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曾海想到可能是骰盅有问题,这才提出用手抛。
李易道:“随你便,我没有意见。”
曾海把骰子拿起来,小指调好了位置,向桌上一扔,骰子飞快的转了起来。
骰子转的越来越慢,看样子正是六点,哪知将要停下来的时候,居然骰子一翻身。变成了一点,就像受到了磕碰似的。
曾海站了起来,道:“这不可能!”
李易道:“骰子是你们的,手是你自己的,我又没碰,怎么不可能?”
曾江向曾海使了个眼sè,把骰子拿在了手里。小指调好了位置,轻轻的桌上一抛。
李易看的清楚,曾江直接调出了六点,这哪里是掷骰子,几乎就是放骰子。
可饶是如此,骰子最终定下来。仍然是一点。
李易哈哈大笑,道:“真抱歉,你们四点,我们是十二点,我们赢了。还比什么?”
范仁东这时不再说话,脸上yīn沉沉的,那些伤疤似乎都充了血。整张脸显出暗红之sè。
宫兰给李易传音道:“蒋姐说这老小子要杀人,主教小心他。”
李易却呵呵一笑,十分从容的走到范仁东面前,道:“范爷,有钱大家一起赚,我不会跟你抢这里的霸主地位,你范爷还是范爷,我李易来与不来。一切都没变,只是多了一个跟大家一起拼桌吃饭的人。
而且我做过保证,如果我的生意火了,我一定会给咱们地方上做出贡献,范爷可不会亏本的,这么好的事你都不答应,我实在是想不通。
不错。我李易这些年来东闯西荡,确实是拓展了不少生意,但是我从来不欺负江湖同道,这一点你可以去查。我来沪市旨在交朋友,有钱大家赚,我来立棍不假,但不是来棒打老雁的。
范爷,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小人,我说的是谁你心里清楚,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怕他,如果我想灭了谁,那不过一句话的事,他又如何?”
范仁东一挥手,道:“你不用乱说,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李易微微一笑,道:“好,既然水是清的,路是平的,那咱们就四四六六说清楚。从今以后,我在沪市开山立柜,前三年我交份子钱,比你们这里地方上的要求高出百分之五十。
三年后我独开一面,不过如果几位爷有兴趣加盟,我举双手欢迎。我也是泥里打滚混出来的,打打杀杀我见的多了,如果几位爷想玩小游戏,搅我的生意,哼,我李易奉陪。”
黎贺群忙过来打圆场,拍拍范仁东的肩膀,笑道:“老范,年纪不小了,也该给年轻人让个位了,李易这小子挺仁义的,有他来把持,我看肯定错不了,咱们老几位的棺材本丢不了的!”
范仁东的肩膀一耸,甩掉了黎贺群的手,对李易道:“李易,你既然跟我叫板,那我也奉陪到底,别以为你有几个钱儿,你就能横推八百,你在海州想怎么称王称霸那是你的zì yóu,到了沪市,这里可不姓李!”
李易看范仁东把话咬的这么死,脸也沉下来了,道:“这么说就是没的商量了?”
范仁东道:“我跟你不同地盘不同语,没的可说。”
李易点点头,道:“好啊,那你想怎么样?讲打?来吧。”
这时小巧在范仁东耳边道:“范爷,外面有不少人都很可疑,可能是李易的手下,听说李易手底下有托克兰大教会的杀手,咱们今天不适合动手。这事你交给我,改天我找机会对付李易。”
与此同时,宫兰也给李易传音道:“主教,那个小巧正在劝范仁东今天别动手,可蒋姐说以范仁东的xìng格,他肯定今天动手,蒋姐叫你擒贼先擒王。”
李易咳嗽一声,回应了宫兰,心说等范仁东先动手时再出手也来的及。
范仁东手指在桌上不断的点着,速度越来越快,同时他脸上的伤疤也变的狰狞起来,就像是被肌肉重新撑开了一样,隐隐的好像要流出血来。
李易面带微笑看着范仁东的脸,余光却盯着范仁东的手指,知道他手指停下来的那一瞬间,就是发难之时。
小巧了解范仁东的xìng格,见此情景,知道今晚肯定是要火拼的了,当下一转身护在范仁东身前,目光炯炯,看着李易。
裘宝和曾氏兄弟见状,也都慢慢起身,向手下人使眼sè。
黎贺群也向李易使眼sè。示意李易离开。
就在这气氛紧张的时刻,忽然外面有人高喊:“临检,临检!你们经理哪,叫你们经理出来!”
这一下紧张的气氛登时被打破了,只见外面冲进来不少jǐng察,领队的道:“有人举报你们这里设赌,谁是经理?”
