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不听话,又怕弟弟在河里有了何闪失。
除开了楼世呈,便是素来性子矜骄的楼世寅也动起手来。
他却是不曾下河,而是只握着树叉立在河边,身旁围着小厮,个个手中都提着木桶,瞧着三爷叉中了,便又是叫好又是吹捧,直把楼世寅夸得得意洋洋起来。未鼓捣个一会儿功夫,便已经扔满了半只桶。
几位爷兴致极好,胭脂此刻却是烦恼的很。
自早起到现下这心里都还是迷糊的,也不知自个又是哪处得罪了世子爷,今日同他说话竟一回也没搭理自个儿,尤其方才在路上时,更是待她格外的疏离。
她现下便坐在河岸边的一块坡地处,这处树木繁多,她便将帕子垫在底下,坐在树底下边纳凉边往坡底下正立在河岸边大石上的世子爷身上瞧。世子爷与二爷立在一处,光自背影上看去,世子爷就要比二爷挺拔许多,一身暗青色杭绸直裰,即便头顶着烈日,一身的风华气度却仍旧不减。
她正是不满地盯着他的后背瞧,谁想适才还背对着她的人,忽地便转过身来,看着她的眼神虽是略顿了一下,可随后又恢复到不久前疏离冷淡的模样。
胭脂咬住唇,心里头也有些生气,不明他为何总待自己忽冷忽热,抱着膝坐在树下,垂了眼皮再不看他。
她在树下坐的脚都快麻了,才听见世子爷发话命几人收拾一下提前回去。
听了这动静,她便赶忙自树下站起来,理了理裙幅后便一直立在原地,她眼下心里也有气,世子爷既无端端的疏离她,她便不上赶着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了。
胭脂撅着红唇立在树下,首先瞧见三爷趾高气扬地先走了,身后围着几个小厮,个个都与主子一般下巴扬得高高的,世子爷一发了话,他几人便提着叉来的鱼,屁颠颠跟着自家主子先走了。
胭脂再转头,便见大小姐在道:“大哥莫爬得太高,便在半山腰上摘几个便是,祖母也不过是过过嘴儿罢了,不需摘的太多。”楼品容仍放心不下,因又对着大哥的两个贴身小厮嘱咐起来。
楼世煜示意她放心便是,瞧见妹妹们也离开了,这时候二爷楼世平才又道一句:“左右闲着无事做,大哥若不嫌弟弟在旁妨碍了,便准了弟弟一道跟去?”
不过是上山为老太太采摘几个时下的野果尝尝鲜罢了,之所以亲力亲为,便是为着显出做孙子的孝顺之心,楼世煜观他有这个意思,出于无所谓的心态,便点头答应下来。
一道来的人已走了大半,胭脂立在原地正是烦恼之际,世子爷便近了跟前,他道:“你不回去,还立在此处作甚?”
胭脂本也委屈了半日,不明不白受他冷待,眼下好容易开口对她道了一句话,竟还是这样冷淡的语气,她便是想忍,一时也没法忍住,微微红了眼圈。
楼世平立在一旁瞧得饶有兴味。
晓得身旁还有外人,胭脂便未接此话,只抬眸看一眼已经走远的众人,轻轻摇了摇头,意思自己不跟着他们回去。之后世子爷便未再同她说话,胭脂从未爬过山,因此未及半山腰上脚下便疼起来,疼得她眼眶里直冒泪花。
楼世煜人虽走在前头,但时不时还是会停下来看一眼她,见她一人落在最后,小丫鬟走个两步脚上便一颠一颠,显然是再走不得。
楼世平见大哥停下来,便循着他的视线看下去,见方才那小丫鬟走个两步路身子便摇晃两下,这座山又十分陡峭,一个不慎极有可能跌下山去,因此一见这小丫鬟这般模样,心里便提了起来。
楼世平都这般想了,更何况是楼世煜,他紧拧着眉头朝她走去:“你便留在此处候着,莫乱走动。”
胭脂一听小脸都白了,她使劲儿摇头道:“这处、这处太吓人,奴婢不敢一人待着……”
