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刘平安的这些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李易确实没有经商的扎实基础。
李易点头道:“你的倒有些道理;不过世事多变;我相信事在人为;路还长着呢。咱们走着瞧。”
刘平安冷哼一声;带着木人血离开了。
看着刘平安的背影;李易冷笑两声;拿出电话联系蒋锐;叫蒋锐悄悄的过来一趟。
挂了电话;李易缩到一角;拿出机监听。
这时范松和何玲已经进了房间;刘平安出于礼貌并没有跟进。
房间里母子二人相对无语;这种沉默持续了好久;何玲才道:“你下的?”
范松道:“不是;是李易。”
何玲惨笑一声;道:“孩子;我太了解你了;你向来是心软不软;不会是那个叫李易的年轻人做的;一定是你。”
范松道:“妈;这事以后别再提了。”
何玲道:“你干爹的尸体在哪?我要看看。”
范松道:“在jǐng察局的冰库里;不过还是别看了;叫一切都过吧;等我把坐台院经营好了;我就接你回国住。”
何玲道:“我在米国习惯了;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我是不会回来的。那些东西呢?”
范松道:“刚才叫李易抢了;这小子很有神通;他不知是通过什么渠道;好像打听到了一些内情;今天是故意来抢的;这人武功很高;势力也不小;硬拼不是办法;不过我会慢慢的对付他。”
何玲忽道:“刘平安对这事是怎么看的?”
范松一愣;道:“什么?他?他是我朋友;跟李易也有些私人恩怨;当然是帮我了。”
何玲微微摇头;道:“孩子;妈不是所谓的什么江湖人;不过妈这么多年活下来;可不是老糊涂;这双眼睛也不是不会看人;刘平安……”
范松道:“他怎么了?”
何玲道:“我也不清;他把那些资料拿给我看;我一开始并没有多想;也以为你干爹当年确实做过那样的事。
可是过了几天;我冷静下来一想;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刘平安一接你回国;我的这种感觉就更强烈。”
范松道:“刘家跟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他能有什么不对?这次他可帮了我不少的忙;出了不少的主意。”
何玲却仍旧微微摇头;道:“阿松;你在米国念书;接触社会太少;对于人心;还是看的不多。虽然你很聪明。但是有些事情跟聪明不聪明关系不大;yīn谋这种东西;很多时候是一种后天技能。”
范松道:“妈;你的意思是……”
何玲道:“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凭女人的直觉;内心有一种不安;你回国的时候我本想拦着你。我就预感到不妙;但我当时还没有想到你要对他下。”
范松道:“妈;这事已经很明确了;干爹当年不也承认了吗?”
何玲道:“他当时并没有的很直接;我以为他的意思是指跟我在一起这件事;而我也因为心里有同样的想法。良心难安;这才的米国;直到刘平安拿这些资料给我看;我才以为你干爹当时的意思是指出卖战友。
可是现在想想;这一切其实也都未必;我这一阵子就像是掉进了迷里雾里;很多事情看的很清楚。可是又看的不清楚;甚至我都在怀疑是不是有过那场战争。”
范松道:“妈;你难道是怀疑刘平安搞鬼?这没道理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再那天我干爹的话;刘平安不可能知道;他想借助这句话再结合这份资料来做文章;根本行不通啊!那只能是巧合了。”
何玲却缓缓的道:“不;刘平安可能知道的;这。这有可能不是巧合。”
范松道:“我不明白。”
何玲道:“刘允文跟你干爹以前经常在一起;关系也很近;这你知道的。”
范松一下子站了起来;道:“你是我干爹把那天酒后失言的事跟刘允文了;而刘允文又告诉了刘平安;然后叫刘平安利用这一点来做文章?
这;这不可能!就算我干爹跟刘允文起过。那也是很十多年前的事了;刘允文跟咱们又没有仇;他怎么可能利用这么小的一件事在十几年后来做文章呢?”
