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宫春日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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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宫春日物语-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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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个充满古意的房子啊。这种奇妙的矗立感,所谓充满建筑风貌就是指这个样子吧?真的好有时代感哦。」

    古泉装出充满感叹的样子,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道。你是廉价播报员吗?

    穿过几乎可以玩棒球的广大空间,好不容易终于来到了玄关。鹤屋将朝比奈带到浴室去之后,就把我们带到她自己的房间去。

    相较之下,我觉得自己的房间就像小猫睡的寝室一样。我们被带到宽广的和室去,和室宽得让人苦恼不知道该坐哪里好。但是不知所措的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包括春日在内,长门和古泉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

    「真是好房子,甚至可以在这里拍外景呢。对了,这里就设定为古泉的房间好了。我们就在这里拍摄古泉和实玖瑠独处的画面。」

    春日坐在座垫上,用手指头框成四角形观景窗打量着。鹤屋的房间是一问只摆放着炕桌的简单榻榻米和室。

    我学着坐在我旁边的长门正襟危坐,但是不到三分钟就受不了,只好把脚给松开来。春日打一开始就盘腿坐着,在鹤屋耳边耳语着。

    「嘻!啊,那可有趣了!等一下!」

    鹤屋发出爽朗而高亢的笑声离开了房间。

    我心里思索着,鹤屋是不是普通人啊?能够和春日相处得这么愉快的一定是超乎常轨的人或人类以外的某种生物,不过或许她们只是某个地方的波长相通吧。

    等了几分钟之后,鹤屋回来了。礼物就是朝比奈,而且不是普通的朝比奈。是刚洗完澡的朝比奈。她穿着可能是鹤屋的宽松T恤,该怎么说呢?她「只」穿着T恤。

    「啊……。让、让各位久等了……。」

    一头濡湿头发和泛红肌肤的朝比奈,羞涩地躲在鹤屋背后走进房间,正襟危坐缩成一团。衣服和袖子对朝比奈而言都太长了,所以与其说是T恤,不如说是连身裙要更贴切。而这更发挥了强化的效果。她忘了拿下来的右眼隐形眼镜仍然闪着银光,让人心生畏惧,不过看来应该是不会随便就发射出光束或光线,所以我姑且放心了。我真想把依然戴着帽子、正襟危坐的长门供奉在哪个地方的神社里。

    「请用。」

    鹤屋摆在榻榻米上的端盘里放着几人份的玻璃杯,里面盛满了橘色的液体。朝比奈一口气喝了半杯鹤屋递给她的柳橙汁。今天她的活动量最大,大概也消耗了大量的水分吧?

    我也满怀感激地品尝着果汁,这时一口喝光果汁的春日一边搅动着剩下的冰块一边说:

    「哪,难得有这个机会,我们就在这个房间里拍摄吧!」

    没有好好休息就开拍的画面就像这样。

    古泉抱着假装昏厥的朝比奈走进房里。不知道为什么,连被子都已经铺好了,古泉让朝比奈躺了下来,然后定定地看着她的睡脸。

    朝比奈的脸泛着红潮,睫毛不停地颤动着。古泉轻轻地在她那毫无防备的身体上盖上毛巾被,然后交抱着双臂坐在枕头边。

    「唔……」朝比奈说着梦话似的呢喃着,古泉微微地笑了,一直注视着她。

    此时大概不会上场的长门坐在我跟鹤屋的背后,仍然啜饮着柳橙汁。我透过观景窗,将朝比奈的睡脸放大。春日并没有做任何指示,所以现在我可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但是春日不时地在第一时间对主演的两人发出指令。

    「实玖瑠,你慢慢起身,台词就照我刚刚跟你说的一样。」

    「……唔。」

    朝比奈缓缓地睁开眼睛,带着莫名温润的眼神仰望着古泉。

    「你醒啦?」古泉说。

    「是的……,请问这里是……」

    「是我的房间。」

    倏地支起上半身的朝比奈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带着炙热的表情,眼神在半空中游移。此时的她显得格外充满情色味道,这是演技吗?

