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萧晴凑到她面前,手探向她的额头,神色第一次有点正经,“你在发烧吗?”
哎?发烧?会是昨晚吹风太久的关系吗?怪不得她的头会这么疼。苏霖宁模模糊糊地想着,身子歪斜着倒了下去。
桃花满天红,苏霖宁很准确地在桃树下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怎么又这样睡觉?”捏捏对方高挺的鼻子,“小懒鬼,快起来哦!这样睡会得感冒的呀!”
对方眼睛睁开一条缝,看清来人,美丽的脸上露出放心的笑容,“宁姐。”轻轻嘟哝一声,转了个身子,双手抱住她的腰,亲昵地在她身上蹭蹭,好像小猫撒娇,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好梦。
“喂……”苏霖宁呆呆地看着对方粉雕玉琢般的小脸蛋,粉红色的肌肤摸起来滑腻而有弹性,“啊,啊,真是太可爱啦!”受不了诱惑,低下头在左右脸颊各自狠狠地亲了一下。
“宁姐,除了我你竟敢亲别人?”少年清冷的声音如风铃相击。
“哎?”她抬起头看着走向自己的少年,“小……小天?”奇怪,这是小天,那睡在自己旁边的又是谁?正要低头去看,手腕一紧,给少年拉住扯了起来。
“宁姐,你讨厌我吗?”风吹走少年系发的发带,长发随风飘舞,衬着瘦削纤细的身子,便似要随风而去一般。
“不不不!”她一阵惊慌,连忙反握住他的手,“我最爱最爱小天了,怎么会讨厌呢?”
“我也是哦!最爱最爱宁姐了。”少年露出欣喜的表情,但是在苏霖宁眼里看来却有点不太一样。哪里不对,是了,这是刚刚睡在自己身边的小天,还是小孩子时的小天。
“宁姐,你并不需要我是吗?”另一个小天在远处笑着,“那么我走了哦!再见,宁姐。”他的背后是一脸喜悦的上野雪名……
“不要!”苏霖宁辗转反侧,嘴里不断发出呓语,“别走,别走!”
“宁姐。”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敷在自己额头,“宁姐!”
唤着自己的声音熟悉得让人安心,她逐渐停止呓语,沉入梦乡。
“你说她在梦里梦见的会是谁?”萧晴自始至终抱着JAMES优雅地坐在一边,看着萧天来来回回地忙碌,“让谁不要走呢?真是好奇呢!”
“换一下。”萧天白了她一眼,把毛巾扔过去。
“喂!”萧晴眼疾手快地接住,好险好险,差点毁了她辛苦化了三个小时的妆,“只是感冒而已,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只不过在电话里说了声“苏宁晕过去了”,就听到电话里传来“砰砰呛呛”撞到东西的声音,十分钟后萧天就出现在她面前,快得让她以为自己看到幻影。
“你不知道感冒有可能转成肺炎的吗?肺炎严重的话会要了性命。”
天啦,萧晴做了个很不淑女的动作,决定投降。她早就该知道,只要是遇到苏宁的事,她这个宝贝弟弟就会失去一贯的冷静和自制力。
天色入黑,萧晴早就走了。萧天端着熬了半天的鸡汤走进苏霖宁房间。苏霖宁还在睡。萧天放下鸡汤,摸摸她额头,烧已经退了。
“宁姐。”他扶起苏霖宁,“来,喝点鸡汤再睡。”
她又听到那熟悉的呼唤声音,但是她觉得很疲倦,疲倦得连眼睛也不想睁开。
“我熬了一整天,喝下去你的感冒就会好的。”
哎?怎么是她感冒了吗?不是小天啊!是了,一定是她后来陪着小天在桃树下睡着了,所以她才会感冒。
模模糊糊地张开嘴巴,喝下清香无比的鸡汤,她忍不住嘟囔着:“都怪你啦,小天。”
“是是是,都怪我。来,再喝一点。”
“不要。”难得小天像今天这样温柔,她若不蛮横点也对不起自己,张开双臂紧紧抱着他,“我要小天陪我睡。”
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的声音。
“都是因为陪你在树下睡我才感冒的。”她闭着眼睛追寻着令人舒适的温暖,忍不住撒娇,“你今天要陪我,不然我的感冒不会好。”
她什么时候在树下陪他睡来着?“好好好。”仿佛是无奈的叹息,事实上他是相当愿意的。脱了鞋,在她身侧躺下,他轻轻搂住她的腰,克制住自己的心猿意马,“乖,睡吧!”