小身子微微打抖起来,她方才之所以不跟着大小姐她们离开,便是因她知晓她们都不喜欢自个,她是世子爷房里的奴婢,自然得跟着世子爷,就算世子爷今日待她冷漠她也认了,但眼下这上山这样艰苦,却是她未曾料到的。
眼下。身处深山内,无数荆棘草木都要比她高,阴森森的瞧不见太阳,她一个小女子如何敢一人留在此处,因此一听这话,她再顾及不了其他,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袖口怎么也不肯答应留下来。
恰在这时,楼世平亦走了过来,他瞧一眼举止有异的二人,提议道:“既如此,大哥便留下陪她或是提前回去,弟弟几人上去便是。”
楼世煜看一眼身旁眼泪涟涟的小丫鬟,无奈之下只好同意。
胭脂见此,便破涕为笑,方才还抓住他袖口的小手一下便改作紧紧抱住他的手臂,好似这般才能更安心一些。
楼世煜想要抽出手臂,小丫鬟却又抱得更紧,嘴里还小声的求他不要。到底念及她年小胆怯,楼世煜便未再坚持,反倒是这一幕被楼世平瞧见了,越发觉着耐人深思。
楼世平领着几个小厮继续上山,约莫半个时辰后兜了野果再回来时,哪里还有两个人的身影。他静立了半晌,只当大哥这是领着小丫鬟不告而别先行离开了,谁想这念头刚一出来,小厮全儿便是一声大叫:“二爷!不好了,世子爷恐怕遭难了!”
全儿嘶吼着自一旁灌木中跑出来,面上被荆棘划出血痕也顾及不上,他死死捏着手中不及手掌长的绣鞋,面色惨白:“这、这是小的拾来的,那处还有几个大脚印……”方才胭脂姑娘走的急,裙底下忽隐忽现的便是这样一双绣鞋,全儿只这般一想,便就浑身僵硬打抖。
楼世平面色骤变,忙叫他带路过去,待近前一看,草地上可不就是印着几个大脚印,观模样形状可不像是人的脚印。他惊恐地再上前,探头一看底下竟是汪洋一片,默了片刻,他略定一定心神道:“许是落入了江里,赶紧派一人回去差人过来,余下的人一个跟我走,咱们分头去寻。”
事关重大,众人哪里还有心思兜甚野果子,全都一股脑儿地砸在地上,兵分三路疾跑下山。
☆、第29章 三合一
楼家人寻至半夜都未寻着一丝踪迹,当时情况紧急,楼世平忘了嘱咐小厮守住消息切莫声张,以至于现下家丁护卫虽是来了,但这消息却是未能保住,庄上宅院内的老太太一听噩耗险些栽倒,此刻正坐在椅上嚎啕不止。
楼品容亦是哭成了泪人儿,她祖孙二人抱成一团,楼品容哭了一阵,到底渐渐歇下来,拍着祖母的背宽慰道:“祖母莫慌,方才二哥派来的下人道底下是一片江流,大哥熟通水性,定会无事平安归来的……”
老太太听了哪里肯信,除非现下大孙子出现在她眼前,不然她怎样也不相信,她老泪纵横地自责起来:“全是怨我!好端端的要吃个劳什子的野果,竟害的我的孙儿遭了难,我是罪魁祸首啊我……我对不住列祖列宗……”
楼品容听了脸都白了,连忙捂住祖母的嘴,哭道:“祖母莫要胡言乱语,大哥吉人自有天相,自会安然无事的。”边说着,边向一旁神色冷凝的邱嬷嬷使眼色。
邱嬷嬷会意,忙上前两步劝起来:“大小姐说的不错,老太太可不能胡言乱语,世子爷乃人中龙凤,定会安然无事的。”
老太太伤心欲绝,眼看着老人家听不住劝了,楼品容心里微紧,忙向绘心道:“快去请王大夫来……”
安抚完老太太出来,堂屋内还坐着众女眷,男人家都派出去寻人了,便是年小的四弟也跟着一道去了,一时间人心惶惶。
楼品容一出来,便见众人皆是一副担忧神色,其中数小姚氏哭得最凶最厉害。
她一见大姑子出来了,便赶忙扑上前哭道:“大姐,大哥会没事吧?”
