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犯精神病的吧,喂,这还是可免则免了。
她这么说啊,我说道,本人也这么说了,你干脆就放弃算了吧!
难道你觉得这样就好了吗?橘京子毫不示弱,你希望让凉宫春日小姐拥有那样的力量吗?以后也是?那么说,你就是想一直被凉宫同学耍来耍去了?你知道吗?这并不仅仅是关系到你个人的事,被耍来耍去的可是这个世界的一切啊。
那充满迫切感的视线有转移到佐佐木身上。
也请佐佐木小姐考虑一下吧。跟凉宫小姐相比,你应该更为合适。这也是绝对不会有错的事。你并不需要烦恼些什么。你只要就这样毫无意识地生活下去就行了,我很清楚,佐佐木小姐绝对不会扭曲世界。我知道你能做到这一点。
佐佐木的视线固定在我身上。那好像想问我真的吗?似的微妙笑容,跟我国中时经常看到的表情完全一致。
我开始头疼了。我也知道橘京子的态度非常认真,也非常真挚。她想说的事,我也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如果要作比喻的话,春日就是一个没有设置倒计时系统的定时炸弹。就连设定也是随机的,完全不可能作出预测,而且爆炸的威力也是随机的。那样的家伙却偏偏拥有了随意操纵世界的神秘力量,我看恐怕没有释迦牟尼大佛或者耶稣救世主那种程度的包容力的话是绝对无法容忍的吧。
不过,那只是没有对春日这个家伙深入了解的前提下作出的结论而已。
我很了解,古泉和长门和朝比奈学姐都很了解。但是,这家伙却不了解。仅仅是这样而已。仅仅是这样一个单纯明快的问题。
我再次面对着橘京子:
我当然能理解你的说法,但是事到如今你打算怎么办?不管怎么想,春日也的确是有一种可以无视概率、在某种程度上能让愿望现实化的力量虽然是很糟糕啦。比如让樱花在秋天里盛开之类的。但是,现在佐佐木并没有这种力量吧?那不就是没办法了吗?就算你怎么主张佐佐木是神还是什么也好,现实也是不会变的啊。
春日其实并不会怎么让自己的精神远离正常界线的,在某种意义上还可以说是有常识的。最多就是用阿弥陀签把我定为四号二垒手而已啦。那家伙也似乎很喜欢这个世界,所以已经不会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而让它发生崩溃了。至于闭锁空间和,也只不过为古泉赚取零用钱提供一条方便途径,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危险。
的确是这样。
橘京子换上了一副悲伤的神情:
虽然的确是这样,但我总是觉得佐佐木小姐更为合适。虽然你也许非常了解凉宫小姐,但是对佐佐木小姐也应该同样了解吧?毕竟共同相处的时间也基本上一样。
国中三年级时代的一年,和高中一年级时代的一年,在时间上看来当然是很相似了。不过,密度可不一样啊。我也没有跟佐佐木组成什么莫名其妙的团在校外浪费时间,至于对话量就简直是春日的有技有效双方的大获全胜了(注:有技,柔道比赛中站立时使用的技术未完全成功,不够判为一本的情况;有效,站立时使用的技术只有部分成功,不够判为有技的情况)。在教室里也总坐在我后面,放学后又在文艺社团教室里命令我干这干那,这也是创团以来的不变规矩了。而且跟春目的SOS团活动是处于现在进行时,跟佐佐木就已经有了一年的时间空白了。就算我有着重视保管过去的交友录的特性,也不可能随手就扔掉现在的活动基地。不仅是春日,长门、朝比奈学姐和古泉也跟我相处了这么久,我也有时候帮帮他们。即使是为了那三个团员,我也不可能把春日换成其他人,也不想那么做。
尽管一想到主意就马上采取行动的春日是个不可思议的炸弹,我也不能就这样扔下她吧。我现在还没有把王牌展示给她看呢。那不是在危急情况下可以展露出帅气一面的场面吗?
而且佐佐木也不愿意吧,我看你最好还是收手吧。古泉还好说,要是干出什么激怒长门的事,春日就会因为连锁反应而爆发。到时候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啊。
所以呢,我就希望让凉宫同学的改变能力变得发挥不了作用。那样的话,你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了吧。
橘京子像是祈求似的双手合十:
我们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利益,只要看古泉先生就知道了,光是维持随时对应凉宫同学的状态就已经很辛苦,不过佐佐木小姐的话就没有那个必要了。我是发自真心地希望着世界的安定啊。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佐佐木小声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柜台的方向:
好慢啊,我们的热咖啡。
她一边用手指戳着杯子里的冰块,一边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阿虚,我突然感觉到一个疑问。小学生,中学生,高校生,大学生这些名称里面,为什么只有高校生不是高学生?这个是不是应该考虑的问题呢
佐佐木小姐!
