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得考虑偷偷换钱的方法。先回基地去。”
“嗯。……?”
此刻,两人终于注意到了。
完全崩溃的洞窟入口,M6'法兰绒'被数百吨的土沙和岩石压在下面。扭曲的手臂和腿部以怪异的角度突出。仅仅露出一点点的身体部位的深处,白色的烟不断地喷出——
“啊……”
爆炸、起火。
伴随着土沙的飞舞,M6化为尘埃。半夜的密林被鲜明、赤红的火焰照亮。
完全不明所以、呆立在原地的二人。片刻之后,克鲁兹小声嘀咕。
“M6哎……应该是多少钱?”
“……大约1000万美金。”
收入:阿米格船长的财宝——10315500美金(秘银的鉴定额)
猪一头——不得换钱
支出:M6A2'法兰绒'——10315500美金(秘银的请求额)
“……这么愚蠢的故事有吗?”
基地的PUB,无力地趴在柜台一角的克鲁兹说。手中是便宜的苏格兰威士忌。
“全部没收。海岛的财宝最后也不过只值一架二手AS的钱。梦想和浪漫什么的根本没希望。差劲……”
“评价额完全是司令部控制的。应该认为他们放过我们了才对。”
宗介一手拿着柚子汁说。
“也对。如果知道在自己的后庭院里沉睡着财宝……与其高兴,更应该觉得羞愧。我们全体都是大蠢货。”
“本来应当关小黑屋的。这点上似乎上校大人为我们辩护了。”
“哼嗯……。真是个好小孩。如果再压低一点M6的价格,将差额给我们,我会认为她是更好的小孩。”
“真是奢侈的要求。”
此后会话也没有换过话题,始终是极度阴沉的气氛。此时,PUB的吧主拖着他一瘸一拐的腿走近了。
“我听说了噢,年轻人。似乎是非常快活的经历嘛。”
老人的红脸上堆起微笑,用沙哑的声音说。
“什么快活啊?简直是狼狈不堪。”
“笨蛋!手脚健全地回来已经应该感谢上苍了。”
老人边说边向自己的高脚杯中注入波旁酒。坐在“切”一声后转过脸的克鲁兹身边的宗介发问。
“可是,吧主。你知道那张地图是真的?”
“不,不知道。所以也没有去找过。”
“……”
“那地图是以前和战友玩扑克时拿来充钱的。似乎是复制19世纪的什么其它地图的一部分来的。‘阿米格船长’的名字也是编的。”
“然而财宝是货真价实的。”
“我也吃了一惊。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看上去打心底里高兴的老人一下子喝干波旁。
“听好了,你们。这个世界上充满了非调理和不可思议的事情。其中的一部分你们激烈的体验过了啊?不仅是兴奋、还有叹息和愤怒。这么想就好受了吧,嗯?”
“讲得真轻巧。”
克鲁兹的声音中透出不高兴。
吧主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在两人面前放上2枚金币。嘀嗒、得发出清脆的响声,金币在柜台上不断打转。这是两人在洞窟深处发现的财宝的一部分。
宗介和克鲁兹傻了。
“这是……?”
“你们的上官——呃,那个俄罗斯人。我拜托他留了3枚。1枚是我的。剩下的2枚是你们的份。”
老人将自己的那枚在他们的眼前晃晃。
“拿去吧。那就是浪漫的碎片。只要放在口袋中,它会授予你们看不见的力量。是活过、笑过的证据。当某天迷路、找不到方向的时候,金币会给你们指路的。”
“哈……”
“懂了吗?不,听不懂吧——不管怎样,拿去。”
两名年轻的士兵伸手拿过自己的金币仔细端详,仿佛是在看头一次见到的奇怪的食物。
“那就收下了。感谢你。”
宗介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喔……就是傻乎乎的度假的纪念品咯。”
克鲁兹苦笑。这是极度无力、痛苦的——同时也是没有烦恼的笑脸。
老人的脸上表现出满足。他再度向自己的杯子中注入波旁,在两人的面前高高举起。
“那么干杯。为了奇怪的海岛和黄金的记忆。”
“干杯。”
“干杯。”
三人碰过杯,开始一桌小小的酒席——
后记
这次追记的是长篇角色的喜剧。关于克鲁兹?威巴和秘银的事宜参考长篇。我认为偶尔也写写两个男人懒懒的故事应该也不错(哎,不行……?)。BGM推荐圆舞曲。贯彻全篇的倦怠感我觉得写得不错。接下来会是泰莎的故事……吧?
1999年4月贺东招二
短篇二 提不起劲的二出局满垒 妥协无效的人质
妥协无效的人质
幽暗的仓库中——一名手持步枪的黑衣男子出现在窗后。
“…………!”
