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最低的一个地洞之内,他们更发现地洞深处,半空中有一团异常的豪光在浮动,豪光下的地面,且泛着一片迷迷蒙蒙地血红。
逾千工拓尽被这幕奇景吸引,好奇心在起下,众人纷纷步搂,欲瞧清楚这围豪光与地上那片迷蒙血红到底是何方奇物。
只是,就在他们再向前走了十步时,他们还是未能瞧个清楚明白。不过,欲又发现了另外一幕奇景。
这幕奇景,更叫他们吃惊。
因为这幕奇景,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
就在一众工惊异之间,翟地……
走在前头的百多名工匠,赫然齐齐发出非常渗厉的尖叫声!
在后的九百多名工匠闻声当场止步,众人定睛一看,尽皆哗然!
但见在前那百多名工匠,居然不慎堕进前方那片血红当中,那片血红,更俨如一个深不见底的血池。
顷刻之间,血红中惊起突变,冒起一股腥臭的红烟,红烟过后,眼前情景更教余下那九百多名工匠心胆俱裂!
触目所见,为首那百名工匠已给那片血红蚀至皮开肉烂,尸骨不全,有些工人的人头还给蚀去了半边脸肉,余下半边,只是一些亦快将要烛烂的——
白骨!
天!这里到底是甚么地洞?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
黄泉?
百多名工匠仅在惨叫一声后便已尸骨无全,其余工匠惊睹这幕人间地狱,也不及再瞧清楚究竟这片血红是些甚么,已尽给吓得怆惶拔腿急逃!
回到地面后,劫后余生的九百多名工匠,也不敢把此事张扬,甚至亦没有把此事告知命他们建塔的吴越王钱弘俶,只因为他们心中不约而同认为——
他们在地底深处所见的,是天机!
天机不能一泄再泄,否则将会有更多人殒命。
他们更深信,那片血红,一定就是——
地狱之火!
而那道半空凝止的水柱,更一定是传说中的——
黄泉之泪!
雷峰塔下,镇压的原来不只是一条痴情的白蛇,埋葬的原来不只是一个忏悔的佛陀,更封印着这能够祸及千里的神州祸劫!
在雷峰塔下的一个地洞之中,一个人影蓦然出现。
并不是苏夜等人,也不是已被苏夜制服的神将、西剑流任何一人。
只见那人,头上光秃秃的,似是个老和尚。
老和尚慢慢抬起头来,露出了他的面貌。
他并没有进行易容,显然他对自己的武功和隐藏很有自信。
而这个人,赫然是——
许伯!
那个别人眼里毫无武功,只会给小孩子讲故事,慈祥可亲的许伯!
然而此刻的“许伯”脸上,却再无平日里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反而显示出几分冷酷。
“许伯”抬头,看向了面前的奇景。
洞中深处的地上,朦朦胧胧有一片火红的光。
红光虽亮,却始终不及红光之上那团灿烂眩目的白光!
这团白光,把洞中深处的角落映照得犹如白昼……
“这……便是神石吗……”
“许伯”痴痴地望着那一片白光之中,仿佛那刺眼的白光对他毫无影响。
他也是为了神石?
是了,且不管他是谁,如今出现在雷峰塔下的人,谁又不是为了神石?
“原来……盂钵竟然是这样的……”
瞧真二点,这片血红赫然是——
一个盛满火热岩浆的天然大池,池内更热气蒸腾,火舌乱舞,如一池——
“地狱之火”!
这就是法海壁文中的其中一道自然天险?那,第二道天险是……?
第二道天险就在豪光之上。
但见豪光之上竟是一道长逾五丈、粗逾半丈的水往由洞顶后冲而下,欲硬生生在豪光之上五尺凝顿。那些水,就像一行至半途、无法再沿的眼泪……
黄泉之泪……
在神的搜神宫中,有这样的记载。
地狱之火是通往地心火岩的第一站;而黄泉之泪则是因为西湖底出现一个半丈大的缺口,致使湖水不断自此缺口注进地下。
湖水经过地下一条狭长坑道后再直抵此洞顶另一缺口,湖水由大湖往进小道,水力已不是重逾万斤如斯简单,即使以巨石在洞顶堵塞,很快便会被水力冲破。
这也是法海留言和那个传说之中,“西湖水干,江潮不起”的意思。
既然雷峰塔底有这道因西湖缺口而成的水柱,那么,若顶上这道水柱真的向在下的岩池冲击而下,也许一时三刻之间,池内的火热岩浆还能把水蒸发;只是西湖如此广阔,水深更是莫测,若湖水不断向地底流失的话……
一日或许无碍,甚至数日也无碍!
