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君,遗传了其先祖刻薄寡恩之个性。若宁凡对大晋无用,反可能是妖族卧底,则可杀。若宁凡对大晋有大用,即便其是妖族之人,晋君也有把握,施以恩惠,让其俯首。这便是晋君的为君之道!
他正欲撤浪,但却蓦然一惊。
第四重黑浪,碎!第五重,亦碎!
“第五重之浪,非元婴中期修士,无法接下…此子如何接下?”
隔着黑浪,晋君金目一探,立刻,面色大变!
“竟是如此,这个疯子!”
…
心怀不屈,宁凡连碎三浪,但这,确实已是他的极限。
但他,仍未决定使用妖将一击…他要用自己的办法,破去此浪!
一拍储物袋,宁凡将其中数十种二品、三品寒气,纷纷取出,捏爆!
两种四品寒气,亦被其取出,捏爆!
这些寒气,皆是其屡屡缴获储物袋所获,于他而言,可有可无。
但此刻,作为冰碎拳寒,却有大用!
他眼中黑瞳,始终平静,捏碎这些天才地宝,似乎根本无足轻重。
一幕幕森寒,在其周身缭绕,化作拳芒,令第四重、第五重黑浪,相继冻结、粉碎!
不够,不够!
他目光落在储物袋中焚血丹上,凛然一闪。这黑浪,是威胁,亦是好处!
此黑浪,正好是其发泄杀意之处!
一瓶十颗焚血丹,就这般,被其服下!
焚血之痛,将其淹没,但他无动于衷,周身在巨浪中,化作九丈九尺的法相之身。
但在焚血丹的药力之下,其巨人之身,竟一举,突破了的第二层巅峰,迈入第三层境界!
只是随即,十颗焚血丹蕴含的暴虐杀意,将宁凡淹没。
十丈之后,拳力立增三成!
他一拳轰落,杀意化作拳芒,在与黑浪交触之时,齐齐消融,而第六重、第七重巨浪,相继粉碎!
七重巨浪!
晋君微微凛然,唯有银骨第二境修士,才能破掉如此之多…
且更让其难以置信的,是宁凡竟在其攻击之下,借黑浪突破功法境界!
“七重,够了!此次你入修卫,可入‘七统领’之阶!本君只让你在晋国待上十年,一切修炼所需,必让你满意!”
七统领!
晋国除晋君,共十四人元婴,但其中,仅有七人,是元婴中期!
这七人,被称作七统领!但其中一名中期修士,却在之前,陨落于妖潮…
此事,让不少晋修震惊,连晋君都愁闷不已。
失去一个中期修士,所以他才会亲自巡视晋国,一是为填补那缺损之人的位置,二是在各方锁界,寻找一位元婴中期之人,助大晋剿妖。
可惜,初期修士,在其他锁界入口,倒是寻到几个,亦被晋君厚礼拉拢,但中期却一个也无。
这一次,介休声称有一元婴修士吗,他看不透,一听此事,晋君立刻星夜驰来。
他深知,介休此人,资质不过中上,但寒念却是不俗,元婴初期之中,根本无人能瞒过其寒念探查。
晋君自然以为,自魏国进入大晋的‘周明’,会是一名元婴中期,甚至备了重礼,前来邀请此人。
但结果…此人非但不是元婴中期,甚至不是初期,连金丹都不是…竟只是融灵!且此融灵,还身怀妖血,有串通妖族的嫌疑!
晋君自然极怒,一出手,便是杀招,以目中金光,绞杀宁凡。
但出乎其意料,宁凡竟看破金光之秘,并以剑念,挡住金光。
剑念…没有具体交手,晋君也不知此念是强是弱,但他仔细一探,宁凡却是银骨高手。
故而他又收了七分杀心,存了一分试探之意,想看看宁凡值不值得拉拢。
冰碎之拳,晋君看不入眼,但那雷星,对妖族却有不少克制,他倒是愿意借助宁凡一二分力量。
但未想到,自己同意宁凡加入修为,此子竟还敢出手…晋君自怒,以霸术‘十令’攻击,但心中,却存了心思。
此黑浪,仅仅算给宁凡目无尊卑的教训,若宁凡不支之时,他会出手救下。
但他未料到,宁凡不仅碎了黑浪,更连碎七重!
如此,此子虽为融灵,但真实战力,便是元婴中期,也要忌惮三分,可填补七统领之职!
但宁凡,却于黑浪之中,再次冷笑。
“七统领,我不要,修炼资源,我不稀罕。。。三个月!我仅为晋国,征战三月,三月之后,我要用太古传送阵,离去!”
“三个月?太短了!”
“是么…”
宁凡十丈之身,露出决然之色,再次取出二十颗焚血丹,嚼碎!
其境界,在黑浪威压的压迫下,立刻突破第三层第二境界,十丈之身,拔高到十二丈!
碎,碎,碎!
拳芒之下,杀意宣泄,十浪,粉碎!
这一瞬,晋君目光深含惊意,而介休,暗淡的瞎目之中,寒念震惊!
