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打雷。
我一边受着雨水的拍打一边来到了车站前,发现昨天的那三人正在等我
佐佐木拿着折叠式的蓝色雨伞,橘京子拿着写有FEN什么的名牌伞。就像是长门的数据复制品似的周防九曜则身穿女子校的校服,拿着在便利店买来似的透明伞,在大雨中展现出三种各不相同的姿态。
九曜那头异常夸张的黑发虽然已经超出了便利店雨伞的覆盖范围,可是无论怎么仔细看都看不出任何被雨淋湿的迹象,同时对毫无关系的行人来说也几乎化作了一个透明人。作为并没有完全化作透明人的证据,那些路人们在自己的伞就要碰到九曜的时候,都会马上避开,这还真是够方便的。
对了,那未来的臭小子没有露脸,是不是那家伙也用了什么变色龙贴纸了?
不,他在咖啡店里。
佐佐木回答道。
我才不会在这样的大雨中呆愣着等人呢,何况要等的人是你他是这么说的。所以就先让他确保了避雨用的座位。
真是自以为是的家伙。看来过了两个月那家伙的性格也没有变。虽然我不知道对那家伙来说自那以后到底过了多少天。
看来他和你已经有很深的了解了。虽然我没听你说过发生了什么事,但这种关系总比素不相识要好得多吧。这样就好。
佐佐木呵呵笑道。
我放心了,因为他要是真有恶意的话,恐怕就不会采取这种显而易见的态度了。他对我也是采取了类似的言行方式。
那更不可原谅。要是讨厌这个时代的话就别来好了。至少也该学学朝比奈学姐啊。那么拼命地为泡茶事业献身的人,即使在现代也没有多少个呢。
佐佐木低声笑道:
我也要喝一喝那个朝比奈小姐泡的茶呢。只要访问北高就行了吧?真可惜,如果去年文化祭的时候去的话就好了。今年我一定会去的。
我当然是说不出还是别来的好这种话了。
你来当然是没问题,不过我们的文化祭基本上没什么好看的
两位
橘京子的头突然闯进了我和佐佐木之间。为了不碰到雨伞,她把拿伞的手高高举起:
日常闲聊的话能不能请你们在两个人的时侯再谈呢?今天我们之所以把你叫来
橘京子咳唔地清了清嗓子,向我和佐佐木各打了一个眼色:
是因为有很多话要跟你说。这是非常重要的事啊。我应该也跟佐佐木小姐说过的。
抱歉,佐佐木向橘京子微笑着说道,我并不是忘记了,而是装作忘记的样子而已。说实话,那些话我真的不怎么想说出来。
在这段时间里,九曜只是像个1/1比例的模型一样站在那里。果然是对我们的语言感到不习惯吗?
接着,橘京子又说:
我们快去吧。我有预感,那来自未来的使者先生大概在店里等得不耐烦了,时间也差不多。
正当她边说边迈出步子的时候,九曜连头也不点一下就动了起来,以比背着米袋走在雪道上的伞地藏(注:伞地藏是日本的一个典故。讲的是一个贫穷的老公公在大年三十到城里卖伞。在回家路上发现了伫立在吹雪中的地藏们,善良的他把没有卖出去的伞架在了地藏们的头上。回家之后,他惊讶地发现地藏们背着米袋和金子前来报恩。)稍快一点的步调跟在最后。毫无血色的白暂脸庞上,是一双让人怀疑她已经睡着了一半的惺忪睡眼。也不知道这边的外星人是低血压还是受不了湿气,似乎每天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如果把长门比作钻石尘的话,那九曜就是牡丹雪的感觉。(注:钻石尘是指冬天对五彩缤纷的粉状冰雪漫天飞舞的景象,而牡丹雪是指在春天温暖而湿润的空气中才会下的雪)
看佐佐木和橘京子的样子,似乎已经把九曜当作不存在的对象,不过这大概也是因为他们知道就算不管她她也会自动跟上来的吧。在这一点上,也跟春日对长门的认识差不多了。
九曜表现出了预料中的行动方式,虽然步幅不大,却也没有缓慢的感受,一直跟我们保持相等的距离。而我就在走路的过程中察觉到
我们说前往的方向,正是不知什么时候成了我们SOS团早上聚集地。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是由特定的一名团员也就是我担负起请客义务的那家咖啡店。
跟我的预料分毫不差,走在前头的两人在透明玻璃自动门前停住了脚步,里面可以看到一个满脸不耐烦地拿着杯子的男人。
那家伙抬起脸发现了我们,也只是很没趣似的歪了歪嘴唇。
跟在花坛附近碰到他的那时候一样,是一种被黑化了的古泉式笑容。
也不用模仿SOS团到这个地步吧,害我坐得浑身不自在。而且我现在做的位置就跟昨天的一样,而人员配置也一样,身边是佐佐木,对面是异能三人组。
女服务生把四杯冷饮放好走开之后,包括我在内的五张嘴巴也久久没有动静。
我正忙于盯着那个依然不知道名字的未来人小子,佐佐木和橘京子一脸放松的表情。九曜就像个陶瓷娃娃一样僵着身子,一声不吭。就好像在被大军包围即将陷落的城堡中举行的最后一次军事会议一样的气氛
主动挑起司仪之任的是橘京子。