敌人的枪口朝向这里。相良宗介迅速地做出反应,向敌人一连开了三枪。黑衣男子的胸口和头部喷出血柱,松开了握住步枪的手倒地身亡。
紧接着,从排放在墙边的汽油桶后,又跳出一个手持机关枪的男人。
开枪!还是三连发。敌人当场气绝身亡。接着又出现了一个步枪手。宗介将枪口朝向新的敌人——
‘Reload’
扣下了扳机,但是却没有子弹射出!在他愕然的瞬间,敌人的枪口冒出了火光。
“呜……!”
‘Reload’
视线被染成一片鲜红。所幸并非致命伤,还能战斗下去。在这段时间内,敌人的同伴已接连出现。他必须快点打倒那些人……
‘Reload’
这把枪不行。
丢开没用的蓝色手枪,宗介掏出腰后枪套中那把爱用的九厘米自动手枪,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利落动作,将黑色的枪口朝向敌人——
“去死吧。”
‘Relo——’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眼花缭乱的火舌及冷酷的枪声。画面中的黑衣人全都被铅弹贯穿了。
游乐中心里的客人也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怔怔地望着店里的一个角落。
那里有一架弹痕累累,荧幕火花四迸的机台,和一个身穿立领制服、举着手枪昂然挺立的高中生。他的身后则是一个抱着头的同校女生,脸上写着“我受够了”的表情……
而射击游戏的机台仿佛仍活着一般,在扬声器中不断的重复着——
‘Reload……Reload……Reload……Reload……’
宗介不慌不忙地收起手枪,转向在他后面观战的少女——千鸟要。
“……这架模拟机做得很逼真,害我不由得想到实战而认真起来了。”
小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是呀……都是我白痴,干嘛为了好玩带你来玩这个呀……”
※※※※※扬声器在此时以令人不悦的声音宣布——
“GAMEOVER”
在办公室被店长扎扎实实地逼供、写下了学校和地址、听他训了好一顿何谓模范玩家,又莫名其妙地收下了钥匙圈作为纪念品之后,宗介和小要终于得到解脱。
“我以后大概别想来了吧,真是……”
走到办公室外面,小要说道:
“这里因为娃娃机很好夹,所以很有名的说……”
她有着较一般高中少女更为高挑的身材,容貌可媲美时装杂志的模特儿;但也许是因为听人说教听的累了,现在看来只像是个夹报广告里的模特儿。
穿越拥挤的人群走出游乐中心,她那一头及腰的黑发左右摇曳。
宗介默不作声地跟在小要身后。
他抿着嘴唇,清爽的黑色直发配上锐利的眼神,浑身洋溢着无烟的紧张感。
“我不是跟你讲解过了吗?只要把枪对着画面外扣扳机就会装填子弹嘛!”
她拉高声调,免得被店里的音乐和电玩音效盖过。
“可是,吧枪口对这别处扣扳机不是很危险吗?若是因卡弹而走火的话怎么办?”
“会发生那种事才有鬼!那只是光线枪耶!”
宗介的眼中光芒一闪。
“光线枪。我在《JANE年鉴》里读过哦。那是一种电子镭射武器,可由地表发射以破坏间谍卫星。在八零年代,雷根总统把它与‘SuperTrooper’(注:美国与苏联进行太空竞赛时期的武器计划名称)计划一并进行——”
“你给我闭嘴!”
想起这个人从小就住在国外尤其是地球上最为动乱不安的战争地带长大,希望能让他理解一般常识是行不通的,小要决定不再罗嗦下去。
“真是……我再也不要跟你来游乐中心了!”
“唔……”
经过贴上了“故障”告示的设计游戏台前,两人走出了游乐中心。
这时——
“喂喂喂,还不给我站住?”
四、五个人朝他们围了上来。他们同是阵代高中的学生,而且是曾见过的熟面孔。
“啊,你们是上次想非礼我的色狼变态混混军团!”
小要指着他们叫道。
“谁是色狼变态混混阿?”
“……那就…性犯罪街头兄弟!”
“那也很难听……!”
“那不然,下半身不良集团。”
“你说什么……”
一个像是领头的光头男生向前跨了一步。
“你…你干嘛,想打架吗?”
小要举起书包摆出防御姿势,却听到那个光头男生说:
“少罗嗦……我们要找的不是你,是这家伙!”
“我吗?”
宗介倒是泰然自若,完全无视于对方满怀敌意的目光。
“你就是相良吧?借一步说话。”
光头男生朝游乐中心的斜对面、速食店和中古书店之间的小巷子努了努嘴。
“你的意思是要我跟你去?”
“废话,你智障啊?跟我过来!”
少年们带着宗介往小巷走去。小要被留在原地,有些不安。
“宗介……!”
“不必担心我。”
宗介回过头,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和那些男生一起消失在暗巷的阴影中。
“我不是那个意思呀,宗介!”
