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花败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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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花败柳-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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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没听见,一动不动。

沈露白提高声音:“马姐,帮我开张支票。”

马丽娟这才抬起头来,半眯着眼睛,白了沈露白一眼。

沈露白连忙把申请单双手递过去。眼睛一瞥,看见她屏幕上开着连连看游戏。

马丽娟一把抢过,只扫了一眼,便又扔回给她。

“怎么了?马姐?”沈露白拿起单子,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马丽娟又白了她一眼,很不耐烦的说:“你看你写的那叫字吗?”说着,又盯到屏幕上,点着鼠标,不再理她。

沈露白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一个字也没错呀?她的字可是从小就练的,初中的时候就得过硬笔书法的一等奖,而且听说马丽娟爱找茬,特地一笔一划写的,都快成宋体字了,数字也没问题,大写小写的,一个笔画都不差。

“马姐,你再看看,我没写错呀。”沈露白仍好声好语的说着。

马丽娟更不耐烦了,连看都不看她,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账上没钱!”

沈露白生气了,她深吸了一口气,仍然微笑着说:“马姐,你看,副总经理都签字了,你就把支票给我开了吧,人家还指着这笔钱回家过年呢。”

马丽娟“嗙”的把鼠标摔在桌子上:“你烦不烦呐,都跟你说没钱了,马上就放假了,你还给我找事。”

沈露白这才明白,她是嫌自己打扰她玩游戏了,不由得也很生气。

她转身走出来,进了财务经理的办公室。

财务经理刘阿姨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从国企机关退休后被公司聘请过来。她长的慈眉善目,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刘阿姨,不好意思打扰了,这张支票,您能帮我解决一下吗?我想拖了人家三个月了,年前再不结,我怕人家不跟我们合作了。”沈露白说。

刘阿姨接过单据,看了一眼,微笑着问:“又是因为小马吧?”

马丽娟的工作态度怎样,刘阿姨非常清楚,但她是总经理的亲戚,反映了几次,也无济于事,刘阿姨也就不去管了。

沈露白点点头。

刘阿姨说:“放心吧,我去跟她说,你去前台等着吧。”

不一会儿,刘阿姨把支票给她拿来。

沈露白感激的对她道谢。

真是有了刘莹莹和刘阿姨这样热心而善良的人,才让她在这人际关系复杂的公司里,有了继续呆下去的勇气。不过她也知道,这下,她算是把马丽娟给得罪了。她这样的人,自己对她再客气再尊重也是没用的,只有有朝一日自己职位高了,才能让她微笑以对吧,所以,无所谓,得罪就得罪吧,反正以前她的态度也跟被得罪了似的。

十点钟了,想来小瑾也已经起床了,沈露白给她打电话,想跟她说成怀瑜昨晚交代的事儿。

电话接通,成若瑾的声音慵懒低沉的,像是还未彻底清醒:“喂?”

“小瑾,是我。”

成若瑾一下子清醒了,惊喜的说:“露儿姐,你怎么样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哈哈,有事跟你商量,你过年跟我回家好不?我妈挺想你的。”沈露白找个借口说。

“啊?太好了!让我哥哥一起去好吗?”成若瑾很兴奋。

“我们得去乡下,条件没有城里好,你哥哥可能住不惯,而且没有住的地方。”

“这样呀,我特想去,但是怕我哥不同意,我问问他再答复你吧。”

沈露白同意了,挂点电话。

一会儿,就见马丽娟从前面走过,好像是特地为了表示她已经被惹恼了一样,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沈露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想起了伟人的一句话: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不能惧怕他们。于是她抬起头,就当她是个更年期综合症患者,很宽容很大度的对她笑了笑。

马丽娟反而愣住了,冷哼一声,扭头回去了。

沈露白只觉得很搞笑,都是同事,都是为了工作,谁和谁也没有私人恩怨,何必这么刁难别人呢?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有互相扯来扯去的工夫一张支票早就开好了,到后来,不是还得做嘛。