    「谢……谢谢你。」

    春日立刻下了指示。

    「对,你们两个!把脸靠得更近一点!实玖瑠闭上眼睛,古泉把手环住实玖瑠的肩膀,没关系,把她推倒再吻她!」

    「啊……」

    朝比奈不知所以,带着愕然的眼神嘴巴半开。古泉则按照春日的指示环住朝比奈的肩膀,此时我的耐性已经达到了界限。

    「等一下!剧情太过简略了。我倒要问为什么有这个场面?这算什么?」

    「男欢女爱的场面啊!爱情画面!要跨越时空就非得加进这种画面不可。」

    你是白痴吗?你以为这是晚上九点播放的两个小时连续剧吗?古泉也是,干嘛一脸那么带劲的表情?万一让这个画面上映,从第二天起,你的鞋箱里铁定塞满了上百封诅咒你的信。你用点脑袋想想。

    「嘻嘻,实玖瑠。好好笑喔──」

    一点都不好玩……我想这样说,但是很明显的是朝比奈的样子很不寻常。她打刚刚开始就一直显得很浮躁,眼睛湿润而且两颊泛红,被古泉抱住肩膀时也完全没有反抗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玩。

    「唔……古泉,我一直觉得头好重……」

    朝比奈一边呢喃,身体一边不停地晃动,我开始怀疑难不成她是被下药了?这时我很自然地把视线望向空了的玻璃杯,鹤屋也嗤嗤地笑着。

    「对不起。在实玖瑠的果汁里掺了一点龙舌兰。有人告诉我,加一点酒精可以增加演技的精彩度。」

    原来是春日使的诡计?我的感觉已经凌驾愕然之上,几乎达到愤怒的地步了。怎么可以偷偷地掺这种东西进去?

    「有什么关系?实玖瑠现在看起来真是风情万种呢,让画面显得更加精采。」春日说。

    这根本已经不是演技好坏的问题了,朝比奈整个人摇摇晃晃、头脑混沌的样子。闭着的眼睛下方晕成一片红。风情万种固然好,但是她靠在古泉的身上让我很不爽。

    「古泉,没关系,就给她吻下去,当然是要嘴对嘴!」

    这哪成啊?这可不是可以对一个神智不清的人做的事情啊。

    「古泉住手!」

    古泉做出思索的样子,考虑要听导演或摄影师的话。我揍你哦,你这家伙!总之,我放下了手提摄影机。我不想拍这种画面,也不想让别人强迫我去拍。

    古泉对我露出一个企图让我安心的微笑,然后离开了仍然不停晃动的女主角。

    「导演,对我来说,这个包袱太过沉重了。而且,朝比奈好像已经到达极限了。」

    「……我没问题的。」

    朝比奈说道,可是看起来根本就有问题。

    「真是的,真没办法。」

    春日不悦地嘟起了嘴,靠上喝醉的少女。

    「咦?隐形眼镜还戴着啊?这个时候应该要拿下来才对。」

    她用力地往朝比奈的后脑杓猛力一敲。

    「好……好痛!」朝比奈压着头叫道。

    「实玖瑠,这样是不行的!如果被这样敲头,你就得让隐形眼镜从眼睛里飞出来才行。再练习一次。」

    咚!

    「好痛!」

    咚!

