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睡前,闭上眼睛,让思绪沉浸在黑暗中。
祈求今天的无聊能够和明日的和平紧紧相系。
愿我的世界不会崩坏。
啊哈哈,其实全都是骗你的啦。
i卷 记忆的形成是作为 后记
我觉得就算时间加速,我也能赶得上截稿日(当然不可能)。
大家好,我是入间人间。总觉得自己最近净是在写后记。
本作是收录在「电击文库MAGAZINE上」连载的短篇,应该有人有「我看过耶~」的感觉。但因为其中收录有已经发表超过一年以上的作品,我在作者校稿阶段时也才想起来:「啊,我写过这种故事啊?」或许各位读起来会意外地新鲜。不过我无法保证就是了。
接下来是和本书没有关系的话。前阵子,我知道了网络上有人为这部作品的第一集制作了类似广播剧的东西。虽然我还没全部听完,不过我真的非常感谢;也非常开心,一个人无意义地恶心傻笑了好久。
所以,我非常期待后续的作品。
这一次也承蒙责任编辑大人像各个短篇那般,夹带着春夏秋冬给我多方照顾。我会努力让自己不只是口头;而是实际达到目标,以后也请继续给予指教。
不过,对于写在编辑部白板上的目标,也希望能以更长远的目光来看待……
再来是熟面孔,负责插画的左老师。我常常都会有多亏老师画出美丽的封面,让这本书得以继续下去不至于中途腰斩的感觉。今后也要继续依赖老师,请多指教。
至于出「我就是规则!」宣言,以本大爷就是一切为基本思考路线的父亲;以及对我做出「自信过剩又任性兼个性不好,绝对没办法做其他工作」评价的母亲,在此也要再次不厌其烦地向你们致上谢意。
下次预定将会是道麻二人组本篇故事的续刊。
各位陪我一路走来,真的是万分感谢,不嫌弃的话,就让我们在下一集再见吧。
入间人间
i卷 记忆的形成是作为 插图
第八卷 日常的价值是非凡 序章「我(boku)的旁边,我(watashi)的旁边」
台版 转自 zbszsr@轻之国度
计程车中,收音机播放着以提供情报为第一任务、摒除娱乐要素、正经八百的新闻节日。这个节目似乎是针对当地,播报的内容是例如市内某主妇在两天前起就行踪不明、某某线的电车因为发生人身事故而大幅误点一类的占了大半。不过很遗憾,我们并不是当地人,因此对这些话题不怎么感同身受,对我们来说,这个在耳边播个不停的新闻只能发挥摇篮曲的功效。
大约十五分钟前,麻由还在新干线的自由席上酣睡,不过现在已经睁开惺忪的双眼,在我旁边的座位上握着我的手。就像以树液和泥土结晶代替糨糊的树枝,麻由的五指攀在我整个手掌,纤细、冰凉、光滑、细致、温润、唔姆唔姆……啊啊,脑袋里赞美的词汇已经用光了。这对我来说真是个丑态,平常我可是都连绵不绝地颂唱那首比「寿限无(注:日本古典落语的段子,父亲为了替儿子讨吉利,将一长串吉利的词汇当作儿子名字的笑料)」的本名还要来得长、要念到结束彷佛就像一场诅咒般的麻由礼赞啊,怎么会这样就词穷了呢?我现在有点能理解没办法顺畅念出「东海道五十三次(注:日本江户时代,从江户到京都的驿道途中经过的53个宿场)」的落语家宣布退休的心情了。看来,我还没从一个月以上的空白中恢复过来啊。笨蛋情侣魂(=克服羞耻心)衰退了不少,变成被拔了牙的老虎了。我对此也多少有所自觉。
也因为如此,我才从内陆移动到这个琉球王国,打算在冲绳进行用足球射穿海浪的特训(注:《足球小将翼》中,日向小次郎锻链出老虎射门的特训)。哎呀,这段话从开头起大约有一半都是由谎言堆积起来的呢。我不禁开始怀疑自己身体的司令塔——左脑或右脑其中之一会不会是膺品啊?
