誓不在哪里随便传出去吗?”
“嗯,我发誓……宗介?”
“我发誓。我保证。”
宗介举起一只手。日下部鼻子里出气,耸了耸肩。
“……算了,好吧。那就告诉你们。先看这个。”
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照片。
四个角都已经一塌糊涂的照片上是三个男女。
一个是日下部。比现在年轻,大约是初中生的样子。
另一个是比他高的少年。制服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可是没有脸。只有这个部分被涂掉了。
两人的中间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满面笑容。
“这个女孩子是?”
“新浦知子。现在在坟墓里。”
日下部的口气就和在谈论昨天的天气没两样的冷淡。
“坟墓里……”
小要重新审视一遍照片中的新浦知子。
粗眉毛、短短的茶发。牙齿整齐划一。虽然不是出众的美女,也是有着容易吸引人的容貌的女性。和虚心坦怀这形容恰好般配。没有表里、阳光的笑容……
这样一个人死了,小要完全不能相信。
“旁边的男人是林水。因为火大我把他的脸涂掉了。”
“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宗介询问。
“呵呵,怎么说呢。很奇怪的关系。已经是三年前了吧——”
他开始断断续续地诉说过去。
当时,他——日下部侠也过着和现在没多大区别的日子。和与他相似的朋友们每天懒散地度日,没钱了就去抢;也不管对手是谁,总是打架。
有一天,这样度日的他遇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少女。
她就是新浦知子。
“是初中三年级的夏天吧。”
日下部似乎在追逐遥远的记忆。
“知子虽然不大,可她没上学校。就是那种逃学学生。似乎她也不大回家。每晚每晚她都要到我家来添麻烦。好像还睡过马路。”
“露宿?”
“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对……就像这个神社一样的地方,半夜里一个人坐着。我半是逗弄地对她打了招呼,本以为她会害怕得发抖之后逃掉的,可她却粘上我了。‘让我住一下,我会还礼的’。然后就——”
日下部出于好奇心就让知子住下了。他的父亲已经过世,当护士的母亲每天值夜班,因此一点都没什么问题。
此后,知子融入日下部家,几乎变成同居的状态了。
“每晚都在一起?那个……就你和新浦两个人?”
“也不是每晚……反正大体上就是这样。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怎么,很失望?”
日下部笑了。发觉自己的好奇心被对方看穿的小要低下头,脸上红红的一片。
“知子啊,身上一丁点女性特有的魅力都没有。但她是个有趣的家伙。头一次寄宿后的第二天早上,她一个人不知跑到哪去了。到傍晚的时候她悄悄拿着饮料点心罐头啥的回来了。手上拿得满满的。还说了一句‘这就是还礼’。她明明几乎没有钱……你觉得她是怎么弄来的?”
“……果然还是顺手牵羊?”
“对。而且让我觉得受不了的是——她拿回来的那些全都是附近的一家便利店里偷来的。好像在店内店外来来回回了好多次。天晓得那家店里是什么迷糊店员……”
“骗人吧?噗……”
明知道顺手牵羊是严重的犯罪行为,小要还是失笑了。
“没错吧?很好笑吧?”
“哈哈……确实,是个奇怪的人。”
站在轻声笑着的小要和日下部一旁的宗介头上浮出一个“?”号。
“还有其他的事迹。把肯德基的饰物拿来啊、将车站站台上的操纵器弄回来什么的。还有,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她从派出所那儿把铝合金盾牌都扒来了。”(翻译注&;插嘴:肯德基的饰物根据文中的意思来看似乎是门口的老人像;车站站台上的操纵器从来没注意过——|||;铝合金盾牌应该是指外面挂的标记警徽……偷窃强人一个orz。)
“一团糟……”
“在偷窃上确实有才能。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种状况……听着,我本来只是觉得这和在路边捡到一只被抛弃的小猫一样,每天回家以后不是一个人挺不错的。后来我还让她和死党们见面、一起玩过。那时真是快乐的日子。”
日下部和知子若即若离的生活持续了一个多月。
“那家伙弄自行车来也很在行。大概是因为灵巧吧……没有乘电车的费用时就从我家附近的野方车站前偷一辆小摩托车,到新宿或者中野去玩。然后就扔在那里,回来的时候再换别的自行车。无驾照还不戴头盔,竟然也没被抓住。”
“哈哈。喂,听到没有宗介?那个叫知子的人和你差不多哎。”
“我不会有偷窃行为……可是这个女孩子和林水阁下有什么关系?”(翻译插嘴:那么你上次为了交作业干的又是什么事?一一)
宗介一问,一度变得平静的日下部的脸上忽然又阴沉了。
“……林水。和那家伙见面以后,知子就变了。”
日下部的声音略微沉重了些,继续道。
契机是日下部遇到的麻烦。
有一天,他和黑社会的人有了纠纷。
虽然对方并没有负特别严重的伤——数日后他在街角被人抓住,以“治疗费”为由要求30万的赔偿。而且当时和他同行的知子被黑社会拉到事务所监禁了。
简而言之,就是人质。
“30万!?”
“对方没有医疗保险么……?”
小要瞪大眼睛,宗介则皱起眉头。
“治疗费就是治疗费。现在回想一下觉得那时候是他们特意放我一马的。”
“是、是这样吗?”
“是这样没错。惹上黑社会很麻烦。真的很麻烦。能用钱解决的就该用钱。”
以小要的目光来看,这时喃喃低语的日下部的侧脸显得额外成熟。
“那,付了?”
“……说是这么说,怎么可能有这么大数目的钱。头痛了半天,最后去找一个叫玛丽的朋友谈了。”
“玛丽?”
“是啊。虽然是女的,但是个值得信赖的人。然后,那个玛丽说‘她家附近有个从小一起长大、擅长处理这方面问题的人’,就把他带来了——正是林水。”
“哈啊……”
出现在日下部眼前的是超·精英私立学校、晃征中学的三年级学生。
高瘦、细长的面颊、炯炯逼人的眼神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以及不知从哪里散发出的冷酷感。
他刚开始满面疑惑,可在听过事情原由之后最终还是承诺帮忙。
日下部听说过一个暗局赌博的传言:每晚在某个公寓中的一室内、赔率异常高的扑克赌博。林水说“把我带到那里去”,进出赌场之后——3万元的本金仅仅一夜就变成了10倍。
“简直和魔法一样。”
他像是在怀念那天的奇迹一般说道,
“扑克脸那种形容看来就是为他准备的。还说什么‘仔细计算过概率之后,要估读出对方的行为也不算难’……话虽如此,那时可是初三的小孩对百战磨练的大人啊?真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