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是那名猩猩男。他满脸敌意,仿佛重战车似地直冲而来。
“中士大人,弃踢!”(注:PUNT,踢凌空球之意)
“那是什么?”
“就是踢!踢啊!”
“收到。”
才一眨眼,宗介已然跃起。那停留在半空的身影犹如源义经或哭泣杀神——
碰!
宗介的飞踢在猩猩男的脸上应声炸裂。巨猩立刻向后仰飞去,翻转了两圈、三圈……然后轰然沉没在球场中央。
僵倒在地巨猩不住抽搐。
“下一个是谁?站出来!”
宗介无谓无惧地沉声说道。
一路冲进场中的小要朝宗介的脑袋挥下手中的白纸扇,裁判也在同时喊出“退场!”
“…………”
被小要拉着手臂,宗介顶着头上的肿包退下了。
场中沉寂了一会儿,然后传出了乡田狂暴的吼叫。
“唔……唔喔喔喔喔!中士大人身先士卒替我们杀开了血路!弟兄们,跟上去!”
“喔喔!”
雄壮的嘶吼声连空气也为之震动。
硝子山的选手们脸色发青,一起往后退了半步——
中国有“杀一儆百”这么一句成语。
先凶残地杀死一人,意义是对一百个敌人发出警告。宗介的暴行无疑地已经产生了同样的效果。
总之硝子山的选手们已然开始退缩
猎杀胆怯的兔子,对已化为狼群的乡田等人来说是简单之至。毕竟他们抱的并不是“必死”的决心,而是以“必杀”的前提来进行这场球赛——看见对手被己方的擒抱压到口吐白沫,甚至还会丢下一句“混球,居然还活着”。由于“恶性犯规”,继宗介后又有四名球员相继被判退场,但敌队受伤退场的人数却是他们的两倍以上。在气势上完全落败的硝子山队,甚至连罚球都踢不出去。
比赛在这种情况下进行了六十分钟——
阵代高中的橄榄球社压倒性地打败了硝子山高中。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残虐而凄惨的比赛。”
赛后,裁判如此回忆道。
花园的常客?硝子山高中历经此次败战的打击后便一蹶不振,之后更长期打不出好成绩。另外,这场比赛后来也被高中橄榄球界称为“二子玉川的噩梦”。并且有好一阵子阵代高中都被当作恐怖的代名词。
“……不过,这样好吗?”
比赛后看见乡田等人在场上雄壮勇猛地高呼胜利口号,小要低声问道。
“他一星期前还说‘不想伤害任何人’的。我觉得好可悲。”
“唔。”
宗介点点头。
“战争总是空虚的。他们用自己的教训让我领悟到了这一点。”
“……你啊,别用这种漂亮话替自己收尾啦!”
小要一掌劈向宗介的头。
这时的乡田等人则是——辱骂着缩着脖子发抖的战败队伍。
“结束了吗?你们这些吃大便的混帐?来啊,有种站起来再比一次啊!让你们瞧瞧我们的气魄,●●●●的家伙们!你们全都是比●●还臭,比●●●还要差劲的●●!不甘心吗?不甘心的话就把我们的●●●——”——
'完'——
最后奉上作者后记:
其实我不太懂橄榄球。有在打橄榄球的人,我要向你们致上十二万分的歉意。
不过我还是觉得它好热好难过。还有广●凉子的影迷们,对不起。不过,我还是觉得(以下省略)
没有啦,开玩笑的。我真的觉得她是个认真的好女孩。所以请别来暗杀我。
短篇二 提不起劲的二出局满垒 心无旁骛的跟监行动
短篇小说—心无旁骛的跟监行动
国中的毕业典礼当天,仪式结束之后。
社团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掉在地板上的篮球没人收拾,空荡荡的置物柜里挂着一双破旧的球鞋。
那是他的置物柜;一个已经毕业的学长的。四月起,他就要去外地的高中就读了——(我在干嘛呀……)
呆站在那儿,她心想。
学长根本就不会再来这里了。他和其他队友们现在一定被女生团团围住,正要走出校门吧!而那个小圈圈里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结果,她一句话也没能对他说出口。像“恭喜你毕业了”,或“我会保重自己”——
还有“我喜欢你”。
她抚着置物柜的边缘,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回去吧…正当她这么想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他竟然出现在门口。
“……学长?”
“你果然在这儿。”
他说着,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大伙儿都在的场合,以你这个别扭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是……抱歉哦!反正我就是爱闹别扭讨人厌啦……!”
她鼓起脸颊,转过头去。每次遇上他总是会变成这样。
“不过,幸好你在这。因为我希望临走前能再见你一面。”
“咦……”
看见她的惊讶,他像是有些尴尬。
“很奇怪吗?”
