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罗万象统御者- 第22部分

　　　　「这些组织大多在中部以东，也就是东日本。他们的规模很小，双方还定下了互不干涉的协定。因此以西日本为据点的我们不必在意。」

　　　　「换句话说，皐月真正需要注意的只有《御园》的一般职员。」

　　　　「你说得对。」

　　　　《御园》旗下有许多的企业、设施、组织，皐月必需提防的对象远比可信任的还要多。她能信任的唯有我的两位心腹，以及处理班和隐蔽班的成员。

　　　　可是，一般职员大多在某些企业就职，或是在各自的设施上班。基本上和我们是没有关系的，和我们有关的顶多是在本部工作的职员。

　　　　另外尚有一个叫政治班的特殊部门，这些人主要潜伏于各大企业和警界中，也和我们没什么直接关联。

　　　　「照这样讲，了解皐月和哥哥内情的处理班和隐蔽班，只有出事情时才会现身。会来家里或学校附近的，也就哥哥的秘书由枝姊而已。……这么说来，皐月像往常那样过日子没有任何问题罗？」

　　　　「嗯、你终于懂啦。」

　　　　我稍微认真地给予肯定，皐月似乎很疲惫地垂下肩膀。

　　　　「那你一开始这样讲就好啦……」

　　　　「按照顺序解释很重要啊。」

　　　　「真受不了……」

　　　　皐月笑着叹了一口气，竖起了第三根手指。

　　　　「听到这里，其实再来的问题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了，皐月的第三个问题是。」

　　　　皐月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新月一般的浅笑，她说出了第三个问题。

　　　　「哥哥，你要向一般职员和其他异能者组织隐瞒皐月的存在，是怕其他《族长》候补出现，危害到自己的立场是吗？例如——同父异母的妹妹可能夺取《族长》的位子？」

　　　　「……你……！」

　　　　「词香。」

　　　　词香似乎从皐月的话语和笑意中察觉到不祥的气息，她打算瞬间发动异能来排除敌人保护我，我当下制止了她的行动。

　　　　「……这个人……会成为日向大人的、敌人……！要先、排除掉……才行！」

　　　　「不必。你不用担心，词香。」

　　　　这是一种确认，我和皐月对彼此关系的再确认。

　　　　因此，尽管皐月的笑容底下隐藏着恶意，提出的内容也带有嘲讽的意味，但她的语气很温柔。

　　　　于是我也同样温柔以对。

　　　　「这种立场如果能说换就换，我立刻卸任也无妨。不然干脆正式公布让你来当《族长》吧？」

　　　　「……日向、大人……！？」

　　　　词香好像被吓到了——她难得会发出夹杂感情的声音。皐月很清楚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挥了挥手说。

　　　　「皐月才不要咧，这种立场麻烦死了。皐月还是在家里醉生梦死就好。」

　　　　没错，这样就好。

　　　　「你刚才那个问题真正的答案是，本家太过特殊了。你经历过上次的事件，也有很深刻的体认了吧。所以，我不希望你再被卷入这种杀伐的事件中，才要你暂时隐瞒自己具有本家血统的身份。我想要保护你。」

　　　　我告诉皐月这么做的初衷——其实真正的用意是要安抚在一旁杀气大盛的词香。

　　　　不过，皐月听到我这句用意浅显的话……整张脸立刻涨红。

　　　　「你、你突然说出这么温柔的话……皐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啊……」

　　　　咦……？这是什么反应啊？

　　　　难道我太瞧得起皐月的智商了？不对啊，至今的对话如果程度不够根本聊不起来啊……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狐疑的时候，皐月连珠炮地说了一长串话来。

　　　　「哥、哥哥你每次都这样，一下子对人家说一垄很温柔的话。这是怎样？想把妹是吗？真受不了，都已经有姊姊了还想攻陷自己的妹妹，你是有多妹控啊！」

　　　　……意思是？要我尽量骂你别太温柔就对了？我们家的女孩子怎么都是M啊？

　　　　「——————小向小向。」

　　　　先前不发一语的铃莉对我说悄悄话，可能是要说正经的事情吧。

　　　　「——————我知道小向不可能会错意啦，不过还是跟你说明一下。我猜小月是在傲娇啦。」

　　　　「——————傲娇？」

　　　　我也以悄悄话回应。

　　　　「——————嗯、真不愧是兄妹，小向傲娇时也是相同反应呢。」

　　　　「——————真的是这样吗……」

　　　　那我要怎么回应才好啊？等一下，我害羞也是这样喔？那我以后要注意一点了。

　　　　更何况，我并没有说什么让人害羞的话吧？哥哥担心妹妹很正常啊，有什么好奇怪的？没必要这么反应过度吧？

　　　　皋月依旧表现出铃莉说的傲娇举止。她持续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那些话意译起来大意是『请您痛骂我吧！』。

