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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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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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直视着我这么抱怨,我真诚地回看着她,不只因为深受她身为美化股长的高洁意识感动,还赞同看不见的命运做出让她将来担任属于自己天职的安排。骗你的。枇杷岛撇开视线,这时持续好一段时间的耳鸣终于停止了。

    该不会在怀疑我吧?毕竟这种状况很常见。

    虽然有点夸张,不过她对眼前危险的意识可代表居民的想法。

    还有,由犯人的角度来说,枇杷岛的结论还挺危险的。

    看事情的角度不同,结果真的就不同呢。

    「那边两位,从刚刚开始嘴唇就一直在动,是不是连耳朵的鼓膜也在动呢?」

    一宫态度威吓地提醒我们,我们则像个优等生似地回答「嗯,是的。」

    有很多都是骗你的。

    在宗田总股长发表完迟缓的休会感言后,股长会议终于结束,我快步走回教室。

    我想像着麻由是不是还和桌子粘在一起,打开教室的门,没想到竟看到不熟悉的景像。

    那是被夕阳染成刺眼橘色的教室,麻由挺起上半身和某个不认识的男生面对面?大概因为才刚睡醒,麻由的眼神不是很笔直,不过那个男生正笑着和她说话?这个男生的长相,清爽地就像可以把鼻涕当作清凉剂使用耶?这段话一句谎言都没有,真是岂有此理。

    一开始像个乡下小孩心想——这还真稀奇,胡乱猜疑状况,最后则像个江户子弟让心情冷静下来。玩笑话先搁一边,就在我盘算该不该在她们对话时不客气地闯入时,麻由发现我的存在,接着立刻抓起书包,无视那个男生的存在朝我跑来。手臂在额头和眉间留下的红色压痕以及睡翘的刘海都和毫无表情的面孔很不搭,但很有韵味。

    「你跑到哪里去了?」

    她语气平坦无起伏地追问我。明明有留纸条给她,看来她是不信任我。

    「去参加股长会议啊。总之,我们先回家吧?」

    我让微微点头的麻由留在原地等我,走向自己的座位拿书包。途中视线和被晾在一旁的男生碰上,他竟对我微笑。因为感觉好像全身会窜起鸡皮疙瘩,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毕竟我不觉得自己跟那个人合得来。我让夕阳染红双眼,毫无反应地撇开视线——「……嗯?」

    书包上摆着一张记事本大小的白纸,这和我写给麻由的纸条不一样。我拿起那张纸条,看到背面写着「明智」两个谜样文字,但我毫无头绪。一定是伏见柚柚。看来那家伙刚刚来过教室。

    会用白纸写谜样文字给我的人,只有那家伙了。我对照这次纸条的含意和过去的经验……我想大概是很久没见了,所以想说「来社团活动露脸吧。」与其说是在学习如何和怪人沟通,还不如说是我已经习惯和怪人沟通,写给我的那两个文字应该是从高中二年级的课业内容联想到的吧。

    反正那家伙是学生会的书记,如果不是怪人才有问题,反倒希望她更跃进,变成喜欢上吃人妖怪的家伙,我带着这种希望拿起书包……那个人应该是风纪股长的书记吧?

    我的脑袋乱想着,把笔记用纸塞进抽屉,头部右斜方突然听到远处某人正在和麻由说话:

    「我等你来参加社团活动。」

    「我不会去的。」

    麻由用一眼和一句话拒绝男子轻快的邀约,接着便凝视着我。右半身被寂寥及黄昏的斜日染色的麻由,瞳孔如化石般死板地盯着目标。

    而我就像成群围绕在街灯旁的飞蛾(动物占卜算出我是蛾)走向麻由,一起离开教室。关上教室门的那一刻,我有回头一次,看到那个男生正看着枣红色的太阳。姑且把那家伙的长相记起来吧,因为我感觉有私通的味道。这是随口说说的。

    走出走廊,还没走到十步我就提问了。

    「刚刚那个男生是谁?」

    如果是和奈月小姐说话,我可能会突然冒出一句「决定几号结婚了吗?」不过和麻由说话可不能这样。如果是和老师说话……总之,先确定对方的年龄再说吧。

    麻由蹙起眉头,嘴角不知为何有些下拉。

    「不知道,他说是戏剧社的人,烦死了。」

    这三句短短的话语,呈现了未知、情报及感想。对了,他刚刚有提到社团活动吧,麻由是戏剧社的吗?

