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晋鹏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下意识的一躲,这一刀只扎在了他的胳膊之上。他木怔怔的看着刘香梅,又看了看哗哗直流的鲜血,一股怒意像是奔腾的海水一般涌上了他的脑子,冲昏了他的离职,他迅速拔出胳膊上的匕首,不假思索的往刘香梅的胸口捅去……
一切都在一瞬间完成,快得他自己来不及思索,快得刘香梅来不了躲闪,快得已经跑到门口的警察来不及制止,都眼睁睁的看着刀子没入了刘香梅的心脏。
血液像是瓢泼大雨一般的涌了出来,洇湿了刘香梅的衣服,染红了赵晋鹏的双手,滴答滴答的流到地面上,刘香梅的身体软做一团,堪堪的往后倒去,赵晋鹏不可思意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忽然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警察蜂拥而至,三下两下就将他制服了,几个警察赶紧跑过来,抱起刘香梅尚有一丝温暖的身体,赶紧的往医院送去。
和秦丽见过面,沈露白非常的高兴。
原来好朋友之间,即使好几年不联系,再见面之后的那种亲切感和熟悉感还是不会变的,还可以肆无忌惮的开玩笑。
临分别的时候,秦丽在洗手间里偷偷的跟她说:“赵晋鹏后来好几次问过我,知不知道你的情况,看起来对你还很眷恋的样子,你们走到今天这步,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还是觉得惋惜。今天看到你未来老公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好好的跟他过日子吧,你会幸福的。”
沈露白斩钉截铁的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很幸福的!”
回来的路上,沈露白一直笑着,跟成怀瑜讲着他们以前在学校里的事。成怀瑜笑吟吟的聆听着,偶尔插一句话。
到了家门口,发现院门敞开着,成怀瑜疑惑的开车进来,发现一辆警察停在院子当中,两人慌忙下车,只见门口处已经隔出了一条明晃晃的黄色警戒线。
两人相视一眼,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里,慌忙的跨过警戒线。
一进屋,一大股刺鼻的血腥之色扑鼻而来,一个警察连忙走过来。
成怀瑜强自镇定,握住沈露白冰凉颤抖的手,问着:“我是屋主,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警察说:“你们认识那个歌手赵月明吗?”
成怀瑜点头。
警察接着说:“他闯进你们家里,用刀捅伤了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
沈露白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如下坠的落叶,成怀瑜连忙搂住她,连忙追问着:“那妇人是我母亲,她现在怎么样了?”。
警察无比同情的看着他,说:“已经送外医院了,从那个伤势来说……恐怕是凶多吉少,你们还是赶紧去医院见她一面吧。”
成怀瑜心中一凉,问明在哪个医院,连忙抱起沈露白,飞奔着上车,奔驰而去。
路上,沈露白悠悠醒转,眼神涣散,茫然四顾,急切的问着:“我妈呢?”