麻由修圆的指甲掐在我大姆指的第二关节处,思考的浪潮因而冲上名为现实的沙滩,进而四散崩溃。往麻由一瞥,她还是盯着正前方驾驶的座位,表情就像戴了面具似的。原来不是在叫我啊——理解之后,我再次看向窗外。天气晴朗得过头,走在大街上的行人数量之多,与我们居住的城镇天差地远。
今天是九月份五天连假的第一天。而所在地是三十分钟前我们还从未踏上的街道。
平常我们总是选择赖在拉上窗帘的寝室里度过充实的假日,那么,为什么现在会采取这种移动手段呢?原因是我们正在旅行。
自从我出院,再顺便继续高中生活的最后两个学期以来,已经过大约三个礼拜了。然而在教室里,老师口中已开始念起外星语,拒绝不良学生跟上教学的进度。我不禁觉得,虽和我个人的志愿无关,但依这状况看来,我已经没有升学这绦路可以走了。
无可奈何,为了锻链自己的大脑,我只好在课堂小将手肘撑在桌上支着脸颊,放思绪在幻想的大海中遨游。旁人看来虽然只会觉得我是在发呆,不过我在背后可是很努力的喔。就像人家常说的,天鹅在水面下的脚一类的。这不算骗你的,而是藉口。然后,我时不时也会远眺坐在同一间教室里的长濑的后脑勺,好打发时间。虽然是上课中,但是长濑偶尔也会转过头来与我四目相对,彼此的视线就宛如在自然学校(注:日本公立学校实施的,类似校外大自然体验营的活动)做全班晚餐要吃的咖哩时,把自己从家里带来的米和咖哩块搅在一起就宣布咖哩完成了那样……糟糕,说的话愈来愈莫名其妙了。总之就是,长濑和我各自带着恋爱和喜剧要素,像在扮演男、女主角那样满脸通红唰地互相别开脸……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我只是想说这个。自己每次讲话究竟要绕多少圈子才会满意,连我自己都开始想认真反省这件事了。不过这是骗你的啦。
我的思考模式要是变得正常,不就变成没特色了吗?好啦,回到主题。
总之,我高三第二学期的每一天都是这样度过,社团活动也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结束,不过不知为何,和伏见碰面的机会却还是挺多的。她前阵子还问我「要上」「哪间」「大学」「啊」,我回答「我哪里也不会去喔」,于是便见她明显地露出「真失望」的模样而低下了头。不过数秒钟后又不知道为什么脸颊泛起一片绯红,在学校的走廊上忸忸怩怩了起来。看来我虽然是用标准的日文回答,但是妯却自己在里头加进了什么感觉吧。
学校生活就这么继续下去,八月那件事的余波完全没在我的视野中旁徨。从那之后虽然就没再和大江汤女儿过面(但是相对的,虽然已经隔了这么久,还是觉得连打呵欠的间隔都彷佛和她身影重叠似地,感觉真讨厌),不过因为新闻没有发现身分不明的浴衣女尸的报导出现,所以我想她应该还活着吧。
以上,事后报告结束。
接着,埋伏已久的最新记忆,一脚踹破了我脑中的门扉。
我稍微被迫想起在抵达这里之前,在新干线列车上的事。
坐在我们后方的二人组,尤其是其中那个女的。那个女的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啊。
一副随口乱猜的口吻,却完全说中麻由必须深藏起来的过去。
「…………………………………………」
收音机的新闻播报结束,进入快要不符合季节的灵异故事单元。在这个地方,据说有种会问人「那是你最重要的东西吗?」的妖怪,如果答是,东西就会被它夺走,真是好残忍的……等等,这根本就只是耍帅的土匪吧?
