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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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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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然的。

    这显然是火上加油的行为,耕造先生已经气得站起来朝我逼近。他的两条腿「砰砰砰」地愈走愈近,就在我事不关己地思索他是怎么了的时候——

    「爸爸。」先省去嘲讽,汤女紧急出来灭火。

    「干嘛!」耕造凶暴地回过头,虽然没让他冷静下来,不过至少已达成阻止他继续前进的主要目的。她明明和我一样,只说了短短两个字,结果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看来我得好好向她学学了。

    「他的话是真是假晚点再说,现在应该尽量从他那里收集我们所需的资讯。」

    温柔的谎言把父亲骗得一愣一愣,父亲因此冷静下来。

    「要是不让他说,揪出一切元凶的机会就要付之东流了,菜种即使到了明天也不会开口讲话,这样你还要阻止他吗?」

    这回,汤女确实切入核心,逐渐说服了他。

    折腾了半天,耕造先生总算恢复到顾及面子的状态,咬牙切齿地坐回椅子上。

    我叹了口气,回想自己说到哪里,接着继续分析:

    「景子太太之所以会出现在庭院,不是因为和人有约,更不是为了寻找东方天空中的奇妙发光飞行物体,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那个位置的距离恰到好处,事实上,直到有个怀疑景子太太生死的人出现后,确实达到了混乱人心的效果。此外,这行为同时带有希望我们早点发现自己被关住的意味。」

    她为了增添余兴节目,竟然不惜利用了自己。大概是这样没错。

    宛如考题中出现了自己还没念到的范围而愤慨,耕造先生用力搔着头皮喃喃自语:

    「景子是依自身的期望被杀的……这代表……总觉得想不太通……」

    「既然是自愿的,对她而言,这不过是伴随着疼痛的安乐死……或是将人当成道具利用的自杀行为。」大概吧?

    「什么!自杀而已,何必搞得这么麻烦?她这样为家里带来了多少麻烦……我们至今不是都相安无事吗,怎么你们一来就变成这样……」就说这是景子太太的计划了。

    耕造先生气得无法言语,愤恨地瞪着我们。汤女在他的斜后方一边眯起眼睛——仿佛是在嘲笑他:「听到这里你还不明白吗?」一边用手遮住嘴角扬起的讪笑。

    坐在第一排的伏见也和耕造先生一样,继续将问号散布到空气中,看起来并没有特别在思考。沉闷的空气使人恍如在教室上课。

    「嗯——非说明不可吗?」

    「那还用问!」

    「等一下再说吧。」

    「开什么玩——」「笑!……欢迎各位继续点播。」

    我依照时间和预定行程重拾话题,见到耕造先生愤愤不平地闭上嘴后,我接着环视众人一圈。茜感觉上放心多了,菜种则依然对一切视而不见。伏见的记事本中并没有事先写下提问,所以选择缄默不语。这群人真不懂得营造气氛。

    「那贵弘呢?他不是在景子死亡的隔天就被杀了吗!」

    到头来负责发问的还是耕造先生。我想起班上那种在前一晚拚命预习功课,在上课时不断举手发问,让老师称赞有加的顾人怨同学。骗你的,其实现在的气氛有些低迷。

    「嗯,贵弘也是自杀的。」

    耕造先生把眼睛睁得老大,我还以为有什么东西砸中他的头。疑问的种子如孢子般散布在他的发丝;和伏见不同的是,他的问号每个都像金平糖般有棱有角。

    「自杀?……贵弘他也是?」

    「是的。」我省略了推量句法(注:如「大概吧」)肯定道。要是在这里有个闪失,我们的性命安全恐怕将会堪忧。

    「那也是景子的意思吗?」

    「……我们造访这栋宅邸的那天,贵弘刚好负责伙食,行凶的那把菜刀便是他当时趁机带走的。」我稍稍安抚满脸疑惑的耕造先生,继续说道:「关于贵弘的自杀疑云,我们这次采集到了证据。」