　　　　「——————可是，小向的话会让小月这么害羞，这代表她果然对小向……」

　　　　「——————没这回事吧？她是我妹妹耶？而且她知道我们的关系吧？她本人也说过不喜欢NTR不是吗？」

　　　　「——————唔嗯，我也不想怀疑啦……」

　　　　「——————至少你该相信我啊。我这么深爱铃莉，绝对不会离开你的，我根本做不到啊。哪怕皐月真的心怀不轨也一样啦。」

　　　　「——————嗯，我相信小向喔。所以即使有点不安，只要这样做就能安心了…」

　　　　铃莉再次靠在我身上，用脸颊舒服地磨蹭我的手臂。

　　　　我看了一下周遭的反应，现场气氛和我们说悄悄话之前有些不一样。

　　　　「……日向大人、是个温柔的人。他才不会花心、妹控……你说日向大人的坏话、我饶不了你……！」

　　　　首先，面无表情的词香以平淡的语气发飘了，彷佛现在就要冲上去和皐月拼命一样。

　　　　「咦、呃……饶、饶不了皐月？……皐月有做什么很过份的事吗……？」

　　　　词香的反应令皐月困惑又害怕。啊、她后退一步了。

　　　　「……现在的《御园》、也是因为日向大人……才有这样的规模。」

　　　　「呃、那个—……皐月说的那些不是真心话……」

　　　　「……日向大人、考虑到夜勤职员的辛劳、特地开设二十四小时的食堂……还开放了、训练用的健身房……给大家用。原本无趣的、地下本部……现在大家都、过得很开心。」

　　　　「喔喔、原来那个食堂和健身房还有这样的原委啊。」

　　　　的确是有的。那两个设施原本是拿来提振众人士气的福利，当初却碍于预算的关系，也引发了不少争议。

　　　　「……而且，姊姊也说了。多亏日向大人、改变勤务体系和制度……大家才能更轻松、更有效率地工作。」

　　　　「嘿……哥哥做了这种事啊，果然是个温柔的人呢。」

　　　　不好意思，我受不起这种称赞。这些做为其实也是要提升大家的工作士气——说穿了，就是要让组织运作更有效率的手段。

　　　　当然，我也不会说什么花钱省时非常划算……不过使用这些方法若能提升效率，那么花这笔钱也算值得了。

　　　　另外，充实这些设施不单是为了福利和提振士气。

　　　　例如食堂这个地方，二十四小时开放除了可以提振职员士气，同时也能让一部分的异能者——尤其是『发火』系和『冰雪』系的异能者，能以在厨房帮忙的名义，使用异能来进行简易的训练。

　　　　健身房也是同样的道理。本部离城镇有一段距离，工作之余也没有其他消遣。因此开放可以发泄工作压力和转换心情的健身房，大家都会去使用。那么在健身房设置专业的教练，大家去向教练请教的时候，还能潜移默化地教导他们训练方式。这样做可以小规模地提升整体实力。

　　　　这些就是福利设施微小的附加效果。可是，既然要花钱充实基础建设，有这些附加效果总比没有要好。

　　　　不过，这样表面上就像一个不惜替部下谋福利的经营者。连词香也认为我是这样的人，所以她继续气愤地说道。

　　　　「……《族长》用心良苦。职员的士气提升、大家也会想努力工作。然而、身为妹妹的你、丝毫不懂日向大人的苦心……只会说他坏话……！」

　　　　「啊、呃……真的很对不起……」

　　　　词香很少说出这么一长串的话来。皐月也碍于对方的魄力，老实地低头道歉。

　　　　义愤填膺的词香紧咬着嘴唇，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

　　　　「词香，到此为止吧。」

　　　　「……日向、大人……。…………咦！？」

　　　　词香不知何时来到我的身旁，被我叫住后她才惊觉自己无意间靠得太近，连忙向后拉开距离。

　　　　在她退开以前，我伸手温柔抚摸她的小脑袋。

　　　　「谢谢你为了我生气。」

　　　　「……不、不会。词、词香愧不敢当……」

　　　　被我摸摸头的词香摇了摇头，脸上始终面无表情。她的哏神和声音也不具感情，令人产生一种精巧人偶的错觉。但我认识词香也有一段时间了，从她身上的气息就能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词香，老实说你不用这么捧我没关系啦。我并不想站在众人之上，而是想和大家一起行动啊。」

