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她们就是你平常嘴里口口声声杀千刀的,那个州牧大人最亲近的两个女人。”
“你们是?难怪,难怪我看你有点儿眼熟,原来你就是州牧大人的年轻小娘子。那么这个老夫人,就是州牧大人的娘亲了。今天两位贵人难得到我这个小店,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阿。姓杨的,我是没短了私下骂过州牧大人,但不代表就是说他是坏人,也不代表他的娘子他的娘亲都是坏人。姓杨的,难道你今天想要造反不成,州牧大人是短了你吃的还是喝的,还是短了你的俸禄,你要造他的反?你造反就造反,还要为难他的家眷老小,你们算什么英雄好汉?!”
“包子婆,少废话,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趋炎附势的,眼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攀龙附凤。老子告诉你,交出了这两位,今后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要是敢助纣为虐,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老娘不管那么多,州牧大人千不好万不好,那也是我们的州牧大人,我们若骂他打他甚至造他的反,那是天经地义,谁让他收了我们的赋税钱粮。可是你们这些吃官家饭的,你们端的是他的饭碗,他又不曾亏待过你等,你们如今却又来造他的反,那就是你们的不对了。你们造州牧大人的反,老娘就造你们的反,你要抓人,老娘就要护着,你还能杀了老娘不成?”
包子婶突然间雌威大发,一下子挡在了阿奴和费氏身前。
“包子婆,你脑子让驴踢了吧?你不是天天骂那个挨千刀的刘璋,骂他弄得粮价这么高,如今咱们造他的反,把你撵下台,这是给咱们老百姓造福的大善事,大好事大喜事,你怎么自己糊涂了,自己纠缠不清了?再要纠缠,我认得你是谁,我的刀可不认得你,让你身首异处都是轻的,可能你这满门都要遭殃!”
“少糊弄我们了,还真以为我们瓜阿,还真以为我们还是以前的什么都不懂的睁眼瞎?什么大善事,还不是你们自己想上去多多捞钱吗?还不是州牧大人拘你们拘得太严厉了?挨千刀的刘璋让我们吃高价粮,总好过你们回头让我们吃了上顿没下顿,总好过你们让我们去喝西北风的强。”
蜀中是奉行高粮价,但蜀中的粮食却一直很充盈。
百姓们,主要是市民们,虽然不满,但是也没有不满到要造反的地步。
再说了,以前粮食倒是便宜,但是粮食少阿,你有钱也未必买得到。
现在粮食虽然贵,但是市面上到处都是,只要你有钱,随便买。
所以,你不想饿肚子的话,那就想办法去赚钱好了。
包子婶一家是做包子生意的,所以经常对刘璋的高粮价很是抱怨,没少了骂刘璋挨千刀的。
但是,做生意的,对这个量价关系,总有一些模模糊糊的认识,对益州这种高粮价和粮食多,多多少少有一些潜在的感觉,似乎这个高粮价和粮食多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一般来说,东西稀少的话,价格就贵;东西泛滥的话,价格就便宜。
但是,价格便宜的话,东西就会减少;价格昂贵的话,东西就会增多。
刘璋这是强行用高粮价,来维持粮食充盈。
别的地方都是粮食短缺才造成高粮价,刘璋是用高粮价来造成粮食丰盈。
包子婶是精明的商贩,虽然理论性的东西知不道多少,但是她有着自己的朴素的道理。高粮价若只是针对一部分人,那就有问题,若是大家全都一样,那就没问题。再比如,官差造官府的反,那反而说明这个官府是好官府,这个州牧大人是个好州牧,因为官差都是直接欺压百姓的人。官差造官府的反,说明官府对官差管得太严厉了,所以官差们才会想要起来造官府的反,这样的官府对百姓来说当然是好官府了。
杨头儿被包子婶这个混不吝的婆娘给弄的有些头晕,他有些搞不明白,这个平日里最是喜欢骂刘璋的婆娘,如今怎么跑到刘璋那一头去了。难道自己表现的太善良,太不凶恶了吗?没有吓住她?