计程车在面对大马路的鞋店前左转。途中偶然抬头看向上方的看板,「SAKURA」几个字映入我的眼中,转换机能在这个情报抵达大脑的过程中发挥作用,在「樱花」与「佐仓」(注:两者发音均是「SAKURA」)之间跳来跳去,不过这个过程最后因为身旁的麻由向我挨过来而结束。她面无表情地将脸在我的胳膊上摩擦。
她是不是感到无聊了呢?根据经验如此判断,我也摩擦回去。麻由是磨蹭,但我则是将她柔软的脸颊像布丁般上下拉扯。她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不过从她将脸配合我胳膊的动作左右摇晃看来,她似乎很愉快。利用麻由从不愉快的记忆中逃脱让我内心感到苦闷这件事就当作是骗你的(因为原本就像鳗鱼的巢穴般令人喘不过气),嗯,我捕捉到了麻由的全貌。那个能让我想像到我住院期间她过着怎样生活的消瘦身体已经恢复原状,去美发沙龙保养过的头发也再次呈现滋润的光泽。我们受的伤都已经痊愈,生命也再次紧紧相依,平稳的人生再次以红色丝线相连——就在我们的小指头上。
许久未曾经历痛觉,反倒觉得有些新鲜,在人来人往的车站里也大为吸引众人的目光;然后又使大家退避三舍。以日常生活来说,应该没什么能比这个造成更多不便了吧。不只是要通过车站票口的时候很不方便,就连要拿出钱包也得配合那条丝线移动。
但是每当我想提起这件事,只要看见麻由像是都已经算计好似的,开心地盯着小指头看,我便不禁自发性地封杀了自己的言论自由。
以下便请各位在我于现实中颂唱麻由礼赞的期间自行想像吧。
我记得那是九月的第一个星期天。事情发生在我回到麻由家的三天后。
今年八月的后半,我都待在个人的外宿指定地——医院。这究竟是我第几次住院了呢?但是不是我要吹嘘,我可没有一次是因为生病而住院。
每次伤害我的都不是肉眼看不见的病原体,而是人类。
而且都是千疮百孔到最高点。
而我在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的住院结束后,回到了小麻的家。
那天晚上,她很难得拒绝了床铺的呼唤,视线直盯着我看着的电视节目。
「唷~呵呵~」
她停下在我大腿上打滚的动作,脖子朝电视昼面伸得笔直。夜晚的海与烟火在电视机萤幕上发着光,旅馆的外观则在光线中朦胧浮现。那是一部播放超过十年的电视广告,观众都已经耳熟能详。不过也有个说法是一播再播。还有个说法是老套到不行。
然而温故知新这个词在这个世界不会退流行,所以我们不必看轻老旧的事物。至少,眼前就有一个虽然钓钩上已经没有饵但还是上了钩的女孩。
「碰~」用头侧着撞向我的腹部,然后宣言:「我有一件事要向阿道报告~」麻由唰地举起右手,我则是成功闪躲,没被刺穿喉咙。唔,这样的你来我往也挺令人怀念的呢。我又再次感受到笨蛋情侣要重出江湖了。
「是什么呀~?」虽已猜到是什么,但我故意吊自己胃口等她告诉我。真没意义。
「小麻现在进入了旅行季。」
「喔喔~」独力掌控季节的变换,不愧是小麻。你的太阳系只靠两个人就能运作呢。
「去嘛~去嘛~总之我就是要去啦~!」逐渐升温的小麻可爱地化身为暴徒,在我的大腿上不停暴动。劈哩匡啷——如果是漫画的话可以用这种效果音来表现,但是以我具体成为这个任性孩子舞台地基的身体来说,当脚跟落下时只会传出肌肉凹陷的咕叽一声,手肘飞来时也只会有骨头敲响的叩咚钝音天真无邪地伴随在侧,让我的身心都濒临极限。我的脑细胞冷静地抱着「果然就是要这样才像小麻嘛」这种睡傻了似的感想,真是个被欺负到五感都无法正常传递的可怜虫。就像一直拿不到前面座位的人传下来的讲义那样……不过话说回来小学生时代的我就是如此嘛。这个部分的细节,请向现在人不知道在哪里的滨名Tooe洽询。提到她我才想起来,八年前的信我都还没回覆呢。
