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堂站起来,穿过对他怒目而视的纯血派军官们,走出宴会厅,纯血派的军官们也像护送那样在他周围形成口袋型跟着他走了出去。其他非纯血派的军官们也跟着出去大堂看热闹,坂本将军叹着气自言自语的说着:这下漏子捅大了!,手握叉子从旁边侍者手里端的一大盘红酒局蜗牛里挑几个大的沾饱了汁串成一串,跟着人群走向大堂。
宴会厅里除了几个侍者顿时空空如也,只有克洛维斯殿下捻玫瑰楞楞的站在那里,继续举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大堂里的人们围成一圈,里面是纯血派的军官们,外面是看热闹的,中间留出足够大的空间给决斗的两人。
亮出你的剑吧。杰雷米亚的骑士剑指着藤堂的鼻尖。
藤堂举起手,做出无奈的动作:我没有带佩剑。
他的肋下果然什么也没有,今天是作为副官随从出访,自然不能带剑,连随身的短枪也在进饭店时被负责保安的帝国军士兵暂时收起来了。
那么,你可以从我部下们的剑里挑一把使用。杰雷米亚对着周围的纯血派军官们挥手示意,立即有十几个人将自己的佩剑拔出来要递给藤堂。
藤堂没有理睬他们,而是径直走到站在门旁的司礼官面前,向他要了那只镶着银边的木手杖。布里塔尼亚军官佩带的骑士剑都是单手剑,对他这个使惯双手日本刀的人来讲实在是不方便,与其如此还不如找根和木刀分量差不多的木杖来得顺手,更何况刀剑无眼,他原本也只是在找架打,还不到用真剑生死相搏的地步。
他的这一举动大大刺激了纯血派军官们,所有人都认为此举是藤堂在故意侮辱他们。
藤堂举起木手杖挥舞两下,分量和手感刚刚好,便双手握紧,摆出应战的姿态。小心点啊!藤堂看到坂本将军举着串蜗牛的叉子在人群后面挥舞了一下,他知道将军说的小心点是叫他手下留情不要打伤杰雷米亚,毕竟这个人不同于被他打过的那几个小军官,是身份很高的边境侯。
杰雷米亚右脚前冲,手上的剑挑了个剑花刺了过来,藤堂用手杖尖将剑隔开。接着又是第二个剑花,第三个,第四个剑花。
果然不是个只会叫的家伙,只不过这样的剑还赢不了我。藤堂连续化解了杰雷米亚几个连续攻势,一直以防守的姿态观察对方的招式。
几个回合下来,藤堂发现杰雷米亚的攻击方式几乎是只攻不守,几轮暴风骤雨的刺击之后,他已经开始有些喘息,攻击速度也慢了不少。布里塔尼亚的军官们并不重视剑术这种传统冷兵器,大都只是在军校里多少学过一些,他们的佩剑作为礼仪用具和装饰品的价值要远高于其作为兵器的价值。在这些军官里,杰雷米亚的剑术也已经算是比较厉害的了,只是在从小同剑打交道的藤堂看来,他的快攻如同电影里的慢动作回放。
又是几个来回,藤堂还是只守不攻,跑来跑去的杰雷米亚却已经气喘嘘嘘,就在他有一个刺击猛突过来时,藤堂避过剑尖,侧手挥动手中木杖,用力砸向来剑靠近护手的尾段位置。攻势已成强弩之末的杰雷米亚遭到这一重击,握剑的右手强烈震动,骑士剑掉落在地。
藤堂双手持杖,杖锋朝下站在场中,杰雷米亚还保持着剑掉落地上时张开手伸向前的姿势,骑士剑躺在两人之间。
在场的人们沉默了半晌,站在前面的十几个纯血派的军官迅速拔出骑士剑要冲过来群斗藤堂。方才还处于静止状态的藤堂,动作突如闪电雷鸣,一声暴吼,手中杖以半月形态朝着十几个军官的骑士剑斜斜的划出了爆烈的大袈裟斩弧形。几个军官手中剑如同干面条那样被干脆的折断,没有折断的剑在其他军官手中也是嗡嗡作响。
该死的家伙!又有几个纯血派军官也拔出剑要冲过来,藤堂回首怒目横眉又是一声暴吼,声音在广阔的大堂里分外响亮,那几个军官竟然被震慑的脸色煞白,不敢向前。
去死吧!一个纯血派军官咬牙切齿得要从枪套里拔出枪来,一个硬硬带尖的金属物以比他掏枪的速度还快的速度顶在他的左肋下,吓得他赶快吧要掏枪的哪只手举了起来。