“能碎陛下十浪,便是七统领中,也只有三人,其中三人之一‘水统领’荀日,更是死于妖潮之地…此人,可以重用,陛下务必借助此人之力!”介休朗声谏道。
但晋君,却不言不语。
“三月…我只为大晋剿妖三月,三月之后,我必离去!”
宁凡收了法相之身,面色凛然,手掌却按在储物袋上,一个血色玉简,随时可以取出,以自保。若晋君再不同意,则便是不择手段,自己也会使用传送阵,离去!
不曾想,晋君看也不看介休,只深深望向宁凡,惜语如金。
“好!三月!”
“嗯!”
宁凡冷漠一声,离开冰宫,返回馆驿而去。
他没有借助妖将一击,重创晋君…此人对自己出手,但其身为晋国之主,伤之,牵连必广。
如今自己与素秋、景灼同行,即便以周明为名,即便以弥天舍利期满身份,若伤晋君,其手下元婴,一个个必定疯狂报复,若有万一,查出越国,则…
这种有仇不可报、有怒不可言的感觉,宁凡很不喜,但他无计可施。
甚至,即便施展妖将一击,宁凡却觉得,可伤晋君,但却不可杀此人。
自己有保命底牌,此人就没有么…化神一击,这晋君,或许比自己更多。
元婴后期,比自己强,仅仅一式炼体术,根本未出全力,已让宁凡拼尽一切,去抵御!
法宝,晋君未用,元婴后期的大法力、化级法术,他更是一个未用…
“我,不如他…但只是暂时的,很快,我会结金丹、凝元婴、离合化神…那一日,我会以自身之力,让晋君,知晓厉害!”
一定…一定!
…
宁凡离去之后,介休长长松了口气。
今日虽然颇有波折,但总算,这宁凡让晋君满意了,如此,自己的失察之罪,也就免了。
“恭喜陛下,获得新统领!此人虽只愿为我大晋效命三月,但据雨殿传言,‘决战之日’,也就在这数月间…”介休恭贺道。
但让其始料不及的,是晋君忽然面如金纸,喷出一口黑中带这金丝的血液,气息颇有萎靡。
“恭喜…哼!恭喜本君受伤么!”
“什么!陛下如何受伤的!”介休大惊!
“你可知,我为何允许此人,效命三月离去?三月,还好是三月!在此子破去十浪之后,本君才庆幸发现,此子根本是狼子野心,难以收服、驾驭之辈,留此子在晋国十年,根本是…大患!此子身上,共有两道气息,在其碎浪之后,我才知晓,那气息让我感到一丝危险,想必是化神一击…此子,对本君动了杀心!你可知!”
晋君压下伤势,平生第一次,苦笑。
“若他以化神一击,破去黑浪,也就罢了…那样,我法术被破,却不会受伤。此子,以一股桀骜不驯的道心,击碎了我法术中的‘霸君之意念’…本君所修炼法术,太过特别,斗法胜败,重在一念,一念胜,威凌无匹,一念败,身死族灭…此子,以逆臣之心,破我君念,殊为可恨,但作为剿妖统领,他,够格了…大晋之修,刨除雨殿分殿,能破我君念、令我反伤的,唯他一人…且此子,还只是半步金丹的修为…若我所料不差,此子一旦当真结婴,即便是初期修为,也可与我真正一战…晋国,留不住这种人…太古神脉,真不知,是何方神魔传承,诞生了此人…”
晋君目光深锁,再次面无表情。而介休,听闻晋君一句句话语,心思难平。
那周明,竟有如此厉害?一旦突破元婴初期,连晋君这元婴后期,都可一战?
“介休,通知其他人,本君巡守,暂时中断…本君要前往寒潭疗伤,重塑霸君之念…至于这周明,稍后,你将此储物袋交给他,其中,有一些礼物,稍作此次摩擦的赔偿…或许他看了这些东西,会对本君,稍稍打消敌意,全力助晋…”
晋君递给介休一个金色储物袋,身影一摇,不知所踪。
而介休一打开储物袋,立刻,瞎目之内,寒念一闪再闪,难以镇静。
“这是?!陛下竟将此物,作为给周明的赔偿之物!”
一丝森寒气息,自储物袋中,静静传出…这,可是那死去的荀日统领成名之物…
但立刻,介休并明白,晋君为何将此物赠给那周明。
拉拢之中,还有…
“原来如此…陛下对此人,真是很忌惮啊…”介休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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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风雷翅,松寒髓!
