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个活路吧!”
“哈哈,好,很好。”赵强将视线转向伏尔哈,讥讽道:“伏大人,你可都看到了,你所谓的八旗勇士好像也不过如此嘛。”
“你们这些混蛋,丢尽列祖列宗的脸,你们不配当我八旗勇士,你们这些懦夫!他就是现在不杀你们,也会活活折磨死你们的!”伏尔哈被部下们的举动气得两手直抖,恨不能挥刀把他们全杀了,省得在这丢尽旗人勇士的脸面。
“伏大人,本帅再问你一句,你愿不愿降?”
赵强可不想看伏尔哈在那骂部下,他只想只知道伏尔哈这个所谓的“巴图鲁”到底有多勇敢,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呸!”伏尔哈扭头狠狠的瞪着赵强,他那眼神明白无误的告诉赵强:我不会投降的!
“砰!”
见了他这眼神,赵强冷哼一声,也不与他多说,火铳口往伏尔哈左腿上一指,护卫当即点燃火绳,数秒之后黑洞洞的铳口便喷出夺命的火焰,冲膛而出的铅子顿时将伏尔哈的腿轰的稀巴烂。
“呃!”
伏尔哈左腿被轰得血肉模糊,整个人往后倒去,疼痛让他失声叫了一下,额头汗珠直渗,却是硬咬着牙关强自支撑。他不想让这个汉人看自己的笑话!死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满洲勇士的声名不能被自己丢了!尤其是在汉狗的面前丢人!他们不配!
“降不降?”赵强根本不理会伏尔哈这会是不是疼得说不出话,只面无表情的对他再问了一句。
要是降了早就降了,何必吃这苦头!伏尔哈果真是硬汉,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怒吼:“不降!”
“砰!”
又是一声铳响,这回却是打在了伏尔哈的右腿上。
“现在呢?”赵强冷冷的望着就快疼晕过去的伏尔哈。
“你打死我吧!我死都不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伏尔哈发狂,他恶毒的咒骂赵强:“你们这些可恶的汉狗、叛逆,朝廷一定会荡平你们,把你们的人头挂在城门上示众,诛尽你们的九族,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用尽最后力气痛骂几句后,伏尔哈终于撑不住,眼皮一番晕死过去。
“砍断他的双手双脚,割掉舌头,挖掉眼睛,整个酒坛子给泡上,记住,绝不能让他死了,本帅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伏尔哈的倔强不屈让赵强暴怒不已,竟然做出了一个惨无人道的决定,就是将这个骨子里看不起汉人的满人做成人彘!
言毕,又不解恨,对一干部下吩咐道:“今后但凡有不降的满人,一律照此办理!”
“嗞!”吴四等人听了赵强的吩咐,倒抽一口冷气。却是谁也不敢有异议,忙齐声应道:“是,大帅!”
“收拾战场,今夜就安营在此,明日一早赶回首义城。”
赵强说完之后便掉头离去。吴四等人忙吩咐部下收拾战场,安营扎寨。巴哥和那几十个投降的清兵都被赵强方才的命令给震呆了,也被参领大人的惨状吓傻了,在被拉着绑起来的时候,他们甚至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
第八章 血肉父母所赐 衣冠祖上所承
“多行不义必自毙!”
“哈哈,好一个多行不义必自毙!…”
望着周培公那一脸正色,赵强怒上心头,盯着他足有数分钟才压抑住心头之火,缓缓说道:“周公在为伏尔哈叫屈吗?”
“胜负平常事,伏尔哈败了便败了,你杀了他便是,但你却行禽兽之事,将他做成人彘,实在是叫人不耻!此等酷刑本乃心胸狭窄之妇人所为,今你却行此酷刑,可见你也只能与妇人一比,一介妇人之辈还狂言要挥师入关,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周培公浑然不惧赵强陡变的脸色,轻蔑的看着他,眼神之中甚至还有几分嘲笑的意思。
赵强呼了一口气,轻笑一声,看向帐外:“伏尔哈不肯降我,本帅酷刑对他有何不可?”