成怀瑜不发一言,只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给她安慰和鼓励。
这一段短短的路,长的就像是漫漫长江水,成怀瑜心急如焚,恨不能插上翅膀飞过去。
沈露白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虚弱而萎靡的蜷缩在椅子上,抖成一团,任由一串串的眼泪滑落脸庞。她希望很快到达医院,但又希望永远不要到达,那样她就可以像个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永远不会听到噩耗。
医院终于到了,成怀瑜把沈露白搀扶下来。
此时,她才知道自己的腿上软软麻木的已经一点知觉都没有,全身的力量都依附在成怀瑜身上,被他半抱着走进去。
成怀瑜拖住她的腰肢,快步的往前走着。经过一间病房时,几个护工推着一架盖着白布的尸体出来,家属们在后面撕心裂肺的哭嚎着。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大家会不会骂我,好吧,我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死亡
医生已经停止了抢救,因为,已经没有了救治的必要,整个心脏已经被刺透了,即使大罗金仙在这里,也束手无策。
医生给刘香梅注射了药剂,延续着以秒来计算的生命,让她有机会和家属见最后一面。
成怀瑜抱着沈露白进来,刘香梅眼前一亮,精神似乎好了许多,竟然挣扎着要坐起来。
“妈,你没事对不对?”沈露白一喜,扑到妈妈身边,以为妈妈她没有生命危险。
“露儿,你冷静的听妈妈说。”刘香梅握住女儿的手,贪婪的看着她,说:“妈妈就要去找你爸爸了,以后就剩下你自己了。”
“不……不……”沈露白使劲的摇着头,眼泪如瓢泼的雨瞬间倾泻下来。
“我死之后,你不要难过……妈妈这一生,有个……好丈夫,有个好……女儿,值了……只是苦了你。”刘香梅的气息开始不稳了,苍白色的脸上越来越暗。
“妈,你不要说了,好好养着,你不会死的,不会!”沈露白死死握住妈妈的手,胡乱的揉搓着,想将那冰凉得如同冰块的手捂热。
刘香梅的开始涣散的眼神飘向成怀瑜,他赶忙蹲下。
刘香梅将沈露白的手搭在成怀瑜手上,说:“你是好孩子……我女儿以后就……交给你了,你向我保证……一定……要好好对她,永远……都不会……辜负她!”这一句话,说得异常艰难,歇了好几起才说完。
成怀瑜紧紧握住沈露白的手,连忙说:“妈,我向您保证,这一辈子都只爱沈露白一个人,永远的疼爱她,守护她,代替她的父亲和母亲。”
刘香梅又缓缓的看向女儿,脸上满是灰败之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露儿……我的好……女儿,愿你……以后的人生里……再没有坎坷。”
说完,身上抽搐了一下,眼睛缓缓合上,头软软的歪在一侧,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妈……”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从沈露白柔弱的身体里爆发出来,每一滴眼泪都像是她心中流出的血。
她的妈妈,她用身体和尊严挽回的妈妈,终究还是被自己害死了。
沈露白悲恸欲绝,她声嘶力竭的哭喊着,使劲的推着妈妈渐渐冰冷的身体:“妈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能死,不能死,你死了我该怎么活下去……”任由她怎么喊,刘香梅都闭紧了嘴,再也不会张开了。
成怀瑜心中亦是难过至极,脸上一痒,顺手一摸,竟全是泪水。他搂住沈露白的肩膀,柔声的劝慰:“露儿,妈她已经过世了,你就让她安静的走吧。”
沈露白一听这话,陡然火气,一把将成怀瑜推开,满脸的戾气:“你胡说,我妈妈她刚做完手术,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你是坏人,你诅咒她!你给我滚!”
她的脑子混乱了,成怀瑜心中疼得要命,见她哭得眼睛红肿,嗓子哑了,浑身冰冷抽搐,抖做一团,这样下去,她的身体受不了的,连忙箍住她的身体,紧紧的压住她的四肢,将她送到另外一间病房了,让护士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沈露白拼命的挣扎着,拳打脚踢,叫嚷着让成怀瑜滚出去,成怀瑜任由她打骂,就是不松手,她把手上的力气用个干净,镇定剂也慢慢的发挥了效力,不一会儿,沈露白就睡着了。成怀瑜给她盖好被子,望着她煞白煞白、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在睡梦中仍然在抽搐的嘴角,红肿的双眼,轻轻的叹了口气,叮嘱护士好好看着她,自己便出来安排刘香梅的后事。