    这间学校的所有学生基本上有义务参加社团活动。麻由大概什么都没想,就选择当戏剧社的幽灵社员吧。顺道一提我是业余广播社的。因为社员只有两个人,所以我理所当然地获得了副社长的称号。

    因为参加后一年内不可以改变社团,所以麻由要加入业余广播社必须等到四月。如果不是有这条规定,我想麻由早就把广播社的社长赶走,变成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社团吧。而社团活动的内容不用说也知道。

    「你们说了什么?」

    从刚刚的情形来判断,可以猜出对方应该是劝麻由去参加社团活动,但为了预防万一还是问一下。是要预防什么,我现在还没决定。

    「没什么,只是些无聊事……呵呵呵。」

    大概是因为走廊上没有其他人,又或者是麻由再也憋不住,她笑了出来,文弱的表情终于露出笑容。

    「呜呼呼,你在吃醋。」

    她愉悦地把我的肩膀当成鼓来敲打。「阿道竟然会吃醋,真小心眼。小麻打击好大,都幻灭了——」你不是开心地想加上超或是女之类的字眼吗?

    「不,没有啦,我只是……」「回家后我送你好东西,别闹别扭。好吗——」

    她拉高身子,玩弄着我的头发说——乖孩子、乖孩子,但我还是无法释怀,我否定的发言被她带过,脸颊也很刺痒,为什么我得稍微弯下腰,摆出接受她这样对待的姿势呢。一定是因为夕阳侵蚀了我的肌肤,我就这样擅自把夕阳当作犯人。

    麻由一回到家,就会化身成坐在吉普车上的军人吧?

    而我因为贪婪地想要得到甜食,所以会拿着竹枪,口操欧语追着她吧。

    嗯,虽然不正确,不过基本上没什么太大的差异。

    结果,她一直摸我的头直到离开学校。

    后来我们便感情融洽地牵着手回家(有点自暴自弃地大幅度挥动双手前进),最后抵达麻由位于公寓三楼的家。

    然后,我在玄关脱鞋的时候,麻由寄生到我的背上。

    「怎么了?」我抬起一只脚玩平衡游戏问道,不过却平衡得很差。麻由毫不客气地抱住站不稳的我,把体重都放到我身上。

    「因为阿道很爱担心,所以我就黏紧紧的。」

    她用脸颊磨蹭我的背。虽然她的思考完全往错的方向前进,不过要泼一个兴奋的人冷水,有趣程度可依时间和地点有所不同,况且她根本没在听我说话。

    「真是服了小麻。」

    虽然我根本、一点也不想跟你分出胜负。脚上脱到一半的鞋子从脚尖掉落。

    「小麻只要阿道,根本不需要其他人,所以放心吧。」

    麻由用蕴含着热度、光泽和颜色的语调诉说自己的一切,接着用双手紧紧圈住我的腹部。

    这是封闭至极的想法。身为一个人类,应该认为这是消极、退废,应该加以否定吧。

    可是对小麻来说,只要她给我一个明白清楚的答案就够了吧?

    就像老师之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我说过的。

    「所以阿道也有我就够了——」

    喔?还没讲完啊?「没错。只要有小麻,我甚至不需要自己。」我当然用全面性的同意、拥抱、接吻鼓励她。骗你的。

    如果要同意她的断言,得等我爬到和麻由一样高的位阶。

    毕竟麻由不可能降到和我同等级吧。

    接下来五分钟,我们就维持着让人看了会不爽的情侣装饰品的姿势。

    「……嗯?」

    「啊,对了,我有事要做。」

    麻由解除施加在猎物身上的束缚,把脚上的鞋子脱下乱丢。她丢下书包,穿上放在玄关的蓝色拖鞋,啪啪啪,快步又踉呛地往里面的浴室走去。

    我刚刚突然觉得麻由有点怪怪的……是我多心了吗?