橘京子似乎很焦急似的大叫一声,可是马上又羞愧地低下了头。看到她似乎真的很丧气的样子,我也不禁有点同情她了。你真是找错对象了。虽然由来我说可能有点那个,不过佐佐木在我的朋友之中也是一个有着正常人格的人。她可不是那种被人问一句要不要当神就马上点头答应的傻瓜。
噢,我开始胸有成竹了。
只要佐佐木依然是佐佐木,那么不管要跟谁敌对她也是不会干的。橘京子看来是找错人了。这家伙可不是那样的人啊。
我用手指着光听不说话的另外两人藤原和九曜说道:
这些家伙又怎么想啊?我知道你想把佐佐木推举为神,但是你的同伴怎么想?你们已经达成共识了没有?
当然,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看到那两个怪人的表情,推测到他们大概丝毫也没把橘京子的意见放在心上的缘故。藤原似乎很烦闷似的望着冷冷的玻璃杯,九曜则什么都没有看,只是一脸茫然的凝视着空中。
耷拉着脑袋的橘京子在垂下的头发缝隙间向左右窥视,看了毫无反应的未来人和外星人一眼,把脑袋垂得更低了。
说的也是呢,这也是其中一个困难。他们一点也没有合作的意思。
听了橘京子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藤原以令人讨厌的方式笑了笑:
那当然了。你说合作?我可没有堕落到要跟过去的现代人合作的地步。我是考虑到有可能有利用价值才到这里来的,看来也没什么好期待了。
听了他那种口气,要是橘京子发怒的话我也很可能会帮她骂上几句。他继续说道:
不管是哪个都无所谓。无论是凉宫也好,是佐佐木也好,只要考虑为自然现象的话,就没有任何分别。个别的人类并没有多大的价值。扭曲时间的力量,改变时空的力量。要注意的问题就只有这些了。只要有力量存在,无论是在谁的手上也没有关系。
藤原的视线越过了橘京子,落在九曜的身上。
你也应该是这么想的吧?
九曜没有对未来人做出反应。那蓬松的头发在空调的微风中也毫无动静,只是以超乎想象的无动静坐在那里发呆。感觉上她就好像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似的。我说,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我面前啊?就算这样子坐在我面前,她的存在感也已经超越了稀薄的范畴,已经变成近似于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她没有厚度,恐怕就连工地里的看板也比这家伙更有活力吧。
在沉默的帐幕再次降临的气氛中
嗯!真是的!
橘京子嗖地站起了身子,抢先一步说道:
伸出手来。
她以认真的表情注视着我:
比起用语言来说明,可能让你体验一下会更快。那样的话你就会理解我所说的话了。只要一会儿就行。你把手伸出来吧。
就好像叫我让她看看手相似的,她向我伸出了双光滑无瑕的双手。
正当我想自己又没有溺水,犹豫着该不该握住她的手的时侯,佐佐木用肩膀碰了碰我。
阿虚,麻烦你就照橘京子小姐所说的去做吧。
我伸出了右手。橘京子那带有湿润感的手指握住了我的手掌,然后进一步提出要求:
闭上眼睛吧,马上就好了。
我一边回味着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边遵从了她的话去做。轻轻闭上的眼睛间接性地确认到了照明灯的亮光,因为失去视野而变得灵敏的耳朵则听到了店内一些并不能算是吵杂声的声音和古典音乐。这应该是勃拉姆斯的曲子吧。(注:勃拉姆斯,IohannesBrahms,18331897,德国古典主义最后的作曲家。)
可是
可以睁开眼了。
橘京子发出的声音,和弦乐器的旋律突然消失的时间完全一致。
我缓缓张开了眼睛。
只见橘京子正面露微笑地握着我的手。只有橘京子一个。
我的周围就只是一片压倒性的寂静。这里没有佐佐木,没有九曜,也没有藤原。其他的客人和店员也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就好像集体失踪似的,就好像塞莱斯特号一样,在稍长的一次眨眼之后就无影无踪了。(注:1872年,在大西洋上漂流的玛丽塞莱斯特号上的所有人全部消失,并在航海日志上留着12月4日,我,妻子玛丽这样有头没尾的话。)
我和橘京子两人,正坐在跟几秒钟前一模一样的餐桌旁,而且还手握着手。
什么
我的眼睛自然而然地动了起来。在柔和的室内灯照射下的这间咖啡厅,变成了只剩下我们俩的空壳。这里是怎么回事?我刚想说出口,就感觉到了似乎在哪里曾经体验过的气息,同时也想起了那是什么感觉。似是而非的地方,无人
闭锁空间
古泉先生似乎是这么称呼的呢。
橘京子放开了我的手,嗖的站起身子。
虽然也说不上什么参观啦,不过要不要到外面走一走呢?
