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与周培公谈到深夜,仍不能规劝其为自己效力,让他练兵不上阵也不同意,且口口直指自己为叛逆、国贼,这让赵强怒不可遏,心中再不存怜才之意,决定次日出师之时便将其拉出来祭旗,以显自己征清之决心,又可让吴军旧部出身的众将心安,亲眼看到这个双手沾满吴军将士心血的汉奸是如何个断头法!
周培公知自己难逃一死,也不挣扎,也不求饶,更不害怕,昂着头丝毫不畏的走到旗下,任由行刑手按住自己。初不跪,强按之,仍不跪,行刑手无奈,以刀背击其后腿关节处。重击疼痛之下,方双膝落地,头仍高抬,尽显蔑视之色。见他这样,赵强痛恨之下又极是不舍,暗道此人果然为豪杰,虽为满清走狗,却不失英雄本色。然现在已骑虎难下,总不能将周培公再拉走吧。当下,示意行刑。他不担心周培公这会能开口怒骂自己,因为此人的舌头已经被割去。
葛飞虎神色庄重地大踏步升阶登台,对行刑的刽子手大声道:“开——刀——祭——旗!”
接着又是三声巨响,周培公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潮湿的草地上,虎目圆睁,犹显不甘。葛飞虎又高喊一声:“诸位将士,肃立静听大帅的讨清檄文!”
顿时,赵强以下,各师团将士全部跪立于地,俯首静听讨清檄文。
“盖闻唐虞揖让,固称上古之圣人。而汤武征诛,亦系中天之景运。汉鼎已迁于新莽,刘文。亦复中兴。徽钦既虏于金人,宋康王依然反国。是故日一旋坤转,乃历代之常情。革故鼎新,本累朝之故事。惟我大明之太祖,曾开国之南京。传至季世怀宗,遂亡身于北厥。奈天心已去,闯王大乱于中华,痛帝位之难留,皇之逃奔于吴越。呈卿失计,当为驱虎逐狼。摄政不良,恰似长蛇封豕。纵然成功者退以身,殉国何难。有德者居以位,让贤何恨。独是外夷僭窃华夏,腥风燥羯称尊,夜郎自大,旷野之珠玉皆空,纵贪吏以害民。闾里之脂膏已尽。钞粮重敛,荼毒生灵。
兹彼夷君无道,奸邪高张;道义之儒,悉处下僚,斗筲之辈,咸居显职。君昏臣暗,吏酷官贪,水惨山悲,妇号子泣,以至彗星流陨,天怨于上;山崩土震,地怨于下;官卖爵,仕怨于朝;苟政横征,民怨于乡;关税重征,商怨于涂;徭役频兴,工怨于肆。
先帝大周昭武,仰观俯察,伐暴救民,顺天应人之日也。率文武臣工,共襄义举,甲寅年正月元旦寅刻,推奉三太子,郊天祭地,恭登大宝,建元周启,檄示布闻,告庙兴师,调集水陆官兵三百六十万员,直捣燕山。长驱潞水,出铜驼于荆棘,奠玉灼于金汤,然先帝出师未捷身先死,致使神洲陆沉,重复蛮夷之手。今我等奉先帝遗命,再举大旗,誓雪天人之愤。振我神武,剪彼氛,宏启中兴之略;踊跃风雷,建划万全之策,啸歌雨露;倘能洞悉时宜,望风归顺,则草木不损,鸡犬无惊;敢有背顺从逆,恋目前之私恩,忘中原之故主,据险扼隘,抗我关宁,即督铁骑,亲征蹈巢覆穴,老稚不留,男女皆诛;若有生儒,精谙兵法,奋拔谷,不妨献策军前,以佐股肱,自当星材优擢,无靳高爵厚封,其各省官员,果有洁己爱民、清廉素著者,仍单仕;所催征粮谷,封贮仓库,印信册籍,赉解军前。其有未尽事,宜另颁条约,各宜凛遵告诫,毋致血染刀头,本帅幸甚,天下幸甚!”
檄文读完,赵强又转过身来,向点将台正中供奉的“大周昭武皇帝”吴三桂的牌位,行了三跪九叩首的大礼。端起一杯酒来,朝天一擎,轻酹地上,这才又回身向众将发布军令:
“关宁军总制府五军大都督、元帅赵,谨告三军将士:清廷北征大军云集黑龙江,今我等共讨之,望我三军将士,奋勇杀敌,一举荡平清廷大军,挥师入关,光复汉室江山!”
