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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杀戮与信念
在佣兵界混迹了近十年，任剑看过不少被残忍手法杀死的人，原本以为自己对各种血腥场面已经免疫了，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明白，小巫和大巫有什么样的区别。 鬼面已经完全失去之前的冷静，彻底变成一头嗜血魔兽。 任刀此时遍体鳞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双眼被鬼面活生生的挖了出来，所有关节都被捏得粉碎，肚破肠流。鬼面甚至还很有兴致的在他身上用指甲钻出了七个呈北斗七星阵列的洞，将他身上的骨头一根根硬生生的抽了出来。现在任刀痛恨自己身为身体强悍的妖类，就算被如此折磨，却仍留得一口气。 然而任刀一心求死，却已连话都说不出，只发出痛苦的嗬嗬声，全身痉挛的颤抖着。 以前看到的只是已经被杀死的人，是个结果。如今，残杀的过程呈现在任剑面前，而且被残害的对象是自己的一部分，恐惧顿时满满占据了任剑的大脑。 鬼面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自己的杰作，似乎感到有些不满，皱了皱眉，猛的一拳将任刀头颅击得粉碎，转身走向任剑。 “我投降，我愿意做您的奴隶，饶命啊英雄！”血腥的场面让任剑失去了最后一丝尊严。 鬼面依旧慢悠悠向任剑走去，手上鲜血一滴滴往下滴落。 “英雄饶命啊！”任剑绝望的叫道，看鬼面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满脑子都是杀戮的本能，他也知道自己难逃一死。 “哥！” 鬼面似乎突然被天雷劈中，愣在了原地。 莫陌惊恐的看着满身是血的鬼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大哥还是自己的大哥吗，是人还是魔鬼！ 鬼面看着莫陌，凶狠的等着她，似乎就要把他撕碎：“女人！本大爷最恨女人！不要妨碍本大爷！” 话音刚落，他已跃起，一爪插向莫陌咽喉，务求一击毙命。 还在半空中，鬼面突然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直直的掉下地来，痛苦的怒吼起来：“莫离！” 莫陌和任剑都不可置信的看着鬼面，这是怎么了？ “滚开！”鬼面怒吼，双手胡乱的挥舞，激起一阵阵劲风，“杀，肮脏的世界，用鲜血清洗！” ——————————————————————————— “这次受到颇有实力的任氏兄弟刺激，魔种看来已经忍耐不住要出来了，这个魔种生前一定是杀人狂，满脑子杀戮。他应该在莫离身体达到最强程度的时候夺取身体，现在就算夺取了莫离的身体，他的实力也会受到大大的限制。真笨！” 战场对面的高楼上，一个小小的结界里，凤凰等五个人俯视着下面，凌秦摸着白花花的胡子，看似悠闲的道。 “老家伙，我看莫离那小子不妙啊，好像被压制住了。”梁有人恨铁不成钢的道，“笨蛋，加油啊！” 凌秦白了他一眼道：“慌什么，相信他会成功过关的。”其实他自己心里在念哦弥陀佛，千万要成功啊，两百多年找到你这么一个魔，你一旦完蛋我可再没有第二个两百年找另外一个魔啊。 未来会怎样，就看今朝。 凤凰风姿卓越的站在栏杆上，双拳紧握。 “咦，想跑？没门！” 由于鬼面状态不稳定，他召唤出来的魔兽无法维持而消失了，任剑大喜过望地想逃之夭夭。梁有人怎么肯放弃这天赐良机打击敌人，立刻追了上去。 重伤之下的任剑怎么可能逃脱梁有人的追踪，不出一分钟便被梁有人拦在了空中。 “剑任兄，这么着急去哪啊。”白虎佣兵团时刻和凤凰事务所做对，眼前这家伙也没少参加，好几次任务就被他打乱失败了，梁有人毫不客气，拔剑指着任剑冷冷的道。 任剑膝盖一软，跪了下来：“有人公主……哦，不，梁大侠饶命啊。以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侠，大侠大人大量就不要放心上了吧。” 看来他被魔吓得不轻啊，梁有人嘿嘿冷笑，一面向凤凰传音请示：“团长，该怎么处理？” “杀！莫离的身份现在不能让白虎知道。” 梁有人道：“剑兄，不好意思了。” 任剑一看不妙，撒丫子就跑，但后面一股冰潮赶了上来，把他变成了冰雕。 梁有人上前一剑敲在冰雕上，任剑就此碎成了冰屑。 ——————————————————————————— 结界内，鬼面已状若疯虎，厉声尖叫，身边的地面全是深浅不一的沟壑。莫陌呆呆的看着。 “为什么要阻止我，你自己不也认为这个世界充满了邪恶！”鬼面，觉得自己的动作越来越迟钝，身体越来越沉重，莫离渐渐占了上风。 “这个世界是不怎么美好，但是，这是我最亲爱的、我最珍惜的一切感情所在的世界！