“你说呢?”周培公反问一句。
“你说本帅在行妇人之事,以大恶之举行事,想来是说本帅纵可以逞一时之威,必不得长久,说不定不用多少时日就会身陷万劫不复之地?”
周培公不卑不亢道:“你知道就好,纵览史书,绝无暴戾之人能够取得人心,最终功成名就的。”
“若照周公这么说,鞑子入关杀我千万汉民,却如何能窃得我汉家江山的?”赵强突然转过身子再次盯着周培公。
“此一时,彼一时,现圣君在位,天下归心,百姓安居乐业,只此一点便胜过前朝许多。”
清军入关大小屠杀数百场,屠戮汉人不下千万之众,此点周培公倒是有数,但在他眼里,入关屠杀无可厚非,否则各地汉人如何肯归顺大清安享大平。屠得几城也不过是为了更多的汉民不敢反抗而为,初衷也是为了保下大多数汉人百姓性命。此即大恶为大善。
“周公倒会避重就轻,替鞑子粉饰。”
听周培公竟如此说话,赵强不由暗自摇了摇头,心道周培公果然奴性重得多,看来这晓以大义是万万行不通的。
“我劝你还是向朝廷归降得好,北地边荒,你又如何能成得了事?吴三桂起兵之时何等的声势,最后不还是烟消云散,为世人所唾骂吗?我看你部各族杂处,内中还有罗刹红毛鬼,用一句乌合之众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说到这里,周培公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关内百姓长乱思安,现好不容易过生太平日子,就算你成功挥师南下,这天下百姓又能有几人响应于你,愿归顺与你的?别的且不说,只看你这关宁军,怕到时“鞑子”一呼就要落在你们身上了。那时,你所谓的恢复汉人衣冠又从何提起呢?只怕这关内关外不论是汉人还是满人或是他族之人,都会共讨你!”
见赵强好像听得有些入神,周培公心下一动,进一步劝道:“现朝廷大举用兵罗刹,你部也小有气候,若是能助朝廷出战罗刹,届时皇上必不会计较你以前之事。大丈夫在世,不过为个万户候,若你愿归顺朝廷,在下以性命担保皇上必厚待于你!…”
“周公的好意本帅心领了,但本帅有一事实在不明。”赵强突然打断周培公,问道:“周公身为汉人,何以对占我家园,奴我同胞的鞑子如此赤诚的?”
“既定鼎中原,当为各族之主,这鞑子一称便是可以去了的。当今圣上礼待前朝,诏修前明皇陵,开鸿儒恩科广揽前明士子之心,年年祭祀孔圣,开科举纳谏言,修河道治水利,轻徭役善待百姓,哪一点做得比汉人皇帝差了?”提到当今皇上,周培公心中油然就升起钦佩之情,面朝南拱手道:“当年唐太宗为各族共举为天可汗,其实李家血统也是汉胡杂处,非正统汉人,太宗能为天可汗,我大清康熙皇帝更可为汉人之主!”
“汉即为汉,胡即为胡,汉胡如何能混谈!非我族类,自不会善待与我!我汉人江山千年以来所受荼毒皆来自胡!汉胡血仇,华夷大防,岂可轻忘!”赵强再次暴怒起来,这周培公的脑袋里到底装得是些什么,简直就是活脱脱的铁杆汉奸!
“汉人之称为汉武帝之时起,然至后世,有五胡乱华之祸,辽金蒙古都曾占领中原,这汉人之血缘分本就稀薄,你口口声声说为汉人,却不知你这所谓汉人又是否为真汉人呢?”周培公一脸讥笑的望着铁色铁青的赵强。
“本帅血肉父母所赐,姓名衣冠皆为祖上传承,不论祖上有无他族血缘,今本帅既是汉人,便就是汉人!身为汉人者,自以护我汉人同胞为己任。当年东汉陈汤有言,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本帅不才,不敢与先贤相比,但也不愿苟活在异族统治之下,有朝一日,本帅必挥师入关,重振宇内,杀光那些满洲猪!”
周培公闻言也是气得脸涨得通红,脱口就道:“你好大的口气!”
“事在人为!”赵强冷眼看向周培公:“华夷大防在周公心中当真不值一提么?”
