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测的结论没有错的话，我可以很遗憾地告诉你……这种看穿与突破命运的方式，大概只有冒险者能够做到。”
“……为什么？”
“具体的原因我很难解释，总之只有知晓某些秘密的冒险者，才能看到我现在看到的一切。”段青朝着对方所在的方向不停地比划着：“这中间或许也有我所不知道的原因存在，我也会继续研究，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能够做到现在这种程度的人很少。”
“不然的话，仪式那天的那么多玩……冒险者，理应都看到了这些东西才对。”
他指着眼前依然还在放映的电影，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能向我描述一下，你所看到的铁板的模样吗？”
“……当然。”
沉默了一段时间的影法师突然发出了自己的疑问，然后立刻得到了段青的回答：“不过……”
“我之前在那个命运之环里看到的‘那个东西’，可没有现在的这些这么大啊。”
依旧在空中不断飞舞交织的魔法画面在段青的眼前不断地上演着，然后随着他抬起的视线而逐渐拉长，说着这些话的他摇了摇头，最后在那块如同巨大电影屏幕的边缘处，找到了一道圆形的金属弧顶。
那是一道相扣在一起的链条的末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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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又一次进入了里世界？”
自由之城的维克西斯大道内，坐在即将完工的罗兰铁匠铺里的剑北冬挑着眉毛问道：“你是不是快要当这个游戏的管理员了？”
“光脑要是允许有人干涉程序，那我早就去应聘了。”段青无奈地摇了摇头：“反倒是现在……我这个改变了进程的异类，以后说不定会被当成病毒清理掉啊？”
“会不会被系统排挤我是不知道，但你肯定是会被城里的其他玩家排挤了。”剑北冬也跟着摇头说道：“随着我们招入的人越来越多，很多行会已经开始暗中有所动作了。”
“那也是将来的你们要去面对的现实。”段青咧着嘴幸灾乐祸了起来：“加油，我看好你们。”
“把这一次的心得体会告诉我。”黑衣的剑士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最终还是松开了自己严肃的面容：“等下次有这种事情的时候，也让我进去见识见识……”
“说的轻巧，那种诡异而又危险的位面，岂是随便可以进去的？”段青撇着嘴回答道：“按照沙奈朵的说法，这一次是在那个劳什子虚空图书馆里，因为比较接近这个世界的中心，所以灌了一瓶药居然也能做到……”
“原因？”
“……”
“……是意剑的关系吗？”
“……大概是的。”
简短而又默契的问答交换之后，两个人又各自陷入了沉默一小段时间：“意剑会极大地提高玩家的精神，同时增强玩家与虚拟世界的共通性……想必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容易溜进世界的潜层吧。”
“果然又是因为这样的理由。”
步入夜晚的昏暗灯光中，黑衣的剑士将自己的身体向后一靠：“以前你在游戏里称王称霸、耍尽威风的时候，都不知道玩坏了多少款游戏的内部数据，现在过了三年，结果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虚拟技术已经发展到了第四代，我本以为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才对。”段青也跟着摇头说道：“不过既然出现了这样的问题……我本身也有着自己的一些猜想。”
“……哦？”
“既然PC的设定中有‘命运之子’这个说法，那有关潜层世界与里世界的相关内容……说不定也是这个游戏的一部分。”
指了指两个人的头顶，段青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也就是说……我们以为我们发现的重大秘密，说不定也只是克里斯托那个老贼的设计之一。”
“与游戏的共鸣……也是那个老贼早就想好的？”剑北冬这一次真正地瞪大了眼睛：“他还专门为你这样的变态设计好了另外一个世界？”
“别忘了这个游戏一开始的模样，以及后来的演变过程。”段青一脸认真地分析道：“追寻自由的意义……那个老贼临死之前，可还一直喊着这句话呢。”
“我不信我不信。”
盯着对方的脸看了半天，剑北冬将头摇成了拨浪鼓：“除非你现在模拟出来的技能，能够被这个系统所承认……”
“自由世界的系统究竟能达到什么样的地步，你我这样的人还能不清楚吗？”
指了指剑北冬的胸口，段青的嘴角开始向上扬起：“说是技能最少、毫无章法的系统，但其实却是蕴含着无数可能性的系统，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剑气的组合与变化，今后说不定会成为近战职业的主流研究之一呢。”
“你是说……自由世界未来的系统，会给予普通玩家领悟规则的便利？”剑北冬发出了一声嗤笑：“这算什么？真有了这种状况……那职业玩家岂不是变得不值钱了？”