我—” “不能让你毁了它！” 鬼面的身体开始分崩离析，仿佛将要碎裂的花瓶，裂纹渐渐扩大。 梁有人问凌秦：“这是怎么回事？” “不学无术！这是身体承受不了体内的力量而将产生崩坏的前兆！”凌秦给了鄙夷的看了梁有人一眼，“我明明记得在拜师的第一天就跟你讲过的。” 沉默…… 片刻后，鬼面终于道：“算了，暂时放你一马好了。小子，你的这副身体，实在是太差劲了，本大爷暂时没有兴趣了。再见。” “走好，不要再见了！” 裂纹渐渐愈合，莫离身上的黑紫色气浪和尖锐的利爪也随之消失。 感觉到自己已经能控制身体，莫离看着莫陌，一步步走向她：“莫陌，我……你别怕。” 她一定吓坏了，该怎么跟莫陌说呢，我自己对自己都不了解啊。 “哥！”只见莫离恢复普通人的形貌，莫陌冲过来抱住莫离，喜极而泣，“你刚才怎么了，好吓人啊！” 莫离摸摸自己的脑袋道：“以后慢慢跟你说吧，现在先离开这。” 刚才的一切都那么的不可思议和恐怖，莫陌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吓疯掉。 莫陌顺从的点了点头，还好，哥哥还是以前的哥哥，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你们还不能走。”凤凰事务所的几位出现在莫离面前，凤凰带着笑意说。 莫离对魔种的胜利使每个人都大为高兴，若不是怕吓着莫离怀中的莫陌，凌秦只怕早就冲上去将莫离抛上天了。 这次胜利非常重要，虽然还不是最终胜利，但证明了莫离对魔种的真正对抗的开始和初步胜利，为以后对抗魔种打了个坚实的基础。 莫离瞪着眼前的五个人：“你们怎么会在这……我靠，好像你们早就知道会出这种事！” 莫陌转过头，看着他们，脸上顿时露出好奇、惊艳以及看见色狼的神情，只因凌秦照壁的造型太粗糙、凤凰泠香太美丽而梁有人的神色太猥琐。 梁有人看着莫陌，双眼都在冒心心，暗自下了决心，回头就跟一中那婆娘分手。 凌秦大摇其头：“NO！NO！什么叫早知道啊，其实我们也就是在半个小时前才知道你和淫贱二人组打起来的。” 半个小时？莫离几乎要晕倒：“你们怎么不早点来帮忙，我差点挂掉了唉，怎么当师傅的你们……” “回头再说这些。”凤凰打断莫离的牢骚，“现在需要处理的问题是，莫离，我们要用记忆体换器消除你妹妹这段时间的记忆，以免你的身份泄漏。” “记忆体换器？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但顾名思义应该是记忆消除器吧。我不能做主，团长，抱歉，我希望能尊重莫陌自己的意愿。” 莫离语气坚定。
第二十一章 回程
中华纪元二零零一年冬，佣兵王阁下终于了解到自己的使命，那个他并不愿意接受的使命。人生总是很多无奈的！－《史记·佣兵王传》 莫陌惊奇的看着众人，仿佛受惊的小兔子。替换记忆？科技发展真是日新月异，不过没见有报道说这样的东西发明出来，难道是这些人独有的技术？这些人还是哥哥的师傅，不知道是教哪方面的，厨艺、钢琴、健身？ 如果此时有人告诉她，其实所教内容是杀人的技术，想必她一定会晕过去。人的精神承受能力有限，因人而异，莫陌目前受不了更多的刺激。在承受不住外界的刺激时昏迷，这是人体具有的一种保护功能。 凤凰盯了莫离好一会才道：“有道理，那你自己问问她的意思吧。” 凌秦等四人不由松了一口气，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竟敢直接拒绝凤凰的命令，幸好凤凰最近几年为了养伤脾气小了不少，否则他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莫离轻柔的抚摸着莫陌柔顺的长发，低声道：“莫陌，忘掉刚才发生的一切吧？” 潜意识里，莫陌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看见过之前发生的一切，差点脱口说出好字，但结果还是坚定的道：“哥，我要知道关于你的一切，不管是哪方面的。” “傻妹妹，我建议你还是忘掉这些，否则你晚上说不定都睡不好。”莫离本身希望莫陌忘掉发生的这些事情，他希望自己在她的眼中，永远都是一个亲切的好大哥，而不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一个怪物大哥。 想起莫离杀气腾腾恶魔般的模样，莫陌不由打了个寒战，抱紧了莫离，但是依然坚定的道：“不，我不要。” 莫离看向凤凰，苦笑着道：“团长？” “泠香你留下来处理现场，处理完带他们一起回事务所。其他人，跟我一起先回。” 凤凰和凌秦等人嗖地一声消失，莫陌不由瞪大了她那亮晶晶的眼睛。 “凤凰，不担心那小丫头泄露机密？”凌秦捋着胡子问。 凤凰白了他一眼：“凌秦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老样子，脑子里除了武学就不想点别的东西。