但不出一个月,西湖的湖水必会流干!既已没有湖水,当然“江潮不起”!
然而西湖的湖水干了还属次要问题,最重要的是,湖水去了何处?
湖水当然会全向这洞中的岩池注去,这个岩池既是通往地心岩浆的第一站,以其无匹热力,要蒸发部分湖水固亦不成问题,可是若持续都有湖水注进岩池的话……
那相信又是不出一月,纵使湖水最终终不能抵达地心,这个岩池以下较深一层的岩浆亦必遭大量湖水逐渐冷却。
冷缩热胀是自然定律;本来灸热无比的地底骤然冷却下来,地底的岩石便会收缩;在地底急剧收缩下,地壳表面必会因而发生异动;届时候,相信大半神州定然会发生一场牵连范围极广的空前强大地震!
幸而在此两道天险之间,不知于何时居然又有一颗神石置于其中,以神石所发出的特殊威力把两道天险硬生生隔空阻挡着,遏止了这场天然灾难……
寻根溯始,千千万万年前,这颗神石为何又会置于两道天险之间,难道……冥冥中真有天意?
或冥冥中有女娲,早为人间的灾难作出预防?
也许全都不是!大自然往往有一些人们无法解释的秘密现象,大自然往往亦会自生一些方法去解决它本身的难题;这颗神石,或许本来就是大自然自行形成,以制衡灾难的秘密方法!
却没料到这颗神石于百多年前已给神取出,再以之炼成盂钵;虽然最后还是物归原位,但大自然这个神秘秘密已给泄漏,致使百多年后的今天仍有人不顾苍生安危,一心来夺盂钵,只求无敌于天下……
不错!孟钵既能把西湖所有的水力硬生生抵住,又能抵受岩浆的热力而不被烧毁,那它敢情是一种惊人的超级武器,世上鲜有人不起贪念……
“却是无解,难怪神会让我尽快……”
喃喃声中,“许伯”已然纵身而起,
“飕”的一声巨响尚未来得及传出,却见“许伯”已然掠向了空中的神石。
他竟然不只是会武功,而且更是和聂风一样,轻功已达“比声音更快”的程度!
不但脚下快,“许伯”手更快!尚且身在空中,“许伯”的手已经伸向了空中的神石。
如今苏夜等人不知为何尚未下来,这地下空洞更是只有“许伯”一人,难道说,他就这样成功了吗?
当然——
不!
眼见“许伯”和神石之间越来越近,就在此时!
手尚未伸进那团豪光去夺取神石,“许伯”已是神色一凛,脚下一错,原本伸出的手猛然收回,身形在空中硬是扭转,同时双手合十向下一按。
“唵!”
一声炽烈梵音,金色佛光瞬间压过地下的红光和白光,将许伯全身牢牢护住。
“轰!”
紧接而来,是一声巨响,一阵震颤。
一道蓝光猛然袭来,重重撞在了佛光的墙壁上,巨大的冲击即便是已经做好准备的“许伯”也不由得浑身一颤。
好霸道的一击!
越过佛墙,“许伯”却骤然看见了——
绝不该出现在这地下的东西。
那是一辆马车。(此处请放BGM《幽灵马车》或黑白郎君的配乐)
装饰平平,无甚出众之处,独有那四处弥漫的阴森冷气,宛若幽灵,令人不寒而栗。
最重要的,是那马车的前方所拉动车体的,并非骏马,而是——
一匹雪白的巨大骷髅马!
“藏头露尾,什么人!”
