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人那里……」
「嗯。抱歉呢,有些想不起来是从谁那里听说的了……啊,难道不是直接听说,而是别人说话的时候碰巧听到什么的,也许是这样。」
「哈……」
说实话,那样反而更奇怪了。我和善树君什么的,虽然这么说也有点那个,但可以说是朋友很少的不起眼二人组。就算真的在交往,也没特地做会引发传闻的事情…………嘛,也不能一口咬定绝对没有。因为事实上小杉同学就听到了传闻。
「抱歉,有什么不妙么?」
也许是因为我一脸惊讶吧。不仅仅是小杉同学,周围的女生也开始变得奇怪,我慌忙掩饰道。
「啊,没什么!只是事出意外吓了一跳而已。明明是自己的事情却觉得不可思议,仅此而已。我完全没有在意。」
「是么?」
「嗯。」
我微笑着,装作在准备下一节课,结束了与小杉同学的对话。
「(……我和善树君的传闻,呢……)」
的确,要是每天都是两人独处一起度过,被看成是在交往也不奇怪……而且还有纲岛同学的先例……
「(先不论那些喜欢善树君的人,不过连小杉同学都说出那样的话就……)」
我们应该都不是那种,无论好坏都很容易成为话题的人。
感到稍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以那天的地步,也没有特地去想得更深。
※
不协调感变得明显,是在三天以后。
「……都说了。」「……骗人、那种……」「一脸老实……」「……因为」
「…………」
从上学时开始就感到露骨的讨厌的视线。虽然不清楚被说的是什么事情,但至少不是基于尊敬或赞赏之类的情感所说的话,这点我是明白的。
「(真讨厌啊……到底怎么了。)」
仿佛回到当初入学时一般的恶心感觉缠绕着身体。在走廊快速行走,逃也似地进入教室……
『…………』
「(嘛……果然没错。)」
该说是不出所料吧,当我出现的时候,教室里的气氛理所当然地突然一变。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终究还是不会出现大家集体秘密谈论什么的情况,不过时不时偷偷看过来的视线和充斥班上的气氛,实在不同于平常的状态。
「(对于以前的我,大概也有过过于在意的时候吧……不过这是……)」
不管怎么说这已经超出被害妄想的等级了。环境实在是过于异样,倒不如说自己反而被客观上的状况捕捉到其中了。
「(既然到了这地步,已经就像是幻想一样,也不觉得悲伤了……)」
环境的变化太大,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心里完全没有底。
我极其自然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后,装作完全不在意教室里的气氛,开始吧教科书从书包里移到桌子上。
「(受够了,到底怎么了……)」
不被人注意到地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是笨蛋,包括三天前小杉同学所说的事,「关于自己的不好传闻」之类的正在传开,这样的事情我还是能察觉的。在昨天就已经能感觉到些许视线,而今天就已经爆炸般地传开,由此看来,应该是「放学后的一夜之间,短信什么的互相传播吧」。
不过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会是我」。我也没印象自己做过什么值得一提的引人注目的事情……难道说我艺术般的创作手法得到承认,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在我呆呆地思考原因的时候,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教室的小杉同学,从背后的座位上猛地戳我的后背。看了一下周围,她小声地对我说道。
「祐天寺同学,你真的和叫中目黑什么的男生没什么关系吧?」
「?那个,又是这件事?之前我也说过,我们可没在交往哦?虽然认为算是好朋友……」
「说得也是呢……。……就算是这样,该怎么说呢,就算不是这样,祐天寺同学稍微有点不妙呢。」
「不妙……么?」
小杉同学进一步凑近冷在那里的我,然后小心地不让周围人听到,小声而清楚地将情况告诉了我。
「你和叫中目黑的男生在校舍后面幽会的传闻已经传得很开了。」
「?嘛,要说是事实,也的确是事实。」
这类事情之前也时常会发生,那个时候就说明这是「类似于社团活动的事情」,来让她们理解……
看出我似乎还没能理解,小杉同学就有些豁出去般地告诉我。
「都说了那个……已经是有点难说出口的被狠狠添油加醋的状态了。」
「……啊啊。」
听过之后,发现是非常常见的展开,同时也是很无奈的状况。
我向小杉同学道谢,随意地领会了,想着『之后也必须让善树君稍微注意一下啊』什么的,认为事情已经完全解决了。
…………
后来仔细想想。
明明在这个时候,事态完全已经开始向着无可挽回的方向发展了。
宇宙守 篇
