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位奇怪的凉宫司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很像是冒牌货……”
对,那是冒牌货没错。这是不会错的,有问题的是这个事态。大家的房间里分别出现了我们的冒牌货?我的房间来了朝比奈学姐,我去了春日和古泉的房间,朝比奈学姐的房间则出现春日……
“长门。”我继续问下去。“你的房间是谁来了了?”
和朝比奈学姐同样只穿着件Tr恤的长门,木然的脸庞静静抬起来直视我:
“你。”
小声说出那个字之后,她就默默闭上了眼睛。
然后——
“……有希?!”
在春日疑惑的叫声编织而成的背景音乐烘托下,我看到了难以置信的光景。
长门,那个长门有希倒了,像是被看不见的魔掌压下去似的,倒地不起。
“有希!你怎么了?有希……”
大家都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呆立于当场动也不动,只有春日立刻跑过去抱起那瘦小的身躯。
“哇……好烫!有希,你要不要紧?有希?有希!”
头嘎哚一声垂了下来的长门眼睑合上,睡脸亳无表情。可是我的本能告诉我,长门睡得并不安稳。
春日抱着长门的肩膀,目光凌厉地大声喝令:
“古泉,快把有希抬到床上。阿虚,你去找冰枕。这地方应该会有。实玖瑠,你去准备湿毛巾。”
看到我和朝比奈学姐、古泉三人还是愣着不动.春日又再度大吼:
“快啊!”
看到古泉抱起全身疲软的长门之后,我随即快步下楼。冰枕冰枕冰枕,冰枕会放在哪里呢
我会一时反应不过来,也是因为还没从长门昏过去的冲击恢复过来。那是多不可能的光景。所以伪·朝比奈去我的房间,还有我们当中某人的冒牌货去到谁的房间干嘛干嘛的这桩神秘事件,我已经厌烦到不想去理会。随它去。那种东西和我无关。
“混账!”
这下真的糟了。该死的。我本来还想让长门过过几天像平凡人的太平生活,谁晓得竟然适得其反。
一路走来都不见冰枕的踪迹,于是我下意识的来到了厨房。我家的冰敷垫不是放在急救箱,而是放在冰箱里。这栋怪屋会是放在哪呢?
“等等喔。”,
在握住大冰箱的门把前,我突然停了手。在脑海里勾勒冰枕的模样,以强烈的意志在心中祷念。
05卷 凉宫春日的暴走 第七章
然后,打开了冰箱。
“……果然。”
蓝色的冰枕,就放在高丽菜上。
真的是一应俱全。实在太方便了。虽然不知道是谁这样细心,不过这只会造成反效果。托他的福更坚定了我的决心。
这种地方,绝对不能再待下去。
我抱着冰得硬邦邦的冰枕走出饭厅,就看到古泉一人站在入口大厅,对着玄关大门投以关注的视线,他是想干嘛?是春日阁下命令他出去挖雪给长门降温吗?
我走过去想给他几句忠言,古泉发现了我,率先开口
“你来得正好。看一下这个。”
然后指着大门。
我咽下苦水,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我看到了奇妙的东西,惊讶得一时为之语塞。
“这……这是什么t”
我挤得出来的,就这些话。
“之前没发现有这个啊。”
“是的,之前是没有。最后进入屋里的人是我。把门关上时,我并没有看到这种东西。”
宅邸的玄关大门内侧,贴有非常难以形容的东西。硬要找个相近的东西来比喻的话,大概就是操控面板或是介面板吧。
木门上镶着一块闪耀着金属光泽,五十公分见方的板子——还是说介面板比较恰当?上面排了一堆我看了就头痛的符号和数字。
我耐心地注意看。最上面排是——
x…y=(D…1)…z
下面一排也列了记号
x=口、y=口、z=口
口的部分是凹进去的。只差没人叫你放个东西进去。我对那三个凹痕投以困惑的目光时——
“配件在那里。”
古泉指着的地板上,放有排在木框里的数字方块组。仔细看,里面收纳了0到9三排数字。我弯下腰拿个起来看看。形状很像麻将牌,重量也是差不多。和麻将牌不同的是它表面雕刻的花纹,就只刻有位数的阿拉伯数字。
合计十种的数字分成三组,收纳在扁平的木箱里。
“这大概是要我们将这个方程式的答案的数字,”古泉也拾起个方块仔细审视,“给放入空下来的方框里吧。”
我再度注视那个算式。中途头痛了起来。数学本来就是我诸多头痛的科目之一。
“古泉,你解得出来吗?”
“这个算式我好像在哪见过,光给这些提示还不够。如果只是单纯要让两边的数值相等,那可有数也数不清的排列组合。如果要将答案缩减到只有一组,没有更多条件限制的话是解不出来的。”
我注视着四个英文字母中,最与众不同的那个。
“这个D是什么?好像不用解答也可以耶。”
“也只有它是大写。”
古泉把玩着标示数字0的石牌,压着喉咙说道:
“这个算式……我真的好像见过,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总觉得好像前不久才看到过……”
他眉头深锁,定格似的动也不动。真难得,古泉居然也会有如此认真思索的神情。
“所以咧!你认为这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我将手中的牌放回木框里。
“我晓得大门内侧突然冒出一题数学题了,不过那又如何?”