橘京子如鱼得水似的踩着轻快的步子邀我出去。
心里觉得光坐着也没用的我也表示了赞同。我已经很久没进入过闭锁空间了,想起来过去也只是去过两次而已。一次是跟古泉,另一次是跟春日。这次第三次,似乎就跟古泉用出租车送我去的那一次感觉差不多。
我走在橘京子的身边,看着自动门很自然地打开的样子。这也跟原来一样,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这个世界似乎也有电力供应。
走到外面,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抬头望天。
雨停了。不,连云也没有。天空破统一为暗褐色基阋的单色画面。看来似乎连太阳也没有,光源就是天空本身,整个世界都被一层艨胧的光芒所笼罩。
稍微走一下吧。
尽管整条街都变成了无人之境,向我展示出一个幽灵城镇的气氛,可是我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冲击。这正如过去古泉所说明过的那样。
不同的是
我曾经进入过两次的那个空间,是无论任何地方都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世界。虽然也许因为是晚上的缘故啦,不过我依然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个世界的光景。
可是,这个世界却充满了把牛津白奶白色加以稀释般的光芒。跟我记忆中的闭锁空间相比也似乎显得更为明朗。
还有更大的不同。就算把头转上三百六十度,也看不见某个物体的存在。那么巨大而异质的存在,是没理由会看漏眼的啊。
呵呵,橘京子回过头来,嗯,没错。这里不会出现那个东西,而且本来就不存在。这是我最为推荐的一点。这里是个好地方吧?
蓝白色的巨人,破坏冲动的凝聚物,是春日的无意识具体化而形成的存在。
这里并没有,也没有要出现的迹象,我的五感正如此告诉我。这个闭锁空间里没有任何威胁世界的存在。
这里不是闭锁空间吧?
是闭锁空间哟?是跟你所知道的属于同一种类的空间。
橘京子似乎很高兴能告诉我这一点似的,继续说道:
只是创造空间的人不一样而已。这里并不是凉宫小姐所构筑的世界。
除了那家伙以外竟然还有能创造这种东西的人
没错,是佐佐木小姐。这就是佐佐木小姐的闭锁空间。不过,我们却并不感觉到任何闭锁的感觉。这样说吧,就像是不同人做出来的料理一样啦。人的个性不就体现在味道上了吗?
她就像一个介绍推荐楼盘的不动产营业员似的说道:
我就觉得这里有一种很舒适的感觉。你也感觉到这种平稳而亲切的空气了吧?你觉得怎么样?那边和这边。哪边更让你觉得安心呢?
等一下。
如果要我选择最终栖身住所的话,我可是两边都不会选的。
你说是佐佐木创造的空间?到底有什么理由?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会没有?这个世界到底为何而存在?
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她放松了语调说道,这个世界并不是期间限定的玩具模型。是一直就这样,从一开始就存在的地方。对,从四年前开始。之所以没有,是因为没有必要存在,因为根本就没有破坏的必要啊。
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一只在天空飞的鸟,耳朵只感觉到一种绝对性的寂静。
这是一个很大的区别。佐佐木小姐并不会有重造世界或者破坏世界之类的想法。佐佐木小姐的意识,无论是外层和里层都毫不动摇地被固定了起来。这实在是一种理想状态。即使对现实感到不满,也不会因此而推翻现实,一切都顺其自然。
我能听到的就只有少女的天真声音。
我再问你一次。你觉得哪一边更好?一不小心就会把世界弄垮的神,和虽然什么也不做,但也同样不会捣乱的有常识的人。
我突然觉得很想为春日辩护一下。其实她也是有常识的啊。只是偶尔会松掉了螺丝而已,说到底的话她也是个普通的女人啊。虽然我不知道她以前是怎么样的,但现在的春日已经懂得依存于现实了。虽然偶尔会把事态弄得复杂起来,可是也不会让老天下起UFO雨啊。
能确实保证的一点是,那家伙已经不会再重新创造世界了。
你还真是有自信呢。我觉得凉宫小姐无意识中所想的事,是没有人会知道的。即使是古泉先生和未来人也不知道。
橘京子把双手握在身后,转过身来看着我的脸。
因为我也不知道,所以就觉得很不安。但是佐佐木小姐的话就没问题了。只要一看这里就知道了吧?根本没有任何不安定的要素。
那露出微笑的脸庞上被充分地点缀上了可爱的成分。
所以,我觉得佐佐木小姐才是真正的力量所有者。也觉得理应如此。凉宫小姐之所以变成那样,一定是谁弄错了些什么造成的。
至今依然原因不明的春日变态力量。赋予了古泉变身为红球的能力,吸引了宇宙意识的注意力,据朝比奈学姐所说的,被认为处在时间断裂中心的不明存在。
要是这些东西都出现在佐佐木身上的话?现有的SOS团势力会怎么样?
简直无法想象。
为了赶跑这个想了也是白想的念头,我马上晃了晃脑袋:
那么,我终于恢复了声音,你要我怎么做啊?难道要我把春日的力量移植到佐佐木身上吗?那怎么做得到嘛。
橘京子仔细的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呵呵一笑:
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只要你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