太好了,这样小天就不会走了!她发出满足的笑声,但还是忍不住再?嗦了一句:“不许偷溜哦,不许你跟那个上野走!”
沉默了一会儿,“你忘了,是你自己叫我跟他走的!”
“傻瓜!”她的睡意越来越重,但还是下意识回答,“因为我知道你又不会真的跟他走……”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几乎不可闻,但她身侧的人仍是听见了。一时间,喜悦溢满胸怀,盯着她漾着满足笑容的脸庞,忍不住喃喃:“你才是胆小的傻瓜呢!”
苏霖宁悠悠醒转,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只觉神清气爽。看看四周的环境,正是自己的房间。奇怪,她记得晕倒前好像听见萧晴说自己感冒了,那现在自己醒来应该四肢无力才对。自己好像还做了个梦,梦见小时候的小天,好像又不全对,后来梦见的小天好像已经长大了。啊,啊,算了,反正是梦,记不清也无所谓。
“宁姐,你醒了?”
“小……小天?”苏霖宁半张着嘴,好像见到鬼一样看着眼前既熟悉又有点陌生的人,滑顺得可以去拍洗发水广告的头发,清澈得如黑曜石一样的双眸,果然是小天才有的出色容貌。但是仿佛又有哪里不一样了,是哪里呢?
“来,喝点水。”
苏霖宁接过水,小心地喝着,不时偷觑一眼,发现对方回看又连忙收回眼神。对了,她知道哪里不对了,是小天的表情。那么高兴的小天,她从来没见过。心情好得连眼睛里都带着笑意,让她看得茫然不解。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希望我回来吗?”萧天哼了一声,“如果不是我的话,你的感冒哪里会好这么快。”
“哎,一直是你在照顾我吗?”
“要不你以为是谁?姐姐吗?”
那么说,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的事其实是事实发生过的。天啦,她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吧?苏霖宁努力回想着那个梦,可惜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糨糊,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干吗?”萧天一把抓住她捶着自己头的手,有点担忧地摸摸她的额头,“难道烧还没退?”温暖的手,熟悉的感觉,以为是在梦里说的话、做的事突然间就清晰地回响在耳边。
“我要小天陪我睡!”
啊啊啊啊,居然说出这么丢人的话,让她死了算啦!
“真的还在发烧吗?”她的脸突然这么红,额头的温度也蛮烫手,“奇怪,刚才明明烧已经退了,怎么突然又回升?”萧天一时间哪里猜度到她的心思,纯粹为她担心,“你快躺下,我再去找冰块帮你敷一下。”
“不用了。”她躺下,几乎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你让我一个人躺会儿,一会儿就好的。”
“宁姐你不能这样睡啦,对你的病不利。”被子被扯开,她尖叫的声音吓到了萧天,“怎么了?”
“走……走开啦!”她紧紧闭着眼睛,只要一想到自己做了那么丢人的事,她就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小天。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到什么动静,以为小天出去了,遂睁开眼睛,谁知道正对上萧天饶有趣味的眼神,吓得她又尖叫起来。
萧天眼明手快,伸出手把她的尖叫声堵在喉咙口,“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他的手上有着淡淡的清香,却不是香水的味道,总之让人觉得很温暖。“没……没有啦!”她结结巴巴地否认,可惜嫣红的脸色出卖了她的心思。
“那么让我帮你回忆吧!”萧天的眼神转为幽暗,低沉的声音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情思。
苏霖宁全身一颤,他挨自己挨得是那样近,他的呼吸就喷在自己脸侧,暖暖的气息让她不自觉地想靠近。体温越来越高,燥热得她几乎呻吟出来。
“宁姐……”充满激情的低声喃语却似一道惊雷,一下子让她从情欲的巅峰回到现实。
“不要!”猛然被推开的萧天毫无防备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她不敢看他的表情,“不行,我们不能。”
好半晌,门被人猛力关上,发出好大声响。
她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一室的沉寂,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空落落的。
猫空侦探社。
三个大男人的头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已经说了半天。
“怎么办?真的要干吗?”