三军将士闻言齐声高呼:“关宁军万岁,大帅千岁”
这震天动地的山呼声,使得赵强的心情十分激动。多年来,他想的、盼的就是这一天!今天,终于可以率领自己一力打造的关宁大军南下征清,若能一举全歼康熙的北征大军,关外可定,中原可定!到那时,汉室江山恢复有望,百年耻辱将永成回忆!也不枉自己来到这个时代!
“众军听令!即刻出发!”
第三十九章 南征祭旗
四月十八日,黄道吉日,利动刀兵。
天刚亮,鼓角齐鸣,各师团将士整队从军营开至城外开辟好的校场之上,军容肃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城门口,等待着大帅的到来。
今天,将是关宁军正式南下征清的誓师之日,也将是祭旗之时!
辰时三刻,赵强全身披甲,携一众部将自图古尔思克南门而出,卫队于前旌旗高举,三百名全身盔甲,身披红色披风的骑兵紧随其后。
三声炮响掠空而过,号手将长长的号角高高仰起,“呜呜”一阵鸣叫,空寂的峰峦回音袅袅。耀眼的阳光下,一面明黄龙旗,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舞动,上面绣着“驱逐鞑虏、复我华夏”八个大字。之所以用这明黄龙旗,倒不是赵强想自立为帝,而是此番南下征清所用名义除了“驱逐鞑虏、复我华夏”外,还要替“先帝”复仇。
刘德与奉命赶来的陈昂等人不同意赵强在南下檄文中用替吴三桂复仇的字言,因为吴三桂的名声已经在汉人心中不值一提,若关宁军仍然奉吴三桂的大周为正统,恐不会被关内汉人士绅百姓接受。对此,赵强也很无奈,帐下众将之中,一多半是吴军旧部出身,在他们的心目中,吴三桂可不是什么“三姓家奴”,而是带着他们从北打到南,又从南打到北的平西王、昭武皇帝!而且此番南征最大的兵源补充便是宁古塔和尚阳堡的六万吴军旧部和三万多忠于吴三桂的滇民,若是不打出吴三桂的大周旗号,一不能让众将心服,二不能收吴军旧部与滇民之心,如此,则无法迅速扩充兵力。
六万多吴军旧部一旦重新焕发生机与斗志,可是随时都能投入战场的庞大力量。如果为了一时名号而不能尽收这些吴军旧部,对于关宁军而言,无疑是最大的损失。
成者王,败者寇!奉谁的名号,打谁的旗帜有何值得斤斤计较的!
赵强果断拒绝刘德和陈昂等人的规劝,令他们连夜起草讨清檄文,以示四方!
跟随大旗来到校场之后,赵强抬手示意三军,突然勒马扬鞭,手发三矢,皆中目标,三军将士顿时为之欢呼雷动。演习完射箭,再演练各种武器。校场正面两侧摆列着大剑、画戟、雕戈等长短格斗兵器。赵强每驰马一回,即驰至武器处,由侍卫飞递一兵器,他在马上稳稳接住,然后策马疾驰,挥动兵器,如搏战进击,运用自如,风驰雨骤,英武绝人!
“大帅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三军将士的欢呼声中,赵强登上将台,缓缓扫视三军,脸上满是毅然与自信。稍后即命将周培公绑在旗下,向行刑手点头示意。
昨日与周培公谈到深夜,仍不能规劝其为自己效力,让他练兵不上阵也不同意,且口口直指自己为叛逆、国贼,这让赵强怒不可遏,心中再不存怜才之意,决定次日出师之时便将其拉出来祭旗,以显自己征清之决心,又可让吴军旧部出身的众将心安,亲眼看到这个双手沾满吴军将士心血的汉奸是如何个断头法!
周培公知自己难逃一死,也不挣扎,也不求饶,更不害怕,昂着头丝毫不畏的走到旗下,任由行刑手按住自己。初不跪,强按之,仍不跪,行刑手无奈,以刀背击其后腿关节处。重击疼痛之下,方双膝落地,头仍高抬,尽显蔑视之色。见他这样,赵强痛恨之下又极是不舍,暗道此人果然为豪杰,虽为满清走狗,却不失英雄本色。然现在已骑虎难下,总不能将周培公再拉走吧。当下,示意行刑。他不担心周培公这会能开口怒骂自己,因为此人的舌头已经被割去。
葛飞虎神色庄重地大踏步升阶登台,对行刑的刽子手大声道:“开——刀——祭——旗!”
