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比滨晃动着椅子开始准备站起来时、雪之下却用沉稳的微笑阻止了那。
“一个人就足够了。……如果说明延长了、假如似乎会很晚才回来的话那么先回去也没有关系哦。因为这边会事先归还钥匙”
这么说后、离开了部室。
那个态度也好、面向由比滨的微笑也好应该都和往常没有区别。
但是、似乎想找出那里的不同的行动、是因为什么呢。
再一次、心中躁动着。雪之下说了的语句回绕在耳边。
那个时候、第一次、我想到了。
如果、假设。
她的真意是在其他的地方的话。
事到如今才被想起。
详细把握着选举规约的雪之下。我认为那是她的知识的丰富和聪明的体现。
说了做也没关系的雪之下。我认为那似是和文化祭的时候一样的、对姐姐的对抗心和集中做一件事上的她的性格的体现。
但是、假如。
假如、在那里的是真心的话。
如果是我从隐藏在众多的语言中的真心上错开了视线的话。
如果是我擅自的解释了她的行动原理、一厢情愿的行动着的话。
如果没有被给予问题、如果不能找出理由、就不会行动的人类是存在的。
虽然现在还不确定、但仍然确实的有着想法、却由于那不确定而不会行动的人类是存在的。
那种事我是清楚知道的。那么、就算在其他之外也有这种家伙也不奇怪。
明明是那样、我却排除了那个可能性。
实际上是不明白。
并不是交换了语言。就是交换了语言也是不明白。
只是。
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这样的、只有那个疑念残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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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射进了部室。
虽然在等待着雪之下的归来、但是似乎和之前她说的一样说明延长了。尽管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现在、在部室中的只有我和由比滨。
我摊开了并没有在看的书、由比滨也只是眺望着手机手指并没有动。
不经意间、眼睛转向了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差不多接近闭校时间了。
从时钟上收回目光后。和由比滨眼神接触了。看来似乎是同时看向了时钟呢。由比滨忽然开口了。
“小雪乃、好慢呢……”
“……是啊”
简短的回答后、又将视线落到了手边的书上。
但是、领悟了那行动是没有意义的、我合上了书。
为该说什么好呢稍稍烦恼着。我用力的搔着头、开始说出了话语。
“……那个、抱歉哪”
“……哎?为、为什么道歉呢?”
由比滨吃惊地稍稍绷紧了身体。
“不、努力做了各种事吧。那个、公约之类的演讲的文章之类的”
“啊啊、那个……”
理解后、由比滨解除了警戒。
“那已经没关系了”
然后、用放心般的表情笑了。
拜此所赐心中变得有些轻松了。暂且不提人格和人望、明明是完全不适合实务性、却感到了她在认真努力着。所以、对使那变成了没有意义的事心中稍稍感到苦楚。无意中漏出了小小的吐息。
“小企也做了很多吧?你看、放任头发峭立着变得十分凌乱了”
由比滨指着我的头并这么说后、轻快的向上站了起来。
“帮你整理好吧”
“不需要啊”
虽然拒绝了、由比滨却说着嘛嘛之类的话无视了那个、绕到了我的后面。
温暖的手、柔和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尽管摇了头想避开却被强硬的压住了。
“小企也努力了呢”
“不……”
进行着那样的对话时、触摸着头发的那双手不知何时停下了、头的后部被温柔的抱紧了般的压迫感包围了。震惊着、身体僵固了。
现在活动的话、接触面积就会分外的增加。那会非常困扰。身体依然一动也不动的时候、耳中听到了柔和的声音。
“我的重要的场所、确实被守护了呢”
那语句是十分温柔的、所以合上了眼睑。由于渐渐地轻微的传来的温暖、而变得想要注意聆听了。(注:“耳を澄ます”,固定组合、意味侧耳聆听、注意听之类的,但原文有的是词形变化后的“耳を澄ませ”,这和“耳をすませば”十分接近、“澄”的发音就是“す”,而“耳をすませば”是一个漫画、也有剧场版,据说看了这个东西就会变成废人、忧郁、想死,套用“ニコニコ大百科”上的内容来说,在网上流传着“说了‘不会那么危险的’而看了家伙看完后变得想死”、“从播放结束两个小时内被忧郁袭击的概率是150%,意思为在被忧郁袭击过一次后再被袭击的概率是50%”、“播放时自杀者平均每秒是120人”,你就应该大概知道这是多么治愈人心的作品了)
由比滨漏出了小小的吐息之后、又慢慢地编织着语句。
“那个呢、……其实是明白的。不管是大概赢不了小雪乃的事也好、还是假如、就算赢了成为了学生会长变得不能出席部活的事也好”
微弱的、没有任何一个装饰的地方。所以、我只是默默地听着。
于是、由比滨这样继续着。
“全部、是小企的功劳”
可是、不管是怎样温柔的语言、都不能接受。
“……那是不对的”
我应该没有想做任何事。是连做什么好呢都不知道的程度。存在着使我注意到那个的人。所以、果然那个人才、和温柔的词语最合适。
“头发已经可以了吧”
我尽量的温柔拂去由比滨的手。虽然由比滨在我的后面站了一会儿、但在忽然轻轻的微笑后、将椅子放到了我的旁边坐下了。
我连正面相对都做不到、转向了其他的方向。
突然由比滨开口了。
“小企努力了啊!”
