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奴 [校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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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奴 [校对版]-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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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万物都停止转动,诡异而又让人恐惧。

哥萨克大队长驱直入,直到突入到最中间的一个屯子时,警报声才响起。在“咣当咣当”的锣鼓声中,西林觉罗带着他一百多个老弱残兵向着罗刹入侵者奋勇反击。闻讯而来的其他屯子的百姓也拿来着鱼叉、柴刀赶来助战。不过这支仅有三四百人的乌合之众在骑兵中队一个冲击下便告瓦解,西林觉罗本人也被俘虏。他太老了,老得连刀都提不起,只能在亲人的搀扶下嘶哑着为部下打气,可是他那些部下也老了,内中有些人还是二十多年前随他来的屯子,当年的小伙早已步入老年,脸上的皱纹显示了岁月带给他们的沧桑。这样一支军队在凶神恶煞杀人从不眨眼的罗刹人面前,不过就是个可怜的笑话而已。

解决了为数不多的驻屯兵后,赵强命令骑兵中队封堵各个外逃路口,哥萨克大队负责挨屯挨屋的搜人,在搜捕行动中,反抗是必然出现的,面对异族人,二十八屯的百姓进行了勇敢的反抗,但是在这些职业强盗和刽子手的镇压下,反抗没有成功,相反却是白白死了两百多人。最后,除西普奇屯前摆渡房有一百多百姓乘船脱逃外,二十八屯无一人漏网,全被罗刹兵押着赶到了最大的屯子——白旗屯。对于反抗中被杀的各族百姓,赵强是不可能同情他们的,也不可能对他们的勇气生出敬重之意。

二十八屯有三个屯子最大,分别为白旗屯、腰呼尼哈屯、西普奇屯。其中白旗屯位于最北端,与右岸长发屯相对,有户两百多,居民854人,耕畜有165匹马和224头牛;腰哈尼哈屯是最早的一个屯子,又称老屯,也是二十八屯仅有居住满洲人的大屯,有户一百六十多,居民746人,牛马三百多头;西普奇屯是临江边最近的一个屯子,所以屯子里的人大多从事摆渡,又因西普奇屯所在的位子大多是沙陀子地,所以屯里又分前摆渡房和后摆渡房,两个房中间相隔一二里地。前摆渡房主要摆渡黄山屯附近来往于瑷珲城的人,后摆渡房主要摆渡段山屯附近来往于瑷珲的人。摆渡船是用两条风船并在一起,上面铺板子,人、马、车均可过江。屯里两房共有户一百二十七家,居是589人,多以锡伯和达斡尔人为主,散有几家蒙古人。脱逃的百姓便是前摆渡房的达斡人,后摆渡房的则没有一个跑出去,因为一支骑兵小队提前占领了渡口。

“不要妄想逃跑,更不要妄想反抗,那样做只会在地上多留几具尸体!为了你们和你们亲人着想,我奉劝你们最好乖乖的听话,不要有其他的念头,不然害的只能是自己!”

在骑兵大队各族士兵的喊话后,赵强让郑国辉从百姓中挑五百青壮负责抢运各屯的粮食,另外选了三百人负责驱赶牛马牲畜。挑人的过程还算顺利,除了几个拼死拦着不让自己男人被拖走的女人被粗暴对待外,并没有发生其他流血事件。

二十八个屯子分散开来有十几平方公里,要想把屯子里的东西全运走,没有个三两天时间是肯定不可能的。所以赵强让郑国辉带一百骑兵和一百俄兵把女人和孩子先押走,余下的人则留在屯子里,直到所有的东西都被运走。

“我要与你们的首领说话,我要与你们的首领说话!”

正布置人手进行抢运时,赵强听到百姓中有一个老人在不断的叫喊。老人的声音非常痛苦,听着让人就有些可怜。因那老人是用满语在叫喊,所以赵强听不懂,便让人去把那老头带来,看他要说什么。

叫喊的老人就是西林觉罗,他见入侵者不仅想要把二十八屯百姓的财产都抢走,还想把人也都带走,不由有些心慌,不顾家人的劝阻,开始大声叫喊起来,因为他想和对方的首领谈谈。如愿以偿见到赵强后,他有些诧异怎么对方的首领会是个汉人,有些疑惑的问赵强:“你们到底是罗刹人还是汉人?”