    明明就没有这种东西,我还真敢说啊。就某种复杂的意义来说,我只是想要演演看罢了。

    「助手伏见。」

    伏见莫名其妙就被分配了工作和职位,发出奇妙的「呼咪?」声回应我。

    「我的三次元口袋(注:源自于(哆拉A梦)的四次元口袋)……没这东西。帮我找找浴衣的腰带,把藏在里头的东西拿出来。」

    我用英国绅士的语调请她拿来案件的相关物证。差点忘了,英国人并不会用日语进行解说(注:讽刺NDS的解谜游戏《雷顿教授》)。

    助手接获命令,立刻从椅子上弹起。伏见看也不看旁边的茜以及后方的三人组,笔直朝我走来,从背后环抱住我,手在我身上四处游走……光看字面实在容易招人误会。

    伏见和我差不多年纪,难免会怕臊,动作因此粗鲁了些。

    「……」『是这个』「吗?」

    一张皱巴巴的标签纸,从伏见的左手中露出一小截。

    「没错,就是它。」

    这比竹筏还虚幻的玩意儿,彷佛风一吹就会飘走不见。

    「很好。这究竟是什么呢?伏见,让大家瞧个仔细。」

    我请伏见拿着物证绕场一周,让所有人都能看清楚。大家纷纷伸长了脖子,就连郁郁寡欢的茜也参加了这次的有奖徵答。

    「这东西和事件有什么关联啊?」『我喜欢』『鸡肉』。「炸起司鸡胸肉!」「简单来说,这就是凶器对吧?可以拿它来塞住鼻孔。」

    全部答错了,而且里面似乎混了两个笨蛋。

    不知是否再也看不下去,还是她一直在找机会强调自己的存在感——

    「那不是我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吗?」

    菜种小姐突然说出了正确答案。这是她自从被我宣判了绞刑以来第一次说话,之前即使受到耕造先生的责骂和质疑也坚持不开口的。此外,她被绑在椅子上的位子也稍稍获得修正。

    菜种小姐毫不在意众人投射的目光,回以温和的浅笑。

    「这东西是在哪里找到的呢——真令人好奇啊。」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所使用的温吞语调完全复活了,她那愈被逼入绝境愈悠哉的个性真教人不敢恭维。只要她认真地编织言语,就会让人昏昏欲睡。

    「这个东西被人刻意放在贵弘房间的厕所里。」

    「啊……原来如此——你果然不是凶手啊——」

    只有菜种小姐洒脱地道出事实,耕造先生则完全被晾到一旁,整个人无精打采,一脸痴呆。

    「当然啊,我背了太多冤屈,肩膀都僵硬了呢。我还得向你道声歉,刚刚不容分说就掐了你脖子。」

    「别在意别在意——这个工程很费力吧(注:日文的「很费力」,照字面意思直译即是「骨折」),真是辛苦你了——」

    「唉——你说得没错。不过话说回来,你毕竟是在几个小时前把我害惨的幕后黑手,请容我在此收回谢罪。」

    「咦?您是指……?」

    「撇开停电的时机不谈,当时发生的事若是缺乏知识,恐怕将成为一场有勇无谋的袭击。还有,这栋宅邸里只有洁先生会操控电力系统吧?而你们应该也不会特地向所有人确认是否拥有这项技能吧。」

    「我也会操控唷——除此之外,我也很擅长使用文书处理机。」

    「是你教唆你老公这么做的吧,你是不是告诉他说,只要限制住我的行动,大家就能高枕无忧了?」

    「哎呀呀——是这样吗——」

    然后趁着两人单独行动时命令洁先生下手。但是叫胆小怕事的洁先生「杀人」太困难了,所以才提议把我「监禁」,我才免于受到致命的一击。她大概是心想:反正被我关在笼子里,只要不给饲料就会自然死亡。