“是老板的命令啊,你们谁有胆量不听?”
一段时间没人说话,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到彼此脸上的无奈。啊,啊,为什么当初他们那么倒霉会遇到萧晴呢?
忘绯虽然恨得牙痒痒,但看到昭新和谌欢的表情又不由幸灾乐祸。上次两人没道义地扔下他一个人,害得他这段日子整天提心吊胆,生怕萧晴和萧天之间爆发世界大战祸及自己。总算这次姐弟二人因为有共同的目标而和平共处,他才算逃过有一劫。昭新和谌欢见没有什么动静,也从法国和上海回来,哪里知道一回来萧晴就派了个棘手的任务下来。
“哒、哒、哒——”熟悉的高跟鞋踩地的声音由远而近,萧晴的笑脸跟着出现在他们眼前,“都来了?事情安排好了吗?”
虽然是春天,三个大男人还是激零零打了个冷颤。这么兴奋的表情——为什么他们要加入和他们无关的战争啊!
爱情花开 正文 第7章
章节字数:10921 更新时间:08…02…24 12:53
毕业舞会上人潮涌动,但他还是很容易就找到苏霖宁。
她将自己装扮成中世纪的公主,但是加入了现代元素。衣服是自己做的,外裙是雪纺纱的面料,飘逸而高贵。从后面看是高领束腰的款式,将她原本不算太高的身材拔高不少。从前面看则另有洞天,原来裙子的下摆是开阔的设计,里面穿的是同一色系的长裤。长裤设计成贴腰式,窄式线条到膝盖以下突然改变风格,代之的是一层层荷叶般的褶皱,一条金黄色腰带紧扣腰上,腰带上斜斜的流苏随着主人的走动发出“沙沙”的声音。加上头顶上同样金黄色的皇冠,让苏霖宁既呈现出女性特有的娇媚,又多了一种骑士般的洒脱。
苏霖宁也一眼就看到了萧天。那是因为他就像一个发光体,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发出耀眼的光芒,让人忽视都很困难。他的打扮其实极为简单,白色的荷叶袖真丝衬衫,黑色的长裤衬得他那双长腿更加挺拔,一把长剑系在腰间,黑色的披风增添几分飘逸。他扮的是骑士,倒正和苏霖宁的装扮不谋而合。
看到他走过来,正和苏霖宁跳舞的学生立刻识趣地离开。
“你来干吗?”苏霖宁嫉妒地看着少年如丝般光滑的长发,她几乎可以感觉到它的柔软,不自觉摸摸自己又枯又黄的卷发,叹息了一声。
“来舞会当然是跳舞啊!”解下长剑扔到一边,不容分说搂住她滑入舞池。
“喂。”拼命用拳抵住他胸膛,稍稍隔开两人距离,“这是毕业生毕业舞会,你是毕业生吗?”
“没有宁姐在的大学我是不会上的。”不负责任说出这话的少年根本不在乎听到这话的人有多惊诧。
“你……你说什么?”苏霖宁看着满不在乎的少年,全身发凉,难道她一生都要被噩梦给纠缠住吗?
少年的眼睛亮如星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我想永远和宁姐在一起。”
……
我想永远和宁姐在一起。
原本是真心实意的话,遭捉弄惯了的女人却将它理解成另外一种含义。而他的勇气也只到那一步而已。
白粥溢出来的声音让他回过神,连忙关掉火,掀开锅盖,然后找来抹布擦干净灶台。做完后发现自己的衣袖已经不可避免地沾上了米汤。他走进房间去换衣服时苏霖宁走出自己的房间。她看到锅里的白粥,立刻呻吟一声。
从那天开始到今天连续三天都吃白粥,小天想任性到什么时候啊?