接着又是三声巨响,周培公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潮湿的草地上,虎目圆睁,犹显不甘。葛飞虎又高喊一声:“诸位将士,肃立静听大帅的讨清檄文!”
顿时,赵强以下,各师团将士全部跪立于地,俯首静听讨清檄文。
“盖闻唐虞揖让,固称上古之圣人。而汤武征诛,亦系中天之景运。汉鼎已迁于新莽,刘文。亦复中兴。徽钦既虏于金人,宋康王依然反国。是故日一旋坤转,乃历代之常情。革故鼎新,本累朝之故事。惟我大明之太祖,曾开国之南京。传至季世怀宗,遂亡身于北厥。奈天心已去,闯王大乱于中华,痛帝位之难留,皇之逃奔于吴越。呈卿失计,当为驱虎逐狼。摄政不良,恰似长蛇封豕。纵然成功者退以身,殉国何难。有德者居以位,让贤何恨。独是外夷僭窃华夏,腥风燥羯称尊,夜郎自大,旷野之珠玉皆空,纵贪吏以害民。闾里之脂膏已尽。钞粮重敛,荼毒生灵。
兹彼夷君无道,奸邪高张;道义之儒,悉处下僚,斗筲之辈,咸居显职。君昏臣暗,吏酷官贪,水惨山悲,妇号子泣,以至彗星流陨,天怨于上;山崩土震,地怨于下;官卖爵,仕怨于朝;苟政横征,民怨于乡;关税重征,商怨于涂;徭役频兴,工怨于肆。
先帝大周昭武,仰观俯察,伐暴救民,顺天应人之日也。率文武臣工,共襄义举,甲寅年正月元旦寅刻,推奉三太子,郊天祭地,恭登大宝,建元周启,檄示布闻,告庙兴师,调集水陆官兵三百六十万员,直捣燕山。长驱潞水,出铜驼于荆棘,奠玉灼于金汤,然先帝出师未捷身先死,致使神洲陆沉,重复蛮夷之手。今我等奉先帝遗命,再举大旗,誓雪天人之愤。振我神武,剪彼氛,宏启中兴之略;踊跃风雷,建划万全之策,啸歌雨露;倘能洞悉时宜,望风归顺,则草木不损,鸡犬无惊;敢有背顺从逆,恋目前之私恩,忘中原之故主,据险扼隘,抗我关宁,即督铁骑,亲征蹈巢覆穴,老稚不留,男女皆诛;若有生儒,精谙兵法,奋拔谷,不妨献策军前,以佐股肱,自当星材优擢,无靳高爵厚封,其各省官员,果有洁己爱民、清廉素著者,仍单仕;所催征粮谷,封贮仓库,印信册籍,赉解军前。其有未尽事,宜另颁条约,各宜凛遵告诫,毋致血染刀头,本帅幸甚,天下幸甚!”
檄文读完,赵强又转过身来,向点将台正中供奉的“大周昭武皇帝”吴三桂的牌位,行了三跪九叩首的大礼。端起一杯酒来,朝天一擎,轻酹地上,这才又回身向众将发布军令:
“关宁军总制府五军大都督、元帅赵,谨告三军将士:清廷北征大军云集黑龙江,今我等共讨之,望我三军将士,奋勇杀敌,一举荡平清廷大军,挥师入关,光复汉室江山!”
三军将士闻言齐声高呼:“关宁军万岁,大帅千岁”
这震天动地的山呼声,使得赵强的心情十分激动。多年来,他想的、盼的就是这一天!今天,终于可以率领自己一力打造的关宁大军南下征清,若能一举全歼康熙的北征大军,关外可定,中原可定!到那时,汉室江山恢复有望,百年耻辱将永成回忆!也不枉自己来到这个时代!
“众军听令!即刻出发!”
