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回复稍微犹豫了一会。但终究不想回绝他。
“嗯,明白了。那么就明天晚上。是吧?”
“啊哈哈,如果可以的话,不止明天晚上,最好从今以后都拜托你。”
“说什么呀,那可不成,就明天晚上哦。”他这么说,好象是从明天开始就不在
了。我稍微有点生气地回答他。
接着我们扯了几句别的话,感觉差不多要挂电话的时候,悟史突然说道:“那
个……魅音………我这么说你一定会以为我精神有问题,会讨厌我的…”
“……?怎么了?”
“………魅音…哈哈哈哈,你一定不信的?”
“倒底怎么了?”
“嗯………那个………御社神大人的诅咒。”
“啊…哈哈悟史,在说什么呀…?”
“那个御社神大人,会对舍弃村子逃离的人进行诅咒的吧。”确实有这样的规
矩,这一带的孩子都知道。
“啊哈哈,是有这么一说。怎么了突然?…不会想舍弃村子逃走吧?”我用开玩笑的
口吻说着,实际上指望悟史否认我的问题。
“…………已经没有那种想法了。”这么说,似乎是承认曾经想过逃走。想起先前从
RENA那里听到的事情。
“不是很好嘛,已经没那种想法的话。”
“……………但是………好象还没有被原谅。”
“…哎…?”
悟史似乎犹豫了一阵,该不该说下去。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身体不好吗?
“那个…悟史?你身体不好吗?”
“啊……不是…嗯,并不是那样。”
“悟史真是太辛苦了,还是多休息一下。”与刚开始打电话相比,悟史的状况明显
变差了。讲话途中可以感觉到他混乱的呼吸。但他又回到了刚才的问题上。
“……魅音。刚才的问题再问一遍…魅音对于御社神大人的诅咒…相信吗?”
悟史在期待什么回答?不论我是信不信…怎么回答才能让他安心?
“啊哈哈哈哈哈哈……诅咒什么的,怎么可能会有呢?”尽管不知道悟史在烦恼什
么,希望用大笑减轻他的负荷。
“…………………”但是悟史沉默着。对于我的回答是高兴还是悲伤呢?不明白。唯一明白
的是,我并没能减轻他的负荷。
“抱歉问了奇怪的问题。”
“啊…对、对不起…”感觉悟史似乎情绪低沉,我慌忙道歉。
“是诅咒,还是村子里有人搞阴谋…我不想消失。我绝对不会消失。”
“不、不会消失啊,悟史…”
“不会消失……直到给沙都子买到那个玩偶。快要拿到钱了,在那之前我绝对不消
失。”
最后悟史笑了起来。似乎是为了抚慰我的不安而笑,但在我看来却是相反。他的
意思似乎是给沙都子买了玩偶,之后就什么都不能保证了。
“啊……叔母已经回来了,那就挂了哦。”
“啊、嗯。”
“那个……魅音。”
“什么?”叔母已经回来了,应该立即挂电话的。但是悟史深吸一口气,象在宣布
重大事件似的这么说了。
“沙都子就…………拜托你了。”
我应该立即回答他,让他安心…但是心里还是没有原谅沙都子……只能沉默。
“……………………”
“对不起这么拜托你。那么……再会。”
“啊。”
悟史明显情绪不对。我得做些什么…!道歉,一句也好!然而迟了。
寂寞的电话长音,听上去是那么悲伤。
■幕间 TIPS入手
■粉色日記(第5日终了)
在我的背后,有人低语。
我会成为今年的诅咒牺牲者。
所以很快要从这里消失了。
那样的话,谁来保护沙都子呢?
