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真是的……我不是那种意思噢?抱歉。”
“不,我们也无所谓……但假如她也不知道的话,问其他的学生结果也一样吧~?”
在场的3人是在学生会中距离林水最近的。
“可还是值得在意。那个叫盐原的说的……我起初就认为那是唬人的。”
“是啊,和酒鬼卖毒品的什么有联系,这一定是谎话。”
“阁下的敌人很多。应当考虑为是某人故意将这种舆论四处撒播。”
“管他呢,反正传言终究是传言。”
在一旁听着的莲脸上笼罩了一层阴云。
“真的是就好了……”
伴随着叹息,她轻声说。
“怎么了?”
“不……其实……”
“?”
莲看上去很迷茫。她踌躇少许,最后似乎作了决定,
“这件事情请你们无论如何都要保密,可以吗?”
“嗯。”
“了解。”
“我……不小心看到了。”
“看到什么。”
“就是……林水前辈……和不良的黑社会进行暗中交际的场面。”
小要和宗介在数秒内没有反应过来。之后,他们异口同声说:
“暗中交际……?”
声音中没有太多的惊讶。
“是啊,其实是——”
莲说的,是这么回事。
上个星期六,莲和林水二人一起到新宿去了。
本身目的是为了物色学生会用的电脑软件。不过,他们顺路去看了商店内美术馆开展的埃贡·席勒的作品展示会,之后还去一起喝茶。
(翻译注:埃贡。席勒(EgonSchiele;1890…1918年)
20世纪初奥地利绘画巨子,表现主义画家。
埃贡。席勒出生于奥地利的图尔恩,逝于维也纳。16岁的席勒考入维也纳美术学院,在克里木特指导下学习,并结识了科柯施卡。他的画最初受学院派和印象派影响,打下坚实的造型基础。当他结识克里木特和科柯施卡之后,作品具有明显的装饰风格,这表明他受到新艺术派——青年风格阿拉伯式图案的强烈影响。如果说克里木特的艺术是从象征主义走向表现主义,而席勒则已走进纯粹的表现主义天地。)
“啊啊,这可真是美妙的一刻呀……”
带着不自觉的陶醉神情,莲说着。
“……比起那‘暗中交际’,我倒觉得你这次约会更令我吃惊。”
小要频频打量着莲。她只是微笑着说,
“和约会不一样。因为是学生会的事情,而且……只是我和前辈在画家的欣赏上一致而已。”
“嗯~~然后呢?”
“嗯,就是在回去的路上——”
从饮茶店出来,走去新宿车站的路上。
有人对林水打招呼。
那些就是莲说的“不良的黑社会”。剃着光头、身上都是刺青、满脸都是疤的3个人。
他们围住林水,以过度亲近的态度和他说话。
“好久不见了嘛。”
之类的,
“你还活着啊?”
之类的,
“这次的牺牲品就是这个女人?”
之类的。
林水和平时一样冷静。他和这3人交谈了一阵后对莲说“不好意思,你先回去吧”,就和这3个人一起离开了。
“等等。”
小要插嘴了。
“什么啊?这‘牺牲品’是什么意思?”
“是啊……兴许这些不良的人误以为在前辈手下工作的我非常辛苦呢。学生会的工作确实挺忙的。”
“不,我倒认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你就这么回去了么?”
面对宗介的询问,莲轻轻摇了摇头。
“不。或许这有些不知廉耻吧——我偷偷地尾随了。因为我担心林水前辈……”
“准确的判断。”
“谢谢。之后——”
莲陷入人流之中,跟在林水他们的后面。他们穿过歌舞伎町,进入一条低品位的●●街(翻译注:就是寻欢作乐、'消音'的地方。)外低矮的楼房地下。似乎是酒吧之类的地方的入口。入口的外面聚集着许多流氓,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走近了。
“没有办法,我只能在稍微离开一段距离的拐角处等着……那时候被周围的男性搭讪了。有人邀请我一起吃饭,我谨慎地推辞了。没过一会儿,又有一个……这次是问我有没有兴趣到一个有高工资的地点打工。虽然有点兴趣,我还是拒绝了。随后又是类似的邀请一个接一个——请问怎么了,小要小姐?”
见到小要嘴张得老大、不断有冷汗向下流的莲脸上露出“真不可思议”的表情。
“真、真是让人捏把汗……我说,莲姐你这样的学生以后还是不要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好吧?我是很认真地在说。”
“哈……”
莲愣了愣,
“反正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林水前辈平安地从大楼里走出来、离开了。我本来想追上去的,可被身后很热心的拍摄系人员拉住……”
“你、你拒绝了没有!?电话号码什么的没告诉过他们吧?”
“嗯,没有……”
小要松了口气。
“呼……那?到最后为止还是不能肯定那群人和前辈之间有什么关系……吧?”
“是的,真遗憾……可是——”
“可是?”
