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末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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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末逐鹿-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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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弥陀佛!”寒竹寺方丈大师面色凝重,踏前一步,将谢道韫护在身后。

    山路上孙恩率人冲锋时,虚幻人脸蓦然飚升,“呼”一声,在半空中幻化成一个巨大人脸,一张嘴,气势汹汹向寒竹寺方丈和谢道韫噬去,峰顶巨石顿如一叶小舟,在沙石中摇摇晃晃。

    方丈大师袍袖一挥,慈航普渡佛力凝实如棍,向冲来巨大人脸狠狠抽去。

    “轰隆”一声巨响,二股力道在石下轰然相撞,巨石簌簌颤抖,“呜”一声,巨大人脸一声凄厉嘶吼,峰顶众人蓦然一惊,感觉瞬间进入阴间。

    巨大人脸借助慈航普渡的佛力一击,一个翻滚下沉,幻化成一支巨大鬼爪,向山坡的盾阵狠狠拍去。

    方丈大师慈航普渡,天师老祖鬼爪之力,二股巨大的力道瞬间合二为一,只一拍、天极宗四象血阵瞬间冰雪消融,两枚护阵幡旗碎成寸片,郝柏借助幡旗一挡之力,只来得及说个:“闪”字,便被拍的鲜血狂喷。

    失去四象血阵掩护的会稽诸修一见不妙,立刻施术遁走,天师修士迅速站据坡顶,开始向峰顶反击,后方大队人马立刻动了起来。

    “郑方。”孙恩精神大振,欢叫道:“胜了,本教胜了!”十数名天师修士从身边匆匆飘过,去追杀郝柏等人,确不见郑方回应。

    孙恩扭头一看,只见郑方手驻长剑,怒目屹立盾阵前,已悄然离世,他百感交集,再也顾不上师君之尊,两行热泪盈眶而出,嚎啕大哭。

    “咚咚、咚咚、”一阵熟悉的战鼓声传来。

    孙恩从悲伤中惊醒,向坡下眺望,只见北府军重甲铁骑已将卢遁的春秋战车掩没,春秋车后天师鬼卒一阵拼杀,人流退后,春秋战车又如海中礁石般,又露出水面。

    北府军稍一停顿,数队重甲铁骑整队后,又重新向春秋战车掩杀过去,人流瞬间又将数十辆春秋战车掩没。。。。。。

    地面上缓缓流淌的不是海水,而是双方将士鲜红的人血!

    孙大眼匆匆奔来,叫道:“师君快走,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二百四十一节 鸟兽散() 
孙恩祖籍琅琊一般士族之家,幼时熟读经书,成年随叔父孙泰在晋室为官,起兵初期只想为叔父报仇,后期也想诛尽天下不平事,重改山河。

    今日盐海县山坡中惨胜,郑方直接战死眼前,心情悲痛之余,泪水奔涌,对孙大眼的建议,不屑一顾,何况远处卢循乃是亲妹夫,而是扬声大呼:

    “兄弟们,今日大家同生共死,不怕死的随我杀回去!”

    山峰上仍在激战不止,天师修士御剑攻敌道法发挥不如平时一半,但胜在人数众多,又机便灵活,一击便走,缠住会稽诸修没法投石射箭即可。

    天师老祖施展诈术将盾阵击毁后,身边的云团黑气敛尽,洁白如玉,一派祥瑞仙气,缓缓升至和石块平齐,与方丈大师和谢道韫对峙。

    “阿弥陀佛。”寒竹寺方丈大师轻颂佛号:“曾闻不咸山慕容居士以滔天贪念而悟道,云中居士道法通神,适才施的鬼魅异术,老纳竟然闻所未闻,居士可愿出言解惑?”