何玲语速放的极缓;道:“你的有理。但是;你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你太不了解刘允文这个人了。这种事;他;做的出来。”
李易这时真想把何玲抱起来亲上两口;就觉得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平时足不出户;又不接触道上的人;出国又这么久了;居然还有这份分析能力;太叫人佩服了。
只听何玲接着道:“阿松;人有时候是不能跟命争的;我这次来是想劝你;你把你干爹的店盘出吧;拿了钱咱们回米国;你接着念书;我也要老死在外面;咱别再回来了。”
范松静了片刻;忽然颤声道:“不!我不回!我;我;如果那份资料有假;我干爹就不应该死;那就是我做错了;这种大事我怎么能装没发生过!”
何玲却冷静的道:“天底下没有多少人能分清黑白真假;你干爹其实那些年也做了不少坏事;人死了也就安静了;不管他当年有没有出卖过你父亲;这都是不能再挽回的事了。”
范松大声道:“这不可以!我要把事情弄清楚!我这就找刘平安!”
何玲一把拉住范松;道:“孩子;你这么冲动能办成什么事?刘平安比你大不了几岁;可他是刘允文的儿子;你斗不过他的;况且现在你骑虎难下;如果事情的真相查清楚了;你以后还睡的安吗?”
范松用力一甩;把何玲甩到一边;道:“不可以!如果不查清楚;我就更睡不安!我居然;我居然买凶杀了我干爹!”
范松情绪激动;这一甩竟然把何玲甩出老远;何玲站立不稳;咚的一声;摔在地上。
范松站在那喘着粗气;忽然发觉母亲好半天不起来;忙抢过把何玲扶了起来;椅着何玲的身子;道:“妈;妈;你怎么了!”
何玲却只是嗯了几声;并不话。
范松忙抱着何玲出来;站在走廊里叫道:“快来人;快来人!”
范松的下一直散在走廊里;这时听到范松叫人;这些保镖立刻围了过来。
这酒店里就有小型的医务室;酒店经理知道后带着护士赶了过来;把何玲送了医务室。
刘平安听到喊声也跟了出来;陪同着范松一起过了。他们一走;走廊里这才清静下来。
李易就坐在角落里看着;心祸不单行;看样子何玲撞的不算太重。不过范松心里肯定乱到家了。
既然何玲也开始怀疑刘平安;李易也就不急着从何玲嘴里挖什么信息了;这时看来;也没有什么有意义的信息了。
蒋锐还没有到;李易见四下无人;心想现在所有问题的关键;就在这份资料上。还是先看看再。
李易刚要把信封打开;谁知道那个叫什么馨诗的女孩又不知从哪里溜了过来;坐到李易身边;像只小鸟一样的欢快;道:“李易;你刚才那一真帅。你是怎么弄的?我看你好像没用多大的力气;就把那人推开了;是不是四两拨千斤?”
李易哭笑不得;侧头打量着这女孩;道:“小姐;你已经坏了我的好事;你就不能离我远点吗?”
女孩笑着摇摇头。道:“我哪有啊;我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哎;我听人家;你可以一个打一百个;是不是真的?好像跟你跟不少黑社会的大哥都称兄道弟;是不是真的?”
李易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道:“我姓沈;我叫沈馨诗;名字好听吧?其实我也是广省人。我爸是拔度的市长沈德潜;我也算是半个海州人了。”
李易听过拔度这个名字;知道拔度是广省的一个县级市;城市很小;建设的也差;好像在平州的东北方。
李易以前听魏如烟随口起过;听那地方特别乱。隔三差五就有人命案;毒品枪支黑社会jì女到处都是。
而且广省的很多黑暗面都跟拔度有关;拔度好像是专门给广省的高官和黑恶势力洗黑钱的地方;有人把拔度比喻为一块抹布。专门擦广省的屁股。
李易道:“哦?你是拔度人?来沪市玩?”