在我的背后,有人低语。
很快时间就会耗尽了。
我很快就要消失了。
所以对于剩下的时间,必须要珍惜。
为了沙都子,我要留下东西给她。
那个大玩偶。
还有不受人欺负的平稳生活。
在我的背后,有人低语。
将你的狂暴、恐惧和坚韧,赐给我。
将你那除了憎恨之外,其他一切置之度外的平静的心,赐给我。
■6日目
绵流之日。
昭和57年6月20日 下午1时40分
今天我做了些什么呢?完全没有记忆了。只是懒惰着,发着呆度过。起床的时候
已经是下午。适当做了些吃的,看了会没趣的电视。大概就这么再睡过去,不到第二
天天亮起不来。这也不错,就这么懒睡过去。把悟史拜托给我的沙都子,转给阿
姐。并不一定要我去做的。我昏沉沉的脑袋又陷入泥沼中去了…今天就是这样。
■叔父夫妇与悟史等
昭和57年6月20日 下午5时02分
叔母直到现在还相信因为丈夫的兄弟赞成大坝计划,而使自己遭受着村人的白
眼。确实必须要承认在大坝战争之中是有这样的倾向。但是现在并没有叔母所想象的
那个程度。叔母有一种被害妄想,相信自己被村人仇恨着。所以她反过来仇恨着村里
的人。当然,这种态度让其他村人感觉不愉快。结果,就真的导致了她所想象的那种
邻里关系。是这种不快的邻里关系先开始的呢?还是发觉丈夫有外遇先开始的呢?叔
父是说因为讨厌妻子那种每天乱生气的态度,结果就去找了情妇。而叔母则说是因为
丈夫有外遇,才导致与邻里关系紧张。处于客观角度的悟史,知道两边其实是差不多
同时的。他们夫妇吵架早就是家常便饭。丈夫晚回家一会,妻子就会在门前破口大
骂。悟史觉得他们都这样了还不离婚实在不可思议。但是悟史是明白理由的。就是因
为死去父母留下的财产。叔母把账本和印章都藏了起来,叔父连一根手指都碰不
到。(当然叔父也四处找寻过,但只有些零碎钱,这也成为了吵架的火种。)
……悟史并没有从死去父母那里听说过其实他们家挺有钱。只是在他们死后听相关
的人说,死去的父母留下了很多银行存款。悟史最初不理解应该很穷的家里,怎么会
有那么多存款,恐怕是…父母赞同并协助大坝计划,而从国家那里得到的回报。这种钱
应该是不能对外人说的。直到从金融机构的人那里听说有这个存款,叔父夫妇才决定
领养自己。他们不断吵架,叔父在情妇那里住的时间比在家里长得多。最初叔父不回
来时,悟史内心还觉得很好。叔父叔母反正都不是善类,走掉一个对自己应该不是坏
事。结果没了丈夫,也就没了吵架对象的妻子,就把矛头转向他们了。
悟史一直在观察叔母。她会因为什么生气,怎样才能应付过去,基本上有所了
解。所以怎样才能在她面前表现好点,不要做什么让她敏感的事……但沙都子做不
到。沙都子对叔母的厌恶表现得很露骨。悟史尽管也教育过她,并且也尽量采取措施
避免叔母和沙都子发生摩擦,但是对于还只是少年的他来说负担太重了。这种个人的
努力终究是有极限的………叔母与沙都子的冲突已经到了致命的程度。
视线停留在了大型垃圾放置场。有点奇怪这里到底是不是大型垃圾放置场。真的
是的话,负责清扫的人拿走就行了。他经常经过这里,偶尔能看到增加的新的大型垃
圾。叔母不会放过这里还能用的家具。前几天看见有适用的大柜子,因此被叫去搬
运。叔母讨厌看见抽屉里面有虫,所以搬之前还要检查一下。试着打开一看……是空
的。他关上抽屉,回身向后面看了一下,向旁边走了五六步。那是一片长到膝盖的草
地。他把直到今天为止,还从来没有放下过的那个东西,放到了草上。不能感觉到那
东西还放在那的话,似乎连自己在这里的感觉也会丧失。
……他满足地观察着四周,寻找着周围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并在脑中记录着。
■沙都子们在祭典上
昭和57年6月20日 下午5时51分
“哎老爷子!今年也来了啊!今年也要把你搜刮干净做好觉悟吧!”
“啊哈哈!园崎家的大小姐今年也很有干劲呢!哦,这个孩子没见过嘛?”
“嗯哼,她叫龙宫RENA,别看她这样,其实很厉害哦!”
“哈哈哈,没那回事啊。多多关照哦!”
“哪里,我才要请多关照。今年可是有不少好货色啊!决一胜负吧!有本事的话把它们全搬走哈!”
“RENA看见了可爱的东东可是要发狂的哦。”
“啊,那个玩偶还有这个玩偶都是RENA喜欢的类型呢。”
“哇哇哇!哈~!!可以吧,全全全、全拿回家~!!”
“不、不行啊,还在准备中啊,啊~~!!!”
“啊哈哈RENA不行不行,还在准备呢,等他开店了,把他搬光!”
“啊不行啊这已经是RENA的东东啊!拿回家~~!”
RENA就这么乱折腾着,引得周围的人都一通大笑。但即使在这么热闹的氛围内,沙都子都没有笑容。只有沙都子一个人似乎不在这个圈子里似的,只是一个人孤独地站在那里………沙都子的眼神仍然迷茫。
“咪~☆”
“干…干什么呀,梨花。”
是不是有些担心…梨花满脸笑着向沙都子靠了过去。
“……今天不用想任何事哦。只有快活地玩就可以了哦。”
“…………………”沙都子又低下了头,避开了梨花的目光。就算今天快活地玩了,但是艰辛的现实不会改变。
“沙都子…那个坏叔母今天不会来的哦。”
“那……那个我知道呀。”
“那么……尽情玩呀,尽情笑呀…呢啪~~☆”
“………………………”
“……呢啪~~☆”
“………………………”
“……呢啪~~☆”
“……抱歉…没心情呢…对不起…别管我好吗。”
“为什么…沙都子不笑呢?”