    “奴家先前一直不解,米教数百年一直济世渡人,如今确暴戾杀戮。”谢道韫道:“今日见了米教老祖道法,顿知何为蛇鼠一窝。”

    白色云团在空中祥光渺渺的悬浮着,不上前交手,确浮而不走,一付本尊懒得搭理你们,但也要和你等耗下去的模样。

    卢循守在春秋战车上,身上身肉模糊,分不清是北府兵的血肉,还是天师鬼卒的血肉,望着远处正在重新集结队型的北府兵,嘴角浮上一抹苦笑。

    北府军经过十数次冲击,数十辆春秋战车破损严重,绝对支撑不住几次冲锋,待春秋战车失去作用,天师中人便需以血肉之躯来抵御重甲铁骑的冲击。

    这所有的一切还依赖山路狭窄,重甲铁骑展不开攻击队型。

    “卢将军休慌,本君与你同在。”随着话音,孙恩已出现在春秋战车上,卢循抽空向山坡上一看,伸手一扶毡帽,大声下令:“路通了,众军听令,步行鬼卒沿山路先撤到码头,会遁术的修士随我殿后。”

    天师中人精神一振,迅速依令行事,数辆春秋战车缓缓后退,步行鬼卒沿路向峰边山坡上狂奔,孙恩和卢循捏了把汗,最怕北府军中的张牢之瞧出门道,伺机冲杀。

    非常奇怪的是,对面北府兵没有趁乱追击,而是出盾架枪,竟结了个防御阵形,孙恩不禁大喜道:

    “卢将军,北府军竟不进攻,难道是三仙显灵,刘牢之一时昏了头?”

    “三仙显灵那是愚骗教众的话,师君自已竟然也信?”卢循站在春秋战车上极目远眺,缓缓说:“北府兵集结防御不攻,显然是传功长老带三万大军杀到,刘牢之担心首尾受敌,才变阵应对身后的威胁。”

    一道光芒自空中降落,执法长老急步奔了过来,远远喊道:“听闻大营被劫,传功长老猜测师君定然奔往盐海码头,率三万大军急速赶来救援,在此被北府军阻住去路,请师君率大军与我等前后夹击,活抓张牢之。”

    “本教能战之士全在长老眼前,稍后战事一起,本君与众兄弟同生共死!”孙恩苦笑道:

    卢循道:“以数千伤残修士冲击北府兵集结的防御战阵,等同找死,不如将这股力量保存,以图东山再起,如果本将所料不错,司马休之带领的晋军正在逼近?”

    执法长老面色焦急,说:“正是如此,司马休之担心本教留有伏兵,一直远远跟着,若苦派中人与北府军接上手,他们定然象狼一样扑上来。”

    正说话间,一阵地动山摇的喊杀声响起,对面的北府兵中蹄声雷动,显然已发出冲锋,执法长老看了看面前数千余名疲惫伤残的修士,一顿足,独自御器而去。

    孙恩一咬牙,举起轩辕剑,大声下令:“苦派兄弟们血染战袍,本君带大家接他们过来。。。。。。”

    “男人败了就是败了!犯什么浑?”卢循一把抱住身形欲动的孙恩,直接叫道:“咱俩若死了,你妹一没了哥,二没了丈夫,她还能有几天活路?先撤到隐龙岛,日后东山再起。”

    “不。。。。。。。”孙恩急的眼中又流出了泪,卢循一使眼色,数名甘派祭酒冲上来,扛起孙恩向山坡退去。

    卢循率军撤走后,山峰间争夺的修士相继消失,盐海县山路前喊杀声一直响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黎明前,传功长老最后带领数千名苦派弟子杀出重围,钻入群山中。

    刘牢之率领的北府军和司马休之率领的晋军合兵后,派人守住山林,然后率军向盐海码头扑去。

    天至午时,山风呼啸。

    数千名苦派弟子从一处山林中狼狈不堪的钻出来,个个衣衫破烂,沾满血渍,一小部分人身上还挂个伤,需要其他人搀扶,传功长老和执法长老最后从林中钻了出来。

    “老夫愧对苦派阵亡的数万兄弟,唯有去地府结伴同行,方慰我心。”传功长老望着一群疲惫不堪的弟子,潸然泪下,一举剑向自己脖子抹去,身边大弟子连忙一把抱住胳膊肘儿,林间顿时乱成一团。

    “哥哥且慢。”执法长老忽然近前说:“你独自一人去了,留我人独活世上有什么趣味?”

    “你要陪我同死?”

    “是啊,咱俩从穿开档裤时便认识,你走了,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味?”