“许伯”眉头一皱,怒喝道。
没有回答,或者说,回答的不是声音。
回答他的,是又一击沉重!
蓝光闪烁间,化作一道破空气劲,重重击打在佛墙上。
佛墙本就是“许伯”勉强反应筑起,在连环两记沉重的击打之下,立时,宣告破碎!
佛墙既破,以全身真元筑墙的“许伯”自然也是如受重锤击打,一口鲜血喷洒而出,穿过神石在空中建立而起,阻隔黄泉之泪和地狱之火的气墙,向下方的岩浆落去,然后在尚未接触的瞬间便已被蒸发。
然而,“许伯”却没有时间休息。
只因他骇然发现,在他受伤呕红的瞬间,那幽灵马车上灵光一闪,由蓝色的阴森冷光化作黑白二色,最终化作一个人影,猛然越过他的身边,将他身后的神石——
紧紧攥住!
“口古月!(看做一个字,音作“虎”,似乎中文没有这个字)”
怒吼一声,“许伯”不顾功体受创,反掌,佛光透掌而出,袭向那已经将神石据为己有之人。
“嗯~?”
豪光之中,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听得一声语调略显怪异的冷哼,佛光竟是被硬生生停了下来。
“看~一气~化九百!呀~~~哈!!!”
收化运发,佛门玄功的掌劲竟是原封不动被打了回来,不但如此,威力更是同时暴增九百倍,惊天骇地之势,向着“许伯”直冲而来。
“许伯”脸色大变,心知不能抵挡,猛然抽身急退数十步,才勉强避过这爆烈的一掌。
那一记掌击猛然敲击在了洞窟的石壁上,一阵剧烈晃动,使得“许伯”不由得面色更变。
神石已经被那人拿走,万一这一击让黄泉之泪落下的出口变大,岂不是加快了浩劫的来临?
他奉神的命令来拿走神石,也得到了“尽快拿回去,要速战速决”的指示,毕竟如今的神知道,如果神州大乱,固然是有助于他图谋大事,但是这样一来却也有可能让其他人渔翁得利。
而且神对于自己现在的实力,显然是万分的自信,不需要再去借助什么天灾人祸。
不止如此,佛门诸人,心皆慈悲,便是神没有这样的指示,“许伯”也会力争让神速战速决,以免祸害苍生。
若非已然是搜神宫的门下,他甚至不希望来拿走神石,只可惜,如今却是身不由己。
所幸的是,这一掌产生的动荡虽是剧烈,然而却还没有到令黄泉之泪加速落下的程度。
豪光忽暗。
“许伯”一惊,然而手上却一丝不慢,双手掐印,佛元猛提——
“唵!嘛!呢!叭!咪!吽!”
佛光闪耀,六字大明咒出口,“许伯”如那传说中的须菩提一般,一派宝相庄严。
舌灿莲花,六个梵文金字自口中亮出,在虚空之中作咒轮相接为六瓣莲台一座,莲台正中,现出梵文“赫利”,将“许伯”牢牢护住。
“轰!!!”
惊人的爆响,惊人的震动,如“许伯”所料,那人的确是趁着这豪光一黯的瞬间猛施重击!
“你是何人?”
手掐「大莲花」印,“许伯”喝道。
“黑白郎君……南宫恨!”
那人一手攥着神石,一手抵着莲台,慢慢抬起头来。
透过咒轮莲台,“许伯”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那是一张令人感到错愕的脸。
半边黑,半边白,白色半脸上,嘴角呈现出些微上翘的喜色;黑色半脸上,嘴角呈现出些微下坠的悲色,唯有那双犀利的眼睛和那双如剑的眉,呈现出的是相同的怒!
一张脸上,竟然能够同时呈现出阴阳太极。
“许伯”不由得一愣。
然而就是这一愣,倾倒了胜负的天平。
轰然爆响之中,金光四散,莲台崩碎,一道狂暴掌力,狠狠轰在了“许伯”身上,同时,一掌成功,那人再不停留,纵身疾驰,越过“许伯”身边,从地道中脱身而去。
自那地道之中,传来一声张狂的高昂笑声。
“别人的失败,就是我的快~乐啦!哈~哈哈哈!!!”
