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是从哪里得来,镇黄河却不说。”
李易彻底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在海州,自己跟信手他们在一起,明明遇到两批人,一批是万蜂的人,另一批明抢的,就是镇黄河的人,这绝对假不了,怎么又出现了这种情况?
这次从菲律宾回海州。李易走的匆忙,没去见王东磊,对赵大海画被偷走之后的情况一无所知,难道是镇黄河从赵大海手里买下来的?似乎没这个可能啊。
李易呆呆的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得慢慢的收回人骨盒子,道:“听说镇黄河死了,后来怎样?”
邓友连道:“这事闹的也挺大。镇黄河后来者居上,办成了这么多的事,按原来订下的规矩,应该是由他出任总舵主,可是他来之前忽然被人用铁棍打死了,人们当然怀疑是万蜂找人干的。万蜂本人自然全盘否认。
但不管怎么说,镇黄河这一死,八部会当中就以万蜂势力最大了。明天甄小聪正式接任皇家营大横把。皇家营的那些元老们早都把劲憋的足足的了,听说甄小聪已经答应大伙,他一位就会跟合欢帮力争这个总舵主。
万蜂是老江湖,肯定不会鹰的。所以凭感觉,甄小聪明天跟合欢帮肯定要有一场火拼。我听说皇家营这次几乎是倾巢出动,把人都带来了。”
李易喘了一口气,道:“他们要打,咱们不参与,最好他们打起来,把事情搅黄了。一了百了。”
当晚邓友连在李易的车里睡了一夜,李易听他睡觉的时候还一直在说梦话。
李易整夜里一直在练气功,第二天一早,李易第一个便醒了,睁眼一看。只见外面雾蒙蒙的,一片yīn暗。叫人心情十分的压抑。
看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李易下了车,到外面方便了一下,忽见人影一闪,李易心道:“怎么我每次小便的时候,不是听到有人说话,就是看到人影一闪?”
那人影一闪即过,身形很快,李易再要找时已经不见了。
回到车里,李易正要叫醒大伙,忽然只觉车前出现一片yīn影,一撇之间,见是一个人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到了车前。
这人穿的严严实实的,戴着大口罩,似乎很怕冷的样子,李易看不到他的脸,但是感觉这人行动有些不寻常,心里便提高了jǐng惕,忙叫道:“大家快醒醒,都小心点,可能不大对头。”
忽然车前那人从怀里抽出一根铁棍来,对着李易的前挡风玻璃就是一棍。
李易虽然明知道这玻璃连子弹都不一定打的破,还是被这气势吓的向旁一闪。与此同时,李易也认出来这人一定是苗吉。
这铁棍咚的一声,碰到前挡风玻璃上,震的车身一晃,当然玻璃本身一点事也没有。
那人不等铁棍弹飞,横着一伸手,已经将铁棍握在手里,来到车子侧面,伸手开门。
冯伦等人也被这一下给震醒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这人用力拉门,可是这门他哪里打的开,李易虽然知道他是苗吉,可是气他刚才吓唬自己,偏不给他开门。
这人正是苗吉,见李易不开门,手挥铁棍对着车身就是一通猛砸。
虽然这条街比较偏僻,天sè又昏暗,但现在毕竟是大白天,皇家营的人本就在到处找使铁棍的,苗吉就如此生猛的举着铁棍乱砸,这样很容易露馅。
李易只得把车门打开,可是车里已经坐了四个人,苗吉进不来,便趴在车门处乱看。
李易道:“你脑子叫地沟油炸了?你不知道皇家营的人正在找你吗?”
苗吉却道:“你这车不错呀,多少钱?赶明儿我也弄一辆开开。”
李易知道他说话向来不着调,便道:“这车可是我改装的,买是买不着的。你说你拿着铁棍子砸我车干嘛?”
苗吉道:“我上次躲在远处偷偷看来着,看你这破车子弹都打不穿,所以想试试是不是真的结实。”
李易气道:“有这么试的吗?万一我开的是辆别的车呢?”