“嗯。”
古泉回过神来。
“我认为这是钥匙。因为大门被锁住了。想从内侧打开是不可能的。再怎么扭转门把都是白费力气。”
“你说什么?”
“你去试试就知道了。你看,大门的内侧既没有钥匙孔,也没有卡榫的凹口。”我试做了,打不开。
“是谁锁起来的?就算是自动锁,照理说从内侧也应该打得开呀。”
“所以这又间接证明了,这个空间不适用于一般的常识。”
古采又恢复了往常无意义的笑容。
“幕后黑手是谁不清楚,但可以确定对方意图将我们关在这里。窗户全都封死了,入口的大门又被牢牢锁住……”
“那么,这介面板上的算式又是什么?用来消磨时间的谜题吗?
“假如我的猜测没错,这个算式正是打开大门的钥匙。”
古泉用悠哉的语调接着说道。
“而且我认为,这是长门同学为我们留下的,唯一逃脱的方法。”
我唤醒了最近的记忆,犹自沉浸在怀旧感里,然而古泉却完全不加理睬,继续鼓动如簧之舌。
“这应该可以说是资汛战。算是在某种条件下的斗争。某人将我们封闭在异空间,长门同学为了对抗那股恶势力,预留了退路。应该就是这个算式。只要顺利解出这个算式,我们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否则我们就只好继续留在这里。”
古泉敲了敲大门。
“具体来说是什么样的战争,我也不清楚。但如果是精神生命体之间的资讯大战,将是我们无法想像的境界。只是现实中它是以这样的形式出现罢了。这块介面板就是它的结果吧。”
和这栋神秘怪屋完全不相称的运算问题。
“这并不是偶然。当我们都做了怪梦之后,长门同学就倒下,大门上出现了这块介面板……这一连串的事件并不是偶发事件,一定具有某种关联性。”
就算内心感到焦躁,也隐藏得很好的古泉继续说道。
“那一定就是逃出异空间的钥匙,而且,是长门同学打造的逃生钥。”
我不由得找起介面板的某处是不是写有“CopyrightbyYukiNagato”的字样。虽然很遗憾并没有发现。(注YukiNagato是有希长门的日文罗马拼音。)
“基本上,这只是我的推测。长门同学在这个空间所能使用的力量并不大。毕竟她与统合思念体的联系被阻断,仅能运用她个人固有的能力。因此,才只能创造出如此拐弯抹角的出路。”
你嘴上说是推测,口气却是相当斩钉截铁嘛。
“嗯,是啊。‘机关’也试图和长门以外的联系装置接触。所以我手上也会握有某种程度的情报。”
虽然我很想多听点其他外星人的故事,但现在不是时候。当务之急就是解开这个奇妙介面板上的算式。我来回看着介面板上的记号和放入木框的数字五,想起了长门沉稳的声音。
“这个空间给我的负荷很大。”
我不知道设局引诱我们来到这栋雪中怪屋的是何许人也,但是我绝对不会原谅害长门发高烧病倒的家伙。也不会让那种恶烂星人称心如意!无论如何,我们都会离开这里,回到鹤屋学姐家的别墅!而且会一个都不缺席,sos团全体一齐离开。
长门已经克尽她的职责。虽然途中我没看到也没听到,但是自从闯人这个异空间之后,她肯定一直在和看不到的“敌人”作战。她的表情显得比平常更加木然,想必就是那个原因造成的。虽然她战到鞠躬尽瘁,还是为我们开了个小小的风口。那么,接下来就轮到我们自己来打开这扇门了。
“我们要离开这里。”
对于我的表态,古泉致以爽朗的笺容。
“我也是如此打算。不管再怎么舒适,此处都不宜久留。理想国和反乌托邦往往是一体两面。”
“古泉。”
我声音中的肃穆,连我自个儿都吓了跳。
“你不能用超能力在门上钻个洞吗?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很惨。长门已经病倒了,目前唯有办法的就只有你了。”
“你实在太高估我了。”
即使处在这种情况下,古泉还是微笑以对。
“我可没说过,我是万能的超能力者喔。我的能力仅限定在某些条件下才能发挥。这点你应该也知——”
我没听古泉把狗屁放完,就抓住他的前襟,将他拉到我面前。
“我不要听那种话!”
我恶狠狠地瞪着嘲讽地扭曲嘴角的古泉:
“异空间是你的专门领域吧。朝比奈学姐靠不住,春日又是颗不定时炸弹。上次遇到巨大蟋蟀时,你不也发挥了长才?难不成你们的‘机关’专养饭桶?”