    “好,咱老哥俩去地府看望阵亡的兄弟们去。。。。。。”

    传功长老哀叹一声,看了看凑近身边的执法长老,老泪纵横,又要举剑自刎,忽觉头颅金星乱窜,顿时失去知觉。

    “给天师道卖了一辈子命,临老还要抹脖子?”执法长老收起剑柄,冷笑说:“老夫一生唯你马首是瞻,这次确不能听你的,一抹脖子倒是痛快,剩下这千余名兄弟难道都抹脖子不成?”

    众人松了一口气,长嘴八舌的议论纷纷,大多表示对天师道的失望。

    门中大弟子问:“执法师叔,我等何去何从?请你示下。”

    “找根结实绳子把这笨老头绑好。”执法长老向地下的传功长老呶呶嘴,说:“咱苦派中人若还赖在教中,更会受人轻贱,不如奔到后秦国去寻个地方讨口饭吃。”

    “诺。”苦派弟子们精神一振,扛着传功长老,挽着手,一起又钻进山林中。

    北府军没着泥泞的山路追赶天师中人,前锋队伍刚冲到坡顶,忽然发现路面上出现一锭锭银子,登时一拥而上捡银子。

    “沟里还有银子,成箱的呢。”一名眼尖的士兵喊道,话音刚落,一大群士兵已然扑嗵、扑嗵跳进沟中。。。。。。

    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刘牢之喜欢银子,手下的将士们自然也喜欢银子,随后北府军发现沿着山坡,出现大量的银子,扔的到处都有,甚至连一边的山峰上都熠熠发亮。

    整个队伍顿时乱成一团麻,连重甲铁骑的骑兵都跳下马上捡银子,刘牢之不但不怒,反尔大笑道:

    “这群米贼倒也不抠,知道俺老刘喜欢银子,兄弟们全捡干净了,一会送些给老张。”

    司马休之带领的晋军急的直瞪眼,但一来山路被北府军堵死,二来自己去追天师道拼命,也心中有怯。

    卢循这次下了血本,令数万天师中人沿路大撒银子,将银子抛的越远越好,等北府军一路捡着银子,一路追到盐海码头时,码头上已人去船空,悄无一人。

    “收兵,返回京口。”刘牢之笑眯眯的望着兵士们奉上的数箱珠宝,率军北归,司马休之四兄弟一合计,也率军返回建康。

    晋军在盐海县大捷,天师道驾船出海,整个江南都为之松了一口气,一直压在各士族豪门头上的这把刀暂时消失了,士子们又纷纷驾着牛车出城踏春,圣明湖边也多了一群群游人。

    建康城,西府中。

    司马元显设宴款待司马休之四兄弟,百官纷纷登门巴结,宴间一片赞歌,众人大赞司马休之四兄弟如何英勇杀敌,司马休之确发现司马元显一脸愁眉不展,连忙追问原因。

    “盐海一战大捷,大将军好似不喜?”

    “平乱米贼,本将军岂能不喜,不过又多了一件烦心的事儿。”司马元显顺手递过一份军报,司马休之接过匆匆看了几眼,追问:“桓胖子灭了殷瞎子,接管了荆州兵马?”

    “殷瞎子一辈子多疑寡断,日日晃个麈尾拂尘沽名钓誉,他娘生他时一定服了五石散。”司马元显懒懒的说:“为博取名士虚名,一介刺史竟给灾民开库放粮,亲自把脉治病,最后把老命也博了进去。”

    “朝廷要不要派兵征讨桓胖子?”

    “自古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司马元显叹道:“为平定米贼之乱,建康府库中粮草全部消耗一空,先消停一下,喘口气再论输赢吧。”

    “哦,知道了。”司马休之应了一声,说:“桓胖子这几日一定也在府中宴请部将,真想冲过去给他打个稀巴烂。”

    “都当将军了,净说些没用的。”司马元显白了司马休之一眼,他心还有一个忧虑,刘牢之也太贪财了,为了点银子,竟放天师道驾船出海,只是眼下朝局不稳,只能先忍下这口气了。

二百四十二节 昆嵛山() 
天师道围困吴兴郡之际,把晋室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去,桓玄趁机突然出兵袭击荆州刺史殷仲堪,殷仲堪一面令士兵坚守荆州城,一面急令杨佺期带军增援。

    杨佺期派斥喉询问:“若带数万军马进荆州,城中可有粮草供应?”

