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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猪在临死之前，竟连半个字都来不及说。
听见“轰……”的一声巨响后，方天宝他们连忙下意识地蹲下了身子。
等到方天宝捂着耳朵，抬头一看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吓傻了。豪猪的头，瞬间被炸烂了一半。他的身体，却还直挺挺地站立着。甚至，连豪猪的双手，都还在空中胡乱地挥舞了两下。红色的鲜血、白色的莫名液体，从豪猪的半边脑袋里，像倾盆大雨一般，肆意乱喷。直接喷得娇娇满身都是……
三秒钟后，扑的一声巨响，豪猪的尸体，倒在了那个大瓦缸里。
猴子目光呆滞，站在那个大瓦缸里，看着浑身是血的豪猪，张着嘴，没有说话。
两秒钟后，只听“扑通”一声，猴子端在手里的那杆长长的火铳，也随手掉在了地上。
“猴子，谢谢你！”
小兰冲过去，用手摸了摸猴子那面无表情的脸。那是一张瘦得跟骷髅头一样的脸。可是，经过了这次事件后，方天宝猛然觉得，猴子好像也没有那么面目狰狞和可怕了。甚至，看起来，猴子好像还有些滑稽和可怜。
没错，猴子真的很可怜。
直到方天宝、宁采臣和皮皮鲁他们三个人，跑过去看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猴子之所以站在那个大瓦缸里，其实是因为他已经被高位截肢了。
是的。猴子是个残废，是个终身残疾。在一次火拼中，猴子被人用枪打烂了双腿。所以，当龙哥把他下放到这里来守夜的时候，猴子自然而然地就躲在了这个大瓦缸里面。
他的任务，就是蹲在这大瓦缸里面，监视着不远处的那个沙井盖。只要有人胆敢从那个沙井盖里面钻出来，猴子就会一枪结果了她们的性命。
……
第336章：悸动
“小兰……”
“娇娇……”
豪猪被猴子一枪打烂了脑袋之后，娇娇和小兰激动地抱在了一起。她们泪流满面，激动不已。
正在这时，突然，只听“支啦”一声，那个神秘的沙井盖，再次被人掀开了。
“荔枝、萌萌、小妹、萱萱……”小兰惊呼着每个姐妹的名字。
没错，那些被关在地下密室里的那些姐妹，听到枪响后，一个个都从地下室里面钻了出来。方天宝和宁采臣他们在上面，一个个将她们从那个沙井盖里拉上来。
上来之后，她们每个人都又蹦又跳、又哭又笑，看起来像疯子出笼一般。
看着她们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样子。就连方天宝、宁采臣和皮皮鲁三个大老爷们，忍不住都掉泪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怎么才八个啊……还有一个呢……？”小兰清点人数，发现还少了一个。
“还有谁没上来？”宁采臣忙问。
方天宝看着满屋子的妹子，反正他是一个都不认识。不过，妹子们看见他之后，就像贫农看见了红军叔叔一样，倒是显得很激动。她们全都忍不住过来跟方天宝拥抱。
拥抱，表示感谢。妹子们已经想不到更好的感谢方式了。
“还有我呢……”皮皮鲁发现，美女们一个个地争先恐后地跟方天宝和宁采臣拥抱，就是没人理会他。于是，他顿感失落。
“你啊，因为长得太丑，所以没人愿抱你。我看，你还是等姑奶奶上来后，再拥抱你吧……哦，对了，还有姑奶奶没上来……”说着，小兰才想起来，那个罪恶滔天的姑奶奶还没上来。
“我下去看看！”方天宝将尖刀衔在嘴里，用手紧了紧腰间皮带，一个锁骨法，就从那个沙井盖里灵巧地钻了下去。
不到两分钟，方天宝便捏着鼻子，从那地下室里钻了上来。
“怎么样，宝哥，发现那个姑奶奶没有？”宁采臣和皮皮鲁过来，帮忙拉拽了他一把。
