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末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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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末逐鹿-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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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姓修士祭出一柄长剑,掐诀一划,空中长剑一分为二,从另一侧斩向高恩华。

    “轰!”

    一道太极图璀璨飞出,与半空中斫来的金斧和两柄长剑悍然撞击,轰然声中,太极图斜飞,金斧和长剑倒卷,空中灵力缤纷四溢。

    高恩华抢前一步,碧云剑斜挑李姓修士肘部,剑长斧短,李姓修士刚收回的金斧,连忙挥斧一格,碧云剑尖一偏,顺势向钱姓修士膝盖划去,钱姓修士挥剑下格,碧云剑如惊龙般一沉一拖,直刺李姓修士脚面。

    李姓修士向后一跳,碧云剑如骤雨,乱如风,剑剑不离李姓修士和钱姓修士的关节四肢,无一剑落实,一剑刺至半途,便已另生变化,钱姓修士急的哇哇大叫,急欲挥剑和碧云剑相击,确总是差了半分。

    数息过后,李姓修士和钱姓修士手忙脚乱的抵挡,两人距离越来越近,渐渐挤成一团,金斧和长剑偶尔自家相撞击,火花四溅。

    “停。”李姓修士蓦然跳出圈外,大叫:“不斗了。”

    “承让。”高恩华微微一笑,收起了碧云剑。

    “高道友。”李姓修士道:“今日你定要带走长公主,以后可是迕逆之罪,你可要想好。”

    “贫道想好了,多谢李道友指点。”高恩华淡淡一笑。

    “烦两位传话司马太傅。”司马雪忽然说道:“本公主自己厌倦宫中生活,今世永不回宫,让太傅不必派人再来寻我。”

    “诺。”

    李姓修士点头领命,又对高恩华道:“在下仅为丹阳尹普通修士,此番回建康回禀,朝廷多半会派道法高明之士,前来拘拿公主。”

    “多谢,多谢,贫道带小徒先行离开。”高恩华携着司马雪一路远去,远远扬声道:“二位慢走。”

    “李兄,你方才和这道士相斗,好似未用全力。”钱姓修士问道?

    “便算将这道士打跑或击杀又有何用?”李姓修士道:“上官命令只说将公主护送回宫,诏书是从尚书省颂下的,本朝谁是尚书令?”

    “司马太傅啊。”

    “司马太傅和长公主是什么关系?咱俩若将这道士打跑,要不要和长公主打一通,再将她抓回去?”

    “哈哈,李兄见解高明。”钱姓修士恍然大悟,大笑称赞:“原来这是一趟出力不讨好的差事。”,

    “哈哈。”李姓修士也笑了,说:“回去禀报时,将高恩华的道法夸得厉害些就成,这种出力不讨好的苦差,让别人来做吧。”

    古道尽头,风轻如水。

    “道长大叔,你知道嘛,我父皇已然驾崩,我以后再也不是什么晋室公主,而是一个小可怜。”司马雪伏在高恩华怀中失声痛哭。

    “公主哥哥安帝已然登基,公主仍然是公主。”高恩华轻轻抚摸司马雪秀发,安慰道:“孝武帝殡天之事,望公主节哀顺变。”

    “大叔你不知宫中实情,安帝哥哥性情有点寒暑不分,王神爱姐姐至今还、、”司马雪顿了顿,将王神爱夜夜独守空房之事忍住不说:“如今建康已是皇叔天下,若非顾忌镇京口王国舅手握北府军,早就变天了。”

    “公主如此畏寒,是否患病?”

    “从四妾公处出来后,一路疲于逃命,心力交瘵。”司马雪得高恩华灵力相助,心神渐宁,说:“猛然间又被两名修士堵住,受了一惊,如今已无大碍。”

    高恩华对朝堂权斗之事一片茫然,只能感觉出事态比自己预料的严重,感觉司马雪在怀中瑟瑟发抖,当下握紧司马雪双手,一股温暖的灵力传了过去。

    “大叔如何找到我的?”

    “在四妾公那见到书信后赶来的。”

    高恩华与阳大牛刚回“济世堂”,王存忠将一个纸条急急递了过来,高恩华扫了一眼,面色大变道:

    “孝武帝殡天,公主又弃宫而出。”

    “这小丫头真能折腾,咱怎么办?”

