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文给钟繇曹昂,要求他们至少要确保三辅之地不受匈奴袭扰。
而刘璋自己,则再次不得不把出兵凉州的问题,提到桌面上来考虑。
一方面,刘璋急令巴郡严颜部急调五千新军至汉中,而汉中的大部,则开始向陈仓运动,准备由陈仓入天水,伺机北上。
“主公,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这几乎倾全益州之力,我们总共才两万五千多新军,一下子就在汉中投入一万五千多,那巴郡和成都方面,兵力严重不足。而且,我军都是步兵,你不是一直反对进入凉州吗?”张任忧心忡忡。
“没办法,鸭子上架,被赶的呗。你以为我愿意阿。匈奴人这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不出去,匈奴人是不会轻易走的,匈奴人不走,整个雍凉,乃至三辅,都会遭殃。都是这个庞龙惹的屁事。拿人家的遗诏作甚,吃饱了撑的。”刘璋说到庞龙就生气,看看惹的这一屁股烂事。
“某有个提议,不知当否?”法正道。
“说吧说吧,都火烧眉毛了,还什么当不当的,有话尽管说。”
“大人,我等可以先在大汉新报上明文号召各方,一直起来防御对抗匈奴南下。而且,还可以正大光明的向世人宣布,我蜀中将会出兵凉州,迎击匈奴。把我们要出兵的消息,明确告诉世人,告诉凉州百姓。若是此时,马腾韩遂或者钟繇曹昂,趁机偷袭我等,他们也会有些心理上的顾忌,也会害怕百姓们指点议论他们。这样的话,想必他们对我们动手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
刘璋想了一下,主意确实不错,先把大义给占了。
“好,主意不错,就这么办。”
“还有,我想匈奴此来,其重点应该不在于报仇什么的,而在于遗诏。我们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听说来的有左贤王呼厨泉,右贤王刘豹。前者是於夫罗的弟弟,后者是於夫罗的儿子。反正大家都说遗诏在庞龙手里,庞龙又是我益州的人,那我们就在遗诏的内容上大做文章,以此来挑动分化瓦解匈奴人。”
法正的意思是,既然大家都说遗诏在咱们手里,那么遗诏的内容岂不是咱们说了算。
“嗯,这是个非常好的主意。孝直你详细说来。”
“其实,匈奴人和我们的习惯不大一样,我们一般是立嫡立长,一般都是儿子辈的继任。匈奴不一样,他们的单于继位,第一顺位是左贤王,而且通常也不是儿子辈的继任,通常是兄终弟及。这个和我们汉人,非常的不同。如今,左右贤王来,目的就是为了匈奴单于的大位而来。我们就在这个上面做文章。”
“嗯,有道理。我们就说於夫罗选的下任单于是刘豹,这样呼厨泉肯定生气,刘豹肯定高兴,说不定两家自己先打起来了。”刘璋很高兴,觉得法正这个主意出的比前一个还好,终于体现了谋士的一面。
“其实我们还可以同时给左右贤王去信,或者派出使者,告诉他们,谁愿意和我们合作,我们就说谁是下一任的单于。”法正再次提议。
“那就这样,我们先在报上声明,说我军要兵进凉州,应战匈奴;同时我们向匈奴左右贤王派出使者,对他们晓以大义,他们既然已经归附朝廷,就不能乱来,就得按照章程来,谁跟我们合作,我们就承认谁是下一任大单于;要是两个家伙都不合作,那我们就在大汉新报上直接披露,刘豹就是下一任南匈奴的单于,让两个家伙先去狗咬狗去吧。”刘璋总结道。(未完待续。)
第68节 不想要的武斗2()
“刘璋要出兵了?刘璋要去打匈奴?”钟繇看着报纸,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不错,昂开始也是如何都不敢相信。可是,据我们在汉中的细作传回的消息,刘璋确实已经开始出兵了。而且是两路进军,重点是陈仓方向,据说第一站是天水。另一路则是兵出斜谷。按照我们和刘璋达成的约定,按说他的士卒是不能踏入三辅的。”
兵出斜谷,进入的就是三辅的右扶风。
“刘璋那混蛋,必然是先把消息放出来,告诉大家他这是去打匈奴,让我们不好对他下手,否则我们就成了匈奴的帮凶了。他这是抢先占住了大义。我想他马上就会行文过来,不但要借道,还会要求我们配合。”
结果不出钟繇所料。
很快就有汉中的公文过来,行文通知说,新军会借道三辅北上安定,抗击匈奴,要求长安方面全力配合,提供必要的粮食补给等。
“瞧瞧,刘璋这小儿,盘算的多好。不但让我们不好对他下黑手,还让我们给他提供粮草后勤,这小子真是脸皮够厚,无赖到家了。”钟繇看着刘璋的公文,就怒不可遏,虽然他早就预料到刘璋会这么干。
“元常先生,这就对了,这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刘璋。给点儿粮草都是小事情,只要他敢真的出来,即便他真能打退匈奴人,但是,他再想缩回到汉中就困难了。不但我们不答应,我想马腾韩遂他们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嗯,子脩说得不错。是以,我们要全力鼓励刘璋出兵北上,出得越多,出得越远,越好。免得这小子整天躲在汉中我们拿他没办法。刘璋不是号称专门研究以步克骑的吗?他不是上次刚刚伏击重创了马腾韩遂吗?这次让我们看看,他是如何对付匈奴骑兵的,还有没有命留给我们。”
“刘璋的新军不过是靠着弓弩犀利,在山地尚可对付骑兵,在平原上,想要对付强大的匈奴骑兵,万不可能。不过,刘璋贼子向来是狡猾,说不定会有其他办法。两军对战,无论如何我是不看好他的,若他真能力力克十万匈奴骑兵,那他早就出汉中了,没必要龟缩在汉中不出了。”
“刘璋的新军从没有在平原作战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大规模出动过。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他是如何以步破骑的。”
“我们要不要跟马腾韩遂通个气?”