“对，宝哥，那个女魔头在下面没有？让我下去，我要宰了她……”小兰说着，就要冲下去。方天宝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道：“小兰，算了，咱还是尽快离开这儿吧。”
“为啥？咱们为啥要放过她，她简直就是魔鬼……”
“对对对，我要下去杀了她……”
“我也要下去杀了她……”
所有姐妹衣衫褴褛，说话的时候，都是面无血色。她们的情绪，一个比一个激动。没错，基本上，这些被关在那地下室里的姐妹们，没有哪个能够逃脱得了姑奶奶的魔爪。所以，现在，即使姐妹们一起冲下去，杀她姑奶奶一百次，也不为过。
“行了，你们都快散了吧。该干嘛就干嘛去吧，该回老家的回老家，该去报警的赶紧报警去。因为，姑奶奶已经死了……”方天宝这么一说，众人一惊。
宁采臣看着方天宝满身是血，问道：“宝哥，是不是你把她给……？”
“没有，我刚刚下去的时候，她基本上就已经快没气了。她用一片瓦砾，把自己的喉咙直接割断了……”
方天宝说到这里的时候，顿时，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姐们们不约而同地嚎哭了起来。
那阵阵哭声，在夜间的大水闸边，听起来显得悲壮而苍凉。那一声声嚎哭，是姐妹们对那一段地狱般经历的控诉，也是对前途未卜的担心和害怕。
是的，像她们这样的女人，即使是被救出来后，又还能做什么呢？
…………
“什么，你是说，你们认识我爸爸？”离开那间大水闸之后，方天宝和宁采臣悄悄地告诉了娇娇事情的真相。
“嘘，这是你爸爸跟我们之间的秘密！”方天宝这么说，是不希望过多人知道“老侯”，知道“归零大队”，知道他们跟娇娇之间的关系。
“这么说，你们也知道封元凯伯伯的下落？”娇娇知道，只要找到那个外号叫“封元凯”的人，她的事情，就一定会有人给她做主。
“封元凯，现在是军区司令部的司令。”宁采臣加快了几步，摆脱了他身边的几个姐妹之后，走过来对娇娇悄悄说道。
“哦……原来，他已经是将军了。那，那封将军有没有见过我爸爸啊……”娇娇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来。说实话，夜色下，那是一张秀美的脸。尽管，那张稚嫩的瓜子脸上，布满了伤痕。可是，娇娇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却还是那样的秋水连连。
“没有！”方天宝停下了脚步，道：“因为没来得及。”
“没来得及？什么意思？”娇娇仿佛意识到什么事情的发生，她也停下来，目光呆滞地望着方天宝的脸。
“没事，娇娇，我们还是走吧。关楚玲还在湖堤等我们呢……”宁采臣说着，冲方天宝使了个眼神。
“不，采臣哥，你一定要告诉我，我爸爸他到底怎么了……”娇娇从方天宝和宁采臣的脸色中，读懂了一些东西。她咬着嘴唇，不停地摇着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爸爸他，他不会的，不会的……”
他一边重复着嘴里的词句，一边眼泪簌簌地落。豆大的泪珠，落地有声。
没错，两年了！足足两年了！
娇娇被侯天牛三兄弟绑架之后，到现在已经足足两年了。虽然，娇娇一直在心里默念着、祷告着。可是，最让她不想听到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爸爸，没有了！
“侯叔叔，是个英雄！封元凯也是这么说的……”方天宝拥过娇娇，轻轻拍打着她弱小的，甚至有些廋骨嶙峋的身体。
“爸……”弱小的娇娇的身体，一下子扑到了方天宝宽大的怀里，激烈地抽搐着，哭泣着。
她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爸爸，没有了。
……
正当娇娇扑在方天宝怀里痛哭时，突然，远处的大水闸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