所谓误解,就应该在产生的时候尽快消除。无论那是多么细微的事情。
不过很麻烦的是,一旦某件事被人深信为「事实」,想要颠覆是很不容易的。尤其是与人际关系相关的事情,颠覆的难度要说是最高级别也是没错的。与解除知识性误解的难度有着天壤之别。
例如,要让深信海豚是鱼类的家伙,理解海豚实际上是哺乳类动物,这是非常简单的。只要不是疑心特别重的人,用图鉴啊、教科书啊、电视啊、网络啊就能一下子让他信服。
不过,关于人际关系的误解就很麻烦。尤其是喜欢或讨厌这种基于个人感情的误解,无论再怎么用语言去修补,就算在思维上得到理解,本质的部分依然没能解决。
这就好像是,尽管已经赎清罪恶,但依然围在有前科的人身上的枷锁一般,就是类似这样的悲剧。
啊~,也就是说,说起来我想要说什么——
「都说了,我真正喜欢的人不是杉崎——」
「我知道我知道。没错吧,嗯。你并不喜欢键。不喜欢。在你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之前,现在就当成是这样吧。」
「…………」
就是这么回事。误解必须尽快解除这条我的理论,你能理解了么?如果您理解了,希望您能深深地烙在脑海里。等到产生致命性的误解时就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不过,在手机打不通的情况下,该怎样去寻找善树……」
从走廊走向玄关,深夏沉思着……说实话,我觉得她会说出些讨厌的话,不出所料——
「哦,对了,守,使用超能力吧。」
好的,出现了,困难时刻的超能力依赖!从各种意义上说,已经不需要提起干劲了,但也没办法很好地拒绝她。倒不如说抱怨起来很麻烦,我无可奈何地试着去用类似千里眼的能力。
「……嗯~……唔唔唔……」
停下脚步,闭上眼睛,尝试祈祷。善树所在的地方、善树所在的地方……
然后脑中灵光一闪!这是!这个地方是!
「我知道了!善树所在的地方是……」
「所在的地方是?」
「首先不是在意大利!」
「为什么是使用小孩的品尝〇〇的冠军式排除法!而且范围好大!」(注:NETA自综艺节目「都市小孩用不得!!」内的不定期环节「品尝系列」。在这个要猜吃到的食物的游戏环节中,如果不一致则必须宣告「我吃到的不是〇〇」,句式和前一句话是一样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也不是在法国!」
「已经足够了,那些地方的验证!先把范围锁定在国内!」
「……唔唔!哈、这个光景乍一看来……」
「哦哦,如果看得清楚那就好说了。」
「这里、有大气!」
「必然吧!话说搜索范围是不是从国际规模扩大到宇宙规模了!?」
「再从宏观到微观……从宏观到微观……」
「…………」
「哈!善树的肠道内有乳酸菌!这家伙,肯定是喝了皮〇克鲁哦皮尔〇鲁!」(注:皮尔克鲁是日本常见的乳酸饮料品牌)
「反倒觉得你的能力等级真厉害啊!明明一枚徽章都没有,抓到的高等级口袋〇怪却会听话!」
「等一下,深夏。只是有些没对准焦点。真可惜啊。打个比方,这就是投出去的精〇球摇动三次之后却捕获失败般的可惜。」
「是么?现在我反倒能从你身上感觉到一种简直用大〇球都能失败的地步的规格外废柴光环在闪耀哦。」
「呜呜……再稍微拉开一点……向这边……这样……」
「看起来使用超能力也很困难啊。」
刹那间!在我的脑中,善树的站立身姿终于!出现了!
「看到了!」
「哦哦!」
「是被夕阳一片火红的美丽天空……」
「相机角度!」
深夏只说了句「已经够了」,又急冲冲地在走廊里迈出脚步。我垂头丧气,没精打采地跟在她的身后。
「我……是不是没有才能啊……」
「不,过于丰富才是接近正确答案的说法,我是这么认为的。」
「原来如此,就是漫画里提到过的,潜在能力很高但技术还未成熟的主人公类型吗。……深夏,你不喜欢这样的男人?」
「不对,你那种是类似被力量吞噬而自灭的最终BOSS的类型。也就是说,完全就是我的敌人。」
「啊,是这样。」
更加垂头丧气地迈出脚步。
然后在来到玄关附近时,突然被格外尖细的嗓音阻止了脚步。
「啊~啦,在那里的不是学生会副会长椎名深夏么!」
「唔。」
深夏的表情僵硬起来。想着发生了什么事而抬起耷拉着的脑袋,站在那里的原来是三年级的藤堂莉莉茜亚学姐。我也不禁叹了口气。……虽然程度不及学生会,但其实我对这位学姐也相当头疼。主要是对于超能力的采访方面。
看到深夏后接着将视线转向我,「啊啦」一声,更加面露光彩。
「在那里的,不是爱与悲哀的EsperMan吗。」
「虽然是个正好合适得令人吃惊的昵称,不过从各种意义上说还请不要这样叫我。」
「不过学生会和超能力者一起行动……哈!大事件的预感——」
「只是普通的同班同学。」
由深夏来斩钉截铁地一口咬定,我也颇为受伤,藤堂学姐「啊啊」地随声附和道。
「原来是这样呢。话说回来,从两位的身上传来猛料的气息呢。」
「那是关于守和键的火热爱情吧。」
深夏居然很爽快地给校内报纸提供了很过分的情报!想要尽快抗议——
「啊,是这样的么……没什么兴趣呢,太老土了。」
「哎、哎~」
总感觉这样也是种打击!这种不可思议的心情是什么!