“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见这满洲老人实在太老,一头白发的,赵强也不忍太过剌激他,所以语气上还是很平和的。

“若你们还是我大清的子民,就请你放过二十八屯的百姓!”赵强平和的语气和还算友善的态度让西林觉罗有了希望,或许他可以说动这个汉人放过屯子里的百姓。

“屯子里的东西你们都可以带走,但请把屯民们留下,天寒地冻的,老人孩子根本吃不消长途跋涉,再说他们对你们也没什么用处,还请首领行行好,放过百姓们!”西林觉罗说完就给赵强跪了下来,两行老泪也流了下来,见赵强站着不动,又急着给赵强重重磕了一头:“好汉行行好,放过百姓们!”

第二百四十九章 扯他娘的满汉一体

“你知道求我放过这些百姓,那我请谁放过关内的千万汉人百姓呢!”

西林觉罗的话让赵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他知道面前这满洲老人的确是在为屯子里的各族百姓求情,这种求情不是流于表面,而是发自内心的,但他却不能答应这个满洲老人的所请。泡…()因为这些百姓是他光复中华的本钱,没有这些百姓,就没有关宁军;没有关宁军,就没有中华的再造!如果为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所求,就放弃到手的人口,那他当初根本就不必率众北上。

赵强不想粗暴野蛮的把这个满洲老人撵出去,他再狠心也难以这么对待一个老人。因此他想让这个老人知难而退,但是他想错了,这个满洲老人似乎是铁了心的要“虎口拔牙”了。只见他先是缓缓鞠了一躬,然后抬起头来不卑不亢道:

“我大清入主中原是天命所归,绝非侥幸窃了汉家江山。入关后,当朝又视满汉一体,视汉人与旗人一样,并不曾苟待汉人百姓半分,相反却是安抚有加,正所谓四海之内皆大清子民。”说到这里,西林觉罗抖抖嗦嗦的朝南一拱手,昂然说道:“当今圣上即位后,更是明诏天下永不加赋,此数千年来历代皆不敢为之大善之举,福泽天下苍生,恩施千古,真正乃盛世明君所为!诸如其他施好汉人之举更是数不胜数,老夫虽在这关外,但也是屡有听闻,每次听后都心生感慨,为我圣上之明而涕零!试问首领,我满人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皆对汉人施好,首领这放过关内千万汉人百姓的话又是从何说起呢?”(作者注:盛世滋丁,永不加赋乃康熙五十年后所颁,此处提前,对小说上下时间并无影响)

听了西林觉罗的话,赵强的不舒服之感更增几分,心下也有几分恼了,暗道这老头还真是得寸进尺,给他点颜色他就敢开染坊了!当下冷哼一声;走到老头面前上下打量一眼,沉声道:

“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满汉一体?哈哈,天大的笑话!这也是你们满人自欺欺人的话,你如何能如此底气十足的当着我们这些汉人之面说出来呢?”

“难道我有说错吗?”西林觉罗也是豁出去了,神情举止并未有半分怯懦之色,毫无畏惧的盯着赵强,外人见了还道现在是赵强恃强凌弱欺负一个半朽老人呢。

赵强被这满洲老人的神态激怒了,但还是耐住性子忍出把他拖出去打到一命呜呼的冲动。轻笑一声后神情突然一恶厉声喝道:

“若真满汉一体,那我问你,为何满人杀了汉人不需要偿命,汉人杀了满人,一定要偿命?为何满人开店不要付税,汉人却一定要付?”

“为何你们满人男孩一出生,就享受每月数两银子的待遇,而我们汉人出生的孩子,饿死了也没人管呢?还有你们的满人女孩自出生之日起,每月不发晌银而给口粮,直到出嫁为止。而我们汉人女孩养不起卖了给人为奴却没人管呢?”

“你们满人不需要跪官,而我们汉人看见官就要三跪九叩!你们满人所有男子都拿八旗官兵的俸饷,每人每个月的钱粮比我们汉人考上进士当的官俸禄都要多!满汉一体体在哪里了!”