虽然发生了很多事
以这句话作为突破口:
我现在真是非常兴奋。你们知道我等这一天的来临等了有多久吗?现在我们终于能站在起点上了。谢谢你给了我机会。
她向我低头行了一礼:
也感谢佐佐木小姐,突然拜托你做这种事,真的很抱歉。
嗯。
佐佐木简单的应了一句,抬头看着我。
阿虚,你别摆出那么可怕的表情,总是就先听她说一说吧。我希望参考你的判断。因为这方面的事情你应该有更丰富的经验啊。毕竟我的直觉和分析力也不怎么优秀,所以之一都是一个重视前例和经验法则的人。正因为这样,你在这里就让我感到很放心,因为我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看作基准的存在。
我从那跟朝比奈学姐相对立的未来人那张就算怎么看也不能让我眼睛得到保养的脸上移开了视线。
请简短说明吧。
我尽量装出一种沉重的语调。可是换来的反应却只有未来人的无声冷笑。真是气人。
首先就请你报上姓名吧。
要是一直都是无名的未来人小子的话,我对你的印象就只会越来越差了。
面对我第二次的视线攻击,那满脸讽刺表情的家伙发出了久违了两个月的声音。
名字什么的只不过是个识别信号而已。
那嘲弄般的音调依然跟我记忆中的印象毫无二致。他好像很不自在似的挪动了一下身子:
无论你们怎么叫我都无所谓,那根本没有意义。那就像你把朝比奈实玖瑠唤作朝比奈实玖瑠一样没有意义,太无聊了。
还真是个喜欢否定句的家伙。果然我还是应该给老妹发张委任状让她一起来的。光是跟这家伙说上两三句话就会让人心情低落。而且朝比奈学姐又怎么会没有意义?
虽然你这么说,佐佐木向那家伙说道,在这个时代里,就算不是真名也好,总得有个称呼才能更方便办事。不管是官职也好地位也好,肥后守或者是国对委员长也好(disinter注:肥后守,日本古代官职名,国司的一种,是置于各国的地方官,相当于现在的知事,总管该国的行政、司法、警备等一切政务,长官称为守,次官称为介;国对委员长,貌似是日本政党的职务),那一类的都可以,你就告诉阿虚吧。
藤原。
未来人出乎意料的爽快回答道。
这样叫我就行了
他这么说哦。
听那家伙说出了这个不是伪名才怪的自称,佐佐木向我耸了耸肩膀。
这样的话,全员的自我介绍就结束了。
算是知道了彼此的名字吧。不过我可不是为了知道这些才来这里的。毕竟对我来说可以用未来人(男)、朝比奈绑架犯、天盖领域外星人来称呼你们,完全不用担心称呼问题嘛。
嗯,橘京子说道,接下来就转入正题。
故意咳嗯地清了清嗓音,这位左右两边坐着外星人和未来人、应该是超能力者的女孩,向我露出了上门出售的推销小姐般的笑容:
我们认为真正的神一般的存在,并不是凉宫小姐,而是这位佐佐木小姐。
突然就扔下了一颗炸弹。
我缓缓地把冷饮含进嘴里,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干脆往她脸上喷去的念头,但马上就放弃了,于是在把玻璃杯放回桌面的同时吞下了喉咙,说道:
你说什么?
不,就是我所说的字面意思。是不是有什么难理解的地方?
橘京子露出了明朗的表情,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呼终于说出来了。我一直就想告诉你这件事。因为总是没有机会,所以有很久一段时间都闷在心里面。要是没有古泉先生在的话就好了。我还曾经想过干脆在这个春天转学进去的计划,不过那些人真的很可怕。在不久之前我就重新确认了这一点,那位森小姐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了。
呵呵地笑了出来的那副心满意足的表情,就跟普通的女高中生无异。
就是这样。正如古泉先生被赋予了要随时顾虑凉宫小姐的命运那样,我们也不得不顾虑佐佐木小姐的动向。不过,外星人和未来人都到凉宫小姐那边去了,我一直都感到很不安,很孤独无助。
她看了看旁边的两人,继续说道:
为了阻止同一性的崩坏,我就只有这样做了。古泉先生那边虽然有朝比奈实玖瑠小姐和长门有希小姐在,但是我们却没有,所以就需要别的人来代替。现在才终于集齐了。
这实在不是胡乱相信的东西。要是春日不是古泉口中的类神般存在的话,我就得反问自己这一年来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了。差点被朝仓刺杀,实际上也被刺了一刀,无限循环的暑假,逆时间旅行之后又回来,一直接受未来通信的指令,更重要的是整天被春日的心血来潮耍来耍去,长门又发生暴走如果春日不是神秘现象制造机的话,那不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吗?