霍承志和成若瑾也闻讯赶来了,也不免大哭一场。
他们帮着成怀瑜将尸体推到太平间。
拿到医生开具的死亡证明,成怀瑜看了好一会儿,坐在长椅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抑制住心头的那阵酸疼,冷静的掏出手机来,给刘香梅的兄弟姐妹们打电话。
“哥哥,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这儿我们先看着。”小瑾看着哥哥憔悴又疲惫的样子,很担心。
他既难过刘香梅的突然辞世,又担心突然收到的打击,还要兼顾关于办理后事的方方面面的问题,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成怀瑜揉揉眉心,说:“我没事,你去帮我看着露儿,有什么不对就立刻找医生。”他担心护士不能尽责,怕沈露白在清醒后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儿来。
成若瑾依言去了。
霍承志做到他身边说:“我刚才打电话问了,说赵月明杀人的事是警察亲眼目睹的,判死刑是板上订钉的事儿,我又去加了把火。”
成怀瑜点点头,叹了口气,沮丧的说:“都怪我,是我低估了他,没想到他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霍承志摇摇头,说:“这不能怪你,谁都没想到,你不用自责。”
成怀瑜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露儿了,本来想要好好的保护她,却没想到让她遭受怎么打的打击。”
一向都自信满满,从来不会对自己丧失信息的成怀瑜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必是心中实在自责的厉害,看到发小受到这样苦痛的煎熬,霍承志心中也不是滋味,只能尽量做好力所能及的事儿来减轻他的负担:“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成怀瑜说:“我家里暂时不能住了,你安排好小瑾的住处,另外,露儿家的亲戚可能一会儿就都到了,你也帮他们安顿一下。”
霍承志说:“你放心吧,都交给我。”
沈露白的阿姨舅舅们都焦急万分的感到了,蓦然听到刘香梅去世的消息,他们都不敢相信,这不是过来享福的吗,怎么连命都没了?满腹的怨气便都发泄在成怀瑜身上,一边哭着,一边骂他,成怀瑜只是默默的听着,一句也不反驳。
霍承志在一边实在听不下去了,说:“这是个意外,你们不能骂他,出了这种事,谁也不想的。”
成怀瑜连忙拉住他,说:“别说了,这样骂我,能让他们心里好过些,我心里也舒服些。”
他们本也都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一时被悲伤冲蒙了,也就不再谩骂,二舅过来,开始跟他讨论办理后事的事,人都已经死了,入土为安才是总重要的。
“你们那里的习俗我不太懂,还是您操持吧。”成怀瑜说。
二舅说:“我姐没儿子,缺一个披麻戴孝摔瓦罐的孝子,你能来吗?”
“当然,我就是她儿子,没能给她养老,却这么快就给他送终了。”成怀瑜说着,话语中透出浓浓的伤感。
“妈……”沈露白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她做了一个可笑又可怕的梦,梦里,她的妈妈死了。幸好只是个梦,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你醒了。”小瑾关心的问,她一直尽职尽责的守在沈露白的床边。
沈露白揉揉干涩肿胀的眼睛,茫然四顾,声音沙哑难听,问着:“我这是在哪儿呀?”
小瑾一愣,说:“医院呀?”
“医院?我怎么到医院来了?”沈露白苦苦的回忆着,忽然,脑子仿佛被劈开一样,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原来,那个梦竟然是真实的!她的心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到割着,每一刀都带来尖锐的疼痛,牵动了每一根神经,全身无处不疼。
“我妈呢?我妈呢,小瑾?”沈露白哀戚的问着成若瑾。
成若瑾面容一黯,说:“已经送到火葬场了。”
沈露白“嚯”一下子掀开被子,拔掉手上的针头,挣扎着爬了起来 。
“你干什么呀?你看,手上都流血了。”小瑾慌忙来阻止她,叫嚷着:“护士,护士快过来。”
沈露白眼前一黑,虚软无力的软倒在地,无数金星在眼前闪动,她狠狠的咬着没有血色的嘴唇,等待着眩晕过去。
“小瑾,帮帮我,带我去,我要亲自去送我妈妈。”沈露白喘息着说。