“你们满人女孩不可以和汉人结婚,因为我们汉人不配与你们满人通婚!而你们满人男子却可以把我们汉人女子收去当妾,这又是哪门子道理!”

赵强是越说越气,越气声音越大,前几句还是质问,后面则全是愤怒的咆哮了。西林觉罗也是每听一句,心里都惊一分,这些事情在以前看来,全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他从不曾认为这些事情有哪里不对,现在听这汉人一句句道来,却是让人惊心,只一对比就知这满汉一体是真的站不住脚了。

“说啊!这满汉一体到底哪里一体了!”最后赵强掷地有声的扔下一句,一脸怒容的盯着西林觉罗。他原本还想把雍正说过的“朕以外国之君,主中国之事!”的名言和慈禧说过的“我大清,非中华!”、“保大清不保中华”、“宁赠友邦,不与家奴!”的名言也咆哮出来,可是此二人一个还是孩童,一个则还要百年才出生,这些不要脸面的话世上也只有他一人知道,若是一块发泄出来,只怕对方是闻所未闻骇然不知,因此道来也是无意义。

“……”

西林觉罗活了七十多年,无论满汉各族,这年纪也是罕见了,但活这么大,却头一次被人当着面如此质问与咆哮,且对方所言句句为实,这实在是让他不知如何开口应对,对救人的念头也是淡了许多,心中已是绝望。

赵强察颜观色,自然知道这满洲老头无话可说,不过却不打算就此打住,既然这老头让自己发泄一回,索性就发泄到底,也把他们满人那套鬼话给彻底拎出来打回脸,以泄心头之恨。

“以上种种,皆是你们满人恶行,此还算好的,你方才说你们满人入主中原是天命所归,那好,既然是天命所归,那我问你,你们满人入了关后又为何跑马圈地,使民为奴,野蛮霸占我汉人的土地和财产呢!《|wRsHu。CoM》这难道也是天命所为,上天授意你们做的吗?!”

满清入关后,曾多次在北京附近及各地跑马圈地,凡满人看中的土地,不论这土地的汉族主人是平民百姓还是官僚地主,均悉数划归己有,并其中的房屋、财物亦然。而当中的汉民则成为满人的奴隶,从此失去人身自由,全凭奴隶主盘剥役使。当年入关时,西林觉罗身在镶蓝旗中,随旗内将领也参与过京郊圈地行为,对于圈地中发生的种种恶行自是心知肚明,他自己名下也圈了数十亩地,还掳了几个汉人女子在家中享用,并为此亲手杀了其中一名汉女的父兄。现在听了对方的质问,更是无从开口,只怔怔的看着对方,脸上阴晴变化不停。

“不说话就是你知道心中有愧,知道你们满人对不住我们汉人,那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等丧尽天良之事我也不说了,若是一一细数开来,怕是说到明日太阳落山都没个尽头!”

赵强说得有些口渴,瞥见身后一张木桌上有只茶碗,碗里有些冷水,便端了过来,也不管水凉疼牙,“咕噜咕噜”便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把碗就那么随手一扔,一指西林觉罗,冷冷说道:

“当年你们的老奴努哈尔赤起兵反我大明时,曾有七大恨,今日我便告诉你你们满人占我中原也有五大罪!”

“毁我衣冠礼仪,迫我移风易俗,此其一也!杀我无辜百姓,窃我锦绣河山,此其二也!八旗腐朽残暴,食我汉人膏血,此其三也!烧我百家典籍,断我文化脉搏,此其四也!伪称满汉一家,实则奴役压迫,此其五也!”

一口气说了这五大罪,赵强始停了下来,也不再看面无人色的西林觉罗,朝押人过来的小旗一挥手:“把这老头带回去,好生看押着,明日与百姓们一起押回去!”

“是,大帅!”