这也是其中的一种观点,其中的一个现实。不过现实并不仅限于一个。表面是虚假情报,而真相就隐藏在底面之类的事,在推理小说中不是很常见的手段吗?
你要是想讨论神秘学的话就找古泉,要讨论小说的话就找长门说好了。
佐佐木,我说道,你真的相信这种话吗?
一直在翻来翻去地看着咖啡店菜单的佐佐木抬起头来:
嗯,说真的,我一直觉得很迷惑。我对自己本身也没什么兴趣,本来也没有什么强烈的欲望,要是被这样子抬到神坛上的话还是可免则免了。就算是玩骑马战我也宁愿当站在后下方的角色。我只是觉得如果能过一个不给别人添麻烦的人生就足够了。我最讨厌的就是自我显示欲强的人,还有看到那样的人就自然而然地心生厌恶的自己的心了。
佐佐木为了招来服务生而举起了手:
对了,我们还没有点东西,大家已经决定了吗?
那恶作剧般的微笑,跟她在国中教室里露出的表情一模一样。
在便服上披上围裙的简单装束的服务生马上走过来下单,在这个过程中,众人所发出的声音,就只有佐佐木的一句四杯热咖啡而已。
未来人藤原和外星人九曜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在鼻孔发出哼的一声,并摆出一副仿佛沉浸在永久的无言之中似的极端态度,我真有点想知道周围的人对我们有什么感想。就算勉强往好的方面想,也很难让人认为是高中生的集合吧。我越来越觉得跟这种状况相比,SOS团还要正常得多。
负责率先开口说话的橘京子又再次打破了沉默。
就是这样。你应该也从古泉先生口中听说过了吧?就是有关凉宫小姐可能是在大约四年前创造了世界的事。她有一种奇怪的力量,但却完全没有自觉,在无意识中创造了闭锁空间。古泉先生他们突然觉醒,组成了机关,而且一直持续到现在。凉宫小姐不断地实现自己的愿望,把外星人和未来人都拉到了自己身边。可是,我和其他的同伴们,都认为那种能力的本来持有者应该是佐佐木小姐才对。
光是想的话当然是自由了。毕竟思考是没有任何枷锁的嘛。但是,如果采取了实际行动的话就另当别论了。这里是法治国家,而且绑架是个大罪。
关于那件事,我向你道歉。不过呢,这件事很明显从一开始就不可能顺利了,因为已经被未来施加了强力的干涉。这只不过是尝试一下而已。而且在我看来其实是没有任何成功的打算,但也并不是一无所获,因为毕竟能把我们的存在告诉了你。这已经是前进了一大步了。
如果我是月球的话或者会心想干嘛乱踩奇怪的脚印吧。
四年前。
橘京子就好像把昨天看的电视剧概要说给朋友听似的:
我突然察觉自己获得了某种力量,完全没有任何前兆。这是突然间意识到的。既不知道理由,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我。我知道的是,变成这样的人并不只是我一个,还有其他的同伴,以及这件事就起因于一个人。
那明亮的眼眸投向了我的身旁。
那就是佐佐木小姐了。我在思考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是你赋予了我们力量。我马上就开始四处寻找佐佐木小姐,在这过程中就跟同伴们相遇了。大家都是跟我有着同样认识的人。
我回想起从面包车里走下来的那些绑架集团的人们。
正当我们商量着是不是要跟佐佐木小姐接触,要接触的话采取什么样的方式等问题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奇怪了。不知为什么似乎已经存在着另外一个类似我们的组织,也知道那些人跟我们非常类似。然而,他们却好像关注着并非佐佐木小姐的另一个人。
那就是机关吗?
对,他们就是以神圣的目光看待凉宫同学的人。我们就开始混乱起来,觉得他们的想法是错的。为了纠正他们的错误,我们也跟他们进行了多次的会合。而他们却说是我们错了,无论如何也听不进我们的主张。我们无法接受他们的意见,他们也当然接受不了我们的意见。最后会谈决裂
橘京子不经意地望向远方,又马上收回了视线:
至今为止就没有再会合了。
然后呢?
我说道。难道还有其他的说法吗?
所以,我就是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位机关的敌对组织代表者大大地吸了一口气:
我们坚决相信,凉宫小姐现在所持有的力量,本来应该是佐佐木小姐拥有的力量。只是因为某个地方出了差错而换成了另一个人而已。所以,我希望能恢复原状。那样的话,世界一定会向更好的方向前进。
然后,她直直地看着我:
我希望你也能加以协助。
佐佐木。
我逃开了她的视线:
这家伙说的这些话,你有什么看法?
我不想要那种莫名其妙的力量。
佐佐木以清晰的声音说道。
虽然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但我不仅有着内向的性格,而且是个平均水平以下的平凡人。就算有了那种超越想象极限的、巨大而无法理解的力量,也只会萎缩而已。我一定会犯精神病的吧,喂,这还是可免则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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