周培公微哼一声:“华夷大防不及君臣之义!”
“好,好,好!”
赵强连说三个好字,霍的转过身子,斩钉截铁道:“不降我者,必诛其心!本帅今日将伏尔哈做了人彘,他日还要将那些同样不肯归降的满人也做为人彘!本帅就是要天下人看看,欺我汉人的蛮族是何等的下场!他日入关之日,周公就会看到关内再无一胡一蛮,有的只是我汉人!”
“说我暴戾,说我恶毒都没有关系,本帅就是要如此行事,大破才大立,大恶为大善,在本帅心中,千万被奴役的汉人同胞才是本帅的血肉所在,区区鞑子就是尽数杀光又有什么了不起。与我千千万万汉人相比,何为恶,何为善,难道周公分不出吗?”
“你这番疯话也就是能对我说说,试问关内汉人谁又会相信你,谁又会认同与你!在他们眼里,皇上才是皇上,你和你的军队不过是一支蛮荒的叛军而已!你若南下,必将为千夫所指,万夫所骂!”
“骂我的都是奴性深重的汉人,他们骂我,我便杀他们,杀得人多了,这天下自然也就无人敢骂我,自然也就太平无事!”赵强再次大笑起来,笑完猛的对周培公一瞪。
“明亡以来,我血性汉儿都已赴死,剩下的都已经没了血性,他们与你一样,骨子里透着奴性,你们害怕,你们恐惧!为什么,因为你们被满人的屠刀吓怕了!现在本帅就是要以暴制暴,以恶制恶,让满人同样被我的屠刀吓倒!你我都清楚,一个被做成人彘的满人不会有什么影响,但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满人人彘的出现,就将呼唤起被奴役的汉人最原始的血性!到时候,我看不过百万之众的鞑子如何再能窃居中原!”
“不过周公既落到我手上,你便是想为你的主子效忠也是不行了,哼,我想周公很快就会知道自己的大名如何被康熙提起了!”
“我对大清,对皇上之心苍天可鉴!你以为你使些龌龊手段,就能使皇上疑我,让我心甘情愿替你卖命么!我劝你还是早点收了这个念头,当年我能为朝廷平你们这些吴逆,今日又怎会替你们这些吴逆反朝廷呢!周培公大好男儿,顶天立地,朝秦暮楚之事断然做不出来,更何况为你这跳梁小丑为虎作怅!”
“那倒未必”赵强抬了抬手,却是突然止住,吩咐德丘:“把周公带回去,好生看着,记住,可不要怠慢了他。”
“是,大帅!”德丘在外面听到现在,对这敢跟大帅顶嘴的周培公恼得不行,本想着等会教训他一顿,没想大帅却这般吩咐,只好闷闷不乐的一拽周培公。
“我自会走!”
周培公猛的挣脱德丘,怒视了赵强一眼,抬退便往帐外走去。
第九章 小的会很多
倘若关内汉人都如周培公这般奴性深厚,难道我真要杀光他们不成?那样我与屠杀千万汉人的满人又有何区别?难道真的可以在民族大义的旗帜下滥杀一通吗?难道我真要让关宁军成为什么鞑子吗?…
周培公走后,赵强颓然坐在地上,静静的思考着一切。周培公说的是事实,关宁军现在就是一支蛮军,或者用他的话说,有朝一日挥师入关后,关内的汉人百姓只会视关宁军为又一个“鞑子”,而不会认为这是一支自己的军队,是一支汉人的军队。到时恐怕在中原、江南、西南各地会再演明末时烽烟满地,义军四起的场景,只不过他们这次所保护的却是当年的“鞑子”,而不是当年的“大明正统”!