    殷仲堪担心杨佺期不肯来援,回信哄骗道:“荆州城中粮草充足,已备下好酒好肉,只等杨大人进城享用。”

    杨佺期匆匆带数万兵马进入荆州城,发现荆州府库中无颗粒存粮,粮食都被殷仲堪用来救济四周云集而来的灾民,只能以糠皮拌芝麻熬成稀饭来让士兵们充饥。

    “殷大人,下官曾屡屡相劝,军粮不可动!你总当耳旁风,乱世之中,充当大善人也是一种罪。”杨佺期的手指快戳到殷仲堪的鼻子尖上,吼道:“如今城中没了粮,数万军士要被你坑杀,你我日后也难逃一死,殷大人满意否?”

    殷仲堪手持拂尘,一脸愧色,平时伶牙俐齿的嘴,一时也结巴起来:“这个、这个。。。。。。。”

    “大人在城中这个吧,下官率军出城和桓贼决战生死去。”杨佺期率军出城冲杀,希望在军粮断绝前,一战定江山。

    桓玄早已通过奸细得知荆州城中无粮,见杨佺期率军出城拼命,便引大军后撤,一直退到长江的战船上,与杨佺期在长江上大兜圈子,数日过后,杨佺期所部饥肠辘辘,大败于长江口。

    殷仲堪得知杨佺期兵败后,知道荆州城已然守不住,遂带数百亲信欲逃往后秦国避难,被桓少率“墨甲卫”一路追杀,逃无可逃之时,殷仲堪自杀,荆州完全归桓玄所掌控。

    荆州刺史中,张灯结彩,桓玄设宴庆祝胜利。

    “哥哥如今已将益州与荆州握在掌中,下一步如何打算?”桓少问:

    “得了益州与荆州,我桓氏一族进可攻,退可守。”桓玄笑的全身肥肉乱颤,嚎叫道:“且先将两州军马统一操练,给将士配发精锐武器,日后再图天下,只只这中间有两件事要先做好。”

    桓少道:“愿闻其详。”

    “江南三吴八郡被米教洗劫一空,司马元显势力只限于建康附近,夺取天下最大的障碍便是江南的北府军。”桓玄分析说:“如今北府军主帅谢琰身亡,大权落在刘牢之手中,此人性情贪财多变,需将他收买过来。”

    “如何去收买刘牢之?”

    “此事目前尚用不到你。”桓玄摇头道:“哥哥已将张牢之的族舅收买,由他先出面劝说较为妥当,弟弟要做的是另一件事。”

    桓少“哦”了一声,静听下文。

    “哥哥听到一桩奇闻,据米教中原登飞来报,米教甘派在江南洗劫的财宝竟被高恩华等人一把掳走。”桓玄眼中射出一股贪婪的光泽:“这可是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若归我所用,至少能顶十万大军。”

    “妖道一群手下败将,竟发了这么大一笔财?”桓少顿时跳起来,叫道:“本少几日不在江南,竟让他们翻了天,哥哥且放心,弟弟这就去江南把这批财宝掐出来。”

    “有把握嘛?这伙人能在米教中人眼皮子底下劫走这么大一笔财宝,可不是一群脓包。”

    “哥哥且放心,这伙人一直是我手下败将,只不过我去追殷瞎子时,让他们沾了个便宜而已。”

    “若真能把这批珠宝弄到手,本族争夺天下又多了数份胜算。”桓玄的目中升起一浮希望。

    “必须弄到手,我这就去江南。”桓少拍着胸脯应承道。

    昆嵛山巍峨挺拔,仞高千丈,峰碧树翠,处处春意盎然。

    高恩华等人每乘船队经过数个日夜颠簸,终于在一个海叉子中停了船,面前是一处荒芜的小渡口,放眼望去,四周一片枯草。

    蓝天湛湛,白云飘飘。

    这里是一片陌生荒芜的天地,充满了无限希望,脱离了充满杀戮的江南,云渺宫女修们心情愉悦,站在船舷上向左右观看,脸上挂着对新生活的期盼。

    船队头儿向高恩华道:“这位道长,此地叫五龙嘴渡口,小人的船只能走到此处,再向里走,大船会托底的。”

    “贫道明白。”高恩华淡淡一笑,心情好到了极了,奔波多年,总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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