第四十章 尼布楚援军的覆没
沿尼布楚往雅克萨全是山岭,三十年前第一支俄国探险队抵达黑龙江时,在沿途构建了两个前哨据点,三十年后,俄国人建立了雅克萨城堡,当年的密林也被他们踏出了一条羊肠小道,沿着江边弯弯曲曲一直往下游而去。虽然路况并不好,但这样一条羊肠小道对于雅克萨而言却是至关重要的生命补给线。没有这条路,雅克萨将失去和外界的所有联系,里面的守军也将无路可退。但托尔布津不知道,戈洛文也不知道,清队已经秘密潜往上游,渡江成功开辟了一处藏兵地,并一直在焦急等待着从尼布楚方向开来的罗刹援军。
当奉命增援雅克萨,走了三天满脸疲惫的俄军终于翻过一座并不算很高的山岭后,他们才惊讶的发现前面的路一些伐倒的大树给堵上了,而在那些大树的后面,是一群张着弓箭、举着刀剑、脑后扎根辫子的清国士兵。
走在最前面的火枪小队长瓦涅奇卡在第一时间向后面的指挥官——火枪队长鲍里斯报告了他发现的敌情。
“队长阁下,清国人堵住了我们的路!”
“清国人怎么来得这么快?”
鲍里斯难以相信的跟着瓦涅奇卡冲到了队伍的前面,当证实自己看到的的确是清队后,他自言自语了一句:“托尔布津完蛋了吗?”
“我们怎么办?”瓦涅奇卡粗略的估算,对面的清队人数并不是很多,大概在三百人左右,而己方有二百六十名训练有素的火枪手,如果进攻的话,那些清国人一定会跟从前一样望风而逃的,因为他们根本不敢与勇敢的俄人进行正面交锋。
“是将这些清国人赶走,继续增援雅克萨还是退回去向总督大人报告?”
鲍里斯队长的沉默让瓦涅奇卡有些着急,对方很明显也发现了自己,现在应该快速投入战斗去解决他们,如果不去战斗,那鲍里斯就应该迅速做出退兵的决定,而不是这种沉默的反应。
“继续前进!”
鲍里斯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做出了进攻命令,因为他不能单凭眼前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清队就武断的判定雅克萨已经失陷,总督大人的命令是不容许自己擅自更改的,在没有确定托尔布津已经完蛋的情况下,援军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向雅克萨进发。而一切阻挡自己前进的敌人都是要被消灭的!
得到进攻命令后,瓦涅奇卡迅速朝着自己的部下一挥手,叫了一句:“火枪手预备,让我们把清国人当猪一样撵!”他很自信,十分的自信,那些俄军火枪手们也很自信,丝毫不认为这些仅仅装备了弓箭和长矛的清队能够抵达得了己方的进攻,最乐观的估计,这些清国人也只能坚持到火铳响起的时候,接下来他们就会真的和猪一样,拖着条尾巴发出凄惨的叫唤声然后一窝锋的向着山林深处躲去。
担任进攻的是瓦涅奇卡和他部下的一百三十名火枪手,而鲍里斯则领着另一队火枪手严密的监视着前方的动静,随时准备做为最后一击彻底打跨横在面前的清队。但是望着瓦涅奇卡他们冲锋的背影,鲍里斯总有种莫名的担忧,觉得对面的清队不会这么简单,似乎这里有什么陷井在等着他们,否则为何那些胆小如鼠的清国兵在俄队的进攻下还能保持队形的整齐而不是开始松动逃散呢。
事出反常即为妖,当听到道路两旁的密林突然发同草木乱动的声音后,鲍里斯知道不好了:清国人真的有埋伏!
“射!”
参领班尔达沙已经等了很久,从他率部渡江之后,就一直在等待罗刹人从尼布楚开来的援兵。可是十多天过去,竟然没有一个罗刹兵的身影出现在通往尼布楚的小路上,这让他有些担心和怀疑。在发给大营的军报中,他请求主帅可以不必考虑罗刹援军的威胁,现在就进行进攻雅克萨的战斗,否则有可能贻误战机,因为他认为尼布楚的罗刹援兵根本不会来增援雅克萨,这么多天过去了,该来得早来了!
但是主帅彭春发给他的命令却是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告诉他:等,必须等!没有得到命令之前,他必须带着他的部下牢牢钉死在那里,不得乱动一步!
彭春和郎坦、萨布素等人对于尼布楚的罗刹援军迟迟不来也很不安,战前虽然进行过严密的战场侦察,但清军对于尼布楚方面的罗刹军情况还是一无所知。仅能从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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