沈馨诗道:“我是来玩;我爸是来工作的。”
李易看她的天真;心里冷笑两声;暗道:“工作?跟犯罪有什么差别?这丫头看来不懂事。”
李易点点头;道:“妹子;我还有事;你自己玩吧。”
沈馨诗噘嘴道:“我就陪你呆一会儿;我什么都不还不行吗?哎;你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我可爱听故事了。”
李易有些不耐烦;道:“丫头;我以前的都是真事;不是故事;另外;我现在有要紧的事情要办;没心情跟你闲扯蛋;你走不走?”
沈馨诗这女孩好像有点大条;看李易生气;似乎有点害怕;可是又很兴奋似的;笑咪咪的道:“哎;你生气的时候会不会砸东西啊?我听人家你可以把小汽车单扔出;太厉害了;我屋里墙上就有你的照片。你为什么不参加奥运会啊?”
李易嘶的一声倒吸一口气;道:“我你……;你烦不烦?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哪那么多为什么?你妈呢?刚才还管你;现在怎么不管了?”
沈馨诗吃吃笑道:“她血压高;刚才吃了降压药;不过我给换成安眠药了;嘻嘻;她可能还在睡。”
李易有点无语了;心这闺女真是有病;看着挺好的小女孩;怎么这么二呢?
正这时;人影一闪;蒋锐来了;李易如获大赦;救兵总算来了;忙把蒋锐迎过来;道:“老婆大人;救命啊;帮我把这丫头赶走;烦我半天了。”
沈馨诗却自来熟;亲热的拉着蒋锐的;道:“你别;叫我猜猜;嗯;你肯定是蒋姐姐。”
蒋锐笑道:“你认识我?”
沈馨诗道:“我在网上看视频的时候;有一段里就有你。”
蒋锐拉着沈馨诗坐下;道:“是嘛;那我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妹子;叫什么?”
沈馨诗报了名;忽然脸一红;在蒋锐耳边小声道:“蒋姐姐;你俩结婚了没有?”
蒋锐白了李易一眼;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主要是他不知道跟谁结比较好。”
沈馨诗笑道:“网上男人都是好sè的;不过我有个主意;我听东南亚有个岛国;叫巴特达哥;那里是一夫多妻制;你们可以跟李哥哥那里;娶几个老婆都行。
不过巴特达哥娶两个老婆以上是要交税的;是每年收入的百分之十七。嘻嘻;李哥哥要破产了。”
李易真都有蓄眉苦脸了;道:“阿锐;别跟这傻丫头聊天了;快把她弄走。”
蒋锐抚着沈馨诗的头发;笑道:“谁阿诗傻了;傻是天真单纯。现在这年月已经很难得了。妹子;我有点渴了;我给你钱;你帮我买瓶水。”
随后在沈馨诗耳边吹了口气;道:“你李哥哥看样子要跟我亲热;你四十分钟之后再回来。要不然他该不好意思了。”
沈馨诗忙跳了起来;笑咪咪的道:“我懂了;我不用你的钱;我身上有钱;等我回来哦!”
着蹦蹦跳跳的走了。
李易看着沈馨诗的背影;道:“你跟她什么了?她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蒋锐拉着李易坐;笑道:“职业技能。你就别问了;她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回来的。不过我看你刚才左下意识的一直按着腰;但是无名指和小指却向下滑了一点位置;哼;又有感觉了吧?”