莫离的身份除了我们和青龙没有其他人知道，怕什么。我要消除他妹妹的记忆只是为防止那万中之一的几率，而应莫离的要求取消这个决定可以增进莫离对我们的好感。莫离被强拉进事务所，一定心有不满，这对我们以后的相处不利。将来我们要倚仗莫离和他的主子，必须消除他心中的芥蒂，权衡利弊该怎么做，想通了吧。” 外表上看起来，凌秦起码是凤凰的爷爷辈，但实际上刚好相反，凤凰做凌秦奶奶的奶奶都绰绰有余，凌秦头点得像瞌头虫：“对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团长就是团长。” 照壁呵呵憨笑，梁有人却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凌秦笑得说不出话来，大有“凌秦你个笨蛋，吃瘪了吧”的神色。 凌秦大怒，狠狠瞪了梁有人一眼。 结界在泠香捏碎了一个朱红的药丸后，瞬间就如玻璃一般碎成了粉末消失，连地上战斗的痕迹都消失无踪，任刀的尸体则被泠香一剑击得粉碎。 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过，街上人来人往，但是却没有人能看见小型结界里的泠香和莫离兄妹。 “别怕，他们都不是坏人。”莫陌脸上写满了茫然和对未知食物的担忧，莫离安慰她道。 虽然此时莫离也很想问泠香，这个结界是什么原理，那个药丸又是什么东西，但是他估计就算泠香想解释清楚，只怕要听完她解释也得花上大半年，于是缄口不言。 冬天那没有温度的阳光照耀着世界，照在人们身上，一片平和的盛世景象。莫离却感觉自己身处世界的阴暗面，阳光永远也照亮不了的地方。 跟着泠香回到凤凰事务所，一路畅通无阻，就是大卡车撞进结界里也毫无影响地穿了过去，完完整整的开跑了。 踏上竹林小径，天炎呼地冒了出来，吓得莫陌尖叫了一声。 “没事没事，不就一只大鸟嘛。”莫离赶紧安慰妹妹。 天炎大怒：“哈？大鸟？！我乃堂堂凤族护法！气死我了，我要烤了你！” 说漏嘴了，莫离大惊失色：“不不不，您一定听错了，晚辈怎么会错把伟大的凤族看成大鸟呢。您的大名如雷贯耳，我对您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 泠香忍不住了：“闭嘴。” 然而这一顿马屁却拍得天炎大叔很是舒服—估计它还没看过大话西游，于是他决定放过莫离，道：“这还差不多。你身边的小丫头就是莫陌？” 莫陌鼓起勇气应声道：“大……凤族护法大叔，你好！”大鸟叔叔差点喊了出来，幸好悬崖勒马。 天炎大乐：“小丫头好乖巧。你们进去吧，凤凰他们在大厅等你们呢。”其实按天炎千余岁的年纪来说，莫陌该叫他老爷爷，但天炎很喜欢大叔这个称号，自觉得仿佛年轻了几百岁。 “谢谢大叔！”莫陌惧意尽去，这鸟大叔蛮好玩的。 天炎消失，泠香带领兄妹两走进凤凰事务所大厅。 “啊，小妹妹，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梁有人急忙迎了过来道，“我们又见面了。以后谁敢欺负你，我梁有人第一个不放过他！” 莫离不由拉过莫陌，让她靠近自己，警惕的盯着梁有人，这家伙，见了哥哥就喊打喊杀，这时见了妹妹就冒充大侠了。 梁有人额头上仿佛贴了个大大的色字，连莫陌都看的清楚，不去理会他握手的邀请，只道：“谢谢！” 梁有人讪讪的收回了伸出去的手，开始给莫陌介绍诸位。 只见凤凰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凌秦三人站在她身后，凌秦不住的给照壁说着什么，照壁只是呵呵憨笑，泠香则根本就是一座雕像一般站那一动不动。 介绍完了其他人，梁有人道：“我梁有人嘛，人称幻暝界千年难遇的天才，少年第一高手，第一帅哥，少女杀手，少妇的梦中情人……” “喂喂！”凌秦已经受不了，对梁有人的无耻表示愤怒，“天才个屁啊，不知道谁当初学一招冰潮都学了几个月。少女杀手，猪头杀手还不差不多，只有没脑子的女人才上你的当。再吵我和照壁说话，等下练习非狠狠教训你不可。” 梁有人也大怒，在美女面前怎么能丢了面子，拼了练习时受点皮肉之苦也要顶：“老家伙，我怕你不成，等下让你好看。” 寒光一闪，泠香貌似拔出了某种武器。 眼尖的梁有人顿时打了个寒战，噤若寒蝉，乖乖的站到一边去了。 莫陌想笑又不敢笑。
第二十二章 解惑
“莫离，莫陌，你们坐这来。”凤凰指了指身前的沙发。 “我想，你对最近的很多事一定有很多疑问。今天我就挑一些重点说说。” 莫离兄妹坐下后，凤凰用手指给烟点上了火，慢悠悠的道。 手指点火？莫陌惊奇的看着凤凰，难道这个事务所是魔术杂技团？ 若是凌秦知道她的想法，他一定会气得拔胡子。 莫离心下大喜，虽然这才几天时间，但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