沙都子一瞬间拿眼瞪了回去…这种事,用不着现在让我说出来吧。无论今天有多快乐,被叔母欺负的日常生活还是不会变。回到家还是要遭罪,无论我做了些什么还是没做什么,都会被放开喉咙叫骂,连邻居都听得见。面对这种现实,还笑得出来?
这些都并不想说,但是沙都子的眼睛似乎会讲话似的,把现在的心情都传达给了梨花。
“……那么沙都子…如果说沙都子的痛苦,到今天为止就结束了,那么沙都子应该可以笑了吧…?”
沙都子愣住了。梨花难道要帮什么忙?但是立刻就明白这只是梨花的安慰。到今天我的不幸就结束了?就靠梨花?能办到?稍微考虑一下,其实梨花连改善自己的境遇都办不到。所以,沙都子只在一瞬间拿期待的眼神看了下梨花,马上眼神又暗淡下来。
“梨花…无聊的安慰我不想听…”
“……沙都子。”梨花用肯定的口气说下去。
“……一切已成定局。”
■叔母之死
昭和57年6月20日 下午8时11分
悟史在晚饭后,偷偷爬窗子出去了。虫的鸣声,绵流祭典的声音,被一阵阵微风送到耳边。祭典要进行到晚上9点。大家都要参加流绵仪式后的抽奖会。也即是说,要回家吃晚饭的人已经回了家,而要参加抽奖会的,一定会在神社呆到最后,所以大家要么在家,要么在神社。在悟史家周边非常冷清,没有任何有人走动的迹象。即使是在平常就很冷清的雏见泽,也从来没有这么冷清过。悟史当然很明白,不过不拿自己的眼睛确认一下还是不安。悟史尽管光着脚(日本人的鞋放在玄关,翻窗出去没法拿鞋),但还是奋力跑了出去,感觉自己象是野生动物,似乎比平常更健壮、更有生命力。不光是脚力,视觉、听觉、嗅觉,连象第六感那样的超常知觉,都能切身感到。就这么低着身子,感知着四面八方有没有人的气息。真是不可思议,好象身处不同的世界。就在今天之前,自己还那么紧张、兴奋、内心强烈矛盾的。好象蜕皮了似的…现在的自己成为了完全不同的存在。
昭和57年6月20日 下午8时37分
“各位好!现在开始抽奖会的说明!请大家靠过来!”节日终于进行到要抽奖了。不但是那些跳盆舞的妇人会成员,还有大批的人汹涌而来。以前没有这个抽奖会,是从今年开始的新提案。奖品是由委员会成员友情提供的,但是被园崎阿魎说了一句“真是乱七八糟”,结果全扔了。阿魎说奖品再怎样也不能太差,于是就买了新品的电视机、洗衣机、电风扇等等。委员会成员们尽管商量说奖品过得去就行,结果被阿魎一句话,就都变成了豪华物品了。而且全是阿魎自掏腰包。明明是自己把原先的奖品都给扔了的,阿魎还要责怪“这些人咋都这么不成气”,还真难做。一部分人觉得明年也举行抽奖会的话就实在难以调整,恐怕今年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托阿魎大人的福,今年能拿到这~么好的奖品呢。花不少钱吧?用运营费抵消怎么样?”
“搞啥呀,就那点钱抵什么抵。不是钱的问题…真是。”
“嘛嘛别那么说…毕竟是靠阿魎大人才搞成功的呀。”
“这点事我一个人就办妥了,有什么麻烦。真笨。”
村长公由一直在努力让阿魎开心起来的时候,一名委员会成员突然喘着粗气跑进了委员会本部。看那个样子似乎是出了事,公由立刻想到可能发生了事故,小孩子受伤什么的。
“怎么了牧野。看你样子好象心脏要跳出来了。”公由尽管在开玩笑,但牧野一点笑不起来,靠近公由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即使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一看那神情就知道绝不是好事。
“阿魎大人,对不起,有个坏消息。”公由带着奇妙的表情,将牧野刚才说的话一字一句又说了遍。
“……………真是的。出这种事。”
“不管是真是假,已经是三趟四趟的事情了呢。”
“啊哈哈哈,这可不好笑啊…”
“我没在说笑…倒是又增添了麻烦。”
“警察现在在调查身份。但听说脸被破坏地很彻底,要确定身份还很难。”
“就算认不出脸,是谁大致也猜得出来。”
“哎…您想到是谁了?”阿魎猛然瞪了公由一下,接着夸张地大笑出来。
“啊哈哈哈,那当然是不来参加绵流祭的不信者!如果好好地尊敬御社神大人并来参加祭典,怎么会遭遇这种事。”
阿魎继续哈哈大笑,而公由和牧野尽管也陪着笑,但是笑容却很牵强…
■叔母杀害现场
昭和57年6月20日 下午9时04分
“这样子…有够残忍的了。”
“小熊,只要不是以自身意志而死亡的,什么样子都是残忍的,早点成佛吧…那边怎么样?口袋里面有什么能断定身份的东西?”戴着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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