苗吉却回头对冯伦和李国柱笑着摆了摆手。道:“你俩好。哎?大个儿,是你呀?咱们俩见过面,你还记得不?”
李国柱是跟苗吉见过面,不过对他这种四六不分的至高境界,还不像李易那么适应,只得笑着点了点头。
苗吉转回头对李易道:“你这车叫我开两天呗。”
李易道:“不行,我还有事呢。”
苗吉道:“你能有什么事,广宁的事你管不了。现在皇家营跟合欢帮联手了,这事我知道,你不知道。”
李易心里一动。不知苗吉说的是什么意思,明明是势不两立,怎么就联手了?
李易本就想问问苗吉到底是谁指使他杀的镇黄河,一听他主动提及。便道:“你快跟我说,是谁雇你去杀镇黄河的?”
苗吉道:“我们这行的规矩,不能跟外人透露金主的名字,再说我也不知道。”
李易道:“胡扯,你跟我也来这套?你刚才还说知道呢。你快说实话。”
苗吉嘻嘻一笑,道:“被你给识破了,看来你脑子转的也挺快的。”
李易心里气的牙都快折了,暗道:“就你这点脑子,是个人都能识破你。”
苗吉忽然叹了口气,道:“我真是有点累了。不想再干这一行了。突然有点想我妹妹,要是她不死该多好,如果我能有你这么一个妹夫,咱俩联手,那肯定是天底下谁都杀。”
李易实在是受不了了,道:“你都说不想干了,怎么又想叫我跟你联手?再说我哪是你妹夫了?”
苗吉一愣,道:“我一个人当然是不想再干了,要是咱们两个人,我就又想干了。这矛盾吗?再说了,你不喜欢小好?切,我才不信,你当我傻啊?”
李易心道:“我是当你傻。你还真猜对了。”
可是跟苗吉这种脑袋大条的人,没法跟他讲理xìng。李易只得又问道:“你快说,是谁派你杀镇黄河的?”
苗吉道:“他儿子甄小聪啊。”
这次轮李易发愣了。道:“甄小聪?什么意思?儿子杀他爹?”邓友连在车后面坐着,听到这话也是一头的雾水。
苗吉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反正是甄小聪叫我杀镇黄河的。至于儿子杀爹好不好,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李易感觉心里的疑团慢慢的就要解开,追问道:“你快详细说说。”
苗吉道:“这还有什么详不详细的?我都说完了。甄小聪找到我们仲介所,他出钱,叫我们出人杀镇黄河。我们堂口就叫我来了。
因为要在适当的时机下手,估计当时甄小聪可能会跟镇黄河距离比较近,所以为了防止误伤到他,就叫我仔细记住甄小聪的样子。
可惜那天下手,被那个竹杆儿给破坏了,妈的,下次非得在这个竹杆身上插几个窟窿不可。”
李易怕他又跳跃xìng思维了,忙道:“先不说这个,后来呢?”
苗吉道:“后来?后来这笔赏金就立刻减少了一半,就因为没成功。我苗吉有几次失过手?真是丢脸。我想一定得把这任务完成,虽然说钱少了一半,但是至少把面子弄回来了。
可是后来镇黄河防备的挺严,我一直没机会下手,拖了这么长时间,最后总算是找着机会了。
嘿嘿,我用铁棍插在了他的脖子里,从左边穿过去,又从右边穿了出来,那他还活的了?当时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好高兴啊,终于成功了,哈哈。镇黄河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又不是我们这一行里的,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个肉人,死了之后他还厉害个屁。”
李易拦住苗吉的话头儿,道:“你先别急着高兴,那你为什么现在还不离开广宁?”
苗吉道:“我干嘛要离开?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李易奇道:“还有任务?杀谁?”
