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公子为报仇怨小节而失天下大业,非大男子所为。”慕容雪吋喘道:
桓少上下其手,一会将慕容雪吋剥个流光,道:“娘娘有所不知,妖道带着云渺宫一群贱货将米教掳来的财宝一劫而走,这可是半个江南的财宝。”
“人家掳走财宝与公子你有何关系?”
“本公子要回来替米教做主,替他们主持公道。”
“半个江南的财宝是多少?”慕容雪奇道:“能有桓府和不咸山的财宝多么?”
“江南半数财宝加起来,比桓府和不咸山要多太多。”桓少里外一通乱摸,说:“慕容老祖道法通天,也不过是一个人在抢,米教一群数十万蠢货为他人做嫁衣,让妖道扮猪吃老虎一把掳去。”
“啊。。。。。。”慕容雪吋急促的长呻短吟:“若将高恩华抓到,可有好处给老娘?”
“你老实交待,本少与慕容宝那个厉害?”桓少用力冲了几下,戏谑道:“若是本少厉害,找回财宝任你先拿。”
““你等男人啊,总爱问这个事儿。””慕容雪吋“啊”一声大叫,然后吃吃笑问:“公子可有计谋拿回这批财宝?”
“这事儿需要等联系上原登飞这个狗奴才再说,不然大海捞针去那找人去。”
天师道从盐海码头扬帆出海后,原登飞也失去踪影,天下苍茫陌陌,桓少只能耐心等待,如此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宝,不可能从此下落不明。
一天、二天、三天、匆匆二十余日后,没等到原登飞,确等到一个意外消息;
族人散骑常侍桓蔚意外失踪,未等桓少醒过味来,中书郎桓胤竟也失踪了,随后桓少的二大爷、三堂哥、八舅姥一一失踪。
桓少顿时警觉起来,猜测是司马元显要铲除桓府一族在朝中势力,随后一想感觉不对,失踪桓氏族人均是朝外郡县为官者,建康城中重要人物一个未动。
几日后,又有消息传来,桓玄的哥哥桓熙、桓济被数名黑衣人劫走,整个桓氏一族顿时人人自危。
桓熙、桓济两兄弟因不满父亲桓温重信桓冲,便与叔叔桓秘密谋杀死桓冲,事败后被桓温置于长沙,一直远离桓氏中心,连此二人也劫,更说明此事绝非司马元显所为。
桓少哥哥桓石康为江陵右将军,这日出城踏青赏春,刚离开城门不远,前方一阵大乱,一名黑衣大汉和一名黄衫女子从路中径直抢来,护卫官兵一一被大汉用长棍挑飞,两人直入无人之地。
桓石康武将出身,颇有胆识,情急之下随手抓起府中师爷塞进轿中,自己扒了官服钻进护卫人群中。
黑衣大汉与黄衫女子抢到轿前,伸手将师爷揪出来,一拳打晕扛起就走,竟然不识官服,桓石康一惊之下离开江陵,直接跑到建康桓府避难。
桓少问明大汉与女子样貌,登时气的原地直蹦,不停嚎叫:“阳大牛竖子、贼匹夫、蛮伧货、无赖。。。。。。”
“公子休要急燥,此事没那么简单。”慕容雪吋道:“以我师姐与阳大牛的性情,决不会千里迢迢跑到江陵去劫人,背后必然受人指使。”
“高恩华,一定是高恩华这妖道指使。”桓少小眼愁的一片蓝光,他想到此事没完,高恩华定然布有后招:“妖道坑完天师道,又来坑我桓氏族人,道门中人,也能坏成这样,岂有天理啊。”
“公子耐心等等,静观其变既可。”
“本少发誓!”桓少恶狠狠咒:“只要妖道出现,必请阴殿主与地痴出手诛杀妖道等人。”
三日后,最先失踪的桓蔚回到桓府,面色憔悴,耳朵少了半块,带给桓少一个口信;
“绑匪要求换人,一个桓氏族人换十个云渺宫女修,将所有女修全部送到长江岸边船上,让船顺流而下,对方便将对应的桓氏族人放回来,如果派人跟踪埋伏,便将所有桓府氏人脑袋送来。”
“该死!”桓少气的小眼差点弹出来,大叫:“一群伧蛮流匪竟想和本少讲条件,他们还记得自已什么身份不?”