    「……啊!」朝比奈用力地闭上眼睛。

    「住手,你这个笨蛋!」我一把抓住春日的手制止她。「练习什么啊?这哪算什么表演?有什么好玩的?」

    「干嘛?不要阻止我,这也是早就计划好的事情之一啊!」

    「谁跟你计划好啊?一点都不好玩,无聊!朝比奈又不是你的玩具。」

    「是我决定的,实玖瑠就是我的玩具!」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的血气直往脑门窜升,我甚至觉得我的视线染成一片血红。我真的生气了,冲动瞬间凌驾了思考,那可以说是一种处在无我境界中做出的反射动作。

    有人握住了我的手腕。古泉那家伙眯细了眼睛对我轻轻地摇摇头。看到古泉制住我的右手,我这才发现自己挥起了拳头,我的右手差一点就要揍上春日了。

    「干什么……」

    春日的眼里闪着彷彿昴星团一样的光芒,狠狠地瞪着我。

    「不爽就说嘛!反正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就好了!我是团长兼导演耶……总之,我不允许你做任何反抗!」

    我的眼前再度泛起一片潮红。这个笨女人!古泉你放手!不管是动物还是人,讲不听就要教训,即使要挥拳动武也在所不惜。否则这家伙一辈子都会是一个浑身是刺的人,让所有的人都对她避之惟恐不及。

    「不……不要!」

    飞奔过来的是朝比奈,她用口齿不清的语气说道:

    「不行不行!不能打架……」

    挡在我跟春日之间的朝比奈红着脸瘫软了下去。她抱着春日的膝盖说:

    「唔………大家一定要和睦相处……,否则……会被禁足的。」

    瘫软无力的朝比奈一边嘟哝着莫名其妙的话一边闭上眼睛,然后发出均匀的鼻息声沉沉入睡了。

    我和古泉往下坡道走着,两人眼前看到的是刚刚拍片的那个池子。

    女主角不省人事,所以只好停止拍摄工作。我跟古泉还有长门决定把沉睡的朝比奈交给鹤屋先行离去,不知道为什么,春日扬言她要留下来,就从我手中抢走了摄影机,立刻转过身去。我也二话不说,抱着大批的行李,在鹤屋的目送下告辞。

    「对不起,阿虚。」

    鹤屋很不好意思地说,但是随即又露出了笑容。

    「我也太过得意忘形了!你不用担心实玖瑠,待会儿我会送她回去,不然就让她在这边住一晚。」

    长门一离开大门就大步往前走,好像一点感想都没有。长门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那家伙永远都是没有感觉的。

    在并肩走回家的路上,我们沉默地走了五分钟左右,古泉开口了。

    「本来以为你是一个比较冷静的人。」

    我也这么认为。

    「现实已经变得有点奇怪了,请你不要再做出可能会产生闭锁空间的行为了。」

    这哪是我能控制的?所谓的『机关』那奇怪而秘密的组织不就是为此而存在的吗?你们也该做些什么事吧?

    「关于刚才的事情,凉宫同学似乎无意识地自制了,闭锁空间好像并没有出现在任何地方。这是我的请求,请你明天跟她言归于好。」

    要怎么做是我的事,不是你说什么我回答好就可以了。

    「现在应该考虑的是,要怎么处理她已经影响了的现实空间。」

    很明显的,古泉改变了话题。我决定顺水推舟。

    「想也没用,我才不管什么东西变成什么样子。」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每当凉宫同学想到什么事情时,现实就会随着转变,一直以来不都是如此吗?」

    我想起在灰色的世界里肆意破坏的蓝色巨人。

    「凉宫同学说出她的想法,我们加以应对。至于原因何在,那是因为这就是我们在这个世界里的任务。」

    我记得有一些发着红光的球体,,古泉一边缓缓地走着一边用充满自信的声音说道:

    「我们是凉宫春日的镇定剂,也是她的精神安定剂。」

    「那是……你的事吧?」

    「你也一样。」

    谜样的前转学生仍然露出种永远不会消失的笑容。

    「闭锁空间是我们主要的工作场所,而你则负责照顾这个现实世界。因为只要你能让凉宫同学的精神保持稳定状态,闭锁空间就不会产生。拜此之赐,这半年来,我打工的次数也减少了很多。或许我应该向你道谢。」