很快的,成若瑾的电话打了来,说她哥哥同意了。沈露白让她收拾好东西,后天下午两人就坐车走。

最后,沈露白又说:“乡下的条件不太好,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成若瑾毫不在意的说:“你放心吧!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别人都能在乡下住,我也能。”

…………………………

父子三人好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今日好不容易聚在了一张餐桌上,却因为多出来的那个而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成若瑾“噌”的站起了,弄出很大的响动。

“你给我坐下!她是你妈,你必须尊重她!”成振飞发生严厉的声音。

“我妈?我妈早死了!她算个什么东西,她就是个□,跟你正好相配!”成若瑾原本并没那么生气,但听到成振飞居然说冯春姿是她妈,她不能忍受死去的母亲受这样的侮辱,一下子把哥哥的告诫都丢到脑后,怒火冲冲,脸涨得通红,两腮鼓鼓的,提高嗓门,声音比他还高。

“小瑾,你给我回房间去!”成怀瑜忽然说话,声音是无比的冰冷严厉。

成若瑾不可思议的看着哥哥,眼睛蓄满了泪水,“哇”的一声哭出来,跑进了房间里。

冯春姿得意而蔑视的白了一眼成若瑾的背影,然后笑看着成怀瑜:“谢谢你替我解围。”

成怀瑜先看了一眼父亲,再把目光转到冯春姿身上,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说:“应该的。”

成振飞被气个够呛,喘着粗气说:“我还以为把房子转到这死丫头名下能给我消停会儿,没想到今天又在这闹了起来。”

成怀瑜说:“爸爸您消消气,我把她送到她朋友那里去,春节的时候就让她在那边,你们能安静的过个好年。”

成振飞点点头:“快把她送走,让我清静清静。”说着,花白的头转向冯春姿:“让你受委屈了,怀瑜他爷爷已经同意了,我们年后就结婚。”

冯春姿敷衍的笑了笑,瞄了一下成怀瑜,成怀瑜感觉到了,转过头来,二人相视一笑。

成若瑾在房间里哭的正伤心,父亲那么说,她并不难过,只有愤怒,但哥哥这样的态度却让她接受不了。

成怀瑜敲敲门进来,坐到她身边,抚了抚她的头发。

成若瑾挪了下身子,躲开他的手,表示对他的不满。

“你忘了我说过什么了吗?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需要忍耐、需要敷衍、需要违心的做些不想做的事,说些不想说的话,你明白吗?”

成若瑾听到这话,抬起泪眼,说:“可是你那样吼我,我心里特别难过,哥哥你是我最亲的人,谁都可以对我那样,就你不可以。”

“好,我保证,只这一次,等你和露儿过年回来,我们就一起去参加公司的酒会好不好?”成怀瑜轻柔的说。

公司了筹划一次大型的酒会,在正月十五晚上举行,到时候会邀请市里和相关部门的领导、同业者以及电视台、报社的记者来参加,也会请很多演员歌手来做表演,规格和档次都非常的高,意在提高公司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更重要的,成怀瑜有他自己的目的。

“那好,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成若瑾擦擦眼泪说。

“好,我答应。”

“你要请唱《白露》的赵月明来。”

“好!”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过年好!

乡下

沈露白带着成若瑾回到了乡下。在村口下了车,便有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

冬天的农村到处都是灰白的,干枯的树和枯草,干枯的山,山顶山隐隐可见未化的雪。袅袅的炊烟一缕缕的升到蔚蓝的天空上。

冬天的天空显得更加的高,乡下的蓝天蓝得更加彻底,更加纯净。

三两只牛拴在白杨树上,悠闲的吃着草。

墙根底下,有几个老人坐着,一边聊天一边晒太阳。

“爷爷好!”沈露白过去跟他们打招呼。

“回来了,路上冷吧。”爷爷们笑着,满是皱纹的脸,像是一朵绽放的花。

“还行,不太冷。”沈露白把成若瑾拉到前面:“这是我认的干妹妹,到咱们村来过年。”

“城里来的?真水灵!”