“什么啊、忽然的”
明明是在旁边声音却十分的大。不经意间、转身面向了由比滨那边、由比滨恩的点着头后又大声的说了。
“小企努力了啊!”
“住手、并没有做什么呢”
如果说到实际做了的事、也就是在推特上喀嚓喀嚓的敲打着文字和、与一色进行了谈话左右吧。没有做任何生产性的行动。不如说、甚至感觉可以说是为了妨碍很多人的生产性而行动着。
那种自省的念头多少体现在了声音上吗。由比滨无力的点头、浮现出软弱的微笑。
“……是呢、在能看到的地方是什么都、没有做呢”
我仅仅用头回应着。可是、由比滨对此轻轻地摇了头。
“可是、如果看到了、会认为做了十分讨厌的事呢。大概、小企的做法、不是想改变就能改变的东西”
那简直是理解着我做了的事情般的。或是、知道那个账号的存在也说不定。不管是哪一个、那一定都不是能被赞颂的手段。不如说、因为没有露面、甚至可以说性质更恶劣。
但是、没有被任何人看到、没有被任何人知道的话、那就没有问题。
“如果不能看到、就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吧”
所以、这件事就这样结束吧。应该就这样葬送过去。
是准备这么说的。
可是、由比滨的视线没有放开我、继续着话语。
“但是、就算没有看见就算不能责备、不也是会在意小企吗”
“不、那种事”
“……罪恶感是不能消去的哦”
在途中遮断了我的语句后由比滨这么说了。
啊啊、真的啊。真的不能消去。
一定是一直弄错了什么、抱着那样的不安生活着,
所以不管做了什么、罪恶感都会紧随着。
“我……、虽然什么都做不到……尽管如此、也考虑着这样就可以吗。所以、小企更严重啊”
由比滨温柔的、这么说着。有些悲伤似的笑着。尽管如此也顾虑着我。
所以、那份温柔是十分痛苦的。明明是想着不想使其受伤。连那种单纯的事都不能如意。
“……我们、没有错吧”
对那问题我做不出回答。明明已经知道着答案。
在我说不出任何话的时候、由比滨用深切的声音继续了。
“这样、就能好好地和以前一样了吧”
“……不知道”
率直地这么说了。
那个时候的雪之下的语言现在也没有消失。
被理解着这种幻想是多么半生不熟的愉快啊。是浸入后就不能脱身的泥沼啊。能干脆地尽情地依赖就高兴了吧。是多么愉快啊。
相互理解这种、那个错觉真是毫不留情的虚假。
从那个幻觉清醒的时候、不知道会是多么失望呢。
些许的违和感和疑念成为了荆棘、凝聚着、总有一天会使全部都没有意义。
我本该注意到的。
我想要的、不是驯熟什么的。
一定是想要真正的东西、那之外的都不需要。
就算没有交谈也能沟通、就算没有做什么也能理解、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毁坏。
那与现实相错甚远的、愚笨的也绚丽的幻想。
那真正的东西、不管是我还是她都在追求着。
第八卷 9 那个部室中、已经没有了红茶的香味。
毕竟进入十二月后、年末的空气就开始缓缓的侵食着日常、感觉连时间的流逝都似乎变快了。
今年残留下的时间、也就是三周左右了。
开始飘浮着腊月的空气的十二月的开头、比往年相当迟的总武高校的学生会役员选举、并没有特别热烈、昨天、那个投票被肃穆的执行了。
一色哭泣着拜托了叶山应援演讲、完全盗用了雪之下的公约出席了演讲。然后、即日的开票结果、一色伊吕波被作为学生会长信任了。
从今天开始就是新学生会的始动。
但是、那和一般的学生完全没有关系、大家都度过了和往常一样的一天。
我也是一样的。与之前没有变化的生活着。
上了和往常一样的课程、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是课程结束的时间了。
HR结束后、离开了教室。
季节早已变成了冬季、从走廊的窗户看到的天空也、昏暗着并似乎充满了寒意。
走下楼梯、拐过走廊。在那之前的学生会、也由于今天开始就是始动了、进出着啪嗒啪嗒的似乎很忙碌的人。
那之中、也有一色伊吕波的身影。
看到了在走廊上走着的我的姿态、一色浮现出了温和的笑容。在胸前小小的挥着手。
简单的、仅仅扭动着头打了招呼后、我快速走向前方。
“前—辈!”