历史告诉赵强,任何一支北方来的军队侵入中原,不管中原的政权是否是汉人江山,百姓们都会异口同声的视入侵者为“胡虏”、“蛮子”,因为他们已经养成了服从现政权的习惯,顺从,羊群般的顺从,原因很简单,上一次的胡虏入侵已经使得他们胆丧,敢于反抗的已被屠杀一光,余下的只是顺从者。而这些顺从者们从不会去考虑北京城里坐着皇帝为什么不是汉人,他们只会想绝不能让胡虏入寇,那样江山社稷又要被荼毒了。而那些地阶阶级和士大夫们赐会更加的“忠君报国”,上演一出出“仁人志士”的悲歌!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谭嗣同的绝句让清末多少国人为之心伤,又让后世多少国人为之向往,可是谁又曾想过,谭嗣同忠的是哪个君,报的是哪个国!他愧对同胞,愧对列祖列宗!他绝不是什么大英雄,救国的志士!他只是一个愚昧充满奴性、不可救药的末世陪葬者!
在中西方文明冲撞激烈的年代,都有如谭嗣同等“七君子”以死报国,效忠异族“皇上”,而在这个民智未开,民族观念更为淡薄的时代,那些个读书人势必会咬牙切齿的向百姓们宣传入关拯救汉民的关宁军是何等的野蛮,何等的可怕!
“他们会杀光所有的百姓,抢走所有的财富,奸。淫所有的女人!所以,为了家园不被劫掠,为了亲人不被杀害,必须拿起武器反抗这些“鞑子”的入侵,以死报国!”
“读圣贤书,行圣贤事,今国家有难,我等读书人唯肝脑涂地一死报国也,除此之外别无他路!诸君,我等九泉再会!”
荒谬而现实的场景,汉族之哀,赵强之哀!
三藩之乱已经葬送汉人复兴的最后机会,连带着敢于反抗的汉人志士们也死伤殆尽,余下的那些还记得故明的老人也已大多去世,剩下的从小到大只知道“我大清”,却不知此大清非我之国!让他们接受被宣传成“魔鬼”般的关宁军,难度可想而知。
有清一代,东林余孽们千方百计迎合新主子,大肆篡改史书,鼓吹“清代明”为天意,查销一切有关清军入关后屠杀的文人笔记,遮盖一切不利于满清的罪证,实在盖不了就往死去的抗清将领们身上退去,如四川被杀的千万人口竟然被推到张献忠身上,实在是无耻卑鄙得很。而那些找不到替死鬼的则直接推到那些降清的明将身上,如“嘉兴三屠”被推到李成栋身上,原因只为李成栋后来又叛清。诸如此类睁眼说瞎话的事情举不胜数,而关内的千万汉人从小到头接受的就是这样的宣传,主子和老爷们可是不会告诉他们真相!所以周培公所说的绝不是大话谎话,而是让人必须正视的事实。
世上没有解不开的死结!脑中百般感慨的赵强突然一跃而起,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摇了摇想得有些头大的脑袋,看了一眼帐外游弋的军士们:当真解不开这死结,不如学那高洋般快刀斩乱麻,一了百了!嗯,必须要加快同化的步子了,至少不能让关宁军成为关内百姓眼中的“鞑子军”!
满人用屠刀将汉人同化成了麻木不仁、梳着一条丑陋怪异辫子的奴才,现在就让我用同化将这数万杂胡统统变成汉人!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从来不是什么索伦、锡伯、鄂伦春、蒙古人,而是彻头彻尾的汉人!说汉话,写汉字,读汉书,过汉节的汉人!
“把本帅关内买来的那些个读书人带来。”赵强想到便做,顾不得夜已深,急令帐外候命的护卫把那十几个买来的读书人带过来。
很快,十几个惶恐不安的读书人被带了过来,一个个小心翼翼的站在赵强面前,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更不敢乱动一下。方才的杀戮已经让他们吓掉了魂,他们从来没有看见那么多的死人,更没有看过被砍得东一块西一块的手脚。
“本帅乃关宁军大帅,我部本是昭武皇帝三桂旧部,被鞑子发到关外为奴,现欲举旗起事,与鞑子再战。”赵强用一句话说明了自己和关宁军的身份,然后缓缓扫视一眼这些不敢正眼看自己的读书人,和声说道:“你等都是以文犯禁被鞑子流到关外的,这辈子都要充当旗人的奴才,想回到关内与一家老小团聚,恐怕是很难了。本帅也不瞒你们,买下你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希望你们能够为我关宁军做事。怎样,你等可是愿意?”
说完停了下来,仔细看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