沈露白笑着对成若瑾说:“夸你长的好看呢,这几位是咱村的老人家,快叫爷爷。”

成若瑾连忙鞠躬,恭恭敬敬的叫着:“爷爷们好。”

逗得几位老人家连连夸她有礼貌。

这时候,沈露白的二舅和二舅妈都走了过来。

“正要到村口去接你们,怎么今天班车早了。”二舅和二舅妈连忙接过两人手里的包,说:“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大包小包的,也不等我们去接你们,多沉呀。”

村子不大,只有百十来户人家,沈露白的姥姥家在村子中间,走在村中的土路上,时不时的有村民从家中探出头来,热情的和他们打招呼。

成若瑾从没见过这种场面,讶异的问沈露白:“你和他们都认识呀?”

沈露白拉着她的手,说:“是呀,这村里的人每个人都互相认识,甚至他们的亲戚,也都熟悉,这就是下乡不同于大都市的地方,邻居们彼此之间经常往来。”

成若瑾称赞着:“真好!”

几分钟,几人就来到一个用石头垒砌的围墙前面,木门敞开着。

沈露白对成若瑾说:“到了!”

成若瑾好奇的四处的打量着,两扇木门上一看就有年头了,面上凸出来一条条的纹理,上面贴着的门神经过风吹雨打已经褪色了。

家中所有的人都出来迎接他们。

成若瑾受宠若惊,沈露白挨个的给她介绍,她一一行李。

刘香梅说:“我们乡下,条件简陋,怕你住不惯呀,要是需要什么东西就跟露儿说,千万别客气。”

成若瑾又兴奋又感动,抱住刘香梅的胳膊说:“干妈,你们别担心,我能适应,我喜欢这里的环境还有这里的人。”

众人一听她这话,都很开心,听说沈露白要带大城市的富家小姐来这儿过年,他们一直都很担心,唯恐怠慢了人家,现在看见了本人,亲切、有礼貌,跟他们没有一点隔阂,心便都放到肚子里了。

这里的院子很大,院子的右侧种了一棵杏树,一棵李子树,在两棵树中间,栓了一根绳子,上面凉着很多衣服。院中央有一口洋井,周围用石灰磨成一个水池子,边上放着水盆、水桶。左侧是一个菜园子,在菜园子里面专门围出一块,里面放养着几只小鸡。

眼前的一切都令成怀瑜感到新奇,刘姥姥进大观园看花了眼睛,见着了这辈子都没见过的东西,她觉得自己也是刘姥姥,看到什么都觉得好玩,摸摸这,看看那,好多东西都不认识。

“行了,一会儿再出来看,先回屋暖和暖和去。”沈露白看着她这么高兴,也觉得很欣慰,连忙把她拉到屋里面。

房子是一溜五间的,正中的一间当做厨房和餐厅,房间两侧一左一右各有一个灶台,上面支着大黑锅。大舅妈和她女儿正热火朝天的炒着菜。灶台是连着火炕的,这边烧火做饭,热气就会传到炕上。

成若瑾学着沈露白的样子脱了鞋坐在炕上。

“哇,太暖和了。”成若瑾惊呼,身下暖暖的吗,像个小火炉。

“哈哈,是呀,晚上睡还烫屁股呢。”沈露白说。

“就怕你睡不惯,晚上火炕又热又干,很多人第二天都上火,今天你们俩就去睡床吧。”刘香梅端着一大盘花生瓜子过来说。

“干妈,我不怕,我想睡炕上,我从来没睡过。”成若瑾撒着娇说。这里的人,人人脸上都带着微笑,虽然生活水平没有大城市里那么高,但人人都很满足。成若瑾看着他们,不自觉的,从踏进这个村子开始,脸上就始终挂着笑容。

“好,你想睡哪儿就睡哪儿,来,吃咱们自己家中的瓜子。”刘香梅慈爱的笑着说。

“哇,自己种的?”成若瑾捏起瓜子,磕开了,称赞着:“真香!”