李易明白蒋锐指的“感觉”是什么;在蒋锐面前也不隐瞒;笑道:“这丫头是有点烦;二了吧叽的。不过倒也可爱。”
蒋锐点着李易的鼻子;道:“你想摘就摘;我没意见;不过小心点;别怀了孩子;这孩子的父母一定不是好惹的。看他这么天真就能看出来。”
李易道:“你真厉害;眼光犀利。她爸是拔度的市委书记。”
两人不再多;李易把先前的事情简单了;蒋锐点点头;两人一齐把信封打开。
信封刚一打开。几张黑白照片便冲进李易的视野;虽然是黑白的;但是那种视觉冲击力仍然叫人难以平静。
这几张照片大都是俘虏受刑的资料照;第一张相片上是三个架子;架子上绑着的三个人几乎全赤祼;四肢被拉开绑着;仔细一看还钉着钉子。
左边第一个人最惨;肚子被划开了;肠子垂下来;鲜血四溅。头发被绳子提起来吊着;双眼紧闭;显然已经死了。
蒋锐一指这人的脸;道:“这人的眉毛和鼻子很像范松;跟其他人对比着看;应该就是向怀昌了。”
两人再看第二张照片;上面是几个人被吊起来鞭打的情形;蒋锐道:“左面第二个是向怀昌;看来这是剖腹之前发生的事;右面第一个应该是范仁东;你看他的腕;上面有一颗痣;咱们跟他赌牌的时候我见到过。”
李易一看;果然是这样。
再看第三张照片;却是范仁东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似乎是正在被人审讯。
后面还有几张照片;有的是俘虏被枪决;有的是俘虏被肢解扔到地里;有的是被砍头;全都血腥无比。
但是看面目却看不出都是些什么人;照的比较模糊;距离也远。
后面便是几张资料;不过用的是越南语;蒋锐对越南语研究不深;不过正常阅读还是可以的。
蒋锐道:“上面的是这次小型埋伏战的战况;还有双方的损失;第三页提到了被俘的几个战俘。
从时间顺序上看;范仁东被俘在先;是他受刑不过;提供了战友的位置;所以导致了向怀昌等人的被俘;不过后来范仁东自己一个人逃出了。”
李易道:“阿锐;你觉得这些资料和照片是真是假?”
蒋锐道:“这就不是我的专长了;你得找大黑问问;他不是有很多朋友吗?”
李易道:“嗯;目前也只能这样了。何玲现在也在怀疑刘平安;估计刘平安也有所察觉;他可能会采取一些行动。”
蒋锐道:“咱们先把这份资料的真实xìng验证一下再。”
两人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做的事了;当下打车回了自己入住的酒店。
李易联系了大黑;大黑鉴定这种材料难度比较大;不过认识一个朋友应该可以做到。
李易叫大黑联系和那个人;又调了专机接;第二天一早;那人便到了沪市。
这人大概五十来岁;样子十分邋遢;十根指又粗又黑;怎么看都像个农民工。
来人自称叫肖勇;看来不擅于交际。来了之后没几句话就让李易把资料拿出来;还要了一口价十万。
李易笑道:“大黑的朋友我不能亏待;十万就十万;不过我给美金。”
肖勇一愣;道:“美金?不是假币吧?你有这么大方?”
李易道:“当然不是;我这就给你现金。”
李易把钱递了过;肖勇职业病犯了。接过钱就开始验真假;最后道:“都是真的;这骗不了我。”
李易道:“我的这些资料多长时间能验好?”
肖勇干脆的道:“今晚。”
肖勇当下便从包里拿出不少稀奇古怪的家什来;有仪器;有试剂;摆了满满一桌子。也不知都是干什么用的。
李易和蒋锐就在一旁等着;因为不懂;所以看的十分苦闷。
李易闲着没事就把机拿出来;监听范松那边的情况;不过没发现有意义的内容;都是范松照顾何玲;带着何玲转到大医院。跟大夫了解病情的过程。
大夫何玲只是轻微的挫裂伤;有轻微脑震荡的征象;叫她注意休息。
一直忙到了晚上;肖勇把资料整理好;放到一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李易道:“结果怎么样?”
肖勇都不看向李易;道:“相片是真的;资料的底版也是真的。但是个别地方的文字做过假;我已经把原版的文字打出来了;你自己对照着看。
另外这份资料就是我一个同行做的;我一看法就能看出来;相关的验证结论我都详细的打出来了;你自己看。
光学和化学方面的验证过程我写的比较详细;材料学方面的不太详细。因为这里没有大型设备;不过整体来看;肯定是假的。
以后像这种我们同行做的活;你别来找我。得罪人;要不是冲你这十万美金;我都不接这个活。
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同行不能拆同行的台。所以这件事你可得嘴严点;不能给我出;要不然下次别来找我。”
李易知道凡是这种人脾气都大;再自己也没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