莲的侧脸掠过一丝苦涩。
“从大楼地下走出来后,前辈……将一些钱交到不良的人手中。”
“钱?”
同时问出这个字的小要和宗介互相望望。
“是啊。可惜由于距离太远,金额没能看清……”
就在这时,3人搭乘的电车在调布车站停下了。
翌日放学后——
在自己教室中的小要匆匆将自己的教科书、笔记本塞进书包。
外面天气晴朗。第6节课刚刚结束后的教室内仍然异常嘈杂。
负责清洁的学生正在取出打扫用具。
必须参加部活动的学生发出“真麻烦”的牢骚。
准备回家的学生在那里互相取笑,之后放声大笑。
“喂喂,小要、小要!”
同班同学常盘恭子和工藤诗织跑到小要身边。
“嗯?怎么了?”
“听我说听我说。诗织在商店街举办的抽奖中中了卡拉OK店的免费券。8人去都免费哎!”
“哦哦,真幸运呢。”
“我们现在要去。小野D、风间君、由香和瑞树也邀请过了。把相良君也叫上吧!(翻译的前情回顾:《恋人是专家》中,宗介用他五音不全的嗓子完整地演唱了俄文《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当时的反应……'背景:暴风雪')”
“好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去吧?去吧?随心所欲地唱歌!”
两人不知为什么都特别兴奋。或许是因为最近数天内天气都不好,而且极端无聊的数学课刚刚结束的缘故。
“嗯~不好意思,今天我有点事。”
“哎哎~~~!为什么会这样?”
恭子和诗织浑身上下都表现出泄气感。
“呼~真无趣……!”
“我很想听小要唱中岛美雪的歌曲呢……”
(翻译注:出道至今包办个人专辑泰半词曲创作而以丰厚的创作实力令人激赏的日本才女歌手中岛美雪,细腻入微的歌词,大胆多变的曲风及乐评人口里“燃烧生命式”的唱腔,使得中岛在日本乐坛赢得了“新音乐歌后”的地位和美誉。除了歌唱创作外,更担任专辑的编曲、合声、制作人、单曲MTV导演,乃至于跨足广播界主持、舞台剧、大屏幕(电影)表演等等,展露出其多艺多通的新世代才女形象。然而因为个性使然,中岛鲜少在电视节目上曝光。于是乎,在那独特的音乐曲调、多样的表演风格下,又披上了另一层的神秘面纱。中岛美雪这个名字在日本音乐界,可说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从日本流行乐史看来,“民俗歌谣时代”转成“新音乐时代”的过程充斥着许多向更受欢迎音乐形式发展的讯息。渐渐地至今,“新音乐”已成为日常生活中到处可以接触到的新名词。而中岛美雪便是“新音乐”的闪亮巨星。中岛美雪不仅在音乐界出名,在现代诗人界也得到极高的赞赏,文学界也时常拿她的作品来做评论,她的基本风格是以叙述的歌唱曲风并搭配简单的吉他伴奏。但近来她也尝试在她的歌曲中加入一些较重力的风格,如她在97年的单曲《爱情物语》即是一例,并且多次尝试自己担任制作人。
中岛美雪被改编为中文的歌曲
容易受伤的女人王菲
逗我开心吧张智霖
原来你也在这里刘若英
最初的梦想范玮琪
伤心太平洋任贤齐
绝对是个梦汤宝如
不会哭于你面前杨采妮
美丽心情本多
不想睡梁静茹
我是蓝鸟梦剧院
爱的挽歌郑秀文
等风的旗张信哲
恋你万芳
一个人的我依然会微笑林佳仪
时代叶倩文
等侯吴宗宪
脆弱郑秀文
人间王菲
睡·醒万芳
漫步人生路邓丽君
还有很出名的日本民歌——北国之春)
“有些麻烦事,要去个地方……宗介?”
她叫坐在靠窗席位的宗介。他也已经整理好物品,正在检查自动手枪。
“走吧。”
“嗯。”
小要“啪”的一声关上书包盖子。
“……相良君也?学生会的事情吗?”
“嗯。对不住了。”
“真的对不起啊。下次一定去。再见。”
她向呆住的恭子她们挥挥手,和宗介离开教室。
小要和宗介来到距离阵代高中最近的车站·泉川站,等在和往常回家方向相反的——也就是逆行列车的月台上。
在电车内摇摇晃晃过了20分钟,两人到达新宿。
连说话的工夫都没有的忙碌大都市。
小要从侧面看着在嘈杂的人群中以必要以上的程度不断四下张望的宗介,皱起眉头,
“真是的,别这样嘛。弄得像乡下人似的。”
“为了以防万一。何况实际上我确实是乡下长大的,没问题。”
“哈,阿富汗是乡下地方?”