“包子婆,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
说着,抡刀就要动手。
“慢着,”阿奴急忙把包子婶扒拉到身后,来到前面,“这位差大哥,你不就是要抓我们吗,跟这些百姓何干,别为难她,我们跟你走就是了。”
“还是夫人识大体,这就对了嘛。来人,把她们两个捆了!”
杨头儿一声令下,后面两个人就往前凑。
刚刚走到阿奴面前,只见阿奴双手轻轻一拍,笑道:“不用这么麻烦吧,不如先休息一下如何?”
再看两人,身子一软,竟然倒地不起了。
眼前突然这一幕,让包子婶吓得目瞪口呆,以手捂嘴,连惊呼都不敢出声。
“你,你,你用的什么妖法?”杨头儿也吓坏了。
“你别动,别喊,乖乖的放下武器,乖乖的跪地请缚!”阿奴以手点指,“难道你们的吴懿将军没有跟你们说起过我吗?可惜,自从嫁给夫君以后,我好多年都没杀过人了,你可别逼我动手!”(未完待续。)
第112节 难归鞘13()
“好,好,我不动,我不喊,我我,我放下兵器。夫人,小的也是听从号令而已,没有真心要造反,夫人,你大人大量,就放过小的一马吧。”说着,那个叫杨头儿的,慢慢弯腰把刀放在了地上,眼睛却一直盯着阿奴的手,仿佛那只小手就是死神之手。
他现在才想起来,关于这位少夫人,还有一些很神奇的传说。
比如,英雄会的开场,失踪许久的刘璋神兵天降,后边却带了个小尾巴;
比如,骑着大象去学府上学;
比如,击败了西凉魔女马云禄,从而身登益州第一夫人;
比如,生下龙凤双胞胎;
比如,花花太岁刘璋据说十分惧内;
等等等等。
别说刘璋惧内不重要,刘璋号称花花太岁,又称刘疯子,能让刘璋害怕的人还真不多,就连天子,刘璋都经常说他是天子的叔叔之类的,完全没拿天子当回事。
再比如,像刘璋这样身居高位,还只有阿奴一个老婆的,在大汉绝对是个稀罕物,大家绝对不会认为是刘璋不好色,开玩笑,一个个花花太岁不好色,只会认为是阿奴太厉害了。
阿奴虽然有着种种神奇,但具体如何的厉害,却没什么人知道。毕竟阿奴抛头露面的时候太少,除了学府就是家里,外面能够了解的信息太少,就知道她是个蛮族而已。
“大婶,找个绳子来,把他给绑了。”阿奴吩咐道。
结果,说完以后,半天没有响动,阿奴忍不住朝身后看了一眼,原来那个包子婆早就吓呆住了,还没回过神儿来。
就这一扭头的功夫,那边姓杨的卫尉转身拔腿就往外跑。
阿奴一看不好,哪能让他逃出去,逃出去必定会喊来大队人马。
“你这是找死!”说着,手腕一震,一道寒光闪过,那姓杨的卫尉应声倒地。
原来阿奴早就在手里暗扣了一枚飞刀。
一刀封喉。
从脖后直插喉咙,刀出人亡。
“杀人…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刚要大喊杀人了,就被人冲上来把嘴给捂住了。
“小娘子,不是,那个,夫人,这是我儿子阿牛,别看五大三粗的,其实他比较胆小,他他没坏心思,他就是吓坏了。夫人,你这一下就撂倒仨,三个大活人死在我们这里,俺们这小门小户的,恐怕恐怕担…担…担不起。”
瞬间杀三人,看着很无害的小娘子,立即在包子婶眼里变成了大魔头。
“大婶你别怕,他要是不跑的话,我也不会杀他的。还有这两个,没死,只不过是中了迷药而已,待会儿就醒了。咱们得先把他们俩绑起来。还有还有,得先把外面铺子关了,别让人再进来了。”
“行行行,好好好,先,先关门,对对,先关门。”包子婶说着就冲到前面铺子,咣当咣当的把临街铺子门给关了,然后又一阵风的跑了回来,“那个,夫人,刚才俺这嘴都是胡说的,俺没怎么骂过州牧大人,俺那就是抱怨过几嘴,再说了,俺这买卖营生还是从咱们州牧大人那里传过来的,俺哪儿能那么忘本。夫人,你别听刚才这个挨千刀的死鬼胡说。
你刚才说什么?