范仁东仍旧盯着李易。一动不动,小巧忙迎了上去,笑道:“原来是付队,你来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我好去给你安排安排。”
那付队道:“小巧,我们接到举报。说你们这里有非法赌博活动,你们是沪市上星单位,要注意形象,怎么可以这样。”
李易甩头看去,见这个付队跟小巧之间说话,似乎有那么点演戏的味道。
这时宫兰传音道:“主教,蒋姐说这个付队长是故意来搅局的。看这意思,可能是不想让这里发生冲突。”
那付队长对手下人道:“你们去查查,有没有涉赌的东西。”
这些jǐng察四下散开,装模做样的查了查,一人回报道:“头儿,有一张赌桌,还有几副扑克,不过没看到筹码。”
小巧笑道:“我们是几个朋友在这里玩两把。没赌钱,付队,咱们是老朋友了,你了解我们,非法的事我们可不做的。”
付队道:“那是,如果不是了解你们,我早就封了这了。不过你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也不成。这可是非法集会,这些人,你们都把身份证拿出来,有没有外地来的可疑的人?”
李易忽道:“付队长。我是来地来的,就是不知道算不算是可疑的人?”
付队长慢慢转向李易,走了过来,道:“你,你什么人?”
李易道:“李易。”
付队长道:“李易?没听说过,干什么吃的?”
李易一笑,道:“做点小买卖,混口饭吃。”
付队长道:“买卖?哼,是干净生意吗?”
李易双手一分,道:“付队长看我哪不干净,你随便搜。”
付队长脸一沉,冷冷的道:“你敢跟我这么说话,身份证!”
李易把身份证拿出来递了过去。
付队长接过来连看都没看,双手一掰,啪的一声就把身份证一分为二,笑了两声,把身份证向地上一摔,道:“我看你身份不明,你的身份证哪?”
李易脸上肌肉牵动,便要发作,黎贺群忙上前来打圆场,呵呵一笑,道:“付队,李易是我朋友,他身份证忘带了,李易可是海州的知名企业家,每年捐的善款都是天文数字,大家交个朋友。”
这时宫兰传音道:“主教,蒋姐说这个付队长绝对不是跟你有仇,他是受人指使来的,故意跟你为难。”
李易心里其实也清楚,这个姓付的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谁,他敢这么做,肯定是故意的。
李易仇家太多,这事或者跟刘平安有关,也有可能跟王明轩有关,不过到底是谁现在确定不了,留着以后慢慢查就可以了。
这时,那付队长的手下也把身份证都查完了,一人回报道:“头儿,没有什么问题。”
付队长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老范,你们这里不能再玩了,散了吧,散了吧。你叫李易是吧?带着你的人跟我们走。”
李易又和范仁东对视一眼,手一招,带着蒋锐等人跟着付队长离开了坐台院。
一路出来,众人上了jǐng车,到了分局,那付队长也没说别的,只是罚了点款,就放李易走了。
李易临出来前,对那付队长道:“付队,帮我跟你主子说一声,我随时等他来找我,不过最好光明正大一点,要不然叫人看不起。”
李易一行人回到酒店,大家坐下来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蒋锐道:“看范仁东的xìng格,他即使知道不是咱们的对手,也一定会顽抗到底的,看来一场火拼是不可避免的了。”
李易道:“地方上势力的更替,只是在动荡期才比较乱,一但利益重新分配,格局稳定下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所以这一关咱们得过。”
大家商量之后,李易决定,立刻开始兴办赌场,大使馆后面的建筑是现成的。时间还不到五年,不用推了重建,只需要里里外外重新装修一番即可。
李易说办就办,第二天就跟菲方联系,同时找了四个装修队黑天白夜的轮替装修,这一下进度极快。
一直做到了四月底,装修已经差不多成形了。李易带着人站到赌场大门前,感觉好像天地都宽阔了好多。
四月三十号这一天,装修彻底结束,李易进购的那些赌具也都准备好了。
麻一笑把自己点子口里的弟兄们都找了来,直接填充到李易的赌场。
点子口的人都是这一行里专业的,以往都有在赌场里做活的经验。显然赌场很快就能步入正轨。
李易让麻一笑来主持这个赌场,当这个赌场的经理,契诺夫给麻一笑帮忙。
麻一笑道:“大哥,咱们得选个黄道吉rì开张,这是行里的规矩,另外得起个俗一点的名字,这样才好赚钱。”
李易笑道:“那就叫万里生财赌厅吧。这个名字俗气的很。”
说道选黄道吉rì,麻一笑查了查万年历,还是选定在五月三号开业。
赌厅的消息已经发下去了,都是通过李易收购的那几家赌场下发的。
陈川这些人虽然也畏惧范仁东的势力,可是现在他们做不了主,赌场已经被李易赢去了,只好给李易打工,这也算是在范仁东面前的一个借口。
说也奇怪。范仁东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没有找李易的麻烦,看起来是想等李易开业以后,才会开始行动。
李易当然也叫手下人做好了准备,以防范仁东偷袭。
终于,到了五月三号,这一天李易一大早就起来了。手下所有人都在对赌厅开业做着最后的准备。李易也没闲着,全天都在四处忙活。
天sè擦黑,李易实在是闷的慌,忽然看到有人在放烟火。距离并不远,看方向就在上次来沪市时跟宋晨华聊天的那座桥上。