“嗯。自然资源丰富——虽然地雷也很多。”
“也有不讨人喜欢的乡下地方啊……”
两人断断续续地交谈着穿过靖国街道(翻译插嘴:呃……有名到根本不需要我解释的地方……),走进日本最大的●●街、歌舞伎町,从各种下流的店排列着的街道中穿出,来到没什么人的街道背面。
周围已经被夕阳包围了。
“就是这一带……”
“是那幢大楼吧。”
莲提到的建筑物——林水曾经进入的大楼就在这里。
两人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因为对林水的过去抱着强烈的好奇心。
驹冈学园的盐原说的、“和酒鬼、买卖毒品的人有来往”。
从美树原莲处听说的、和“不良的黑社会”交涉的情节。
无论哪个都不是稳健的话题。
小要一直以来都认为林水“其实是个好人”。宗介将他认作“善意的现实主义者”而对他表示敬意。因此两人无论被他摊派如何麻烦的难题时,都抱着自己的诚意接受了。
然而。
这种确信由于最近的事件突然间发生动摇了。
“无风不起浪”——古语如是说。小要和宗介都没有天真到纯粹而正直地坚信“前辈不是这样的人!”。“怀疑”是一种健康的精神活动。正因为是这样的两人,才会得到林水的器重。
首先,应该是什么误解吧——
就算这么想,心中依然觉得不舒畅。那么,就到应该知道事情原由的人那里去……
小要和宗介默默地做了决定。
“看上去很普通啊……”
“是呢。”
暗灰色的多用大楼。
1楼是药店、2楼是面向台湾人的录像带出租店、3楼是消费者金融。4楼似乎也有哪家商家入驻,不过介绍牌上没写。
此外,在药店的侧面有个通向地下的入口。貌似不欢迎外人的看板上写着“688(I)”。仅此而已。其他什么都没写。
“原来如此。一目了然的断然拒绝进入……”
“这是什么店?”
“大概是俱乐部之类的地方吧。”
“俱乐部是?”
“大致就是喝酒跳舞消磨时间的地方。可是,这里……会怎么样呢。似乎更接近酒吧的感觉。”
“你真清楚。”
“也不算是。我没有这么多钱到这种地方玩。”
“那么,进去了。”
“嗯。”
两人沿着狭窄的楼梯走下去。两边的墙壁上尽是贴着的纸张和涂鸦。
楼梯最下面店的入口处,有两个少年在闲扯。他们坐在堆放空啤酒瓶的箱子上,惬意地抽着烟。
少年们的脸上本来是带着笑容的,但一发现宗介等局外人,立刻变得毫无表情。
“那个~对不起……”
小要发话了。可对方什么都不说,只是直直地盯着她。即使如此她也不畏怯,从月票夹中抽出林水的照片,用殷勤恭敬地口气问,
“我们稍稍打扰一下。你们见过这个人吗?”
其中的一个男子瞥了眼照片,嘴角歪了一下。
“不认识。快滚回去,白痴。”
另一个人则瞪着她出神,说,
“嗯嗯,这里禁止进入哟,大姐姐。像你这样的女孩子要是不快点离开,我们的●●是会●起的哦。明白吗?明白吧?”
小要将厌恶感强压下去,
“啊,你们不知道的话,就请从这里让开。”
“都说过让你滚了,没听见啊!”
“对、对哦?如果这么下去,我们会●你的●●。不愿意吗?不愿意吧……嗯嗯。”
男子们站起来了。小要害怕得后退一步——宗介插到她和流氓之间。
“她在说‘让开’。别妨碍我们。否则……我会给你们点教训。”
两个男性的表情忽然间变得险恶了。
“……嗯~你说的话真有意思。那么那么,这个如何?”
其中一个人的右手中不知何时握了一把刀。他不容分说用右手对宗介的脸割上去。
“……!”
不,只是看上去割上去了。宗介在此之前就侧身躲过刃风,在下一个瞬间抓住对方的手腕。
“……!?”
对方还来不及显露惊讶,宗介就用空着的手臂肘击对方。被打飞的男子。伴着巨大的响声,装啤酒瓶箱堆成的山崩塌了。
“这就是教训。”
宗介依然一成不变地板着脸说。剩下的一个人脸色大变,
“……你这家伙……”
他从背后拔出特殊警棍……之前,
咔嚓!
接下来的瞬间,男子和背后的门一起被吹飞了。从小要的眼光来看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过什么。
“这么说来,你的确很强……”
“嗯,最近自己都要忘记了……”
鬓角浮出脂汗的宗介先跨入店内。
这家“688(I)”比从外面看来想象的更大。
猛地钻进鼻子的香烟味。
照明昏暗。30叠左右的房间对面是低低的桌子和座席——以及吧台。经年累月的墙壁上贴着威士忌、琴酒、伏特加(翻译插嘴:柯南……OTZ)的标签,靠近天花板处四面都是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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