其实,我也是米虫一只。什么事都不会做。连最基本的冷静思考也不会.甚至可以说比古泉还不如。我唯一想得到的就只有当场痛殴古泉一顿,然后再让他海K我。因为我会手下留情,所以根本无法打自己泄恨。
“你们在干嘛?”
背后射来锐利的声音,而且语气听来相当不爽。
“阿虚,叫你找个冰枕找到哪去了?实在等不下去了,跑来看个究竟,结果竟然看到你和古泉在练对打。你的脑袋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啊?”
春日双手叉腰.叉腿站立。那副神情活像我家附近当场逮到偷柿子累犯的老爷爷似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玩!也不为有希着想下!”
春日会把我和古泉的对峙看成是在玩耍,泰半是因为她心系别处吧。我放开了古泉,捡起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的冰枕。
春日把抢过冰枕。
“这是什么,”
视线朝门上奇怪的算式看去。古泉整整凌乱的在襟答道
“不知道。我们两人刚才就是在思考这个。凉宫同学有没有什么高见,”
“那不是尤拉公式吗7”
春日想都没想就道出了感想,真叫人泄气。古泉则回应道
“你是说Leonhard。Euler?那个数学家?”(注:尤拉(Leonhard.Euler;1707…1783),瑞士数学家。变分法的创始者,在解析学上贡献卓著。在力学和天文学上也有诸多贡献。并创造了许多定理、公式与符号。)
“是数学家没错,但我不知道他的姓。”
古泉再度审视门上的神秘介面板,看了好几秒:
“对喔。”
他像在表演给谁看似的,弹了弹手指头。
“这是尤拉的多面体定理。这个应该是它的变形。凉宫同学,你真是有一套。”(注:在一封闭的多面体内,其顶点数v,边数e和面数f之间有一个关系式v+f…e=2又称为二维尤拉公式。)
“也可能不是。不过这个D的部分,应该是次元数。我猜啦。”
管它是误解还是正解,同样都无法消除我脑中的疑问。尤拉是谁,有什么丰功伟业吗?多面体定理是啥?数学课有教到那种东西吗?我正想发问时,猛然想到自己上数学课时多半都在梦周公!于是不敢贸然发问。
“不不.高中数学并没有提到。不过哥尼斯堡七桥问题,相信你应该不陌生。”
啊,那个我就知道。教数学的吉崎上课时偶尔会旁征博引一此难题,你说的那道问题,就是在两个砂洲和河川对岸搭建了几座桥的那个笔画问题吧?记得好像是无解嘛?
“没错。”古泉点了点头,“那道难题虽是平面上的问题,但尤拉证明了立体也能套用到平面看待。他发明了多则名留青史的定理,多面体定理便是其中之一。”
古泉继续解说下去:
“那个定理适用于所有的凸型多面体,其顶点数加上面数去掉边数,一定是等于2。”
“……”
看到我一副恨不得将所有数学要素丢出窗外的神情,古泉苦笑着,一只手绕到背后。
“那么,我画个简单的图让你了解吧。”
拿出了黑色油性笔。从哪里拿出来的?事先藏起来的吗?还是用我拿到冰枕的方法拿到的?
古泉跪在地板上,怡然自得地在红地毯上画了起来。春日和我都没有阻止。反正在这栋怪屋内乱涂鸦,也不会有人管。
古泉画的是骰子形状的立方体图。
(……立方体,大家自行想象……。OCR不出来)
“如你所见,这是正六面体。顶点数是8,面数是正六面的6。边数是12。8+6…12=2……确实如此,没错吧?”
这样似乎还不够,古泉又画了新的图形。
(……四角锥,大家继续想……)
“这次我画的是四角锥。算一算,顶点数有5个,面也有5面,边则有8条。5+5…8,答案还是2。诸如此类,即使面数逐渐增加到百面体,算出来的解答也必然是2的这个公式,就是尤拉的多面体定理。”
“是吗?这样我就了解了。那……春日说的次元数又是什么东东?”
“那个也是很单纯。这个多面体定理不只适用于立体,二次元平面图也能套用。只不过公式得变成‘顶点+面…边=1”,哥尼斯堡七桥问题的观点就是从这里出发。”
地毯上又生出了新的涂鸦。
(……五角星,同上……)
“如你所见,这是五芒星,一笔画的星形。”
这回我自己数数看。顶点数有1、2……10个。面则有……6面。边数是最多的吧,呃……总共有15条。那就是lO+6…15——是等于1没错。
在我计算的期间,古泉已画好了第四个图。乍看很像是画错了的北斗七星。
(……这个,我没辙了,反正都试用,大家自己画个吧……)
“连这种乱画的图电适用喔。”
你实在不用这么麻烦。好吧,既然都画好了,我就姑且算一下。呃……点数是7,面是1,边……算是7吧?原来如此,结果还真的是1。
古泉绽露灿烂的笑容,将油性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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