冲动是魔鬼,一场小小的游戏而已,何必真的到动抢的地步呢?在他身后传来老年人特有的缓慢声音,他感到那硬帮帮的金属物在自己衣服上蹭了两下,然后便拿开了。他左肋衣服上被抹了一大块肮脏油腻,身后站着的是拿着把干净叉子的坂本将军,嘴里还在吧唧吧唧的嚼着什么。
停!停!戴着单片夹鼻眼镜的光头胖子挤进满是火药味的圈子,巴特雷将军在局面无法控制前制止了战斗。这是三皇子殿下的宴会,请大家不要因为一些小事把和谐的气氛破坏了。
你快把这个藤堂带走,今天先这样好了,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接着巴特雷将军的话头,坂本将军拉起藤堂,分开人群就走。藤堂将手杖扔还给司仪馆,转身要走。杰雷米亚突然在后面叫他:藤堂中尉!你的母亲一定是布里塔尼亚人吧?
啊?藤堂被他的话问的摸不着头脑。你说什么?我母亲也是日本人。
不不对!你肯定是记错了,日本人才不会像你那么强,一定是在你家族的血液里有布里塔尼亚人成分,所以才有机会趁我大意打败我这个纯血的布里塔尼亚人!藤堂终于明白了杰雷米亚的意思,他看来是无法接受自己被布里塔尼亚以外的人种打败的事实。
随便你想好了藤堂摇摇头,朝着饭店大门方向走去。
不对!你好好想想看!那那就是在你父母的前一辈里肯定有布里塔尼亚人,你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布里塔尼亚人血统才对!再不然就是再前面一辈理由,就是说你有八分之一布里塔尼亚人血统!你你给我回来,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在杰雷米亚随风传来的叫嚣中,坂本将军拉起藤堂快步走出了饭店。
番外篇 列岛震撼之日 第六章
第六章
一时痛快给藤堂带来的是连续两级的处分,尽管在严岛基地的地位没什么变化,大家与他见面时的称呼却是从藤堂中尉变成了藤堂准尉。
在这件事上,布里塔尼亚军方没有特别追究,倒是日本政府鸡飞狗跳了好一阵,政客们生怕这事得罪了三皇子,给正在进行的谈判带来新的麻烦。他们通过各种途径给严岛基地施压。如果不是坂本将军给求情,藤堂也许会被再降两级,现在的结果也算惩罚减半了。
看呐看呐,现在好啦,叫你克制点,怎么样?变准尉了吧?更麻烦的还在后面。你自己看看吧。坂本将军将一份报纸摔在藤堂面前的桌子上。
藤堂拿起报纸,上面头版用粗黑体字印着向大国说不的时代,我们需要更多的日本中尉!的大标题,标题下洋洋洒洒的用夸张的文字介绍了一个日本中尉在希尔顿饭店的斗殴事迹,讲述他如何为祖国的利益空手打到100名手持冲锋枪的布里塔尼亚军官。结尾处,文章又用非常煽动的语言,号召政府学习日本中尉的精神,一步也不退让的对抗布里塔尼亚帝国的强势外交。
日本中尉是谁?看起来很厉害。藤堂在报纸上看到了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坂本将军劈手夺下报纸说:你!这是你的新外号!这些媒体消息太慢了,他们还不知道你现在是日本准尉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惹麻烦的年轻人,双手抱拳放在了桌子上:也许你不知道这件事被媒体夸张的报出来有多么麻烦。现在布里塔尼亚对我国的外交需求正步步紧逼,议会的家伙都靠不住,枢木首相在哪里忙的一塌糊涂。国民们哪懂得首相的难处,他们只知道在那里叫我们应该和大国平等对话之类的空话,只要稍稍在外交上对抗布里塔尼亚有所妥协,就会被他们指责为国贼。现在你用你的行动在他们中建立了敢于对抗布里塔尼亚的英雄形象,那些民族主义的和右翼的家伙都冒出来在闹啊闹啊,又是砸布里塔尼亚资商店又是殴打人家侨民,你说这该怎么收场吧?