    我排好鞋子,拿起麻由的书包走进客厅,室内维持在不适合生物生存的温度,让我连呼吸都有点犹豫。我关上门让客厅变成一间密室,打开暖器的电源,接着抵抗让人身体无法不一直摆动取暖的寒气,在沙发上坐下。

    在等待的期间,我决定打扫麻由的书包,打开书包确认内部,看到和数个月前一样的景象。塞满书包的讲义形成泛黄的球体,看来根本不是自己想要收集,只是懒惰的象征。

    「只有书包像男生用的东西……」

    我得努力把书包变成美少女的附属品,虽然根本搞不清楚美少女的书包应该长什么样子。

    我玩起把纸球丢进垃圾桶的游戏好打发时间。这可是用来打发人生中最无益处的时间,最奢侈,且能学习深奥哲理的知性游戏呢。啊,真可惜,框框真碍事。

    因为都丢光了,所以我把纸球回收,定好距离再次挑战。有时候用侧投或左手投,让单调的动作加上变化。别看我这样,我以前可立志当个棒球少年呢。希望大家别误会,我是想当个棒球少年而不是棒球选手。因为这个关系,结果金属球棒被我爸爸拿去用了。真是自作自受、因果报应、痛苦得要命。好,正中红心。

    不容分说地做了一个胜利姿势,接着擦掉额上的汗水,吐了一口气后回过神。

    「……哇啊……」

    我对过于投入游戏的自己感到羞耻,随后而来的后悔不断涌现,但同时我也心想自己是不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值得庆贺也可以)的人呢?一想到这里,不知为何就有止不住的不安。

    现在才发现房内已经被暖气彻底改变,变得十分热,干燥的鼻尖和脸颊泛起刺痛,我脱下制服外套放在沙发上并离开房间。甚至有点想感谢走廊的墙壁及寒冬治愈了我发烫的肌肤。我享受一会儿清凉,等汗止住后前往查看麻由在做什么。我拖着脚在走廊上行走。

    当我接近浴室时,我听到一阵混浊的音色,告知水龙头的运输量有多高。

    我内心蒙上一层惊讶,走进浴室。

    麻由竟然在寒冬里淋浴。

    「………………………………」

    她拉下右肩的衣服,把肩膀压在水龙头下,专心致力于用牙刷刮着肌肤,头发也被水淋湿,双手红到好像用手一拍就会出血。这让我连想到当初我住院的时候,某个有经常性搓手、洗手癖好的人,我记得那个人手的皮肤因为过度磨损而溃烂。

    麻由的头向左倾,她发现我,收缩的瞳孔放大,散发过多的光彩。

    「你来漱口啊?」

    她用天真无邪的笑容迎接我。大概把我来了当做结尾,她关上水龙头并抬起肩膀。

    我该放心至少水龙头有温水可以用吗?

    「嗯嗯,漱个口。你在做什么啊?」

    我翻出回忆,模仿幼稚园老师的语气说话。

    麻由不做作地甩动她冲到通红的右肩,把泡沫都甩到地上。

    「我要把刚刚那家伙碰过的地方都洗一遍。」

    她举起使用过度,刷毛已经花掉的牙刷给我看。从附着在牙刷上红色及半透明的皮肤碎屑,可以看出那并不是草莓口味的牙膏。顺道一提,那支牙刷可是我的。算了,反正平常我们就常错用对方的牙刷,应该说有时候小麻还没睡醒,会叫着「是阿道的牙刷耶——」然后在我盥洗之前把东西抢去又舔又咬。也算是不必藉由物理性的外力清醒过来。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那个男生是摇麻由的右肩把她叫起来的吗?怎么可以这样做,会有报应的。这是种会让怪异的老太婆大惊小怪地说——「你会遭到报应」的扰人行为。

