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情报是任何报纸或新闻都没有报道出来的最新消息。
然而比起这种事情来,我却感觉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我想那可能是由于前两天式所说的话中带有杀这个充满不吉的词的缘故。
若非如此,为什么我会在一瞬间将式与杀人魔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呢。
";……抓伤啊,也就是说犯人身上应该还带有这个伤痕了?";
";那是当然。被害者会去抓自己的手腕吗。检验出来的是手肘附近的皮肤。再加上血液鉴定的结果也出来了,很容易锁定对象。";
说完,大辅兄便出门了。
双膝无力,我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三天前,是在夕阳中与织交谈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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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看到的她的绷带,我记得确实是包扎在手肘部分。
……就这样。直到过了正午才发觉到即使在这里想也是无济于事。觉得烦恼的话向式本人确认那伤的事情就好了。如果说那只是没什么要紧的伤的话,现在这郁郁的心情也会一扫而空吧。
在学校的住址登记栏里找到了式的家。
她的家位于邻镇的郊外,找到时已经是傍晚了。
四周围有竹林的两仪家的豪宅,是依习武人家的式样建造的。
只用步测是无法判断出这座被高高的围墙所环绕的宅邸的宽广。若不用飞机从空中俯视的话,是无法正确把握其规模的吧。
穿过如山路般的竹林,来到了一扇须仰视的大门前。
仿佛是从江户时代传承下来的宅邸竟然还装设了现代化的对讲机,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按下门铃并说明了来意,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性来到我面前。这位三十余岁,如亡灵一般黑暗的人自称是负责照顾式起居的佣人。
名为秋隆的这个人,即使面对我这样的学生,应对间也丝毫不缺乏礼数。
很遗憾式目前出门在外,虽然秋隆先生请我入内等待,不过我到底还是谢绝了。说实话,我并没有独自一人进入这种宅邸的胆量。
天色也晚了,今天就先回去吧。
走了一个小时左右来到了车站前,偶然地遇到了前辈。
在前辈的邀请下一起去附近的餐厅吃饭,聊着聊着时间已经到了十点。
与前辈不同,我的身分还是学生。差不多也得回家了。
告别了前辈之后,在车站的售票处买了车票。
时间已然是晚上十一点了。
进入检票口之前,忽然想到式恐怕已经回到家里了。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走在夜晚的住宅区里,不禁自言自语起来。
完全没有人迹的深夜。
在陌生的街道之中,向着式的家走去的我,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知道现在即使去了也不可能见到她。纵然如此,无论如何也想看看她家里的灯光,因此才从车站返回了这里。
我抱着肩走在如同被冻住一般的冬夜空气中。
不多久便走出了住宅区,来带了一片竹林前。
沿着林中那条铺装得很精致的小路向内走去。
今夜没有风,竹林中十分安静。
没有街灯,凭借着月光向前走。
如果在这种地方被人袭击了该怎么办啊,虽然只是半开玩笑的这么想着,但怎么也放不下这种念头。
想要赶紧丢开的想法,却和自己的心情相反印象愈发鲜明了起来。
小时候害怕的是鬼怪。竹林的影子如妖怪般令人害怕。
但是现在害怕的是人。所害怕的只是有人隐藏在竹林里的错觉。……不知从何时起,我们已经惯于主观地将正体不明的存在认作是陌生的人类了。
……真是的,讨厌的预感总是挥之不去。
啊啊,说起来在什么时候式也说过类似的话。
那应该是在…
正要回忆起来时,忽然看到前方有什么东西。
";……";
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并不是出于我的意思。因为,在那一刻。
黑桐干也的意识,已经完全地消失了。
数米之外,一个白色的人影立在那里。
非常醒目的纯白和服,染上了红色的斑纹。
和服上的红斑渐渐扩散开来。恐怕是她面前那个不断喷出红色液体的东西所造成的吧。
那个,身着白色和服的少女是式。
喷出液体的东西,不是喷泉而是人类的尸体。
";……";
无法发出声音。
不过,我一直有着这样的预感。那就是她伫立在尸体之前的映像。
所以我没有吃惊,也没有叫出声来。
意识,是非常纯粹的白色。
尸体现在已经没有救了吧。若不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切断了动脉,血是不会如此狂喷出来的。
致命伤在颈部,以及躯干上一道倾斜的刀伤。…与这习武人家的门前相应,是剑道中的袈裟斩吗。
式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尸体。
尸体本身就是死亡。
仅仅是已流干的血液的颜色就让我快昏过去了,再加上内脏从裂开的腹腔中滚出来,那尸体看起来完全如同异形的生物一般。