桓蔚道:“对方说了,晚一天放人,便送桓氏族人的物件给你。”
“物件?本少绝不怕妖道一群手下败将!”桓少又气啉啉的大声发了个誓。
翌日午时,桓府家仆送来一个木盒,指名请桓少亲阅,桓少小心翼翼打开木盒,两支血淋淋的耳朵赫然摆在其中,只是认不出是那位族亲的。
“妖道,本少和你不共戴天,绝不会向你屈服!”桓少大声发誓的第二天,又有人送来四只耳朵,两根手指。
“妖道,本少和你势不两立。”这一次桓少赌咒发誓的声音小了许多。
他也曾想斩杀两名云渺宫女修立威,只是不知高恩华等人藏匿在那,更怕高恩华一怒之下,将桓氏族人全部斩杀,在桓少心中,死一百名女修和死只蚂蚁差不多,死一名桓氏族人,那是天大的事,若一气死数十名族人,估计桓少自己要去陪葬。
第三天,这次送来八只耳朵和四根手指,其中有一只手指桓少认识,正是自己三堂兄的,他终于低下了高昂的头,叫道:
“快派人找船,快派人找船,快将府中云渺宫的瘟神们全送走。”
“公子你的八名坐骑也送走?”桓府管家颠颠跑来好心好意的提醒。
桓少怒从心头起,一脚将桓府管家踢飞,怒吼:“那么多废话?老子叫你放人,你快放人去,再磨蹭将你耳朵和手指全剁下来喂狗。”
“是,是,公子息怒。”桓府管家平时在奴仆们面前耀武扬威,眼下却不敢还口,在地上打个滚儿爬起来,一溜烟奔了出去。
桓少心口的郁气松了一松,大叫:“道门讲究仁慈,妖道如今又心黑又无耻,这么多只耳朵和手指,他们是无辜的,妖道也下得去手?”
“此事不必高恩华亲自动手,只需他颔首同意,慕容格可是杀人越货的天生行家。”慕容雪吋道:“若有必要,比这无耻阴毒十倍的法子他都能想到。”
“燕人。。。。。。咳、咳、”桓少心头火起,正想大骂燕人无耻,慕容氏卑鄙,忽然想起慕容雪吋正是燕人慕容氏,连忙极力大闭嘴,将骂人话生生咽起肚中,顿时噎的真翻白眼。
慕容雪吋冰雪聪明,心中感动之余,娇笑不止。
数百余名女修有一部分已经桓少赏给下属,一一重新集合,一晃半个月又过去了,每隔两日,总有不同桓氏族人的耳朵和手指送到桓府,要求逐渐加码,每名桓氏弟子一日加价五百两银子。
桓氏族人知道是桓少若的祸后,上千名族人日夜守在桓少堂中,催促桓少快点放人,又过了数日,才将人头聚齐,包括柯武的两个妹妹一起送上了停在码头上的大船。
桓少一直过了一个多月才露面,脸上伤痕累累,据说是一群嫂夫子,婶子和大姨们抓的,根据从那以后,只要是高姓之人见到他,桓少都会大打出手。。。。。。
孙恩驾船离开盐海县码头后,一路上面色忧虑,回想起战死沙场的兄弟,不禁眼角湿润。
卢循劝道:“师君休要心燥,此次本教虽受挫折,但我也找到重甲铁骑的弱点,等回到隐龙岛后,重新造船练兵,日后必然胜之。”
“重甲铁骑有弱点?”
“重甲铁骑乃谢安心血所注,从战马选用到重甲锻造都是晋室倾举国之力精粹合成,乃晋室立国之根本,以本教之力莫想去模仿它。”卢循道:“但尺长寸短,一物有长处,必有不足,重甲铁骑的缺点便是笨重,不能长途跋涉。”
孙大眼插言道:“重甲铁骑可不笨,战马跑的比人快,至今想起铁骑撞来的威势,贫道仍心有余悸。”
“孙长老说的是已到眼前的重甲铁骑,要再向远处想一想,重甲铁骑是不是不能下海,是不是不能长途奔袭。”卢循笑道:“而江南处处临海,如果本教有足够的大船,通过水路,甚至可以直达建康。”
孙大眼道:“卢长老的意思是,本教多造大船,在各处抢了就走,让北府军的重甲铁骑无用武之地是么?”