“不……不是。不奇怪……”
一阵漫长的沉默。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明明有那么多话想说的。
“学…学长……?”
“呃,什么事?”
“我……那个……我想跟学长……”
发不出声音。提不起勇气。
结果她还是逃避了。没让自己结巴太久,她兀地用爽朗的声音打了个圆场——
“拍……拍一张纪念照好吗?难得有机会。我有带照相机。”
“啊……好啊…”
“那……就在这里。”
她把相机放在桌上,设定好计时器,然后跑到他身边,摆出可爱的表情。
镁光灯一闪。
两人分开,其他的社员正巧在这时进来,于是她道了声谢,离开了社办——
他就成了过去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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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现在是上课中,不要讲话……!”
面对四十个话匣子已开的学生,数学老师拉开了嗓门。
“呃……安静!”
学生们依旧自顾自地聊天,不是聊昨晚连续剧的剧情,就是谈论爆发婚外情事件的电视台主播。
个头小,长得不起眼,说起话来又无聊的数学老师,每回上课都是这样。
“这个地方考试会出哦……!”
教室里谈天说地的风浪仍未止息。
“你们这个班级是怎么搞的?把我当傻瓜啊?真是……!”
老师发起脾气来,像撒野的小孩不住地跺脚。
“那个——要不要我再跟大家说一次?”
担任班长的千鸟要问道。
她穿着学校的制服,长长的黑发尾端系着红色的发带。
小要好心的提议,却引来数学老师更大的脾气。
“你还说,你刚刚喊了以后还不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啊?”
“哎,也是啦!”
她已经喊了好几次“各位同学!安静点!”但是其后的沉默总是维持不到三十秒。
“你不行啦!!有没有别人?今天的值日生是谁?说!”
“呃——……是相良同学。不过——”
“好,就是他!相良!你在哪里?”
“在这。”
坐在教室一角的相良宗介应答道。从一本厚厚的外文书中抬起头来。他是个在战场长大的转学生,嘴角总是向下紧抿,浑身散发出一丝不苟的紧绷感。
“你是值日生吧?快让这些家伙安静下来!”
“是,不过,那应该不是值日生的职务。”
“不管啦!叫他们闭嘴!”
数学老师已经快失去理智,把满腔怒火往宗介身上发泄。
“……收到。”
宗介开始在书包里找东西。小要在旁瞥见后——
“等等,宗介。”
“什么事,千鸟。”
“不准用枪之类的朝天花板喀喀喀喀开火再大喊‘大家安静’哦!”
只见宗介摇摇头。
“放心。我不会用枪的。”
“真的吗?……那就好。”
“闭上眼睛,捂住耳朵……老师,麻烦您也一样。”
“呃?那…你要做什么——”
他从书包里取出手榴弹,抽出保险针后抛向空中。
吵吵闹闹、叽里呱啦——
碰磅!
手榴弹在教室中央、高度两公尺的空中炸开,但在爆炸中不见危险的碎片和火焰;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猛烈的闪光和爆炸声,向整间教室里的人袭去。
寂静——……
烟雾散去后,只见到一个个昏死过去、伏在桌子或地上的学生、学生、学生……先前满屋子的耳语和杂谈声浪,在这一击下已完全消失。
那是非致死性的震撼手榴弹,可使恐怖分子失去行动能力却毋须取其性命。它的威力非同小可。
“好了……”
宗介单膝跪地,推了倒在讲桌下的数学老师。
“我遵照您的命令让大家安静了……老师?”
见到数学老师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的模样,宗介静静闭上眼睛。
“真是不智……”
“不智的人……是你啦!”
最先从这波伤亡中振作起来的小要,二话不说向前奔去,一脚踢在宗介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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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放学后,在回家的电车里。
“真是……三天就要搞一次那样的骚动……那个白痴要几时才能适应啊!”
小要以疲惫的声音说着。
“嗯——不过,跟他刚转过来时一天三次的频率相比,也算是有进步了不是吗?”
坐在隔壁的同班同学常盘恭子说道。常盘身材娇小,总是带着圆框眼镜、梳着两条麻花辫。虽然她也是数学课事件的受害者之一,对那场以外似乎却觉得很好笑。
“恭子,你的心胸真宽大。”
“嗯。大家常这么说。”
干脆地承认,这一点是她的性情可人之处。头上浮着一个小光环,背后有一对小翅膀的模样应该很适合她吧。
“…………总之,我快被他烦死了。又要骂他又要为他擦屁股,真是的,真希望他也站在我的立场想一想。”
“那,别理他就好啦。”
“可是……我既然是班长,又是副会长——”
每次都是这个藉口,恭子便“好啦好啦”的摆摆手。
“你那是什么态度嘛……”
小要嘟起嘴来,不再看着恭子。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小要你也真没长进哪!还是不肯坦诚面对自己的心意……”
“我说啊,恭子。”
小要凑上脸去。她的语调凝重,像是不让对方错听一字一句似的——
“我说真的。别说恋爱对象了,宗介根本就不是那个次元的居民啦!”