枪毙我好了,这还不容易。藤堂说这话时的口气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算了吧你。坂本将军知道藤堂说这话时根本没经过大脑。现在有个大人物要见你,他对你很有兴趣。现在你去趟东京,飞机已经安排好了,半小时后起飞。
那么急?是什么人?藤堂有些意外。
枢木玄武首相。
藤堂是东京人,他家德川幕府时期就在江户城经营剑道道场,后来江户改名叫东京,他家还是开着祖辈留下的道场。他从小在道场里长大,这种家世使他从小就与剑为伍,相信剑才是最可靠的朋友。
直到某一天,他在自家里的道场里遇到了她。
她那年18岁,刚进大学,同学拉着她到他家道场短期体验剑道。父亲让他这个小学徒来带她,他比它大一岁,日久生情,只是性格沉默的他怎么也无法开口对她说:喜欢两个字。体验的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在最后一天的晚上,她约他出来见面,告诉他自己喜欢上了她,他们相爱了。后来,她成了他的妻子,生下了儿子小志。不幸的是,她很快被查出得了肝癌,而且已经是晚期,两个月他就失去她,一个人带着小志生活。
也许他的剑术无比强大,他的心却是那么懦弱,高超的剑术救不了她的命,所以他决定离开东京。他害怕东京,害怕这个道场,甚至害怕见到小志,怕一切勾起他对她回忆的事物。所以他以调动工作为名申请去了远离东京的严岛基地,在那里他可以忘记一切。
在东京照顾着小志的是她生前最好的朋友,正是有她,藤堂才可以放心在严岛工作,只在休假的时候回来看看小志还有料理道场事务。
这次因公回东京,坂本将军特地多给他三天假,就是让她能够回家看看。
早就听说近几个月国内的民族主义者和右翼团体都闹得很厉害,最近借着和布里塔尼亚的谈判陷入僵局,频繁的示威活动有向暴力行为升级的趋势不,应该说,暴力活动现在已经零星出现了。
刚进入首都圈,透过专车玻璃藤堂就不时能看到窗外焚烧布里塔尼亚商品甚至汽车的景象,有些布里塔尼亚公司玻璃被砸得千疮百孔,一些穿着旧式军装、头上缠白布的家伙开着宣传车成队在公路上疾驰,用大喇叭喊着反布里塔尼亚口号。
现在的首都圈都是这样乱成一团,布里塔尼亚大使馆门前比这情况更糟,听说了连中华联邦的大使馆也受了殃及,外国人都在收拾行李回国。那些国粹主义团体很是吃得开,那样的团体东京冒出来十几个,都在大量招收会员呢,说是要准备未来和布里塔尼亚打仗,我看他们不过是接着这个名目聚敛会费而已,真要是打起来,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
司机随便说说的闲话,使藤堂担心起一个人来。那个人的布里塔尼亚血统,不知道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在东京现在这种狂热的情况下,她能否保护好自己和小志的安全?