“对,日后咱的策略便是抢了就跑。”
孙恩默口不语,心中苦笑,抢了就跑那岂不是流匪的伎俩?天师道仅仅败了一次便要沦落为流匪?
“师君不必忧虑,我这劫了就跑是还有后招的,本将军已想出破敌之计。”卢循道:
“尚有后招?快说来听听?”孙恩精神一振。
卢循摇摇手,道:“这招说了就不灵了,到时保师君拿下建康便是。”
“真能取下建康?”孙恩追问。
卢循道:“八九不离十吧,容本尊将这计谋好好想想,然后再派人详去落实一下地形。”
数十只大船扬帆缓缓向隐龙岛驰去,船上大部分鬼卒刚逢战败,兼之平生少走水路,海浪颠簸之下顿时又呕又吐,唯有一人独自兴高采烈。
郑方盐海山路上突然战死,一直镇在原登飞头上的大山已然消失!
原登飞独立船头,迎着清凉的海风,扇着扇子,心中盘算如何欺负欺负没了爹的郑静,还有毛公子留下那个野棒槌。
二百四十五节 孙闾露()
盐海县大战之后,晋室各股势力都筋疲力尽。
孙恩率残军退于海岛中造船休养,司马元显赢得胜利,国库钱粮也消耗殆尽,急需时间恢复补充,桓玄初得荆州,欢喜之余抓紧厉兵秣马,准备图谋天下,硝烟四起的江南,一时又宁静平和。
日起日落,潮涨潮退,匆匆间夏去秋来,这一日卢循与孙大眼来找孙恩商议。
“师君,数月坐吃山空,岛上存粮已然不多,到夷州倭国采粮船队一直未归,江南郡县秋食当前已下,是否派人上岸收些来。”
孙恩明白,说是收其实就是派人去抢,犹豫说:“据军中斥喉报,北府军已分散镇守江南临海郡县,冒然前去,怕是讨不到好处吧?”
“小道愿率军先去盐海县探探虚实。”孙大眼在盐海一战后,一直为孙恩所不喜,闻言自告奋勇:“师君不必担心,我会率人避开北府军防守郡县。”
卢循哈哈一笑,说:“那有劳孙长老了,收的粮食越多越好,隐龙岛上数万人,每天少一顿也不行。”
孙恩顿时无话可说,默默的看看身边两名最熟悉的人,这一刻,他感觉面前这两个人好象特别陌生,陌生到无话可说。
“岛上数万人马,如今终日无所事事,能不能将每日三顿饭改成两顿饭,以便于省点口粮?”孙大眼忽然问道。
“绝不可以。”卢循语气坚定,解释道:“书中常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可这民心是什么呢,他就是一日三顿饭,让他们三顿饭吃的饱饱的,民心大悦。”
“少一顿也不行?”
“一顿也不行,孙长老一定要记住,老百姓都是一群不识字的伧民,他们短视,贪婪,三人成虎,一个人怯懦。”卢循认真说道:“一日三顿吃饱吃好最关健。”
“那小道出去准备下,率队出海了。”孙大眼向孙恩施了礼,出殿而去。
孙恩仔细回味着卢循的话,心有所感,自己以前一直活在梦想中,对普通教众的想法想的太简单了,认为他们只是响应大义,如今看来,普通教众需要只是吃饱睡好而已,另外加上一个杀掉士族,自己便是士族的念头。
卢循祖居范阳,乃汉末大儒卢植之后,聪慧绝顶,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尤其钟爱造船,曾到处拜访名师学习造船,新造的大船又大又宽。
蓝天湛湛,碧波汹涌。
孙大眼率军离开隐龙岛后心中盘算,出岛一为抢粮,但最重要的是设法寻找高恩华等人讨回财宝,这批财宝必须找回!若讨不回,自己早晚郁闷而死。
“去盐海县看看。”孙大眼低声下令,财宝是在盐海丢失的,必须先回盐海县找找线索,船工们答应一声,喊着号子,大船在海中兜了一个圈子,远远向盐海县驰来。
翌日晨时,船前远方出现一个无名海岛。
海风鼓荡间,岛上忽然升起一点亮光,径直向大船飞来,一名天师鬼卒匆匆来报:“孙长老,前方荒岛上有修士御器飞来。”
“多少人?”