沈露白说:“少吃点,这个油大,一会儿该吃不下去饭了。”

成若瑾听话的点头,却还一个接一个不停的吃。

二舅一家人和姥姥生活在一起,姥爷已经在前几年过时了,这个家庭的常驻人口就只有四口,大舅一家住在旁边的房子,今天因为有客人来,也过来帮忙。

“我给你哥打个电话,省得他担心。”沈露白掏出了手机说。

成若瑾倚着墙角嗑瓜子,说:“你跟他说:此间乐不思蜀,我连他长什么样都快忘了。”

沈露白波折电话,哈哈大笑。

成怀瑜电话一接通,就听见她欢乐的笑声,也不禁莞尔:“什么事这么高兴。”

沈露白慢慢止住笑声说:“小瑾把自个当成阿斗了,她说此间乐不思蜀,还说忘了你长啥样了。”

成怀瑜也笑:“那就让她在那常住吧,我也省心了。”

沈露白笑说:“她在这挺好的,你放心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成怀瑜的声音才传过来:“露儿,这一段时间,我不会跟你们联系,好好过年,我想你们!”

沈露白虽然不知道他所要做的事是什么,但也感觉到了成怀瑜对这件事的重视度,她说:“我会好好照顾小瑾,你自己也要保重。”

“露儿,我这边事完了就去接你们,等着我。”成怀瑜的声音低沉。

沈露白感觉到了他今天的异样,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又感觉到他低沉的声音中包含了很多的含义,但他终究没有说出来。

挂断了电话,成若瑾笑嘻嘻的凑过来,谑昵的说:“你跟我哥哥说什么悄悄话了?”

沈露白没来由的心虚,忙假意捶打她,掩饰着自己:“净瞎说,你不都听见了。”

“我可没听,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这点起码的礼仪我还是知道的。”成怀瑜摇头晃脑的说。

“你今儿是怎么了?掉书堆里了?怎么老拽词?”沈露白说。

她这么一说,成若瑾也感觉到了,歪着头想了一下,说:“可能是来到了空气这么好的地方,脑子一下子清楚了,把老师交给的成语都想起来了吧。”说着,一边嗑瓜子,一边自言自语的说:“怪不得大诗人大作家都愿意到乡下里头隐居呢,原来能让人变得聪明。”

真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沈露白望着她,禁不止再一次提醒:“别吃了瓜子了,吃晚饭再吃,来,先喝点茶水,解解腻。”

成若瑾听话的喝了口水,说:“露儿姐,我哥说年后带我们去参加酒会,你知道我哥他们公司要举办酒会吧?”

沈露白点点头,说:“看新闻里说过。”

“我哥答应我要请赵月明来的,我就要亲眼看见他了,好期待哦。”成若瑾双手紧握,眼冒红星。

“赵月明?就是唱《白露》的那个?”

“是呀,他是我现在最喜欢的明星了,倒时候我要和他合影!还要跟他要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主人公马上也要过年了,哈哈

过年

大年三十,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日子。

一大早的,二舅就把提前请人写好的对联找出来,沈露白把白面熬了,弄出一碗粘糊糊的糨子,成若瑾兴冲冲的跟在沈露白后面去贴对了。

把旧对联撕掉,沈露白抻开大对联。

“这怎么贴呀?哪个个贴左边,哪个贴右边?”成若瑾疑惑的问。

“很简单,我教你,你看,对联分为上联和下联,最后一个字读音是三声或四声的,就是上联;读音是一声或者二声的就是下联,上联贴在右边,下联贴在左边,明白了吧?”

“这么简单呀,交给我吧。”

成若瑾饶有兴趣的贴好了对联,又把两尊请回来的门神贴在大门上,左边秦琼秦叔宝,手持双锏,右边是尉迟敬达,手持宝剑,威风凛凛,甚是威严,保护着家宅平安,妖魔鬼怪不敢进来。

吃年夜饭之前,家家得先放一挂鞭炮,为来年讨个好的寓意。

年夜饭,是一年中最丰盛的一顿饭,平时舍不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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