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小要微微吃惊。她头一次听人这么形容自己一向以为是缺点的臭脾气。
这时候,他们乘坐的车厢大约来到钟面上两点钟的位置。
“那个……”
略换了口气,不破打破了沉默。
“以前——那时我没能说出口,不过千鸟,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学长……”
“我……喜欢你。从以前就喜欢,现在也还是。所以……千鸟…”
这原本是她等了好久的一句话。虽然现在才听到,但她还是很高兴。
然而——
“对不起。”
她毫不犹豫地说出口,仿佛早就知道这是唯一的答案。自己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回答“好的,我很乐意”这份不自然,她好像一开始就感觉到了。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这样啊…!”
不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苦涩,但过了三秒左右,他又露出了微笑,像是如释重负似的。
“你是不是另有喜欢的人?”
“咦……?”
“隐隐约约有那个感觉。我看你今天玩的很开心……不过看你的表情,偶尔好像会想起谁似的。”
被他这么点破,小要不禁有点慌张。
“啊,有吗……这是,那个……”
“是怎样的人?我有点好奇。”
“不,也不算……其实我……”
并没有喜欢的人。
她无法如此断然地否认。若是平常,她明明能够若无其事的回答“我没有特别喜欢的人”的。
看见她的踌躇,不破当做她是默认——也就是“有”了。
“既然是你中意的家伙——我想他一定很稳重,个性很成熟吧?”
“那就不是了。保证、绝对、不是!”
听见她劈头的一串坚决的否定语调,不破愣了一下。小要突然难为情起来,避开他的视线,往摩天轮外看去。
从观景窗看出去,可以清楚的看见游乐园的全景。
在旋转木马那边,豆大的斑斑鼠正死命地跑着,后面跟着一批警卫。另有一名警卫抄前向斑斑鼠扑去,只见斑斑鼠矫健地跳上木马躲开,然后又继续逃命。
(那个笨蛋……)
大概是恭子吐露了消息他才跟来的吧?若是往常,小要大概已经大发雷霆了——不知为何,现在却是感到一丝窃喜。
(真是的。走到哪儿都是那副德性……)
看着全力逃命的斑斑鼠,小要不禁发噱。
这一身布偶装。
重的不像话,又妨碍活动。大概是刚才的打斗把拉链弄坏了,现在很难脱下来。眼前虽然暂且没看见警卫追来,但这么显眼的装扮,肯定马上就会被发现。
(真糟糕……)
宗介满心焦急地跑在一条没有人的小径上——却见小要独自站在小路的正中央。不知为什么,那个不破学长没跟她一起出现。小要张开双臂挡住他的去路,像是专程在那儿等他似的。
“……?”
“躲进那边的树丛。快!”
没有多想,他立刻照做。才刚一骨碌钻进灌木丛,警卫们就赶到了。
“小姐!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拿着散弹枪的斑斑鼠?他往这个方向跑来——”
“他往那边去了。”
听小要这么说,警卫们立刻往慌报的方向冲去。
这会儿就只剩宗介和小要两人了。
“好了……可以放心了,斑斑鼠。”
“是啊。得救了。”
他微喘着气回答,怪怪的变声器却迳自将他的话转成了“唔呣。唔呣唔”。
小要噗嗤地笑了出来。
“刚才真是谢谢你。”
“唔呣,唔呣唔。(不,没什么。)”
“既然你救了我,要不要顺便听我说些我的故事?”
“唔呣?(可以吗?)”
宗介不解的答道,然后小要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我今天呀……是跟以前喜欢过的人出来约会。”
“……唔呣。(……是哦。)”
斑斑鼠的肩膀向下垂。看见他这般举动,小要的眼神里隐约有一丝喜意。
“那个人是我国中时的学长——”
她不急不徐地说起学长和自己的过去:她如何替球队代打而相识,而自己一直暗恋他;最近又如何巧遇;甚至刚才,他还问两人是否能够交往,而她却挽拒了……
后续发展出乎意料,令宗介只能惊愕地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拒绝他吗,斑斑鼠?”
“唔呣……(不……)”
“其实我也搞不太懂……只是最近我常为了这件事想东想西的,结果我的一个同班同学就替我担心了。虽然他平常总是迟钝的不得了,可是稀奇的是那天他却问我‘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同班同学,迟钝。是在说谁啊?
这时,她竟轻轻地握住斑斑鼠的毛毛胖手。
“那天我好高兴耶……”
“唔呣唔……?(千鸟……?)”
“……哎,说起来,其实是我有点过意不去啦!”
说着,小要又笑了起来。她像是心中舒坦了似的,从长椅子上站起身——
“……反正,就是这样啦!明天起我就会恢复了。斑斑鼠你放心吧。再见啰!”
拍了拍斑斑鼠的头,小要就这么走远了。看着她轻盈的脚步,宗介只是怔怔地望着。
“唔呣……(唔……)”
明天起就恢复了。
反复吟味这句话,不知为何,布偶装的重量感好像消失了。
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找到了!在这边!”