“你这么虚弱,根本就走不了呀,他们就是怕你看见伤心,才没有叫你的,你就在这儿休息好吗?”小瑾赶紧的劝阻她。
这支镇定剂的药力本有12个小时,成怀瑜本想着,趁她睡着的的时候,将刘香梅火化完毕,不管沈露白是否会怨他骂他,他都不管了,只要她不用硬生生的看着亲人被焚化的过程,不用去承受那样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就好,可是没想到,沈露白现在就醒了。
“求求你,帮帮我,小瑾,求求你!”她哀伤的恳求着小瑾,眼睛里蓄满了泪,那样的痛彻心扉,让人不忍去看。
不自觉的,小瑾的眼圈也红了,她使了全身的力气,扶起沈露白,说:“好吧,我带你去。”
成若瑾撑起沈露白的大半个身子,沈露白也努力的迈动着自己瘫软无力的双腿。走了没几步,小瑾被累得脸色通红,额间冒汗,呼哧带喘,勉强的挪着步子。
“这样不行,小瑾,我们走不了几步的,你扶我坐下,去借个轮椅来吧。”沈露白忽然冷静的说。
成若瑾讶异的看着沈露白,总觉得她不太对劲,刚才还意识模糊,颓废难受的样子,怎么忽然间就这么冷静了,而且思路这么清晰:“露儿姐,你没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准备好了,亲们要打要骂就来吧~~~
我是万能受~~~
但我保证是好结局~~~
以下是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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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痛
沈露白脸色发青,苍白的像个鬼,虚弱的说:“我没事,你去吧。”
成若瑾不放心的看着她,一步一回头,沈露白牵动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挥挥手,目送着她。
成若瑾看到她的笑容,心中一松,赶紧跑着去借轮椅。手续有些繁琐,头一次办这种事,好久只好,成若瑾才推着轮椅出来,回到刚才的地方,竟然已没了沈露白的踪影。
成若瑾立时慌了,连忙四处的寻找着她,跟每个人打听着,幸好,沈露白当时的样子太吓人,有人留意了,赶紧给她值了路,说往后院去了。
她一个人,路都走不好,真难以想象她是怎么到了后院去的!成若瑾提心吊胆的,赶紧往后院跑去。
远远的看见沈露白风中的杨柳一般,晃晃悠悠的站在楼下,仰望着上面。
成若瑾这才把心放回到肚子里,快步上前:“露儿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沈露白悠悠的转过头来,眼眶中蓄满了的泪水瞬间都倾斜下来,说:“小瑾,刚才我看着上面,在想,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是什么感觉,会一下子就摔死吗?”
成若瑾的心头陡然一震,知道沈露白刚才竟起了自杀的念头,连忙从后面抱住她,哭着说:“露儿姐吗,你可千万别吓我,你要是死了,我哥哥该怎么办呢?”
沈露白拍拍她的手,说:“傻孩子,别害怕,我不会自杀的,刚才我看见妈妈了,她从天空中飘过,告诉我要好好活下去。”
“对对,干妈她一定是希望你快乐的活下去的,所以,你要听她的话。”成若瑾连忙附和着她说下去。
“嗯,我得听她的话,可是小瑾,我没有妈妈了,没有了。”沈露白眼神涣散,又开始陷入迷乱之中,嘴里一直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软软的倒在小瑾身上,又昏迷了过去。
正好有护士路过,成若瑾赶忙叫她帮助自己,又将沈露白送回病房里。
待护士重新将液体送入她的血管里,小瑾才敢坐在床旁边,稍稍的休息一下,这时候,手机响了,是霍承志,成若瑾连忙接通。
“沈露白怎么样了?”霍承志问。
小瑾叹口气,说:“我要被吓死了,露儿姐她刚才险些自杀。”
霍承志大吃一定,小瑾连忙给他讲了经过。
霍承志听后说:“你好好的看着她,这件事别告诉你哥,他的心理负担已经够重的了。”
小瑾说:“好,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在火葬场,办完了一切手续,成怀瑜买来一只洁白的花圈,放在盖满刘香梅尸体的白色单子上。
“马上就要进炉了,你再看你妈妈一眼吧。”火葬场的人员以为他是逝者的儿子,好心的提醒着他。
成怀瑜小心翼翼的揭开单子,默默的看了一眼刘香梅的遗容,说:“妈,您一路走好!”随即又小心的盖上。
霍承志往他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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