而在地道之下,“许伯”一手抚着被那一掌击中之处,面如死灰,忽然。
“噗……”
一口鲜血,根基尽毁,魂归九泉。
===
天下第一楼,天下会的顶峰。
雄霸面沉如水,坐在椅子上,也没有打算哪怕是客套一下招待北窗伏龙的样子,只是静静地把玩着手中的杯子。
“哎呀呀,雄帮主还真是小气……”
白忘机倒是没在意一样,笑着用文竹卷轻轻敲了敲手心,挥动雪白的广袖轻轻一扫,一张椅子便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攥着一般轻轻“飘”了过来,同时一阵清风将上面少许的灰尘尽数扫去。
对雄霸怒气暗伏的眼神和表情视若无睹,白忘机很是自觉地坐在了椅子上,反掌之间,雄霸身边的茶壶中猛然流出一道清流注入其中一个茶杯,在注满了之后,那个杯子就像是被什么人牵着一样飞了过去,稳稳落在她的手中,里面满满的茶水一滴未漏。
这一手隔空取物的功夫,足见北窗伏龙这一身功力了。
雄霸脸色越发的不好看。
不管是谁,都不喜欢看到自己的地盘里有这么一个喧宾夺主的客人。
何况眼前这个白衣少年展露出来的实力深不可测,至少不是雄霸目前有把握正面对上的人物。
雄霸不由得切齿。
先是一个敢和他谈条件玩交易,把他不放在眼里的藏镜人,现在又多出了一个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的北窗伏龙白忘机。
藏镜人还好,毕竟藏镜人好歹还能帮他夺下无双城,并且让他不用担心倾城之恋。
没错,他已经不需要担心藏镜人了。
就算是当初的关云长身负倾城之恋,最终还不是落得个败走麦城而死?
不论是多么强大的武功,一人之力始终是一人之力,如何能抵抗千军万马?(……郑吒等人笑而不语)
而且既然是能够一刀倾城的武功,恐怕对自身的冲击也不小,根本不可能信手拈来。
最重要的,是雄霸听得出来,藏镜人虽然以夺下无双城为条件,向他索要无双城,然而却并不是有意天下,这也是为什么雄霸敢让藏镜人帮忙的原因。
何况在无双城之后,藏镜人就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
然而现在,却又出现了一个雄霸看不透的北窗伏龙。
和藏镜人不同,眼前这个少女像是毫无心机一般,却又像是城府极深,举手投足都是如此的不经意,但是她每个不经意的动作都让雄霸越发感到此人的深不可测。
“雄帮主不必如此提防,劣者是送礼来的。”
抿了一口手中的茶,少女微微偏了偏头,将额前落下的一丝发丝绕到耳后。
送礼?依旧是敌友难断的话。
送来的礼物,可以是让雄霸感到高兴的礼物,也有可能是让天下会陷入危险的“礼物”。
说话留一半,弦外之音令人难以捉摸,眼前少女看上去只不过是二八稚龄,却竟有如此的心机?忘机忘机,却是忘却心机,只留下满眼洞悉?
雄霸对眼前的少女,越发的忌惮起来,他甚至有若是眼前此人是敌非友,便要不惜一切代价,将此人留下的打算。
“哎……雄帮主怎么如此疑神疑鬼?难道说身居高位,让你不再相信任何人了吗?”
白忘机将手中的茶再饮一口,轻轻叹了口气,不知是叹息雄霸的疑心,还是叹息世人的气量?
“知疑而不知信,有打天下之能,却无容天下之量啊……”
轻轻摇了摇头,北窗伏龙屈指一弹,手中还剩半杯茶的茶杯飞旋之中,无声地落在了雄霸手边。
而在弹出茶杯的同时,白忘机则将手中的文竹卷轻轻一转,书卷展开,露出三个锦囊。
哦?三个锦囊?
这确实是令人感到即视了,配合她自号的“北窗伏龙”,更是令人斟酌。
昔日南阳卧龙赠三个锦囊,护其主玄德公下江东娶妻平安而回,令后人称颂,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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