呐喊声和人群的脚步声逐渐接近。
好,该走了。
斑斑鼠宛如一阵疾风,意气风发地奔驰而去。
—————————————心无旁骛的跟监行动'完'————————————
短篇三 无法自鸣得意的三冠王 猫和小猫的R&R
'短篇小说翻译'猫和小猫的R&;R,0606完成。
————————好久没更新了起头线——————————
【猫与小猫的R&;R】
那一天,泰莎格外地忙碌。身为极密的高科技佣兵部队“秘银”的上校,又是水陆两用战队总指挥官的她——泰蕾莎·泰斯塔罗沙,位于数百名队员的顶端。在繁忙中度过每一天是也理所应当的,但是,那一天细小繁琐的工作是多得有些过分了。一一列举来看的话——
早晨,要监督强袭登陆潜水艇“拓雅哈·狄·戴娜恩”的整备,并处理船员们送来的山一样多的要求书和报告书。心里正为了舰内格纳库的自动灭火系统无法如所希望的一般良好地运作而着急,又为了可变扭力螺旋桨的金属疲劳和预想一样正在增加而感到失望,厨房又说“想要增设两台电炉子,所以找个人来给弄下配电盘啦”地唠叨起来没完,又让她憋了一肚子火。
白天,是和“秘银”的作战部长·博塔提督通过卫星通信商量各项事宜。为了东中国海(请忽略国名)的火药味儿逐渐变浓而忧心忡忡,又就部队的AS损失很多这件事而被冷嘲热讽一番,对于“差不多也该回我这边儿来了吧”这个提案,如每次一般,很辛苦地拒绝掉了。
傍晚,就水陆两用战的高等战术,与数名将校再次进行探讨。“狄·戴娜恩”上能够搭载的武器全部动员起来的情况下,其能力至多也只有在距舰100公里以内的内陆部分才能得到充分发挥,再往里深入的话,就必须要有承担相当大的危险的觉悟,这是依附了本舰战力的AS这种武器的展开能力的界限,诸如此类,等等等等。总而言之,不是什么愉快的对话。
南国的美利达岛——“秘银”的西太平洋基地的太阳已经西沉,但是,杂务还在继续。和部下们商量,争论,就海图和设计图进行对峙。过目情报部送来的报告书,观看民间的新闻,还要检查专业杂志和和电子邮件。接下来又读了几篇论文,同时做着“埋首于《关于水中超音速投射物的流体力学及此项技术的可能性》之类的玩意儿的十六岁小姑娘,大概在世界上也只有自己一个吧”
……这种悲哀的想象。争论不休的结果,那一天直到过了夜里十一点,工作才基本上处理完成。泰莎的生活,大体上都是这个样子的。(好可怜……)晚饭几乎都是吃三明治。不知是不是因为压力的关系,小小的身体吃的却很多。睡眠时间,每天平均也就四~五个小时。而且还很不规则。这不光对健康很不利,对美容也不好。所幸的是,现在这会儿,她柔和的美貌和苗条的身材上,那种影响并没有体现出来——但是,那也是沾了年轻的光吧。二十岁以上的女性队员们,坚决地给了她这样的预言。脸上还带着邪恶的笑容。“也就是现在这会儿喽,上校。……哦呵呵呵。”
“首先会从腰围开始的哟。……哦呵呵呵。”
“对啦,特别是意大利系的人上了年纪之后。……哦呵呵呵。”
关于最后这一点,泰莎持反对意见。意大利系的中年女性总体说来都很胖,是高热量的饮食结构造成的。而且实际上,自己的家族是瑞士和奥地利的血统比较浓。灰色的瞳孔和银灰色的头发就是证据。
……虽然是这样的,但是,果然。一想起小时候去世的祖母的肥胖体形,泰莎就有种被宣告了“在不久的将来,世界就会灭亡”般的感觉。这个暂且不提吧。就算是泰莎也已经累得精疲力竭了。她摇摇晃晃地走在已经熄灯的地下基地的走廊里,途中在自动贩卖机上买了一罐“年糕小豆汤”,然后请基地的警卫开着吉普车,把她送回将校用的居住区去。(小插花:年糕小豆汤:日本的过年杂煮的一种,经常在漫画里看到的是整粒蜜豆和大块年糕一起煮的方式,实际可在家操作的办法是,买一袋水磨年糕切片,放进开水锅里稍煮,再放进超市买的豆沙馅化开,煮一会儿就行。基本不用再放糖,但好甜的也可以放。虽然可以冷食……我还是觉得热的好吃。)
她的房间是一间整洁的2LDK。(就是两居室。两居室加上厨房餐厅)和留有空间的房间布局,高高的天花板。因为有落地的采光窗,白天的时候,会有刚刚好的自然光照射进来。在基地中,这房间是属于最上等的那一类。在入住这个美利达岛的当初,泰莎虽然主张说“反正也只是用来睡觉的房间而已,再稍微朴素一点的就好”,但是副长马度卡斯中校和其它数名校官都说“那样就无法起到示范作用了”,而硬把她塞到了这个房间里。一想到住在无论修多少回都改不了漏雨的营房里的士兵和下士官们,泰莎就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因此她并不是特别喜欢这个房间。