苗吉道:“你别老一天总杀这杀那的,我就一定非杀人不可吗?这一次的任务并不是杀人,而假装杀人。”
李易听不明白,脸显迷茫之sè。
苗吉得意的道:“你猜不出来吧?嘿,反正我做完这一笔,我就不大想做了,趁着我休假之前,就多告诉你一点。
这一次雇我的是万蜂,他叫我今天在他们开香堂的时候出现,用铁棍把万蜂打伤,但是要假装,不能真的伤了他,只能轻伤,你听明白了吧?”
李易回头看了看李国柱和冯伦,三人都缓缓的点了点头。
李易心道:“难怪我觉得这个甄小聪总是透着一种古怪,原来他暗中跟万蜂有勾结。说不定是他想上位,但是镇黄河把皇家营的大权控制在手里,这小子有些等不及了。
这才跟万蜂私下里勾结,估计是万蜂许给了这小子不少好处,叫他铤而走险,杀了镇黄河,他就可以以继承人的身份上位了。
他上位之后先假装怀疑是万蜂派杀手杀了镇黄河,扬言要为父报仇,这肯定能得到帮里元老的支持,他就能顺利登位。
等他登了位,苗吉再出现,‘重伤’万蜂。因为苗吉的铁棍十分显眼,他只要再出现一次,别人就不会再怀疑镇黄河是万蜂找人杀的。让人以为万蜂也是受害者,买凶者则另有其人。
于是前面的一切就都是个‘误会’,双方尽释前嫌,甄小聪多半就会支持万蜂,使万蜂成为总舵主。哼,万蜂费了这么大的心思,还真是难为他了。”
551你捏我干嘛
正文 551你捏我干嘛
李易这次来广宁,本来心情就很低落,觉得事情难办,可是一听到苗吉的这番话,立刻有如雾里现月,一片光明。
苗吉伸手在车里四处乱敲,李易拉住他手臂,道:“那你今天还出现不出现?”
苗吉道:“那当然,我们这行的规矩,拿了人家的钱,就得替人家办事。我不能不守信用。”
李易知道,拦着苗吉没用,不过反正也是作戏,那就让苗吉作好了。
李易本来想让苗吉揭穿万蜂和甄小聪之间的yīn谋,但是却明知道没这个可能,自己只得另想办法。
李易问起苗吉是怎么发现自己的,苗吉道:“我这人鼻子特灵,你一在广宁出现,我就闻出来了。”
李知道他在胡扯,肯定是看到了自己的车才跟过来的。
李易又问了问其它的事情,苗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又说了会儿话,苗吉忽道:“我得小个便,你车里有没有车内坐便器?”
李易忙摆手,道:“我这车还没那么先进,你还是出便方便吧。”
苗吉道:“那好,我就不再回来了,等我做完这一票,再来找你,到时候咱们一起出国去玩玩。”
苗吉说走就走,关上车门,回身跑进风雪里,晃了几下就不见了。
车里四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冯伦道:“这哥们真生猛。”
李易和李国柱想起当初的事来。心里都是一阵阵感慨。
既然知道了万蜂跟甄小聪的yīn谋。就差如何找到有力的证据了。可是这种事又哪来的证据?苗吉不能出面作证,难道万蜂和甄小聪自己会出来承认?
李易知道自己不受八部会那些人的待见,就算站出来也没用,撑死了有巧手帮和邓友连支持自己,人数还是太少。
难怪万蜂在镇黄河得势的时候,还这么从容,闵虎带人离开青马大厦,他也不拦着,也不生气,更不闹事。
现在可知道了。因为不管别人的想法暂时有什么变化,最终只要镇黄河一死,这些人又都会再回到万蜂的“怀抱”里。
李易和邓友连商议了一下,邓友连觉得虽然知道了合欢帮跟皇家营之间的yīn谋。但是一是没有强有力的明证,二是没有有份量的人士出来镇场子,如果李易和邓友连冒然出现在今天的香堂上,怕是危险至极。搞不好还会被人灭口。
李易看窗外天气仍然yīn霾,不知道今天的大事将会如何收局,但是既然出手,就一定要管到底。左右也是管定了,不如先观察一下,随机应变,总之一个目的。一定要把这事破坏。
李易的车里有简易生活套餐,牙膏、牙刷、香皂和一次xìng纸巾,应有尽有,品种齐全,四人洗漱一番,又出去在路边吃些早点,收拾好一切,这就要奔青马大厦而去。
车子刚刚开出不远,离青马大厦还有半条街的路程,冯伦忽道:“咦。这人怎么倒了?”