“扑通……”有人跳进了那波涛汹涌的大水闸里。
是猴子。
没错，正是那个双腿高位截肢的神枪手，猴子。刚刚，猴子在那水泥房子里，终于受不了几个姐妹们的轮番羞辱和谩骂，他挣扎着自己残疾的身体，一头扎进了那十几米深的水闸下面。
此刻，水闸正处于开闸时期。水，如万马奔腾一般，飞流直冲。瘦小的猴子，在夜色中冲下水闸的那一刻。他的整个身体，活脱脱像一枚哑炮，直直的，重重的，投进那些翻腾的白色浪花之中。
整个过程，猴子没有发出一声尖叫，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他，就像黑夜里的一个瘦小冬瓜，没有双腿，没有华丽的衣衫，就那样冲进了灰暗的水里。水流很急，没有让他那残疾的身体，在原地停留半秒钟，直接就把他冲到了漩涡里。
然后，不见了！
……
“宝哥，咱们还是快走吧。留下来的那三个姐妹，我跟她们说了很多遍，她们就是死活都不肯走。她们说，她们要在现场保护证据。她们要等到警察来的那一刻。还有些姐妹，因为被绑架了，不想被别人知道她们曾经遭遇过这么一件事。所以，她们都散了……”皮皮鲁是亲眼看见那个猴子跳到水闸里去的。所以，当他回来告诉大家这件事情的时候，大家还是吃了一惊。
“警察？哼！”没想到，小兰一听到警察两个字，居然表现得异常的冷漠和不屑。
没错，就在天龙洗浴中心里面，小兰就曾经在一个晚上，被迫服务过一个本市的刑警。而，当她壮着胆子向那个刑警告状时，那个刑警居然在第一时间，把丝瓜和豪猪她们找来了。那天晚上，小兰不仅没有受到那刑警的保护。甚至，到后面的时候，那个刑警竟然还变本加厉地向丝瓜要求延时一个钟。
没错，延时一个钟。
所以，在经历了那次事件之后，在小兰的内心深处，她对本市的刑警，都充满了抵制情绪。
“小兰，其实，也不是天底下的警察，都是坏警察的。”方天宝知道，这样的开导，小兰不一定能听的进去。但是，他还是要说。因为，毕竟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占多数。
如果，小兰离开那间地狱般的地下室后，还是不能保持一个阳光的心去接受这个世界。那么，她未来的路，还将是一片阴影。有时候，一个人，能不能幸福，更多取决于他怎样看待这个社会。如果，你只是一味地怨恨这个社会，一直都不能从阴影中走出来。那么，你将永远不知道，希望是什么，幸福是什么，理想是什么。
最起码，方天宝是这样认为的。
“对，小兰，你要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其实好警察还是占多数的。”宁采臣也安慰了她一句。
小兰缓缓回过头，夜色中，望了宁采臣一眼。猛然间，她有种心动的感觉，然后轻声道：“恩，采臣，谢谢你！”
说完，走在湖堤上的小兰，借着夜色的掩护，就揽住了宁采臣的胳膊。一副相依相偎的样子，看上起很是温馨。就像哥哥挽着妹妹一般。
娇娇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她回回首，看见了小兰，看见小兰挽住了宁采臣的手。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悸动了一下。就像一台钢琴，静静地摆在那里，让人不小心按响了一个高音键一般。
第337章：赶紧定位
方天宝、宁采臣、皮皮鲁、小兰和娇娇一行五人，走在夜色笼罩下的c字形湖堤上。此刻，遥远的天际，已经有一抹淡淡的曙光。尽管还处在黑夜，但他们相信，黎明即将来临。
当然，他们群情激奋，内心也无比坚信，那些已经四散离去的姐妹，一定能重新找回生活的自信和骄傲。他们也相信，留守在大水闸里的那三个姐妹，一定能在天亮之前，等到警察。警察们，也一定会给她们一个圆满的答复。
可是，谁也不曾想到。就在方天宝他们刚走了之后，的确有辆警车，从另一个地方驶向那个大水闸。