前面不远就是藤堂道场了,这是座有着几百年历史的老宅院,前面是道场,后面是藤堂家人的居所。自从妻子去世后,藤堂就将小志交给了她来照管,她为了照顾小志,辞去工作住进了藤堂道场。诺大一个道场,几年来都是她一个女人家照管着,而她从来没有过任何怨言。
当自己逃避痛苦时,却把责任全都交给这个本不相干的人来承担,藤堂想起这事总是有些良心不安。
他希望在汽车驶过家门口的时候,那个人正好抱着小志在门口,只要能看到他们平安无事,哪怕不下车见面也能放心得多。
大树掩映着的道场大门已经依稀可见,大树底下,几个穿着旧日本军服、头缠白布的男子正围着一个挎着篮子的年轻女人。那女人有一头酒红色的半长波浪卷发,皮肤白皙,有着明显的白种人特征,虽然不是很出色的美女,长得也算漂亮。她的身材不高,朴素的红黑格长裙外面套着白色围裙,挎着的篮子里装着萝卜之类青菜,看样子刚从市场买菜回来。几个围着她的男人凶神恶煞的在叫着什么,女人无助的在左顾右盼,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藤堂认出了那个有麻烦的女人,她就是住在藤堂道场照顾着小志的人。
停车!藤堂叫司机将车停在路边,一推门下了车,朝着十几米外那几个人的方向走去。
不用听他们说什么藤堂都能猜到,肯定是这些激进分子知道了达莲布里塔尼亚侨民的身份,拦住她在找茬。
给他们吃点苦头,让他们滚的远远的。藤堂两个拳头攥的咔吧咔吧直响。
就在他马上就要走到近前对那些家伙动手时,对面突然跑过来一个黑头发的年轻人,一把将达莲拉到身后。看样子和他很熟悉,在他背后拉着他的衣服,不知道在说什么。那几个激进分子大叫着打死这个卖国求荣的家伙!作出要殴打那年轻人的姿势,那个年轻人丝毫没有畏惧的样子,三拳两脚就把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打的满地找牙。
没有料到这年轻人居然有那么好的身手,藤堂停下了脚步。
被打倒在地的一个激进分子看到藤堂,就跑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说:准尉先生!你也看到了,这个日奸居然帮助日本的敌人殴打我们这些爱国者,你快把它抓起来,抓起来啊!!
该被教训的,是你们才对!藤堂一拳将那个激进分子打倒在地,又朝他小肚子狠狠踹了几脚。
倒在地上的家伙迷惑的看着藤堂说:你你还是个军人吗?同样是军人,你和日本中尉大人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该他倒霉,说出了藤堂最不爱听的话,于是他就被很踹了一脚,看样子半小时内是别想爬起来了。
等藤堂抬起头,眼前出现的是这样的景象,那年轻人温柔地抱住达莲娜,达莲娜则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安心的任年轻人温和的用布里塔尼亚语安慰自己。
藤堂在他们旁边停住脚步。
达莲娜是他妻子最好的朋友,当初如果不是她拉着他妻子来到藤堂道场,也不会有他们俩后来的结合。在妻子去世后,达莲娜进入了他的生活,帮助他料理道场、照顾小志,成了他们家的一员。藤堂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感觉上就好像是家人,对他来讲达莲娜是只属于他和小志的,虽然他始终不觉得她可以代替自己的妻子,但有了她,他的这个家才会完整。藤堂从没想过达莲娜早晚也会结婚嫁人这档事,只觉得她生活在藤堂道场是件理所当然的事,她是属于这个家的。
藤堂端详着眼前这个青年。
不算很高的中等身高,20岁出头年龄,看起来有些文弱,脸上流露着孩子的稚气,眼睛里闪耀着蓄势待发的英气。他穿了身很普通的黑色西装,背上背着长圆形用布层层包起来的东西,从外形上看大概是日本刀了,脚边地上还有只旅行箱,看样子是才从外地来到东京。
罢了,人家总不能给小志做一辈子保姆。藤堂毫不留恋的转过身,没有再多看半眼,朝着车子停泊的方向走去。
谢谢您,准尉先生!青年的声音清脆有力,从后面飘来
首相官邸里哟个能够容纳百人的会议室,平时枢木首相经常在这里和他的幕僚们开会,今天这里的大会议桌被撤走了,屋外戒备森严,除了几个特定人员外,严禁其他人随便进入。
会议室内的地上摆这一个超巨大的日本地形沙盘,日本的山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