「呜~嘎噜哩噜~」麻由呢喃着,像小狗般把我的右手当成骨头啃。我以手指拨弄她额前的头发,总之先回答说:「我都还没说我要反对啊。」
「呜~叽~叽~嘎~」她的牙齿愈咬愈深,接下来像是要顺便品尝滋味似地,连舌头都在我的皮肤表面游走了起来,让我鸡皮疙瘩直竖。
「好啦,先把嘴离开我的手再说话。」我用手指戳了她的额头,向麻由下达「还不能吃」的指令。麻由保持着视线向上的模样松开了口,呢喃声也重新调整为日语。
「因为,每次小麻说要约会,阿道总是会说不行啊。」她以用手掌拍打我的侧腹来表达自己对此的愤怒。
「那是因为平日要上学啊。」
然后假日却又什么计划也不提,只是一起在家无所事事。简单地说就是不想上学而已。
因为以麻由来说,这要求太有学生味了,所以我也把手抵在下巴,发出「喔喔~」赞叹声表示重视。不过这其实只是她单纯「最~讨~厌~!」没和阿道用红线系在一起而已吧。
「这和那个哪有关系啊~!小麻只要有阿道在身边,不管是平口还是假日都一样~!」她伸出的食指在我的肋骨间失控,深陷人体中,带来的是差点让我的左眼离家出走去采茶般的冲击。不过,这种程度我早就习惯了,并不会因此打断我的思考。但是话说回来我现在在想什么啊?……啊,是那个吧,就是骗你的。
这先放到一边,虽然一星期的日子的确就像麻由说的那样,然而我该对哪个部分表示认同才好呢?这感觉就像在抽不会有人中奖的签嘛,我得继续拖延下去才行。
「而且,在学校里,每次我想待在阿道身边的时候就会有一堆人生气,烦死了。」
麻由以险恶的眼神瞪向身旁的空间。她该不会是在那里看见了一张又一张的马铃薯脸吧?
我和麻由升上三年级之后被分到了不同班级,所以,以这个社会的常识来论断,那些人的反应再正常不过。只是,并非所有人都能乖乖接受以常识来论断一切事物。
只是话又说回来,小麻的常识和一般人可是天差地远。
「因为那是上课中啊。」把那个座位让出来吧——就算麻由这样开口,也只会惹隔壁那个一脸正经的女孩不高兴吧。
而且,麻由在同性中的人缘一向不好。
国小低年级时就因为总是黏着阿道而被其他女生欺负或被男生取笑。唉,笨蛋情侣不管在哪个时代都会遭到迫害啊。不过这究竟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笨蛋情侣总是会激起四周的敌意?是基于生物繁衍的本能而对孤独抱持危机感吗?可是明明就算一个人也能好好活下去不是吗?
严格说起来,我总觉得小麻在那个事件之后就一直是一个人活着了。
「总之就是这样,所以小麻现在一定得去蜜月旅行。」
麻由「嗯嗯」地点头,做出很有她风格的结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台时光机,所以麻由的对话和思考会如此飞跃式地前进也是理所当然。这不是骗你的,但我还挺伤脑筋啊。
「你是『不行不行小妹(注:出自《蜡笔小新》电视动画的第七代主题曲「ダメダメのうた(不行不行之歌)」)』吗?」
「锵~」
结果似乎变成了不一样的角色。小麻眼睁睁变成三头身的比例……这种谎话就算了。
我的视线移向桌历。嗯,今年的九月有五天连假呢。
「那么,两个礼拜……左右之后吧。到时候会有一个长假,我们就去旅行吧。」
我试着以慰劳家人的感觉提出这个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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