那桥是在上次来沪参加义演时住宿的酒店附近,而李易开赌厅所在的菲方大使馆偏巧离那座桥也不远。
那一次发生了很多事,李易见此情景,不禁触动心事,此时眼前烟火灿烂,李易看看时间还来的及,当下打车过去。
距离不远,很快就到了桥上,这一带比较偏僻,李易一个人漫步桥上,看着空中的烟火,心cháo起伏,不能自已。
抽了几支烟,大概到了九点十分,蒋锐打电话来,叫李易回去,李易这才把烟掐了,收拾心情,又回到了大使馆。
赌厅开业的吉时是在晚上九点半,周飞已经把鞭炮都准备好了,那些被招来的赌客们都围在门口给李易捧场,就等着李易把鞭炮点着,放完之后,大家便进去赌。
黎贺群今天没有来,昨天便叫人送来了贺帖,李易知道他不方便露面,也没怪他。
吉rì已到,李易把鞭炮的头儿拿起来,正要点火,忽然手下人来报,道:“大哥,外面来了好多人,是那个叫裘宝的带队。”
李易笑道:“果然来了,正等着他呢。”
那手下又道:“不过……,还来了不少jǐng察。”
李易一愣,道:“范仁东改脾气了?居然找条子帮忙,真丢人。”
正说着,裘宝那群人还有jǐng察便全都到了,李易看裘宝等人的脸sè,似乎带有怒sè,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jǐng察还是那个付队长带队,这付队长一脸jiān相,yīn沉着脸走了过来,道:“你就是李易?”
李易笑道:“付队长记xìng不大好,咱们前一阵子见过面了,这才几天,你就把我给忘了?”
付队长却一挥手,道:“你少给我来这套!李易,现在jǐng方怀疑你跟一起谋杀案有关,希望你协助调查,这是逮捕令,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一下大家都愣了,李易来沪市之后并没有伤过人命,范仁东此举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以范仁东的xìng格,难道也会用这种yīn招?
李易冷笑两声,道:“付队长,你没有确凿的证据吧?麻烦你回去告诉范爷,想用这种yīn招对付我,他还得再练几年。”
这时小巧在人群里高声道:“李易,范经理死了!就是你杀的!”
李易脸sè登时一变。四周的人也都是一片议论之声。
李易道:“什么?范仁东死了?”
裘宝冷笑两声,道:“李易,别装了,仁东不让你在这里开山立柜,所以你就杀了他,我刚刚才看到尸体,你的嫌疑最大。”
不等李易说话。付队长便对手下人道:“把李易带走!”
周飞带着人冲上来想阻拦,付队长眼睛一瞪,道:“干什么?想袭jǐng?信不信我们开枪?都***老实点!”
李易一摆手,道:“大飞,都别动,我跟他们走一趟。你们留下把场子看好,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李易跟蒋锐对望一眼,转身跟着付长队上了jǐng车。
李易上jǐng车当然不是第一次,不过以李易现在的身份,因为这种事上jǐng车可有点叫人想象不到了。
jǐng车响着jǐng笛,声音十分响亮,好像要叫所有沪市人都听见一样。
来到jǐng局。李易被带到了审讯室,看来要连夜突击审讯了。
审李易的还是那个付队长,付队长十分得意,点着一支烟,吐了个烟圈,道:“李易,大家都这么熟了,不用我多说了吧?你就从实招来吧。坦白可以从宽。这一直是我们的政策,我们不会放过一个……”
李易冷冷的道:“付长长,你省省吧,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付队长把烟一摔,道:“李易!别跟我耍羊皮!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说,你今晚七点到九点之间在哪!”
李易本不想跟付队长废话。但是看他这副嚣张的德xìng,李易还是忍不住道:“我在外面散步。”
付队长道:“散步?有谁能证明?”
李易道:“没人证明。”
付队长yīn险的一笑,道:“没人证明,哼。李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没人证明,那就是你随口乱说的。”
李易道:“我当时在桥上看烟火,我可以说出烟火的样式。”
付队长道:“你可真聪明,烟火放的那么高,离的老远就能看见,你杀了范仁东,也不耽误你看烟火。再说烟火能有什么样式,无外乎就那么几种,你瞎编都能编出来,这算什么!”
李易心里一动,只觉得这里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头,但是一时又说不上来,当下道:“你有什么证据说范仁东是我杀的?”
付队长道:“证据我会一样一样的给你看的,不过你现在最有行凶的嫌疑,我劝你老实交待,免得……”
李易冷冷的道:“免得皮肉受苦是吗?你可以试试。”
付队长哼了一声,没有接话,道:“李易,你把你杀范仁东的过程详细的说出来,有可能为你减刑。”
李易不禁哈哈大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没有杀人,你这可是诱导逼供。”
付队长大怒,拍案而起,正要说话,忽然外面有人进来,道:“付队,李易的律师来保李易。”
付队长怒道:“保什么保?他是杀人犯!”
这时外面一个五十来岁的西装笔挺的男人提着公文包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