“小天!”一声断喝,“你给我出来!”
过了会儿,萧天慢慢吞吞地走出来,“什么事?”
“你……你……”她瞠目地看着他赤裸的上身。
“刚刚煮粥不小心弄脏了衣服。”他非常高兴看到她的脸色一会白一会红。
“快进去给我穿上衣服。”不敢再看下去,苏霖宁红着脸赶去开门。迎接她的是一个巨大的软软的东西,她下意识接住。
“姆……妈……”十个月大才学会说话的小婴儿说着自己惟一会的词。
哎?
“多……多多?”还没回过神,又一个黑影扑过来。
“姐姐!”
“别、别……”她吓得赶紧举高婴儿,“会压到孩子。”结果是她被压倒在地哀哀惨叫。被高高举起来的小婴儿却以为是什么新游戏,在半空中格格地笑出来。
“什么事?”萧天听到这么大的动静,赶紧冲出来。
“小天?”压在苏霖宁身上的美少女眼睛睁得溜圆,一脸的惊讶。
“菲菲?”
美少女的眼睛在衣衫不整的萧天身上瞄啊瞄,然后转头去看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苏霖宁,然后又去瞄萧天,然后再低头看苏霖宁。
“你干什么?苏芳菲!”苏霖宁没空去研究她奇怪的眼神,“该死的你快点给我下来!”
“小天!”苏芳菲一跃而起,扑上去抱住萧天,无限哀怜,“好可怜!你终于被我姐姐给‘吃’了!”
啊?才刚爬起来的苏霖宁脚下一滑,跌了个四脚朝天。
苏霖宁常说自己的人生有三大不幸之事。
第一是遇到萧天这个煞星,第二是有萧晴这个朋友,而第三,就是有苏芳菲这个妹妹!
小她五岁的妹妹今年妙龄二十,是S大的学生。在十八岁时即和青梅竹马的男朋友钱均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这在苏霖宁看来与自杀无异的举动很快给她自己带来厄运。
小夫妻俩三天一小吵,七天一大吵,举着“孝顺父母,不能让父母为自己担忧”牌子的妹妹常常在吵架后,堂而皇之地来请惟一的姐姐评理。结果她这里成了两人吵架的第二战场,每次来不弄得鸡飞狗跳势不罢休。
“这次又是什么理由?”十个月大的婴儿在手中又蹦又跳,苏霖宁头痛不已地压下多多扯着自己头发的手。
“啪!”苏芳菲用力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筷齐都跳起来,“那个花心的混蛋,我要和他离婚!”
“离婚到法院,干吗跑我这来?”真是,三个月搞一次出走,半年闹一次离婚,她自己不嫌麻烦,不代表别人也要陪着疯!
“你还是不是我姐姐?”
“我很希望自己不是!”
“小天!”伤心的美少女——嗯,好像该说美少女她妈比较合适——一把扯住萧天的袖子,“你看看姐姐说什么话?人家这么伤心,她还刺激我。”
哦,是哦,伤心到连吃了三碗蛋炒饭。
苏霖宁连怨带恨,把多多塞到她手中,“这次别想连累我。”
“见色忘妹!”
啊?
“有了情人就不要妹妹!”
啊?
“我要告诉爸妈去,说你拐骗未成年少年!”
啊?
“我……我……什么……时候……”
“他!”一把拉过站在一边的萧天,苏芳菲理直气壮,“你敢说没有?”
几乎给自己的口水呛到,苏霖宁慌乱之下口不择言:“小天二十了啊,怎么是未成年少年?”
“呵呵呵呵……”苏芳菲笑得好不开心,“这么说你和小天是真的咯?”
啊?意识到刚刚自掘坟墓,苏霖宁完全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