“一个人。”
“哦,知道了。“孙大眼松了口气,踱到般头一看,只见天际一名修士御器而来,当下令天师众修箭上弦,刀出鞘,严阵以待。
半盏茶后,岛上修士御器飞临大船,剑上之人浑身邋遢污秽,海风一吹,卷起的内袍一片黄色,似曾相识。
孙大眼心中一动,仔细一看,来人却实是道士打扮,只是披头散发,看不表脸庞,当下凝目查看。
剑上修士见孙大眼独站船头,稍一停顿,竟俯剑直接冲来,“扑嗵”一声跌落船头,嘶声叫道:“长老,小道是孙闾露啊。”
孙大眼仔细一看,见对方一张瘦长马脸,正是孙闾露无异,只是面色灰黄,显见数月来吃了天大苦头,立刻怒从心头起,一抬腿“啪”一脚将孙闾露踢飞。
“孽障,你竟然未死?贫道一直认为你早投胎转世为人了呢。”
孙闾露瘫在船头,“呜、呜、”大哭:“高恩华不是人,长老要替我等报仇啊。”
孙大眼怒道:“蠢货孙召聪死了没?怎么不见他人呢?”
“禀长老,都在前面海岛岩石上躺着呢。”孙闾露爬过来哭泣:“若长老再过数日不来,应当也就饿死了。”
“一群蠢货饿死算了,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孙大眼嘴上一边咒骂,望着又黑又瘦僵尸一般的孙闾露,心忽然柔软起来,忙令人放下小船上海岛将孙召聪等修士接到大船上。
秋高气爽,白云悠悠。
大船随着海浪上下起伏,孙大眼看着船板上僵尸一般的孙召聪,心中又是厌恶,又是怜悯,如今财宝已失,杀了孙召聪一来没大用处,二来好似和财宝失去最后一丝联系般舍不得。
“将这条蠢猪拖到船仓中给点水喂着,若找不到财宝再将他碎尸万段!”
“诺。”船上的天师鬼卒将孙召聪等人拖死猪一般拖到船仓中去,孙大眼望着瘫在船头的孙闾露,心中一软,摸出两粒丹丸,道:“吃了恢复一下元气吧,你在荒岛上怎么熬到今天的?”
当日高恩华令人将孙闾露扔在荒芜的海岛上,然后将船驰离。
海岛荒芜万分,一片绿叶全无,屹立在海中数千年无人踏足,更无飞禽走兽踪迹。
孙闾露等人尝试御剑返回江南,向前走了数柱香后,天际间仍然海天一色,脚下起伏的海水深蓝如墨,透出一股永亘荒蛮之意,体内灵力已然出现疲惫,吓的连忙返回海岛。
每二日,众修从海边的浅水中击死数条海鱼,胡乱吃下后,换个方向御剑又试,灵力消耗疲惫时,照样又得返回。
数天后,孙闾露放弃寻路,与众修一起开始在浅海处捕食充饥,数月长期饥饿,风吹日晒,体力逐渐枯竭殆尽,在将面临死亡之际,大救星孙大眼恰巧出现。
“贫道救你等是天意,日后能将丢失财宝找回来,算将功补过,若寻不回财宝,再将你等扔进大海喂鱼。”
孙闾露眼中流下浑浊泪水,有气无力道:“多谢长老救命之恩,我做牛做马也要报恩。”
“不要你做牛做马,只要你找到高小郎中等人的下落。”见孙闾露如此凄凄惨惨,孙大眼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一顿足,返回内舱中,不在露面。
一日后,一名天师鬼卒匆匆进仓禀报:“孙长老,盐海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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