噢,对,绳子,快快快,阿牛,快去找绳子,把这两个家伙捆起来,把他们嘴堵上。这些浑球,平常可没少来白吃白喝。
还有这个死鬼,看着血里乌拉的,挺吓人的,别吓着老太太了,快挪一边去。”
包子婶渐渐又恢复了风风火火的神采。
“大婶,今天真是连累你们了,实在对不住了。”阿奴说着,朝着包子婶深深福了一福。
“可别,可折杀我们了,俺们可受不起。虽说州牧大人把成都粮价弄这么高,可是州牧大人来了以后这么多年,成都还是很安稳的。咱们老百姓不就是图个温饱图个安稳吗。现在这些龟儿子可倒好,放着安安稳稳的日子不过,又跑来造咱州牧大人的反,俺们能愿意吗,俺们当然不愿意了。
夫人,不是俺说你,你男人咱们大人,年纪轻轻的,你就由着他在外面瞎跑,西域听说得有几万里远,荒山野岭的跑那么老远作甚,放着你们老的老小的小,可不苦了妹子你了,哎哟,怎么没见到娃儿们呢?”
包子婶几句话,阿奴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孩子们了。
“妹子,你看看,你看看,让你伤心了,都怪我这嘴,我这嘴就是少个把门的,就是欠抽。”包子婶急忙自己呼了自己两个嘴巴。
这个女人倒是个热心肠,还是个自来熟。
“大婶,没事。我…这个,就是这味儿给呛到了。”阿奴急忙掩饰道:“大婶,你能不能找两件衣服给我们换了,我们家老太太没遭过这罪,回来夫君回来该骂我了。”
“好好,我这就给你找去,”包子婶刚应下,又惊叫道:“哎呀妹子,俺这家里也没你们穿的衣服阿。”
“没事,随便找两件,干净就好。”
很快,包子婶就找了几件衣服过来,给两人换了。
这边正忙着呢,那边阿牛一头就冲了进来,“娘,官…”
包子婶一个扫帚疙瘩就砸了过去,“你个龟儿子,没看女人在换衣服吗,还这么傻不愣登的往里冲?”
“没事,大婶,已经换好了。阿牛哥,想说什么?”
“官兵进城,好多官兵,都进城了!”
阿奴一听,急忙冲到前面铺子里,隔着门缝往外看,果然是成都的驻军,夫君麾下的新军。
“妹子,这官兵都进城了,是不是你就没事了?可以出去了?”
阿奴听了包子婶这话,有些犹豫。
这次叛乱太突然,她都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为啥突然这么多人造反,都是谁在造反。那么多卫尉都参与到了叛乱中,谁知道这些官军可靠不可靠。
“妹子,要不你们还是先待在俺这里,俺先替你出去打听打听?”
“那就有劳大婶了,大婶一家的救命之恩,阿奴和夫君一定没齿难忘,必有厚报!”
“瓜女子,哪个求你的厚报。俺男人没的早,俺们娘俩也是孤儿寡母的,也就是看着你们可怜。你要是真想报答,你这个阿牛兄弟,都二十多了,还没说上个媳妇儿,你要能帮他张罗个媳妇儿,俺就心满意足了。”(未完待续。)
第113节 难归鞘14()
“主公,人还是没找到。”
“一群废物,老的找不到,小的也一个没找到吗?”