警车到达那大水闸时，方天宝他们正巧已经翻过了一座小土坡，转了个大弯，到了c字形湖堤上。所以，他们并没看见那个警车，也没有看见警车到达现场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很久之后，方天宝他们才得知，那三个留在大水闸那边等警察的姐妹，当晚就被害了。她们的尸体，连同那个跳下水闸的猴子的尸体，在一百里外的一处沙滩上，被人发现了。
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本市的“法制在线”，对那四个面目全非的尸体，做了追踪报道。最后，报道的题目，定为——《三女一男，外出游玩不幸溺水而亡》……
夜寒如水，此刻，方天宝他们行走夜色中，感觉明显有些双腿乏力。漫长的c字形湖堤，在茫茫夜色中，看起来像一把巨大的镰刀。镰刀的左边，是一抹黑暗而幽静的湖水。九龙湖的湖面很宽，光线不好的情况下，这座湖看起来就像一片深蓝大海。
“宝哥，开机了没有。”宁采臣上前一步，掏出手机问方天宝道：“为什么，我刚刚打关楚玲的电话，却被她挂掉了呢？”
“是嘛？我看看……”方天宝连忙掏出手机来。刚刚办事的时候，怕走漏了风声，方天宝的手机一直都处于关机状态。
他拿着手机，拨打了一下关楚玲的手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关楚玲的手机，居然关机了。
“怎么，关机了？会不会，嫂子的手机没电了啊？”皮皮鲁道。
“恩，有可能。”方天宝挂掉电话，心里有些焦急，也有些后悔了。他后悔，自己不该把关楚玲一个人留在原地。可是，当时方天宝想到的只是，留在原地，可能会相对安全一些。
方天宝加快了脚步。
他开始越走越快。他感觉，这该死的湖堤好像越来越长一般。刚刚来时，好像路并没有这么远。
宁采臣、皮皮鲁、小兰和娇娇紧随其后，也加快了脚步。大家知道，关楚玲是方天宝的女朋友。并且，此刻，关楚玲就在湖堤的北面，坐在宝马车里，等待着大家的凯旋。
快点，再快点！
不知为何，方天宝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感觉，关楚玲好像要出事。而且，他这种不好的感觉，正一点点像阴霾一样，开始弥漫在他周围。甚至，他感觉到有种透不过气来的压抑和紧张。
终于，两分钟后，他即将狂奔到湖堤的最北端。
方天宝看见了那辆黑色宝马，远远就看见了。
突然，宝马车的车灯亮了。没错，宝马车启动了。
“真是调皮，就知道秀车技……”方天宝看见，宝马车启动了。他觉得，关楚玲肯定是在车里看见他了。
奇怪，宝马车怎么就着急调头呢？
“喂，楚玲，你搞什么……？”突然，方天宝看见，宝马车调头之后，关楚玲竟没向他挥手或是鸣喇叭。更奇怪的是，关楚玲竟开着宝马车，跑了。
没错，宝马跑了！
等等，接着车灯，方天宝好像看见车里有两个人。
“不好，出事了……”方天宝回头大叫一声，然后飞一般地冲向了那辆黑色宝马740。
夜色中，方天宝冲得很快！
夜色中，宝马车开得更快！
“天宝，救我……”关楚玲这一声尖叫，并没有从她喉咙里发出来。因为，她的嘴巴上，已经被贴上了厚厚的三层胶带。
宝马车呼啸着驶向了一条乡间路。
路的两边，是两排茂密的松树林。因为这条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打理了。所以，路边松树的树枝，已经很长很杂。那些长长的松树枝，伸到马路边，把路面收缩得更窄了。疾驰的宝马车，从路中间穿梭而过，那些树枝便像鞭子一样，不停拍打着车窗和车门，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怪声，仿佛在说：“停下，停下……”
…………
“摩西，帮我查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