    「不用了。」

    「是吗?那我就省下来了。」

    爬下坡道来到县道,古泉再度打破沉默。

    「对了,现在我希望你跟我到一个地方去。」

    「要是我说不要呢?」

    「很快就到了,而且在那边也不用做什么,当然也不是招待你前往闭锁空间。」

    古泉突然举起一只手。停在我们侧面的是一辆好像在哪里看过的黑色计程车。

    「现在我们继续谈下去。」

    古泉靠在计程车后座上说道,我则望着司机的后脑杓。

    「目前绕着凉宫同学和你打转的状况已经成为一个固定的模式了。你跟我们这几个团员合力将凉宫同学的失控具体化,再付诸于形体的基本架构已经完成了。」

    「伤脑筋。」

    「或许吧!不过,我不知道这种模式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因为反覆发生同样的事态可能是凉宫同学讨厌的事情之一。」

    现在看来她还是乐在其中啊。古泉便露出一张欠缺紧迫感的笑容说:

    「我们必须想办法把凉宫同学的脱轨行为局限于电影内才行。」

    想要成为棒球选手,也许只要从练习挥棒和练跑开始就可以了;如果想成为一个棋士,就应该从牢记象棋或围棋的规则开始学起;期末考时想拿第一,只要彻夜不眠盯着参考书看就有机会。也就是说,努力的方法因人而异,但是确实是存在的。然而,如果想铲除春日的脑内妄想因子的话,到底要付出什么样的努力才办得到啊?

    要是阻止她,她就会生气,甚至使得可恨的灰色空间不断地增殖,但是如果因此就附和那个家伙的妄想行事的话,她的妄想很可能就会变成现实。

    无论那一种应对方式都是非常极端的。那家伙难道就没有中庸一点的概念吗?唉,就因为没有,所以凉宫春日才是凉宫春日,不是其他任何人。

    车外的风景慢慢地增加了绿意,计程车直接驶向蜿蜒曲折的山路。我立刻就明白了。这条路正是通往昨天我们搭巴士前往的山上。

    计程车在不久之后就停在空荡荡的停车场里,那是到神社参拜的客人专用的停车场。昨天春日才做出把枪口对准神官和鸽子扫射的暴行。就是那座神社。真是奇怪了,今天是星期天,照道理说人应该更多的。

    先从计程车上下来的古泉说:

    「你记得凉宫同学昨天说的话吗?」

    我哪可能把她的每一句胡言乱语都记得一清二楚?

    「去了就会想起来了,请前往神社内部。」古泉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今天早上好像就变成这个状态了。」

    我们爬上用方块石堆积砌成的阶梯,这也是昨天来的时候走过的路。从这里爬上去会有一座牌坊,然后有一条通往本殿的沙石路,路上会有成群的家鸽……。

    「……」我沉默不语了。

    散布一地的确实是鸽子没错,是一群像活动地毯似地一边啄着地面一边四处闲晃的鸟类,但是我不敢肯定这些鸽子就是昨天那一群。

    因为,散布在地上的鸽群每一只的羽毛都变成纯白色的。

    「……是被谁涂上油漆吗?」

    而且是一夕之间。

    「这些白色的羽毛如假包换是长自它们体内的。不是染色的,也不是脱色造成的。」

    「是因为春日昨天的枪击造成它们极度的恐慌吗?」

    或者是谁带着大量的白鸽来跟先前住在这里的家鸽们调包?

    「怎么可能,有谁会做这种事?」

    我只是试着去猜想而已,其实结论已经在我心中了,我实在不想说出口。

    昨天春日说过这样的话──

    「可以的话,我希望全部都是白色的鸽子,不过现在没办法多做要求了。」

    看来她根本就有要求嘛!

    「就是这么回事,这大概也是凉宫同学无意识做出来的好事。只有一天的误差是不幸中之大幸。」

    大概是以为我们会喂它们吧?骚动不已的鸽群靠到我们脚边来。除了我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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