李易坐在副驾上,向前一看,果然车前十几米远处,雪地里倒着一个人,看装束像是个老人。不知是犯了急病,还是其它的什么情况。
李易等人有事在身。不愿意多管闲事,本想绕开走,可是见四周行人十分冷淡,对这倒地老人也不管不问,到了附近都匆匆走开,李易等人便心生怜悯。
李易道:“小冯,先把车停一下,我去看看。”
冯伦停了车,李易走下车去,见那老人俯面于地,背心微微起伏,像是还有气的样子。
李易走过去把老人扳正,见他满脸皱纹,脸sè苍白,呼吸微弱,正不住的呻吟。
李易掐了掐他的人中,轻声唤道:“大爷,大爷,你怎么了?你哪难受?”
老头儿嗯了两声,并不说话,李易在他身上翻了翻,没找到什么药瓶,伸手搭了搭他脉搏,却觉得脉搏跳动有力,不像是年老体哀的样子。
忽然,李易发现这老头的手并不苍老,心里便是一动,皱眉想了想,一时拿不定主意。
那老头儿忽道:“我,我心口难受。”
李易道:“你有什么病,身上有药吗?”
老头儿道:“我,我家里有药,身上没带着,小伙子,你,求求你帮我回家拿一趟吧。”
李易身有要事,不想耽误时间,可是又不能见死不救,微一沉吟,便有了主意,道:“大爷,我还有急事,不如先把你送到医院去,我把看病的钱给你垫上,再通知你家人好不好?”
老头儿似乎不大满意,隔了一会儿,道:“那好吧。”
李易看这老头儿可怜,又显出不满的情绪来,心想帮人帮到底,而且这老头儿有那么一丁点古怪,得看看他有什么花样没有。
李易当下把老头儿横抱起来,但是自己车里只有四个座位,没法送他,只好又打了一辆车,自己抱着老头儿坐进去,再叫冯伦开车从后面跟着。
最近的医院就是广宁市中心医院,司机开过两条街就到了,老头儿睁眼看看,却道:“我,我不来这,这地方不好,我上次,跟他们,反正我,我要去广宁附属。”
李易看这医院规模也不算小了,老头儿能说话,神志清醒,应该用不着去更大的医院吧。
李易道:“大爷,我真的有急事,我看不如就在这吧。”
老头儿忽然呻吟起来,声音很大,惹的那司机不住的回头看。
李易心想别节外生枝,便抱着老头儿径自下了车,向冯伦打个手势,叫他在路边一旁允许停车的地方等自己,转身进了中心医院。
这个时候刚过七点。白班的大夫还没上班。李易只得抱着老头儿先到急诊。
急诊大夫刚刚睡醒,睡眼惺忪,老大不耐烦,给老头儿量了量血压,发觉没什么问题,又做了个心电图,也没有问题,皱眉道:“你哪难受?”
老头儿只是呻吟,却不说话,大夫问了四五遍。他才道:“我,我全身都难受。”
李易在一旁看着,见这老头儿胸口皮肤微黑,但是并不苍老。心头疑云大盛,却不动声sè,一言不发的看着。
大夫有些生气,道:“没听说过全身都难受的。你到底哪有病?”
老头儿怒道:“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我哪有病,你看不出来?还问我?我要是知道,就不来了。”
那大夫更加生气,对李易道:“我说你们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