    啊哈哈哈——我和菜种小姐一搭一唱,一笑就停不下来。只有汤女偷偷跟上进度,茜和伏见依然故我地采取旁观的态度静待事态发展,耕造先生则是完全运作不良。

    「肉类的标签……这东西和事件有什么关联?」

    「关于这一点,请听坂菜种小姐娓娓道来。」

    我边想起小学的全校朝会,边点了菜种小姐的名字。

    汤女之外的三人全都转过头去。

    接着菜种小姐苦笑了一下,看着大家。

    「由我来说明吗……真是难以启齿呢——」

    她说完「嘿嘿」地吐舌装可爱笑了笑,没想到意外地适合。这女人真恐怖,也不想想自己几岁了,你和奈月小姐难不成是亲戚?

    「十分感谢您赐予我发言的机会,但可否容我在此拒绝——?」

    「啊——呃——好吧。」

    我只是担心从头到尾都只有我在讲话,大家会不会无聊。

    「啊,不过有件事我一定要说,可以吗——?」

    问归问,菜种小姐不等人家许可便深深低下头。

    「我最近煮饭时老是调味失败,真是对不起——身为这个家的伙食负责人,我实在太丢人现眼了。」

    她道歉的对象不只这个宅邸的一家之主,还包括了所有人。她没有特别加入什么演技,正因为这样才麻烦。

    你是不会看场合说话吗!

    「你现在说这个干嘛!快讲重点!」

    耕造先生全盘否定了佣人的道歉,破口大骂。

    相对地,菜种小姐仅稍稍流露出反抗意志,脸上写着:「您这是什么话——」接着就闭上了嘴巴。没意义的争执又没薪水可拿——这是菜种小姐偏差的自尊心。

    我为了收拾善后,再次拿起剧本继续讲解案情。真希望耕造先生能了解一下自家的老婆多么富有玩心,为此,我补充着关于大江一家食粮问题的真相。

    「也就是说,这个物证证明了贵弘和景子太太分别在自杀前销毁了这个家里大半的粮食。」

    我挽救了菜种小姐放弃的台词。耕造先生一如原先预期,夸张得翻着白眼。要是大家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我也没什么干劲在这边解说了,所以他的角色其实相当重要。

    基本上,伏见&;茜二人组并没有靠自己脑袋推理的意愿,而汤女只懂得温习背诵日本史的年号,所以里面最进入状况的自然是菜种小姐。你可是见证历史的伟人啊!可以的话,应该要由你来负责解说的。

    「景子太太早在自己成为尸体之前,就把冰箱里的食物解决到仅能供应一餐,连调味料都被她丢掉了,也难怪最近的饭菜都没味道。」

    因为人只要有盐和砂糖,就可以靠喝水撑上好一阵子。

    这样就违背了景子太太的本意,所以她无视那天不是倒垃圾的日子,把那些食材全部没分类就丢掉了。

    「为什么只留下一餐的份量?而且那根本不只一餐啊,我们不是都有吃到饭吗?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说的一餐份,指的是食物可以供给到下次买菜为止吗?」

    好了,接下来要发表的事实,由于极度具备动物本能,一个不小心就会由人道落入兽道,所以请做好觉悟再跟上来。但其实就算还没有心理准备,你们也已经无法回头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也不算做了什么坏事,所以就让我以温柔的眼神鄙视你们,做为一大乐趣吧!

    我对五人投以带有上述含意的目光,不晓得他们是收到了没。希望这里收得到讯号,不然就太空虚了。我不寂寞喔。对了,我得重办手机才行。

    我发送的个人电波到此结束。耕造先生一头雾水地望着我,于是我不亲切地为他补充解答:

    「照理说,一餐份的食粮早就用光了,但是昨晚耕造先生你们还是吃了晚餐,真是奢侈的牺牲奉献啊。」

    大江耕造呆愣了一会儿,在理解这句话的瞬间皱起一张脸,拱起背部。

    这下应该很好懂了吧,连对推理剧一点兴趣也没有的伏见都闻之色变。

    「肉……是肉。难不成……」

    耕造先生的脸色像个死人一般,下意识地抱住了腹部。这恐怕是他这些天来最聪明的一刻。

    「怎么可能!你骗人……那是……」「没错,那是大江贵弘的肉喔。」

    伏见是听到这句话后最为震惊的人,想必她的记事本中没有「吃人」这个辞汇。连我的英和辞典里都遗漏了hitokui(注:「吃人」的日文罗马拼音)这个单字,真想抱怨自己买到了瑕疵品。反正翻阅辞典的手也坏掉了,这不是刚好凑成对吗?

    我看着那个和我一样注意到菜色却没有说出来,仅用一句「我没有食欲」就逃过一劫的家伙。她的脸颊消瘦,头发也失去了光泽,而她的眼球似乎打从一开始就因为营养失调而失去了光采,仅发挥了「看」的作用。

    她的眼神仿佛宣示着要把抓到的猎物吃掉,已经脱离了哺乳类的范畴,我和她用眼神互相较劲,终于不敌睡意地先一步开口:

    「这栋宅邸里既没有超市,也没有便利商店,因此当身体的燃料燃烧殆尽时,就只能靠狩猎来补给食材了。」

    尽管和绳文时代的做法相去不远,比起来却严苛多了,因为猎物几乎没得选。

    伏见捣住嘴巴,以腰为起点将身体折成两半。如果我的手臂没受伤,就会将她带到洗手间拍背,但……世事无法尽如人意,所以我只好袖手旁观。

    换成我妹妹的话,她应该可以若无其事地吃下肚吧?——我脑中玩味着这类空虚的感想。

    「我曾在书中看过关于人肉的介绍,上面说人肉吃起来是酸的,好像有点类似石榴。至于味道是否真是如此,这就要请教尝过的人了,这是唯有他们才有权力获得的知识。怎么样,味道如何?」

    耕造先生噤声不语,忙着被反胃的感觉弄得脸颊一下鼓起一下萎缩。虽然程度不严重,但看来他没闲工夫理会我的玩笑。菜种小姐虽然看似很闲,但也没幼稚到会陪我胡闹。

    实际上,为了去除腥臭味,或许她使用了柑橘类的东西来去腥;但我不想让伏见的心情更加不舒服,所以在此就不提味道方面的事了。我又不是料理漫画的主角。那边的世界应该和平多了吧?真好。小麻的小鹿乱撞八年熟成巧克力教室如何?啊,不过这样一来我就会从主角被降格为试吃专员了。

    「当桃花说出关于味道的感想时我就察觉了。所以我去查过了贵弘的房间,看会不会查出景子太太要求他丢掉食物的证据。」

    我滔滔不绝地不断说明,但却没人有半点回应。茜看着天花板思念桃花,伏见还在宿醉,耕造先生则为了吃掉爱子而痛哭流涕。没办法,我只好对汤女使眼色要她炒热气氛,结果她却「哇噢——」地怪叫一声,让场面为之冻结。不对,就连她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却还是没有人愿意回头看一眼,于是汤女便搔搔脖子缓和自己的失态。

    「我在贵弘房间只找到这张标签,除此之外没看到什么利器。」

    调查结果报告完毕后,餐厅里依然只回荡着我的声音。总觉得自己还是辞了侦探的工作回房吃自己比较实在,于是我试着提出中止话题的建议——但我又想到,既然没有人在听我说话,那么这提案八成也会被忽略,所以还是打消了念头。接下来就在脑中整理一下这几天以来所发生的事吧。

    「啊,还有一件事。贵弘房间的抽屉中有一把钥匙,我想那大概是厨房门锁的钥匙……」我刻意说得含糊不清。

    「要不要现在去确认看看?」汤女站起身来。「也是。」我将这个任务交给汤女。

    汤女从我拿来当肚兜用的浴衣腰带中拉出钥匙。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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