    “存忠速将室内细软收拾下,济世堂留给众医师,咱速走。”

    “济世堂不要了。”王存忠问道?

    “要不得了,贫道虽不懂朝堂中事,但公主以前常来济世堂,定然逃不过丹阳尹耳目。”高恩华在堂内外略略一看,心中恋恋不舍,再一想司马雪的安危,立刻道:“此次公主惹这么大的乱子,走得迟了,咱全得留下。”

    “那给医师们留个字据行不?”

    “行。”

    王存忠匆匆收拾一个包裹,留下一张字条,三人径直唤出飞剑,御空直奔到吴县找四妾公。

    “小道姑已离开一日,留下一封书信给道长你。”四妾公递过一封书信。

    高恩华匆匆看完留信,便与阳大牛、王存忠分开寻找司马雪,恰巧在古道尽头见到两个修士正在堵截司马雪。

    古道陌陌,长柳依依,一切恍如隔世。

    “公主打算去那里。”高恩华问道?

    “大叔以后休要称我公主了,父皇驾崩,司马元显便敢蔑我为草鸡。”司马雪眼圈潮红,哽咽道:“若留在皇城中,我的下场定然连王神爱姐姐也不如。”

    “公主在贫道眼中,仍如济世堂前的薜姓少年,君子坦荡荡,司马元显乃小人之言,不必萦怀。”高恩华温言相劝。

    司马雪道:“我也没有什么主意,眼下想先去京口王国舅处走一趟,听听他的意见。”

    “京口四门多半有建康派来的眼线,御剑进城吧。”高恩华祭出碧云剑,将司马雪提上碧云剑。

    “道长大叔,等见完王国舅,第一件事儿便是传我御剑术。”

    “大叔什么都会依你,只愿见到公主昔日欢颜。”高恩华道,碧云剑灿烂若华,一路向京口城中飞驰。

    司马雪搂住高恩华后腰,一颗惶恐不安的心,稍感温馨,心中暗想;道长大叔在危险时,弃了济世堂来救我,显然仍视我如至宝,比留在宫中,做一只任司马元显宰割的草鸡要强得太多。

    京口城面积较小,司马雪与高恩华进城后,一路打听,找到建威将军府附近,两人站在街道上四处眺望,眼前一片低矮府邸,并没看到一座威严屹立的将军府。

    “这位大哥。”一位短衣男子挑担远远而来,司马雪上前问道:“建威将军府怎么走?”

    “喏,那就是建威将军府。”短衣男子一脸诧异,指着低矮府邸道。

    建威将军府墙垣低落,院门大敞,竟然无兵卫值守,府门前青石台阶锃亮,院中一颗柳树在风中、长条荡垂,微有肃索之意。

    司马雪道:“世人皆称建威将军王恭清廉耿直,身无长物,看来所言非虚。”

    将军府内简陋至极,居中一张竹席,两边一排矮几,别无它物。

    “参见长公主。”王恭一袭灰白长衫,长须飘然,丰姿无双,极似一名汉儒先生或道门中人,略一施礼道:“昨日建康舍弟王待中捎来书信,说长公主已然出宫,不想今日便见公主玉驾光临。”

    “国舅免礼。”司马雪眼圈一红,说道:“我此生不回皇室,算不得公主了。”

    王恭道:“此时天下乃是安帝年号,司马道子父子最多只算弄权,并未篡位。”

    “国舅有所不知,司马无显篡位乃是早晚之事,到时父皇一脉,定被其血洗一空。”司马雪便将自已在太极殿中,听到司马元显和王国安的对话,从头复述一遍。

    “竟有此事,长公主且莫惊慌。”王恭道:“老夫奉先帝之命镇守京口,外镇胡贼,内慑群臣,司马元显兹事体大,容老夫斟酌再定。”

    “有劳国舅费心,我只想知道父皇驾崩的真相?”