“玩家素质的普遍提升，会压迫那些职业选手的空间，从而让其中敢于突破的人，发现这个游戏里的更多秘密。”段青声音低沉地说道：“习惯这个世界的运行，领悟这个世界的规则，然后有一天，他们之中的某些人就会发现里世界的存在……”
“不不不，那太可怕了。”剑北冬皱着眉头摆了摆手：“一个所有人都能随意决定PC生死的世界……这个游戏还怎么玩？”
“……这就得看克里斯托接下来的想法了。”
淡淡地叹息了一声，段青仰望着还未封顶的天花板外逐渐露出的灿烂星空：“或许我的猜想还没有达到那个老贼所设计的境界，不过我们还是早作准备为妙，不然的话，我们接下来的处境将会变得很糟糕……”
“你说的是……那些人吗？哼。”黑衣的剑士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那就让他们来吧，我都会将他们一个一个地清理干净。”
“江湖的断山河已经踏入了意剑的门槛，自由之城的某些黑暗之手也一直在研究着我们的过去，这种情况下的托大……是极为不可取的一个选择。”段青摇着头回答道：“敌暗我明，又身处自由大陆的漩涡中心……你与流觞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恐怕将会是更加严峻的形势啊。”
“……没关系。”剑北冬耸了耸自己的双肩：“我们不是……还有你吗？”
“……我已经没有当年那么强大了。”
段青低下了自己的头：“况且……我马上就要离开。”
“……一定要离开？”
“是的。”
冷风随着他的叹息而经过两个人的头顶，带着已经枯萎的树叶旋转向了远方，萧索的气息也随着段青的话语，一丝丝地经过两个人的身旁：“毕竟已经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如果再继续待下去，危险……随时都有可能降临的啊。”
636 跟踪（）
“他……他会有生命危险吗？”
“……”
“真的吗？那我应该怎么办？”
“……”
“您在说什么呢，他可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了！我，我当然是……”
“……”
“钱……钱的问题我会想办法的！请您放心，我，我……”
华蓝市的某家医院附近，一名绑着马尾辫的少女略显惶然与某个医生模样的人影说着话，然后在一段时间的纠缠之后，悻悻地离开了那里，燥热的风将她之前的大喊声全部带向了远方，同时也让这个高楼林立之间的医院大门变得再次安静了起来，而朝着门口离开的少女，心中的温度却远没有外面的天气一般炎热：“……呜。”
“这么多钱，我……我该怎么办嘛。”
脚步变得越来越慢，少女缓缓地蹲在了某条街道的角落，那些蕴含在两只大眼睛中的泪花，也渐渐地落在了人来人往的地面上：“呜呜呜呜呜……”
“这位小妹妹，你为什么不高兴啊？”
随着几道混杂脚步声的响起，几个打扮另类、说话声怪里怪气的青年突然走出了人群，一边给周围的路人们递出警告的眼神，一边围到了哭泣少女的身边：“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说出来，我们塘桥帮的人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
“别光哭不说话啊，我们哥几个最受不了的就是小姑娘的眼泪了，虽然你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哎嘿嘿嘿，好像还挺可爱的……”
“……”
“怎么了？不相信我们几个吗？别看我们几个长得不帅，但是我们可都是实实在在的爷们……呃不，男子汉！”
“……”
“我们的老大可是东皇哥……东皇哥的名号听过没？这几年的这片地方，没有人不敢不听他的话……你们看什么看？走开走开！”
凶神恶煞地吓退了几个侧目而视的闲散人士，几个混混模样的人继续进行着自己调戏少女的任务，只不过还未等他们重新露出嬉皮笑脸的表情，被包围在其中的目标就如同兔子一样突然跳了起来：“你们……”
“烦不烦啊！”
咚——
沉闷的响声突兀地回响在街道的前后，伴随着人堆里的某个人影的升起而飞向了远方，几个混混所组成的包围圈也随着这道刺耳的撞击声而出现了一道缝隙，将中间的少女飞起一脚的姿势显露了出来。
“没想到大叔教的招式还挺好用……”
喃喃地低念了一句，她的嘴角微微地扯了扯，然后赶在周围的其他几名混混反应过来之前，顺势做出了一个滑铲的动作，属于飞出去的那个人的惨叫声与周围几名同伴的怒喝声随后响起在她的脑后，但却连她的一根发梢都摸不到了，冲出危险的少女也终于破涕为笑，动作敏捷地开始在人群中奔跑起来：“……哼。”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才不会怕呢。”
她扬起头，将充满活力的笑容隐藏到了坚定的脸色之中：“不就是钱吗，只要继续努力……”
“我一定可以赚完的！”
“站住！”
“别跑！”
“小兔崽子跑得还挺快……”
“给我停下！不然我们塘桥帮的人可不会放过……”
“啰啰嗦嗦地吵死了！有本事就来抓住我啊？”
越来越无法捕捉的那个少女来回穿越人群的光景中，几个人无力的叫嚣声随后也被小姑娘的大喊声猛然盖了过去：“连本姑娘都抓不住……你们那个什么东皇哥还是不要混了，赶紧回家欺负小孩去吧！”