“呼……”她一边松开领带,一边走进起居室。电视是开着的。正在播放着CBS的纪录片《48小时》。(技术小插花:《48小时》(48Hours):1988年1月《48小时》被安排到CBS黄金时段播出,这是一个即时新闻纪录片系列节目(instantdocumentaryseries),报道题材是最近两天内发生的重要新闻事件(《48小时》由此得名),体裁是深度报道形式。同《60分钟》一样,时长为1小时的《48小时》每期也由3~4个新闻事件、按照杂志型节目的结构组成,选材上着重报道美国国内新闻。)
“…………”她这才好容易注意到。沙发上躺着一个身穿野战服的女子。一直手拿着百威啤酒的罐子,滴滴答答的直往下流水。躺在那里打着呼噜的,是陆战队的梅莉莎·毛上士。毛是可以说成和泰莎是对立的两极的,给人以活跃印象的女性。她是美籍华人,二十五岁左右。剪得短短的黑发和大大的丹凤眼。隶属于部队中的精锐·特殊对应班,在AS的操纵技术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泰莎低头看着对方,说:“你来了吗……”“嗯——,欢迎回来。”并不是说她们就住在一起。因为请她代管着房间的备用钥匙,大概是自己随便跑进来休息的吧。这种事并不是太少见。虽然差了有近10岁,但毛却是泰莎的朋友,她常请她来商量各种各样的烦恼。
“我回来了。我说怪不得有烟臭味呢……”
“嗯~?换气扇开着的呀。”甚至都懒得回头看泰莎一眼,毛用粗鲁的声音说。虽然在部下面前的时候,大概还是会按照“上校”和“上士”之间的阶级差,而有个差不多的分寸,但一旦到了私底下,就是这个样子了。她们彼此也相互信任,对部队中男人们的没神经也很有同感。会就恋爱问题讨论得十分热烈,也会一起吵吵嚷嚷地看邮购商品目录。(插花:说没神经……那时的宗介确实……因为这篇还很早的关系。你看现在。按照深渊君的说法:“相良已经从冷静的战士变成恋爱中的热血马鹿了”……)大体上,她们的关系可以说是很好的。话虽如此,但是今天的泰莎疲劳得异乎寻常。她一脸不高兴地“扑”地一下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用很粗暴的手法拉开了年糕小豆汤的拉环。“……就算是这样,我也希望你考虑一下。要是古罗丽亚大婶觉得奇怪,而跑去瞎说一堆有的没的可是很麻烦的。”
“你说的那是谁呀?”
“料理长的夫人。我拜托她,每周一次来打扫这个房间的呀?”
“啊啊,那个喜欢传八卦的。”
“没错。就是那个八卦的古罗丽亚大婶,来打扫我的房间的时候,发现了大量的空啤酒罐和薄荷卷烟的烟蒂。于是乎——梅莉莎,你认为会怎么样?”
“不知道啊?”
漠不关心的回答。泰莎垂下眼睛,太阳穴蹦蹦地跳动着。(==+)“说我被做战队长的压力给逼得不行,这么小小年纪就沉溺于抽烟喝酒的这种传言就散布开了……!深深地,静静地!昨天马度卡斯中校还到我办公室,兜着圈子说起‘衷心地恳请您,希望您不要染指不健康的习惯’之类的话来。”
“呼——嗯……。”
“我确实有摄入过量咖啡因的倾向。但是,也就仅此而已。被大家想成像个不值钱的妓女那样,大口喝酒大把抽烟,这种事我无论如何也难以忍受……!”
这种说法该算是委婉的了。可是,或许是工作疲劳的缘故吧——神经过分紧张了也说不一定。结果,她的声音变得必要以上地刺耳起来。
“说什么哪。你那是在说我吗?”
“除了你以外,这儿还有谁我能去说呀?”
“嘿……。不会太过分了点儿吗。也就是说,对你于泰斯塔罗沙大小姐来说,所有喝酒抽烟的女的,全都是*子了?”
突然之间被骂了脏话,泰莎的血咔地一下就冲上了脑袋。她用仿佛要和那种体温成反比一般的极其冰冷的语气说:“能不能请你不要再用那种方式说话?跟低俗电影里的土匪似的。”
“你说什么呀。那你岂不就成了土匪头子了?”
这句话又再次——重重地踩到了起爆器上。泰莎把年糕小豆汤“哐”地往桌子上一砸。
“真是遗憾啊。我明明是为了让这个组织不被说成这样,才每天拼命努力的。最差劲的你都是这样子的话,我努力成什么样估计都没用吧……!”
“最差劲的。你说我最差劲的!?你胆子不小啊,真敢说出这么小看人的话来!”毛也已经明显地愤怒了。放下啤酒瓶,从沙发上“咔巴”一下坐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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