楼品容身子微微僵硬,平日里她便不喜三弟与三弟媳,但眼下对方是因着担忧大哥而伤心,一码事归一码事,难得忍着性子安抚道:“大哥无事,你们只管回房歇息便是,大哥吉人天相,定会回来的……”
楼品容道完,便未多作停留,面容坚定地回房了。
然而,这一宿注定是睡不安稳。
……
同一时,山脚下一洞。穴内。
洞。穴内燃了火,明明暗暗的光打在洞。穴的山壁上,有些地方干燥起了裂痕,有些地方还有着潮。湿的水印。
楼世煜浑身只余一条底裤,其余地方皆是不着一物,他坐在火堆旁,对面三根树叉架成的衣架上挂着已经湿透的衣物,他用树枝不时拨动两下火堆,以避免柴火熄灭。
做完这一切后,他再次抬眸看一眼摆在腿边稻草堆上正昏迷不醒的小丫鬟,从她那苍白的小脸一路移至湿透黏体的衣裙上,他伸出手摸一摸她的额头,冰凉的毫无一丝温度。
楼世煜再次叹一口气,心里挣扎不休,最后还是败下阵来,硬着头皮将她抱在腿上,手指僵硬地一件件除去她的衣物,直至只余下一件裹胸的小衣与一条素白的亵裤时方止手,随后手上一抛,衣裙便挂在了对面的树枝上。
略显粗粝的手掌轻轻在她冰凉的身子上按摩,楼世煜面上神情紧绷而严肃。
眼睛一直直视着前方因着火焰而变得明明暗暗的山壁,手上一路移至她的腋下,手心、大腿、小腿乃至于足底。一一揉搓下去,怀里的小身子便变得比方才柔软一些,他再各处触碰两下,察觉仍旧冰凉的很,心里便又是焦急两分。
手掌不停揉搓摩擦着她的手心与足底,这般动作许久后,观她白白嫩嫩的肌肤都搓的发红了,可这小人儿的身子还未暖过来,楼世煜无奈之下只好将她抱得更紧,让她娇小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这般才贴了一会儿,他便又是皱了眉头。
总算说服自己低头看一眼,见她紧闭着双眼,平日她的小脸虽然也白,但却不似眼下这般苍白无血色,再看她白日还嫣红的嘴唇,此刻亦是毫无血色显得十分苍白,他心下便担忧不已。
视线一路顺着她纤弱白皙的脖颈往下看,淡红色绣樱桃的小衣紧紧包裹住两团胀鼓的圆肉,小衣长度只到腰步以上,露出了小巧可爱的肚脐,再往下看便是少女素白柔软的亵裤,楼世煜只扫过一眼便不再去看第二眼,他再次将目光移至她安静沉睡的小脸上。
手指渐渐移到她光。裸的后背,捏住那两根细绳犹豫许久后,到底还是秉着一口气轻轻解了开来,自脖颈上取下她湿嗒嗒裹胸的小衣,左手将她牢牢护在胸前,好让她上半身紧紧挨着自己,楼世煜额上不断渗出热汗,右手自她腰间渐渐往下移动,待摸到了亵裤边缘一把褪下后,便将她整个小身子都紧紧抱在怀里。
手上仍旧不停地在她后背揉搓摩擦,他这般抱了一会儿,忽地便停下手上动作,空出一只手抓起一把稻草,把她先放在一条腿上,待垫好了稻草之后,才又将放回来重新抱好。
感觉到怀里的小身子渐渐有了温度,心里才渐渐安心不少,出了这样的事哪里还会有困意,因此眼下虽是大半夜里,但他却仍旧精神十足,洞。穴里没有其余的声响,只得柴火树枝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噼啪声响,回想起白日之事,仍然有些心有余悸。
胭脂只觉自个一会儿身处寒潭一会儿坠入火窖,身上忽冷忽热的难受得紧,她迷迷糊糊中觉着好似有人在摸她的身子,那双大掌覆着轻微的薄茧,一会儿是搓她的手心,一会儿又是摩擦她的足底,后来又来至后背腰间,除了那两处私。密之地外其余地方好似都被他摸了个透。
她想要睁开眼睛却如何也醒不过来,只得心惊胆战地由着他摸,昏迷中意识迷糊不清明,并不晓得对方是谁,只知道自个身子冷得打抖,他便是那一团火源,紧挨着他的胸膛才可缓和几分寒入骨髓的寒意,她晓得自个身子十分僵硬,先前昏迷着只觉难受,后来身子渐渐回暖柔和了,她才真正睡了过去。
胭脂再醒来时,是被饿醒的。