小旗闻令带了一兵上来就按住西林觉罗,将他往外面拖去。西林觉罗此时心中如翻江倒海,面前这汉人强盗首领让他心生惧意,往常见的汉人不管是朝中的大官还是平民百姓,见了他都要么和颜悦色,不敢假以脸色,要么卑躬屈膝,极尽奉承,就是那反抗的汉兵汉将也多是粗鲁不堪,纵使十分血性,悍勇难当,也不过是瞬间能耐,长久不了,然面前这汉人却让他心生惧意,莫名奇妙的为大清朝,为满人的未来心生担忧。

本是为二十八屯百姓求情而来,没想却是受了汉人的一顿教训,且句句听在耳中都如惊雷,让他兴不起一丝反抗之心,也想不到一句反驳之理,西林觉罗头一次觉得自己真正的老了,再无用武之地,被人架起时,满脸落寞,说不出的憔悴,比方才部众被击溃时还难过。

此人不除,我大清危矣!这是西林觉罗被拖出屋外时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有了西林觉罗这一插曲,加上天色又晚,赵强便让众将各去准备,做好看押工作即可,待天亮再一一处理,务求把这些个屯点洗劫一空,不落一物给后来之者。

满清在关外尤其是黑龙江、松花江流域多是用些驻防八旗和屯点的各族百姓守边,除非大的战事(如明年的雅克萨战争)外,甚少有清军主力驻防于这一带。所以每掳走一人,清军的实力就少一分,每抢走一件东西,清军的实力同样也下降一分。因此既然来了,赵强要把地方抢个精光,然后一把火把这些屯子烧个干净,做到真正的抢光烧光,不然一待大军走后,只需在迁些人过来,这些个屯点就又成了清军的前哨站

前天只有一更,昨天断更一天,今天才一更,这三天是中秋前后,大家理解一下,呃,厚颜要红票,嘿嘿,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第二百五十章 大义杀人

二十八屯并不都在东岸,西岸也有三个屯子,东岸火起之时,西岸便隔江看见了,只是不知东岸发生何事,待西普屯摆渡房逃出来的百十个居民过江后,西岸三屯的百姓方知对岸来了罗刹人。泡…()因西岸没有清军驻扎,最近的一个清军据点离这又有百十里地,且只几十个兵差,就是赶来也无济于事。于是西岸三屯的居民推了几个骑术好的,天一亮便快马往北面六十里的一处驿站报信。驿站的人得了信后便会一程接一程的把敌情快马报到黑龙江将军府,算来若是快马加鞭的话,两三天内将军衙门便能知晓二十八屯发生的事情,但那时东岸的屯子是个什么情况就谁也不敢保证了。听天由命,稍尽人事吧,有害怕的三屯百姓当天就收拾东西带着一家老小往南边迁移,唯恐对岸的罗刹人会乘船过江来。

二十五个屯子的人口和财富加在一起足以让赵强心满意足了,因此对于江对岸的三个屯子他就没有什么兴趣,再说隔着条黑龙江,对岸的东西也没法一趟趟的往这边运。不过为了让对岸百姓确信洗劫江东的是罗刹人,所以赵强让格里夫斯基派两个小队的俄兵坐了几艘船在江面上晃悠了一下,远远就哇哇的鬼叫,诈唬似的放几铳,就这么晃悠两次后收兵走人。

二十五个屯子的各族百姓连同满人共有四千九百人,其中有两千老弱和妇孺,余下的多是健壮男丁。老弱和妇孺是第一天被押走的,第二天则是一千驱赶牛羊马匹的青壮,第三天则是一千套运大车运送粮食和铁器还有物资的青壮,第四天则是赵强带着殿后的一百骑兵和一个中队的俄兵赶着余下的几百青壮踏上回程之路。临走前,在事先堆积好干草的百十个地点同时放起了火,瞬间浓烟四起,无情的火龙被北风卷着肆虐着东岸。对岸的人只见东岸火光一片,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人也看不到牲口。大火持续了两天才息落在漫天的雪花之下。待西岸的人提心吊胆的驾着小舟渡过江后,所见的只是一片废墟和烧成焦炭的几百具尸体,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连把菜刀都找不到。

北返后的第三天,赵强得到了西林觉罗的死讯,因他嘱咐过要好生看押西林觉罗,所以负责老弱妇孺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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