“什么——！”
周围的人群随着那几个混混歇斯底里的动作而开始向周围散去，混乱的景象也开始逐渐地弥散在街头的远方，几个气到跳脚的混混甚至开始胡乱地打砸着周围的人群，但最终却还是在少女一溜烟的奔跑中失去了对方的踪影，气喘吁吁地停在了某个街道的角落，体力耗尽的他们一个个东倒西歪地坐在了地上，只有之前被少女饱含情绪的一脚踢飞出去的那个领头人物，还保持着站立在街角最前方的姿势：“他X的！哪里来的丫头片子！你们谁认识她？劳资要把她％#@％……”
“不，不知道啊。”倒在地上的一名小弟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道：“这么能跑的小女娃，我们好像从来没见过……”
“那，那丫头好像认识我们。”另一名混混喘息着说道：“不然她不可能反应这么快……”
“而且还有速度，还有那招式……刚才是不是我眼花了，我好像还看到了她使用了盗贼的垫步？”
“你XX的自由世界玩多了吧？还盗贼的垫步？我们要是有虚拟世界里面的本事，还能放得了她走？”
“怎，怎么？难道你还要怨到我的头上？之前城堡下面的PK一败涂地的时候，我就叫你好好锻炼身体了！”
“放你X的屁！劳资锻炼了身体就能打过皇族他们吗？要知道他们可是联盟杯上的知名人物！连我们老大见了都要礼让三分的！”
“所以说你们几个人都是弱鸡，都是一群蠢货！不仅连一个小姑娘都抓不住，而且还见了谁都怂……嗯？”
正在大声怒斥着其他人的混混头子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话，脸色变得惊愕了起来，几个若有若无的黑衣人也随着他呆滞的表情，无声无息地靠近到了他们的身边：“你，你们是……？”
“拖出去。”
站在最中间的那名黑衣男子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而是淡淡地挥了挥手，几个用墨镜遮着脸部的黑衣保镖们随后包围上前，同时发出了几声狠厉的笑声：“不要多话……”
“遇到这样的事情，只能算你们倒霉了。”
“不，不是……各位兄弟，各位大哥！你们是哪个道上的，我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哎哎哎等一下等一下，大哥手下留情，大……哎呀——”
噼里啪啦的拳击声伴随着无法分辨的惨叫，充斥在这条街巷的各个角落，然后带着更多的路人闪躲开来的目光，凄婉地回荡到了更远的天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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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看看是谁来了……”
同一时刻，游戏世界里的自由之城内，被几名壮汉包围在其中的铁林望着逐渐走来的段青，大笑着从船上跳了下来：“这不是我们新晋的王座拥有者吗？”
“你的日子似乎过得很不错呢，船长。”
摆弄着自己手中的黑色短剑，段青微笑着走到了铁林的面前：“别人都在城里徒手搬砖盖房，你却藏在了这样的巢穴里面？”
“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冒险者。”铁林的笑声变得更大了：“一条自己的大船……不是一名海盗应该拥有的资产吗？”
“但你已经很久没有下过水了。”段青微笑着回答道：“若不是因为最后的战斗，那场海啸说不定也早就把你卷走了吧？”
“……大海就是海盗的家乡，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如此。”铁林终究还是收起了自己的笑意：“无论是海啸还是敌人，都无法将我随意打败。”
“那一日的战斗里，好像也来了许多的海盗。”段青耸着肩问道：“莫不是信了你刚才的鬼话，所以特意前来消灭你的？”
“那些狗崽子根本算不得海盗，之前的我应该已经说过了。”铁林阴沉着脸回答道：“一群只会趁人之危的家伙们……又怎么可能面对大海的怒火？”
“你指的是他们袭击了你宅邸的那件事吗？”段青无奈地笑了笑：“别担心，反正他们也已经被那场海啸摧毁得差不多了……”
“虽然是一群蠢货，不过他们的数量可没有你所看到的那么少。”铁林摇了摇自己的头：“这些杀不完的蝼蚁经常逃到大海的深处，而且居无定所……”
“只要有船，他们就有家……这句话我也听过呢。”段青随意地接道：“虽然看上去确实不成气候，不过与现在的您相比……他们显然更像海盗一些呢。”
“真正的海盗只存在于自由之城，而且都已经死了。”
向着因为听到了段青的话而变得蠢蠢欲动的手下们挥了挥手，铁林转过了庞大而又魁梧的身躯，原本望着段青的眼神里，也逐渐带上了某种沉重的感情：“虽然他们的躯体已经覆灭，但他们的灵魂一直停留在大海的身旁。”
“我知道您是古代海盗们的传承者，我也没有怀疑您的意思。”段青微微地摇了摇头：“只不过从您过去的表现来看……您的强大似乎与海盗没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