看来深夏也相当不擅长对付藤堂学姐,有些焦急地挠挠头,以一句「再见,藤堂学姐……」迅速结束了对话。既然没指望拿到感兴趣的素材,也不想浪费太多时间,所以学姐也立刻回答「好的,在此告辞吧」。
「失礼了。」
我也微微低头行礼,正要跟着深夏离开这个地方——「啊,对了」,想到个小问题,就随意地试着问道。
「学姐,我们班的善树……中目黑善树在什么地方这种事情……您应该不清楚吧?」
明知不行还是试着问道。深夏也略微回头,藤堂学姐停下脚步,「中目黑善树么?」地反问道,然后——
哗啦啦地翻起某个笔记本,两秒后就给出了回答。
「啊,关于中目黑善树,有目击情报称距现在两分钟以前,他出现在从这里徒步需要走十五分钟的『晚霞公园』前哦。」
「(新闻部的情报网好可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虽然不太明白怎么回事,不过先告辞了。」
『…………』
我们微微颤抖地目送着理所应当般说出某学生的实时位置后离开的新闻部长远去。
在足足害怕了一分钟后,我们决定根据她的情报前往公园。
祐天寺椿 篇
「善树……君?」
「……」
我试着对呆呆的注视着花坛的善树同学搭话,但他却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一样。他就保持那样一动不动,只是一个劲地看着花朵。……这已经不是以前那种「赏花」的行为了。
「(果然…是因为听说了那些传闻吧)」
让他变成这样的原因,应该就是所谓想得太多反而导致什么也想不明白的情况。考虑到现状,我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像是想把着凝重的空气掩饰过去一样,我埋头于浇水作业。
本来,起因就是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因为我和善树君经常在一起,像是理所当然般,冒出了我们在交往的传言。谣言稍微发展下,就变成我们在校舍背后进行不健全密会这样的谣言了。在那个时候我姑且对善树君传达了大致的情况,两人也约定不要再造成什么误会而注意自己的行为,虽然这么说,我也不能就这么突然不到花坛来了。
我个人而言,从同班同学中会进行直接对话的人们那里时不时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就会以「完全不是那样的哦」这句话,踏踏实实地来辩解。不知是因此奏效了,还是因为偶然的缘故,结果而言,以那种奇怪的目光看我的情况开始慢慢缓和下来。
而对于善树同学,因为平时就和同学保持着些许距离,像我这样辩解的机会完全没有。
大概是源于这种我和善树君之间微妙的力量平衡被打破,虽然一开始是「两人在密会」,但是后来就变成「中目黑善树强行带女孩子出去」,最终又变成「一个又一个女孩遭受他毒手」或是「威胁对方封口」这样的流言,这就是最初只是小小的风流韵事变成完全不着边际的流言的始末。
变成这样了我再说「善树同学不是这样的人」来辩解的话,反而会造成反效果。
「这个人拼命的庇护着中目黑同学哦」,「哎呀,果然传闻中的遭到威胁是确有其事啊……」,「椿同学真可怜」,「长着一副老实的面孔却是个过分的家伙啊,中目黑这个人」
该怎么说呢,这就是所谓深深陷入了恶性循环的状态吧,在那条小小的谣言出现还未经过一个月,我们就落得这幅惨状。
『……』
谣言终归是谣言,但甚至是知道那并非事实的我们,最近也感到十分窘迫。就谣言来说,他和我分别是加害者和被害者。在之前不知怎么的,善树君终于对着我说出「真是对不起……」这样一句道歉之言。在这种扭曲的状况下,我就一直这样维持着心怀说不出的不舒服感觉,结果相互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僵硬起来。
「…………那个。」
我一心一意的用喷壶洒水的时候,最近很稀罕地由他主动先出声招呼。我露出些许惊讶的反应同时向着他那边看去,善树君指着花坛那边,脸上浮现出有些困惑的表情。
「水,是不是洒得太多了……」
「啊……」
我慌忙停下倾泻的喷壶。确实看起来土壤过于湿润了。单单向周围看看的话,都能明显看出十分失败。
我把喷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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