他担心的是那帮混混。
※※※※※
死巷子的柏油地上有几个脏水塘,两旁的建筑物间的狭缝映着天空中的晚霞。
和宗介面对面的年轻人之一单刀直入地说道:
“你这家伙……叫相良是吧?妈的,听说你才刚来就很跩啊!”
“跩是什么意思?”
“妈的,就是看你不爽啦!”
“是吗?那么,以后我们就尽量不要打照面吧。”
判断事情已经达成结论,宗介就要转身离去。
“妈的,站住!”
其中一人想拦住宗介,将手搭在他的肩上。
“唔……”
宗介反射性扣住那人的手,忙不迭将他的腕关节一扭,便见那人已被摔倒在水塘上。
“呜……!”
“你干啥啊?妈的”
“……想干架吗?干架!”
男生们立刻摆出应战姿态。
“其实我一直想不通……就是,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
“妈的,要你躺平啦!”
“拿钱出来,妈的!”
其他人也陆续地回答,要揍人、要他把钱交出来云云。听他们动不动就把“妈的”二字挂在嘴边,宗介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但研判这些人可能是强盗。
“原来如此,我懂了。”
※※※※※
他点点头,一排轻松地拔出了刚才打坏游戏机台的那把九厘米手枪。
砰砰砰砰砰砰!
小巷的深处传来枪声。
“唉,我就知道……”
等在游乐中心门口的小要,这是不知是该去叫救护车好,还是佯装不知情地回家好……正在犹豫时——“久等了。”
宗介独自从小巷里走了出来,神情轻松得就像是刚出完任务似的。
“你该不会把他们都宰了……”
“不。我只是朝他们脚下开了机枪而已,他们就乖乖地让我走了。”
已对宗介的激进行为见怪不怪的小要,很干脆的接受了这个说词。
“哦、这样啊,那就走吧!”
两人沿着商店街,朝向车站走去。
“不过你……会不会有点那个?”
隔了一会儿,小要又开口说道。
“什么意思?”
“你用枪啊!对方可是手无寸铁吧?”
“是啊,那帮人并没有携带刀械或警棍类的装备。看来他们并没有预料到我在火力上会略胜他们一筹。”
“就跟你说不是这么回事……”
但他仍然自顾自地说下去。
“若是想以那种装备打倒我,至少需要十倍的人数,也就是大约五十人吧!”
“……哦?这么有自信啊?”
“不,是因为我的备用弹药只有五十发。”
宗介若无其事的答道。
“…………”
小要漠然的想象着这幅景象:手持铁钉棍棒的小混混(向量多边形)从窗口或汽油桶后一一现身,又一一遭到射杀。
“怎么了,千鸟?”
“唉——……算了,无所谓。”
走到车站的检票口前,她拿出定期票套。
※※※※※
当晚,在市内的小公园里——
“那……你们就这样回来了?”
一个跨坐在小机车上的人影,对五个坐在长板凳上的年轻人说着。
“是啊……哎……”
“真丢脸,太差劲了吧?”
那人轻蔑地说着,拿出万宝路香烟,用百圆打火机点了火。
在小小的火光下,那人的模样在夜色中隐约浮现。
是个女性,但个子非常高,恐怕超过一百八十公分。身穿牛仔裤和皮夹克,略烫成小波浪的黑发约与肩齐。长相足以归类为美女之列,却散发出一股强硬不好惹的气息。
“可是他有枪耶?”
五人中一个烫爆炸头的瘦子说道。
“那又怎么样?”
“阿九津姐,枪可不是好玩的耶,天正三年的长蓧(*这个可能是个日文汉字,竹字头下面一个条,我用蓧代替)合战时,击溃武田的骑兵队的就是信长的铁枪队哦?”
“那是什么东东……”
爆炸头一个劲地解释道:
“武田的骑兵是战国最强的军团耶,结果在设乐原战场上被三千把火绳枪给——呃,阿久津姐,你在干嘛?”
女子站起身,抓着机车的握把,不费吹灰之力地将自己刚才还坐在上面的机车高高抡起,就这么横着一甩,机车的后轮结结实实地打在爆炸头的侧脸上。
“……呜!”
挨了这么一下,爆炸头的身体在空中翻了两圈、三圈……大约四圈左右,然后一头栽进公园的垃圾桶里。
“少跟我讲那些难懂得歪理。真是……”
“那不是歪理,是知是啊……”
脸埋在空便当盒中,爆炸头呜咽的呢喃着。看见这一幕,其他人开始交头接耳。
(她平常就是那样揍人的吗?)
(没办法,因为阿久津姐的日本史烂到爆啦……)
(哇塞,真的假的?我听说的是家政耶……?)
女子粗暴的放下机车——
“怎么?有话要说吗?”
“不,没有。”
四人很有默契地一起摇头。
“……哼,告诉你们,既然你们说那个叫相良的家伙很厉害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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