返回馆驿之后,宁凡调息了三日,亦沉默三日。
他亦压着一丝伤势,在三日后,方才逼出一口逆血,带着一丝黑色。
那黑色,是晋君霸术所留…至此,他才算彻底松了口气。
而当其名声在曲沃城传开后,立刻有不少晋国金丹前来拜会,却被其以闭关为由,谢客。
实在不愿离去的,则交给景灼应付。
院落中,他躺在藤椅上,晒着久违的太阳,听着耳畔的箫声。
殷素秋秀眉紧蹙,在见到宁凡逼出黑血之时,她岂能不知宁凡受了伤势。这伤势,之前未有,是在诸金丹离去后,宁凡与介休独处所留。
“晋国修士,欺人太甚!你好心好意助晋国剿妖,他们竟敢伤你!不行,我要找他们理论!”殷素秋心思难平,放下箫管,意欲去寻那介休。
但她的手,却被宁凡拉住。
“些许小事,无碍的…一切,都以无尽海之行为先,这点小事,我可忍…再说,我助大晋,与你不同,并非好心好意…”
“可是…”殷素秋轻轻挣开宁凡的手,抚摸皓腕,愁眉未解。
因为自己,宁凡已得罪云狂,与雨殿有了摩擦,如今,又与晋修不和…此次宁凡,以元婴周明之身份,加入大晋战部,将在前线之地厮杀…若背后有人阴他,则他必危…
她无法做到不担心…
而若殷素秋知晓,与宁凡摩擦的,并非介休,而是晋国之君,怕她将再无法镇定的。
“吹箫吧,今日阳光明媚,有美为伴,有箫入耳,实为乐事,莫要为些许小事乱了心情…”
他闭上眼,嘴角带着一丝柔和笑容。
这笑,让殷素秋渐渐心平。
这笑,并非伪装,是真的很享受阳光呢。
“好,想听什么…”
“,如何?”
伴着箫声,越国一幕幕过往,在宁凡脑海回荡。
不知纸鹤、蓝眉,如今可好…那白鹭小魔女,定然是在勤修苦练吧…
师尊与小独孤,现在到达剑界了么…
宁孤,是否还在和那安然,吵吵闹闹…
海宁,如今可还是旧日光景…那个曾陷害自己的小人,如今定然很快乐吧。
是谁呢?不在乎…海宁老祖,都无法被放入宁凡眼中,那小人,也不过蝼蚁而已,若他日经过吴国,挥手除去吧。
百年化神巅峰…此事,是宁凡的目标,但宁凡,决定将这目标抹去。
经历过与晋君一战,他心潮难平…他忽然意识到,随时光流去,自己渐渐适应了修士身份。
即便没有涅皇之仇,自己,仍愿意修道。
若不修道,则为人所欺,就好似晋君那金光杀意一般。
“表面上,我苦苦修道,是为了与涅皇一战,实则,我的内心,只是不愿为人所欺、所镇、所胁迫…这才是,我真正的道,仇恨,不是…师尊他一定是知晓此事,才会刻意离开越国,前往剑界…师尊,是要抹消我心中执念,成就我心中的道。我的道,不是逆,而是我的不屈…从某种意义而言,若无晋君之胁迫,我恐怕很难意识到自己的本心…”
他的心中,所有沉石,一一放下。
爱恨仇怨,全部寂静,心思,反复回想着数日前,接下晋君十令黑浪的心情。
那时的宁凡最为纯粹,心无杂念,只有,不屈…
那时的宁凡,有一股让晋君动容的道,毁去了晋君的霸意!
“那样的我才算是…修士!”他目光精光一闪,心境修为,不知不觉间,已堪比金丹后期修士。
一路游历,四国之行,不但增长了宁凡见闻,更让其心境,徐徐间,越来越符合修士身份。
之前的我,虽然在笑,但不快乐。
今日,我的心很轻松,很快乐…
宁凡目光轻移,落在殷素秋沉静的容颜上,箫音如醉。
他忽然发现,这个角度看殷素秋,很美。
“好美!”他不自禁赞道。
而殷素秋俏脸一红,暗暗责怪宁凡轻薄,但心中,仍是有一些甜蜜的。
女为悦己者容,自上了七梅楼船,她六百年不曾化妆,却在上船后,为宁凡日日抹起淡妆。
这一切,之前的宁凡心如悬石,无发看到。
如今的宁凡,看得到!
“,我会唱,你为我奏箫,我为你唱曲吧…”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宁凡自小会唱吴国渔歌,越国的歌谣,他唱的颇为不错。
这是殷素秋,第一次认真听男子唱谣,很好听。
…
三日后,殷素秋与景灼等人,在寒衣宗的弟子接引下,通过曲沃城的‘对点传送阵’,朝其他修城赶去。
大晋之地,每隔万里,必然有一处修城,而城中,则设有这种对点传送阵,可传送万里,驰援它城。
自南而北,奔赴前线,至少需要跨越数百万里,但这距离,经过数百个传送阵后,便可抵达。差不多耗去半月,便可跨越数百万里…这种速度,怕是唯有化神修士,才能达到。
但这种传送阵,每一个都是婴级,启动一次,可传送百人,却要耗去至少一万仙玉。
数百次传送,便是数百万仙玉的损耗,错非此次是晋国大难,万万不会动用传送阵。
而下级修真国,也根本无钱维护、使用这种阵法的。
景灼与殷素秋,前赴巨散关,那巨散关是中级险度的修城,但听说拥有一条品质极优的灵脉,而被妖潮攻击不断。
不过以二人老祖实力,只要不是太逞强,独自出城,应无危险。
“但愿那麻烦女人,不要冲动才好…”宁凡苦笑道,在见到自己被晋修所伤后,殷素秋援助晋国的热情,或许会熄灭许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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