“场面太混乱了,后来又着火了,问谁谁也不知道。主公,这大火一起,这黑烟一冒,马上军队就会进城,咱咱们怎么办?”
“都是你们这些废物,连个妇孺都抓不到,要你们干什么吃的。没有家眷在手,我们拿什么跟刘璋对抗?废物,一群废物!!!金库粮库那边怎么样了?!”
“那边,那边现在也不太乐观。州衙这边一起火,那边就有了警觉,那边平时就有小股的驻军协防,一时半会难以得手。主公,要不咱们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撤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一群废物,是让你们去抓人的,谁让你们纵火的?”
“主公,不是咱们放的火,是州衙里面自己着的。主公,如今已然这样了,要不还是抓紧撤吧?”
“不是咱们放的?真没想到这个石头疙瘩,这个老好人关键时刻还够狠的,自己纵火烧了州衙,行,够狠。撤不着急,放心吧,没那么快。刘璋弄的这套东西,没那么快反应。你去通知弟兄们,留下一批人继续找刘璋的家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到刘璋的家眷,我重重有赏!剩下的人,全部去增援金库那里,能抢多少抢多少,抢到手就立即往船上运。至于粮库那边,在周围点上几把火,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忙去吧!”
“诺!属下立即去安排!”
这个主公,就是这次叛乱的发起人,主谋,益州州衙主簿,赵韪。
赵韪,字子非(笔者杜撰),巴郡人。
刘焉入蜀的时候,赵韪跟随刘焉一起入蜀,从此成为刘焉的亲信嫡系,深得刘焉的信任和器重,一直以来,都是以刘焉的亲信谋士自居。
刘焉亡故后,赵韪第一时间出来拥戴刘璋,可惜当时的刘璋已经有了自己的班底,有了徐庶石韬等,还有成都学府,所以赵韪并未得到他期望的重用,而是被随便安了个州衙主簿的职位了事。所以赵韪一直是耿耿于怀,觉得自己被遗弃了,觉得刘璋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徐庶在成都的时候,赵韪一直是小心蛰伏,不敢有异动。徐庶调任凉州,石韬接替徐庶后,赵韪这才开始秘密积蓄力量,阴谋叛乱。
根据赵韪对益州现状的了解,益州人民实在是苦刘璋久矣,满大街到处可见都是骂刘璋的,按照他的想法,只要他出来振臂一呼,应该是响者云集,很快就能推翻无道的暴君刘璋。再加上若能抓住刘璋的家眷相要挟,那就更加完美了,即便到时候刘璋得到消息,回师益州,他也不怕。
可惜,从起事到现在,事情已经越来越偏离了原来的预想。
赵韪也不是无能之辈,既然事情没有按预想的情况发展,那就立即启动了第二套方案,随时准备跑路。
再来交代一下本次事件中,另外一个关键人物,吴懿。
十几天前,吴懿接到了南中的一封求援信。
信是孟尤写的,行文给州衙的,州衙又到了吴懿手上。
信的内容就是,最近因为南中的剿匪还有一些经济活动,往南辐射,跟南越产生了一些互动,一些越境剿匪的小股部队,遭遇了好几次南越人的伏击。所以,南中方面就来函请成都这边定夺,要求为他们做主,最好是出兵支援。
因为这个涉及到剿匪和军事方面,都是吴懿的职责范畴,所以州衙就把公函转到了吴懿手上,请他定夺。
吴懿坐镇成都几年了,如今也是静极生动,得到消息后,如获至宝。吴懿也是个武人,是个将军,将军天天看别人打仗立功,尤其是北边捷报频传,一会凉州,一会西域的,他这个新三军却常年累月窝在成都,屁事没有,就连剿匪活动都越来越少,快绝迹了。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吴懿自然不能放过。于是吴懿就来找石韬商量。石韬一听吴懿要领兵去讨伐南越,立即就摇头给否了。
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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