    麻由白瓷般白皙的右肩上,有大量成群划过的红色线条,好像被清过般毫无毛发的光滑肌肤有一部分被挖了起来,渗出的血水和自来水混为一体,在肩膀上染上一层淡红。

    「因为那个人很脏嘛。」

    麻由打了个哆嗦,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这么对我说。我含蓄地用「也许吧……」表示回应。

    水滴不断从麻由的制服袖口及指尖滴落,这景象好像在哪看过。

    只不过那时的水滴比现在红多了。

    「那我变干净了吗?」

    小麻把伤口给我看,嗯——是怎么个被弄脏法啊?

    「你看,看仔细啊!」

    我支撑着抱住我并把身体瘫在我身上的麻由,依她的希望观赏她刮过的痕迹。

    ……刚刚那个人如果开玩笑地叫她「小麻」,我想状况应该会完全逆转吧。

    嗯——女孩真可怕。说女孩是因为她还不算女性。

    我搬出宛如舔拭般仔细观察的演技,这种状况下我只能说「洗过以后就跟平常一样了。」如果我说不行,麻由可能会继续洗到连肩骨都被挖出来。从这一点来看,这孩子也有些许担任美化股长的才能。骗你的。

    麻由说「啊——太好了——」之后,放松全身的肌肉用脸颊磨蹭我的胸口。这时我摸了摸她的右半身,才发现早已被冰水湿透……我发出一连串叹息:

    「小麻,赶快把身体擦干,不然会感冒喔。」

    「啊——不要啦——」

    麻由嘟起嘴巴,但我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说不。

    「因为发烧的话,就可以一直待在阿道身边嘛。」

    麻由露出用美梦装饰的光彩笑容。嗯,原来她是反抗我担心她感冒那一句。

    换句话说,她用冷水洗肩膀其实是想要一石二鸟。原来如此,我说你啊……

    「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

    「才不是!我感冒的时候,你会连睡觉都一直紧紧握住我的手,我都知道。平常睡着的时候阿道都不在我身边。」

    她用任性小孩的口吻开始殴打我。

    其中朝我心窝攻击的那拳,告诉我菅原这家伙是个好人。

    ……好到我这个父亲代理人想要向小麻谢罪。

    如果是现在,虽然没办法挤出眼泪,不过只要用眼药水,我还是可以挤出不错的表情。

    一拳朝我侧腹打来,我的心情也同时恶化。

    ……人生真难。因为我们走上的人生道路不太一样。

    骗你的。

    不过这确实是活生生的人生,麻由的肩膀可都是血。

    接着我弄暖麻由的肌肤(请参考被留在雪山中男女取暖的方式),吃完晚餐之后就在客厅写功课。麻由爬到我的背上,从肩上溜到我的膝盖上之后蜷成一团,过着和平常一样的生活。原来被壁虎爬的墙壁是这种感觉,这个时刻突然觉得自己和无机生物有共同的感觉。我刚刚也有同样的感觉,这该不会是……

    「呐——还没好喔——?」

    麻由不断晃头晃脑,抱怨自己很无聊。没过多久就用脚跟「咚——」地敲打文具,不然就是「咻咚——」地用铅笔刺我。我说的是真的。

    「嗯,写好了。」

    剩下的等麻由蜷在被窝以后再做吧。我放下笔,把笔记本合上。

    不用说应该也很明白,麻由完全没有学习能力。

    刚开始同居的时候,我担任起家庭教师的工作,当我问她最擅长的科目,她回答「算数!」的那一刻,我感到挫折。之后我开玩笑地问她分数的加法,她却「啥?」地把头歪向一边,如果是卖弄风骚摆出可爱姿势就太棒了,问题是她的头未免歪过头了,而且就这样不起来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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