    “长公主放心,老夫一定竭尽全力将真相揭开。”王恭吩咐下去,给司马雪在京口城中选了一处驿馆,安派兵士保护,提供食宿。

    翌日、阳大牛与王存忠赶来会合,驿馆中立刻多了几份生气。

    三日后,一队兵士前来通报说建威将军有请公主,司马雪与高恩华相伴又来到将军府,三人席地而坐。

    “老夫有两封重要书信,不便让军中斥喉送达。”王恭递过两封信,说:“烦请高道长送至荆州刺史殷仲堪与彭城刘牢之将军处。”

    “紫面赤须的刘牢之吗?”

四十八节 去彭城() 
“正是淝水一战中,率五千北府兵,闯入前秦数十万大军中,斩敌数千的刘牢之将军。”王恭抚须一笑,说:“他如今正在彭城隐居。”

    “如此名震天下,何以隐居。”司马雪不解询问?

    “前番与燕军交战之余,刘牢之顺道纵兵掳掠当地民众,被朝中御史参了一本,贬后只能在彭城隐居。”王恭微微一笑,道:“他是庶族出身,作战勇猛,最大缺点就是太贪财,当年谢太傅在世时,他便犯过一次纵兵劫财,当时差点砍了他的脑袋。”

    “这么贪财的将军能带兵打仗嘛?”

    “不贪财的将军不少,可是一不懂军情,二不懂打仗义,在乱世可百无一用。”王恭又摸了一下长须,一本正经的说道:“比如老夫和荆州刺史殷仲堪。”

    “荆州刺史殷仲堪是个什么样的人。”司马雪又问?

    王恭道:“先帝在世时,原来荆州刺史王忱去世后,为均衡朝事,朝廷委派殷仲堪在荆州任剌史,算是先帝的旧臣吧。”

    “何为均衡朝事?”

    “咱晋室是座大殿的话,四个殿柱要结实,那一个也不能歪了,这就叫均衡朝事。”王恭见司马雪一派少女好奇神气,一笑解释道:

    “没听懂。”司马雪眨了眨眼,道:“国舅再多讲一些?”

    “晋室最重要的是扬州、荆州、豫州、京口四个州郡。”王恭将茶杯放在案上,指着茶坏说:“建康城是一所房子,扬州是粮仓,荆州与豫州等于院子两边的墙,京口便是朝廷的房门,这四处地方要相互依靠和支持,又要相互防范,缺了那一边,房子便歪了。”

    “我知道了。”司马雪笑道:“国舅是管屋门的,如今想叫上西院墙一起,去正房中找皇叔父子说事。”

    “长公主聪慧,一点便透。”

    “那东院墙豫州和粮仓扬州不会反对吧?”

    “东院墙豫州刺史庾楷名义上是司马道子一党,不过此人是个墙头草,那边风硬那边倒,粮仓扬州中住着王、谢、桓、庾为首的数十家士族,平时各自只扫门前雪,只要不侵犯他们各族的田产与佃奴,无人会为司马道子爷俩卖命。”

    “王国舅。”司马雪问道:“你送信给彭城刘牢之和荆州刺史殷仲堪,是不是心中没底,想看看他们二人对此事的态度?”

    “刘牢之肯定愿意,荆州刺史殷仲堪如今态度不明,需要看看他的回信。”

    “行,我与大叔这便送信去。”

    “彭城距胡地后燕国较近,此时后燕国正与北魏国在中山城激战不休。”王恭一愣,劝阻说:“长公主跟去彭城,怕不安全。”

    “不,我在大叔身边,一切自会安全。”

    王恭见司马雪对高恩华神态亲昵,眉眼间一片依赖信任,丝毫没有公主的居高临下神气,不禁暗想,长公主竟对这道士有意?但转念一想,感觉司马雪贵为皇族公主,高恩华仅为一介普通流民,两者身份如天地之别,绝无可能。

    从建威将军府回到驿馆后,高恩华便和阳大牛、王存忠两人商量。

    “此去彭城送信,人多反倒眼杂,存忠将金银细软,送到师祖丹尘子洞府中暂存,然后来京口驿馆汇合。”高恩华道。

    王存忠道:“诺。”

    “阳道友如何打算。”高恩华询问?

    “俺以前去过彭城,便给你们带路去,若谁再来欺负公主,俺揍他不商量。”

    “好。”高恩华心中感动,说道:“明日启程,同去彭城!”