“不用,他们跟我们之间,肯定会有默契的。他们也巴不得刘璋出来呢。肯定不会立即把刘璋再吓回去。再说了,刘璋现在手握大义,他们不会那么傻,现在就撞上去挨骂。”
形势发展果然如钟繇所料。
马腾韩遂等,也如长安一样,全力配合刘璋北上抗击匈奴。马腾韩遂不但让开了天水等通道,还北上武威,策应刘璋部抗击匈奴。
而长安的钟繇和曹昂也一样,不但出人出力出粮草,支持刘璋北上,长安还出动五千虎豹骑,兵出北地郡,从右面策应刘璋的新军。
马韩联军,长安曹军,一左一右,策应刘璋的新军北上迎击匈奴的十万大军。
战争,一场刘璋根本不想要的战争,正无可阻挡的即将成为现实。
不但刘璋自己没准备好。
新军也没有准备好。
新军一来没有平原作战经验,没有大规模作战经验,没有与骑兵的作战经验。
新军上次汉中的两个伏击,人数都不多,而且都是伏击。上次马腾韩遂等西凉骑兵,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也谈不上什么对骑兵作战经验。
所以,严格来说,新军对于与骑兵作战,根本没有实际的战斗经验。
这是刘璋自穿越以来,玩的最大的一次赌博,也是最大的一次军事冒险。
而且是被赶鸭子上架玩的一次赌博。
战争有时候不是你想要打就打,想不打就不打的。
有时候,你不得不打,明知道打的话,可能会输得很惨很惨,依然不得不打。
刘璋当然可以不出兵,他若龟缩在汉中,谅再多来些匈奴人也无可奈何于他。
但刘璋还是在第一时间选择了出兵。
该怕死的时候要怕死。
该不怕死的时候要敢于不怕死。
刘璋悍然带着新军自成立以来,最大规模的部队,两路出兵,一路出陈仓,一路出斜谷,同时向安定挺进,准备迎击匈奴。
西路军,以刘璋为首,魏延黄忠副之;东路军,以张任为首,甘宁法正副之。留下李恢在汉中代理太守,署理政务。新一军全部被刘璋带走,汉中的防务则由巴郡调防来的新二军接手。
一直不愿意出兵凉州或者三辅的刘璋,结果一下子,两路出兵,同时出兵凉州和三辅,确实很出乎大家的意料。
刘璋确实是很不想出兵。
但是没办法,人家匈奴人就是冲着你来的,你要不出来,匈奴人就该在凉州以及三辅疯狂肆虐了,到时候你还是得出来。既然早晚都得出来,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全力以赴,博一把。
博的就是民族大义。
博的就是大家对匈奴人一贯的仇恨。
刘璋没想到大家会这么配合他,没想到马腾韩遂、钟繇曹昂会这么配合自己。等他醒过味来,再想后悔的时候,已经是想回头都回头不了了。
战争机器一旦启动,巨大的车轮滚滚向前,难以阻挡,而此时作为统帅的他,想要踩急刹车,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刘璋也从没有想过要踩急刹车。
临阵犹疑不决,是为将为帅者的大忌。既然下定了决心,唯有勇往直前,就是前面没有路,也要给它轰出一条路来。
等刘璋的主力到达高平的时候,左面马腾韩遂部,默契的出现在祖厉,右面的钟繇曹昂出现在郁郅。单从排兵布阵方面来说,似乎是协调一致对敌的样子。但是刘璋知道,这明显是在押送着自己,走向断头台,走向批斗场。
既然大家这么盛情,即便是自己再不想要的一场武斗,刘璋也只有配合大家尽情的表演了。(未完待续。)
第69节 不想要的武斗3()
“我站在城楼观山景,忽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
“主公,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哼小曲。”魏延看着刘璋在城墙上来回瞎晃悠,不得不佩服主公心真大。
“文长,说到底战争不过是大规模的杀人游戏罢了,想深了,就会有罪恶感。所以,不如让自己的心情轻松起来,反正要死人,尽量死的愉快些,尽量让敌人多死些,让自己少死些。这才是为将为帅的根本之道。你要多学些。”
“主公说得太深,俺也不是很懂,不过俺只相信一句话,那就是多杀敌人。”
“是的,人总是要死的,被杀死和病死老死,其实都差不多。如果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破坏远大于创造,那他其实早就该死了。匈奴人就是这样的一群人,他们创造的少,破坏的多,早就该死了。游牧民族,四处游荡,文明传承和文明创造性很差,破坏远远大于创造。游牧民族要想改变这一点,就要自己做出改变,如果他们做不到,我们就要帮他们做到。人生天地之间,创造为大,是以为人。”
“主公越说越深奥了。”
“你急匆匆的上来,可是有紧急军情。”
“不算太紧急。我军前锋已在北面一百里处发现匈奴踪迹。据报,匈奴人业已越过贺兰山口,过青铜峡、富平,直奔高平而来。”
“让前锋后撤到高平东北,十五里外的青山脚下扎营,就地构筑工事。我军主力,于右侧,在逢义山与清水河之间,构筑工事,沿清水河隔河防御。让张任法正甘宁部,进入萧关,准备接应。”
“诺!”魏延应诺以后,仍然心有疑问的问道:“主公,咱们这样真的要和匈奴人决一死战吗?你就不担心西凉军和曹军他们?”