于是一色用充满了女生气息的异常甜腻的声音呼喊着。
这是那个哪、认为是在说我而回头的话发现与我无关、是其他的前辈之类的模式哪。
这样、思考着、无视并开始走着、听到了从后方传来的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转身、发现一色正快速追着过来。鼓起了脸并翘起了嘴。
“为什么无视了呢?”
“不、认为是其他的人的事。……今天就要开始工作了吗”
问了后一色有些骄傲般的挺起了胸。
“就是那样啊。……嘛、虽然开始认为怎么样都不行”
虽然最初正展示着似乎充满了自信的样子、到了句尾后那个气势却衰弱了。嘛、毕竟是由于事情的发展才成为了学生会长。有些不安也是理所当然的、失败也很多吧。
但是、一色一定是会将这之后开始的失败重新做好、挽回失败的类别的人。所以连自大的必要也没有。由于对那种事有些羡慕、我无意中微笑了。
“嘛、对学生会有所期待的学生也不存在呢、轻松地做着不就可以嘛?”
“什么啊那种说法……”
一色用十分冷淡的眼神看着我。可是、我也并不是对这家伙有所期待呢……只是嘛、如果送上符合新的生活的、鼓励的话……
“……来年、我的妹妹要入学”
“哈?不、入试还没有结束”
说后、一色剧烈的摇了手、做出了这个人在说什么啊般的表情。吵死—了、在我心中小町的合格是决定事项啊。
“所以、变成个好学校啊”
“……”
一色惊讶的张开嘴。之后连脸红也没有、连娇弱的害羞也没有、仅仅保持着柔和的声音、似乎将我说了的语言全部推回来般的用力向前伸出了双手。
“什么啊那是在告白吗对不起因为太刻意了感觉很差所以是不行的”
……被甩的理由不是和之前的不同吗。
“你、率直的说话的一边要好一些哪……我认为叶山也是喜欢那种的哦”
“哎、真的吗那是哪里的情报呢”
一色突然瞳孔闪耀着星星般的上钩了。并不是哪里的情报啊。只是单纯的刻意做出的角色太过那个了所以比较性的比较好而已啊。但是、详细的说明也很麻烦、于是就简单的回答了准备离开这里。
“莫名的啊。嘛、各种各样的事要加油啊”
“好的~。喂不是这样啊!现在正好是在更换学生会室的装饰啊。前辈不也去看看嘛?”
更换装饰……在学生会室更换装饰哪……
一色抓住了我的袖子轻轻地拉着。这是哪个啊、是想让我帮忙的意思吧、这家伙……
嘛、也并没有要紧急处理的事情。由于将一色推为了学生会长、做一些帮助左右也可以吧。
一边思考着、一边一起走到学生会室之前、从里面传来了声音。
“伊吕波嘶、这个要怎么做?……伊吕波嘶?”(注:“伊吕波嘶”,户部对一色的称呼)
是听到过的声音啊……悄悄地试着偷窥、奇怪的发现户部在里面。
在这异常寒冷之中、不知道为什么上半身是用T恤像毛巾般的包在头上。什么啊这种家伙、在拉面屋的打工者中经常有哪……户部用双手、抱着似乎很重的小小的箱子、持续呼喊着一色。想着是什么啊仔细看后、发现是冰箱……
“一色、可以吗那个”
将脸转向一色那边问了、一色做出像是女孩子般的举止似乎很开心的说了。
“嘛、从今之后就是我的房间了呢。不是不想被各种东西限制嘛”
“啊、是吗……”
虽然我想问的不是带进冰箱之类的也可以吗的事、而是把户部放在一边也可以吗的事……从刚刚开始一直在呼喊啊……
“伊吕波嘶?电暖器要放在哪里?”
又听到了户部的喊叫。再次悄悄地窥探后这次是抱着电暖器。
“一色、那可以吗?”
又一次、问了一色后、一色温暖自己的手一般的握住了手。
“我、不是易冷性吗?”
“啊、是吗……”
那种的不知道啊……我想问的是户部的事……嘛、呀、是户部呢。
只是姑且不提那些事这个会长没问题吗……尽管是现在才变得不安。
“伊吕波嘶?”
是等的不耐烦了吗、户部突然伸出了头。
“啊嗯咧?比取谷君也是帮忙的?”
“不……只是路过”
“真的吗。真的隼人君、不快点过来的话真的很困扰啊”
进行着并没有什么内容的对话时、一色从旁插入了。
“啊、户部前辈。冰箱不是在那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