    翌日上午,阳大牛带路,三人御器向彭城进发,高恩华一路御剑飞行,一边细细指点司马雪如何运用灵力,驾御飞剑,三人速度便慢了许多。

    落暮时分,旷野苍穹中,出现一片高大的城墙,城门楼有“彭城”两个大字,城墙巍峨,透出一股岁月沧桑,城外山恋连绵,向远方延伸。

    “彭城到了。”阳大牛道。

    彭城中,房屋横七坚八,一股股炊烟在各家房顶升起,鸡叫狗鸣,人影晃动,透露出家的温暖。

    彭城乃晋室军事重镇,自古以来世出名士,如汉高祖刘邦、霸王项羽、长寿仙人彭祖俱出于此城,素有彭城之地,项王旧都,汉初风流,际会于此的说法。

    司马雪问道:“道长大叔,有没有好法子,能令我早些驾御飞剑。”

    “修道一途,绝无一蹴而成的捷径,唯有心坚意定,早晚之间循序筑基稳进,如果好高骛远,妄想一步登天,便是堕入魔道。”高恩华开启师尊教育模式。

    “道长大叔。”司马雪嗔道:“我说了一句,你说十句来教训我,真罗嗦。”

    阳大牛哈哈大笑:“俺听人说过,树老根多,人老话多,你师父未老,话先多起来。”

    三人找到城中悦来客栈投宿,悦来客栈内外干净整洁,院落中种有花草,安静雅致,高恩华知道阳大牛好酒好肉,便让伙计将客栈中最好的酒肉端上。

    “赶了一天路,吃饱喝足,困了困了,俺先去睡。”阳大牛一通胡吃海喝中,抹着嘴巴说:“你师徒俩有话慢慢说。”说完自行离去。

    “大叔。”司马雪也说道:“我一路学习御剑术,如今累的半死,不陪你说话了。”高恩华一笑点头,独自在房间中看书练功。

    翌日晨时,天光大亮。

    阳大牛早早过来与高恩华汇合,不料司马雪一等不起,二等三等仍然在房中高卧酣睡,高恩华数次默运灵识查看,感觉司马雪呼吸平稳,好似睡得极香。

    “要不要把小丫头喊起来。”阳大牛询问?

    “公主自出宫后,前途渺茫,后有追兵,身心疲惫,今日方能宽心安睡,且让她多睡一会吧。”

    日近正午,房间木窗“吱”的一声被推开。

    司马雪睡眼朦胧的露出半个脑袋,瞅一眼阳光,“哎呀”一声缩回脑袋,“啪”的一声关紧木窗,房间中宛如有只小老鼠般索索响了起来。

    高恩华淡淡一笑,心中忧愁,司马雪此时此景仍能赖床不起,万一建康追兵到来,真不知如何应对,片刻后,司马雪一袭青色道袍,青丝束冠,从房间中施施然走了出来。

    “道长大叔,起晚了,一觉竟睡到如今方起,这么做是不是不好?”

    “起来就好,阳道友应当早饿了。”高恩华一笑道:“我等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去刘牢之将军府投信。”

    阳大牛道:“俺记得彭城中,有一家酒楼菜做得不错,咱们去看看如何?”

    “行,阳道友头前带路。”

    彭城一家酒楼中,不分上下层,也没有单间,数十名食客,分成几伙,在大堂中各自围桌而食。

    司马雪尝尝伙计送上来的饭菜,说道;“味道一般,不如醉江楼中做的好。”

    阳大牛正欲回话,楼梯间,传来一阵金器撞击声,随后上来一群人,为首四人肥头大耳,五短身材,浑身上下一溜挂金,行走间,腕上的金镯,脚上的金链,颈上的金环熠熠放光,十分耀眼。

    四人身上衣着一模一样,木屐、绸裤、上身穿麻布棉衣,站在堂中,小眼四下乱瞅,看见司马雪后,目中顿时精光闪闪,刚想凑上前,转头恰好看到阳大牛一双豹子眼和一脸短须,立刻畏畏缩缩,停步不前。

    司马雪对面一张座位上,两名食客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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