“是吗?”
“一点也不错!事实一开始就摆在眼前了嘛,一个麻烦制造者的战争狂,哪有那种细腻的心思呀?”
“哎,这我也懂。只不过你们两个在一起时,彼此看起来好像都满开心的……”
恭子的话令小要迟疑了一会儿,但她随即用鼻子哼了一声。
“只…只是看起来罢了。错觉啦!”
“哦,这样啊……”
电车在调布站停下。
她们俩要去站前的巴尔可百货买东西,于是在这里下车。走出列车的门口时——
“啊……”
看见那个差点和自己迎面撞上的人,小要呆了一下。
“不破……学长?”
西装式的制服,配上清爽的直发。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诉说着此人意志之坚强。小要觉得他比以前高了很多,肩膀也似乎变得更宽了。
“千鸟。真巧啊……”
小要和这个姓不破的年轻人瞠目结舌地互看了好一会儿。电车离站,月台上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好可爱的制服。那是阵代的吧?”
“咦?啊……是…是的。”
小要连忙回神答道,却见不破露出了促狭的笑容。
“千鸟,我记得你那时成绩很烂,想不到竟然能进阵代啊”哇——”
“哎唷,拜托别把我当成笨蛋嘛……!”
“哈哈。抱歉抱歉。”
及其自然地,小要轻轻顶了那名学长的手臂一下。不破笑着任由她撞来
“不过……看你现在不错嘛!太好了。”
“谢谢啦。学长你也是。”
“是啊……有空的话,要不要找个地方喝杯茶?啊,你和朋友在一起啊…”
“咦?啊……可以吗,恭子?”
“嗯……没关系。”
恭子的神色有些不安,但小要似乎一点也没发觉。
这几天小要有点不太对劲。
甚至连对日常会话之机趣的洞察力迟钝如恐龙的宗介也隐约感觉的到。
比方说早上。
从车站往学校的路上,小要一副边走边想着事情的样子。出声唤她,她会像吓到似的,用莫名振奋抖擞的语调道早安。她平常早上一向没精神,都只是没好气的答道:“唔唔——早…”
比方说上午。
宗介正在保养武器,有一位同学跑来乱动烟雾弹,而将其引爆了。看见这一幕,小要只说了一句“小心点啦!”虚应了事。换作是平常的她,早就大骂“你应该负责管好呀!”
然后在他头上敲出几个肿包来。
然后是傍晚。
平常没什么事的时候,她总是跑去学生会跟同学哈啦打屁,可是这几天的她却都在楼顶独自发呆。
她的心情看起来并不坏,但却又像是为了什么而烦恼着。就像微妙的不协调音般地难以形容。
“千鸟。”
就这么到了第三天的午休时间。小要有事前往学生会的办公室的时候,宗介出声叫住了她。
“什么事,宗介?”
小要停下来问他。宗介默默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却见她忸怩起来——
“我…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不。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问题?”
“呃?”
“你若是遇上了麻烦,我可以帮忙。”
听到这句话,她脸上强装的微笑消失了。像是要隐藏心中的迷惘,她别过眼神——
“没有……不是什么麻烦。那个,你不用担心啦…抱歉。”
道歉完,小要就离开了教室。
“……果然有点不对劲。你不觉得吗?”
宗介对在一旁慢慢吃着便当的恭子说道。
“不对劲……什么不对劲?”
塞了一口煎蛋到口中,恭子反问。
“我是说千鸟。她的样子怪怪的。”
“哦……也许吧。”
“常盘,你知道什么吗?”
“呃……不知道耶…”
恭子的脸上掠过一丝阴影。她头上那两根麻花辫平时总是翘翘的,但不知怎地,此刻看起来竟有一点低垂。
“会不会是像前阵子一样,又受到了谁的恐吓?”
“我想应该不是……”
“那么,也许是染上了病毒。”
“一定不是。”
“或者是她接受了会长的秘密指派,正在执行一项极为机密的特殊任务……有这个可能性吗?”
“我说相良同学啊……”
见恭子苦笑起来,宗介便将双臂抱在胸前。
“常盘,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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