“担心没有用,只有把匈奴人打得越狠,马腾韩遂钟繇曹昂他们才越是不敢轻举妄动。放心吧,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刘璋信誓旦旦信心满满。
魏延不知道刘璋哪里来的信心。
“你说的好像我们一定能打败匈奴人的十万大军似的。”魏延还是很直接的表示了自己的怀疑。
“只管放宽心,山人自有妙计。”
“那我们正面,这么宽的攻击面,要不要布置防御工事?”
“当然要了。我看你不是已经派人在城外挖工事了吗?”
“匈奴人挺进太快,我怕时间来不及。”
“这样,你去派人呼吁民众一起,参与城外的工事修筑。记得要待遇从优。另外,要留出一条通道,直达城门口,方便敌人可以打马直到城门。”
“啊?你这样城外的工事还有多大意义?敌人人多,很容易就冲到城下了。”
“照做即是。”
“…,诺!”
其实刘璋自己根本没有多少信心。
但是,在部下面前,在士卒们面前,刘璋要表现出强大的自信以及轻松。
不就是打仗吗?
战争游戏老子玩的多了。
即便是死了,也有可能是老子返回到原来的现实世界去了,老子有什么可怕的?真正该怕的,应该是那些敌人,那些非要做我刘璋的敌人们。
一个非常怕死的人,一旦认真起来,玩起命来,那是非常可怕的,不是一般的勇敢可以形容的。
此之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但是,战局的发展,并不是以统帅或者主将的个人信心为转移,信心再强大,也决定不了战局的胜负,左右不了战局的发展。
如魏延所料,匈奴人快速挺进,城外的工事还没挖好几条,匈奴人的骑兵大队已经到了。
看到匈奴人杀过来了,城外帮助修筑工事的百姓们,蜂拥而往高平城内逃生。而城外的新军,在阻击了一段时间以后,为了减少伤亡,刘璋命令城外的部队撤入城内。至此,城外正面,所有刚挖的工事全部沦陷,匈奴骑兵可以直入到城下,与城上的守军,叫骂声相闻。
如果能工事完备,连弩充足的话,刘璋相信,打退匈奴人是不成问题的。不过眼下两个条件都不具备,那就只能把城外的部队撤回来了,没必要多做无意义的牺牲。”
高平城危在旦夕,刘璋却并没有命令两翼的部队攻击支援,而是让两边固守。
东面依山构筑工事,西面傍河构筑工事。
这两面,无论那一面,匈奴人要完全吃掉,都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正面就是高平城。
目前看高平似乎是岌岌可危。
反倒好像成了最脆弱的一环。
“主公,我军城外之人,已经全部撤入城内。主公,你要不要先撤?”魏延道。
“我怎么可能会撤,我要撤的话,如何吸引敌人注意。把我的大旗高高的树立在城头,把北城门洞开,城门内两侧房顶埋伏好飞军,街道两边的房顶上,全埋伏好人,放匈奴人入城。文长,汉升,我们三个,就在这城门楼上观风景阿!哈哈哈。”
刘璋说完大笑三声。
“吱呀呀~~~”
北门洞开。
外面的匈奴人也是一阵骚动。
呼厨泉和刘豹正在商议要不要攻城的时候,城门竟然自动开了。
两个人还以为里面要冲出一队兵马,出来决一死战呢,没想到,等了半晌,也不见一个人出来。
正疑惑间,就见对面的城楼上,有个人拿个纸筒卷的喇叭,在那里高声喊叫:“喂~,对面的匈奴兄弟们,你们哪个是呼厨泉,哪个是刘豹?你们不是来找我的吗?我就是刘璋刘季玉,我已经把城门打开了,你们不是要找我吗?快进来阿,我时间很紧的。”
“叔叔怎么办?刘璋小儿肯定有诈,决不能进城。”
“不进城我们来干嘛,不进城怎么活捉刘璋庞龙?豹儿,你不会是怕死吧?”
呼厨泉说得也对,本来攻城就是为了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