在我看来这只是粘糊糊的某种人形的东西。即使说是异形也过于丑陋,让人不敢正视。……普通人的话,理应是做不到的。
然而,式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尸体。如幽灵一般的她的和服上,溅满了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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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纹极似红色的蝴蝶。
蝴蝶猛烈地飞向空中,也有些降落到式的脸上。
式被血沾湿的唇角扭曲着。
是恐怖…还是悦乐。
她是式…还是织呢。
";……";
想要说些什么,却跌坐在地面上。
呕吐。胃里残留的东西也好,胃液也好,可能的话连这记忆也好都随着泪呕吐出来。
然而没有效果。只是这样不可能让我得到慰藉。压倒性的血量,仅仅是味道也过于浓厚,麻痹了我的脑髓。
不久,式注意到了我。
只是转过脸来。
无表情的脸上浮出笑意。非常凄凉,也非常冷静,恍如母性的微笑。
这副表情与这副惨状之间的反差过于强烈,我却相反地感觉到。
…不寒而栗。
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她向我走了过来。
在最后回忆起她所说过却被我忘却的一句话。
…多加小心啊黑桐君。因为不祥的预感会引来不祥的现实…
……果然我太天真了。
因为直到与不敢正视的残酷现实相遭遇的瞬间,我也没有睁开眼睛。
5
次日,我没有去上学。
惊呆在杀人现场的我被巡警发现,为了解情况而将我带到了警察局。
据说在接受保护后的几个小时里,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让完全空白的意识恢复正常足足花了四个小时。……我的脑回复现实的机能,似乎不是那么优秀。
在警察局接受了种种调查后被放出来,已经来不及去学校了。
从尸体被杀害的状况来看犯人身上不可能不被溅上回血。幸运的是我身上连一滴血痕都没有,再加上是大辅的亲属也没有被带到取证室调查,我想调查结束得相当顺利。
回去时哥哥说可以用车送我,我也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
";那么,真的是一个人也没看见吗干也。";
";烦死啦,真的没看到。";
斜眼看着开车的大辅兄,我把身子深深地埋进车上的助手席。
";是吗。可恶,你要看到了的话事情就好办了。……不过想想犯人应该不会放过目击者的。罢了,要是身为亲戚的你被杀了哥哥我也觉得抱歉。对于我来说你什么也没看到也是好事。";
";大辅你没资格当刑事呢。";
开始厌恶起如平常一样,淡淡的与哥哥说着话的自己。
骗子,在心中骂着自己。
……连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竟能在如此堂堂的正襟危坐之下说着谎。何况还是在刑事案件中。可是若是将看到的事情和盘托出的话,事态难免会向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正因为如此,我对于式身处现场的事情只字未提。
";不管怎么说你没出事就好。那么,第一次看到死者的感想如何?";
喜欢捉弄人的这个家伙,即使在这种状况下也要开玩笑。
";太糟糕了。不想再看第二次。";
我想也是,哥哥很高兴似的笑起来。
";不过呢这一次是特殊情况。通常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放心吧。";
……唉啊。真是的,有什么可以放心的啊。
";不过干也你竟然认识两仪家的女孩呢。这世界还真是小啊。";
对于哥哥来说意外高兴的这个事实,对于我来说反而心生不快。
……两仪家门前发生的杀人事件已被确认为和之前的杀人魔事件相同,搜查也突然中止了。连警察在结束第一次现场取证后也被禁止进入两仪家的宅地。据哥哥说,似乎是来自两仪家的压力使然。
这次的事件是二月三日(周六)晚十一时半至十二时间发生的杀害事件,唯一的目击者是黑桐干也。似乎官方是如此记载的。
另外也提到了我目击到事发后的现场,由于见到尸体的冲击而意识不清,接受了巡视中的警察的保护这种事情。
两仪家方面也好,我也好,关于式都没有提及一个字。
";不过哥哥。调查过两仪家的人没有?";
试探着问道,大辅则摇了摇头。
";两仪家的小姐式和你同一个高中就读,所以无论如何想要听一下她的证词。不过最后被拒绝了。说是若发生在宅邸内的事情当然要配合,但发生在外面就一概不知了。不过就我看到她以后,能感觉到她是清白的。与事件毫无关系。";
";哎?";
不禁叫出声音来。
我信任着大辅兄的判断。警察署里也是认为这样一个家伙居然没有被免职而将其评判为有能力的人。所以我以为哥哥一定会觉得式可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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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有根据吗?";
";嗯,算是有吧。你想啊,那样美丽的女孩子会去杀人吗?不会的吧?我可是不会去想的哟。这是身为男人理所当然的结论。";
……所以说,为什么这个人会当上刑事啊。不,在想到这点之前我先为了有人比我还天真而叹息起来。
";原来如此。哥哥是独身主义吧。";