她昨日一日不曾进食,那时在河边瞧几个主子叉鱼时便就饿了,这时候已经第二日了,她自沉睡中饿醒过来,还未睁开迷蒙惺忪的睡眼,小身子便一下僵硬住。
她敏锐地觉出自个未着寸缕,不仅如此眼下正还被个同样衣衫不齐的男子紧紧抱住,她几乎没有犹豫便一下哭出来:“……你、你放开,你是何人……”
楼世煜天将亮时困意才顷刻间袭来,正沉在浅眠中时,耳边便传来声声娇。啼声,他先是一惊,而后才一下反应过来,察觉到怀里的小丫鬟醒来了,一时身体也是微僵住,颇有些不知所措的味道。
胭脂还在哭,她是如何也想象不到抱着她的人会是世子爷,只以为自个被山贼捉去了,因此她根本没有抬头去看对方的脸,只一味在他怀里挣扎扭动想要他放开自己。
楼世煜额上青筋直跳,声音听起来与往常有些不同,带着细微的暗哑:“莫动!并非是我有意如此,而是、而是无奈之举……”
他一开口,胭脂便愣怔住了。
她傻傻地抬眸看他,见说话的主人真是世子爷时,整个人比方才还要震惊,呆愣愣地望着他:“世、世子爷?”
楼世煜颔首,有些尴尬地道:“你起来吧,衣裙想必已经干了,穿好后咱们再谈……”
胭脂一下又回到方才的心情境况,眼睛里又辣又疼,靠在他怀里直流眼泪,呜呜咽咽起来:“世、世子爷怎好这般,奴、奴婢虽是心悦世子爷,但世子爷这般趁人之危,呜呜,奴婢、奴婢日后还如何做人了……”
她是真的有些伤心,她虽心悦世子爷不假,但却从不敢想象世子爷会将她衣物剥光这般抱在怀里,平日便还罢了,竟在他二人遇难的时候这般待她,不能不让她心下乱想。
楼世煜一时既尴尬又无言以对,他迟疑许久,到底抬手抚上她的后背,低声道:“昨日你浑身湿透身子冰冷僵硬,虽说是无奈之举,但到底有些不正当,你若肯,我便等你长大……”
胭脂又是一怔,听了前面的话她方好受一些,待听到了后边的话,她只觉难以置信,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企盼已久的心愿,就这般轻而易举的实现了。
她睁着眸子牢牢盯着他看,过了好半晌才翕了翕嘴唇,嗫喏出声:“世、世子爷……”她瞪大了眼睛,自他漆黑的眼里看见自己一张小小苍白的脸蛋,她问,“……这可是真的?”
楼世煜并未说话,而是抬手摸了摸她披散一背的乌发,轻轻点了头。
胭脂心里一下乱了,不知现下是该哭还是该笑,她愣愣看了他半晌,最后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又哭了出来。
楼世煜同样心弦微乱,由着小丫鬟抱着脖子哭了许久,眼见洞。穴外光线越来越亮,便轻轻拍着她的肩道:“快将衣裙穿起来,稍后只怕会有人来。”
胭脂听了心里便是一惊,忙松开他,穿上衣裙。
二人之间有了这样一出,一切又都变得不同起来。胭脂乖乖地躲在洞。穴里不敢乱动,方才世子爷出去前再三叮嘱了她不要乱动,更不可走出洞。穴,因此眼下她虽是饥寒交迫,却仍旧老老实实坐在原地,不敢乱动一下。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辰,世子爷总算回来了,胭脂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便急地自稻草堆上起来,她方才跪坐了许久,又是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因此脚上又刺又麻,还未迈出一步便吃痛的差点栽倒,幸得世子爷手快一把将她扶住。
胭脂由他抱着坐上了一旁形状颇似石床的大石块上,她现下。身上衣裙皱皱巴巴的,一头乌发更是凌乱的披散下来,长及臀部,小脸雪白,眸子却仍旧湿漉漉的好似能够溢出水来一般。
楼世煜刚在石床上坐下来,就见小丫鬟眼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