";你啊,又来打击我了。";
证据不充分而释放。
……不过,我也赞成哥哥的意见。
纵然没有哥哥那样的直感,黑桐干也的意见也依然是这一连串事件与式无关。
即使连她本人都承认了,我也相信着绝不是那样。
所以为了自己的坚持,有一件事一定要去做。
…
事件已临近解决了。
就这样从次日到三年后的那一天,在城镇里横行的杀人鬼完全消声匿迹了。
对于这时的我来说,这完全不过是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然而这也是将我与式相联系起来的,最初也是最后的事件。
杀人考察(前)/
/4
宅邸之前发生了杀人事件。
我在那一天,夜里出外散步之后的记忆十分暧昧。
不过将不鲜明的记忆拼合在一起的话,还是能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织也好我也好,都是对血的味道敏感的体质。仅仅是看着就会迷糊起来。
这一次尸体的出血特别绮丽。
通往宅邸的石制小路。石块与石块之间的沟如同迷宫,在迷宫间流淌开来的红色的线有着至今未曾有过的雅致。
然而这也是灾难。
注意到时有谁在背后呕吐,回头看去那是黑桐干也。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我不知道。在当时甚至连疑问都没有。
我想,但是。
那之后我回到了宅邸里,事件被发现似乎是在更晚的时候。没有人说起我曾出现在现场。
这样一来,那时看到了他不过是一场梦罢了。因为那个正直的同级生没有去庇护杀人鬼的道理。
然而…比起这个来更让我在意的是发生在家门前这件事情。
";织,是你吗……?";
虽然试着问出口,不过并没有得到回答。
我与织之间开始出现了隔阂。这种感觉也日复一日地强了起来。纵然把身体交给织,其决定权还是在我这边。但是那时候记忆会暧昧起来又是怎么回事。
……莫非。
只有我自己没有注意到,其实我也如同之前继承两仪之血的人们一样发疯了吗。
有自觉的异常者都是正常的。换作是织会这么说的吧。因为作为异常者会觉得周围的一切是扭曲的,对自己则不抱有任何疑问。
纵然很少我也依然有这方面的倾向。我花了十六年,终于知道了周围的一切与自己是不同的吗。
可是,那又是为了谁呢。
";大小姐,现在方便吗。";
响起了敲门声和秋隆的语声。
";什么事?";
和进来吧有着相同的意,秋隆也顺从了。
由于是临睡前的时间带,他只是打开了门而没有进入到室内。
";宅邸周围似乎有人在做一些不轨的举动。";
";我听说警察已经被父亲打发走了。";
是的,秋隆点点头。
";警察的监视从昨夜就撤走了。今夜的恐怕是另一件事情。";
";你随便处理吧。和我没有关系吧。";
";但是,藏身在外面的那一位似乎是大小姐的学友。";
话音刚落,我已经从床上起身。
来到能看到宅邸正门的窗子附近,越过窗帘观察外面的光景。
正门周围的竹林中有一个人影。似乎拼命想要隐藏得好一点,不过这种举动反而让他更为显眼。
";……";
……真让人,生气。
";如果您指示要请那一位回去的话。";
";那种人,放着不管也没有关系。";
我小跑着回到床上,就势躺了下来。秋隆向我道了晚安,把门关好了。
……关掉房间里的电灯闭上眼睛,但是完全睡不着。
也没有可做的事情,没办法我再一次去确认外面的情形。
立起茶色呢绒大衣的领子,干也很冷似的颤抖着。他一边吐着白气一边眺望着正门。……脚边放着自备的热水瓶和咖啡杯,是个大人物也未可知。
那时的干也是个梦这一点破灭了。
他在那时确实是存在的,所以才来监视我。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恐怕是为了确认杀人者的真实身份吧。
……总而言之。
就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地生起气来,我不由得咬起指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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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了这件事情的次日,干也依然如往常一样。
";式,中午一起去吃饭吧。";
不知为什么会来邀请我,到底是跟着他上到楼顶。
或许是由于我每次只接受一起吃饭的邀请的缘故,总觉得这次他的邀请中有什么图谋。
我已经决定不再与他发生任何关系,但是毕竟想知道干也对那夜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预测到今天会有一场盘问,我来到了楼顶。
然而,干也一如往常。
";式的家还真是大呢。上次我去拜访时和管家先生谈了谈,他似乎很自豪。";
不知道他怎么晓得管家这个词,总之干也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
";秋隆是父亲的秘书。而且现在已经不称呼管家了,应该称作管理人。黑桐君。";
";什么嘛,最后还不是同一种人。";
有关我家的交谈只有这么一点。
他恐怕还不知道监视的事情已经被我发觉了,可是就算是这样也太奇怪了。
在那时,明明应该看到了溅满回血的我,为什么干也还能像往常一样对我笑呢。
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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