　　　　「……意思是、不坐享其成……要以指挥官的身份……亲自参与现场工作吗……？这样一来、随时……都能做出、正确判断……」

　　　　「嗯—、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要表达清楚好像蛮困难的。

　　　　毕竟我的确是立于顶点的《族长》，我也是靠这份权力才能做各式各样的事情。

　　　　「也罢，不懂的话也不必太过深究啦。」

　　　　「……？」

　　　　「你肯为了我发脾气，我还挺高兴的呢。」

　　　　说着，我用力抚摸着词香的脑袋。

　　　　词香舒服地眯起眼睛，过了一会犹如从梦中惊醒似地张开双眼。

　　　　「……失礼了。」

　　　　她拉起袖子遮住变红的脸颊，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那么。」

　　　　词香身上散发出一丝愉快的气息，和几分钟前完全不同。我望了一眼桌边的时钟，现在时间刚刚好，赶回去做晚饭恰到好处。

　　　　今天带皐月来本部，让她见识到这个《御园》重要的一环，也再次确认了她的立场。至于她想了解的《御园》内幕，我几乎还没有说明……这些晚点再谈也没问题。

　　　　反正日后还有时间。这次我的主要目的——是带皐月认识这位极少外出、又值得信赖的词香。剩下的事情有机会再说吧。

　　　　在此之前。

　　　　「皐月，你的第四个疑问呢？」

　　　　「啊、是。呃呃、也不能说是疑问啦……皐月有什么可以帮上哥哥的地方吗？」

　　　　「……喔喔。」

　　　　这还真是出乎我意料。

　　　　想要帮助我，这是比『想知道』内幕还要更进一步的行为。说实话，当初皐月说想更加了解《御园》时，我没料到她会这么积极地接触这些事情。

　　　　瞧我一脸惊讶，皐月接着说道。

　　　　「皋月是没办法代替哥哥成为《族长》啦，但皋月也想帮点忙，就像我们上次一起合作一样。」

　　　　「你想帮忙啊……」

　　　　我唯一想到的，是请她在我忙碌的时候帮忙做一些煮饭洗衣之类的家事。

　　　　可是，她说想和上次一样，这也代表她想帮忙的是和《御园》有关——也就是和异能有关的事情，不是我想到的那垄琐事。

　　　　她有这份心意我是很高兴啦，只不过……唔嗯嗯……。

　　　　「————啊、我想到一个好主意了。」

　　　　正当我苦恼时，身旁响起了一道甜蜜的声音。

　　　　发表意见的铃莉跳下椅子，她绕过桌子跑到皐月身旁说悄悄话。

　　　　「呐呐、小月，你上次是不是说过——那样或许没办法，不过创造物品就没有问题？」

　　　　「不、其实资料不够也没办法创造……」

　　　　「那勤能补拙就好啦？这样说不定能帮上小向的忙喔。」

　　　　「嗯—……那皐月就略尽棉薄之力吧。当然，永远用不到是最好啦。反正皐月也只能派上这点用场了，也算适材适用吧。」

　　　　「嗯、加油喔！」

　　　　「嗯嗯，皐月会加油的！」

　　　　最后二人振臂高呼后，铃莉跑回我身旁。

　　　　刚才她们讲到重点时还刻意压低音量，所以重要部分我没有听到，不过铃莉提出的点子皐月似乎也认同了。

　　　　「谈出一个结论了吗？」

　　　　「嗯！」

　　　　铃莉点点头，这次她在我耳边小声地说。

　　　　「晚点再告诉小向。」

　　　　「好啊、我很期待喔。」

　　　　铃莉身上洋溢着要别人夸奖的气场，我一把将她抱过来摸摸头。

　　　　「欸嘿嘿。」

　　　　我们就这样打情骂俏了一会。

　　　　「那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回程时顺便买晚饭的食材吧。」

　　　　我轻轻拍手，结束这些复杂的话题。

　　　　铃莉听了马上跳起来说。

　　　　「我今天想吃和风的晚餐：」

　　　　「唉呀、真巧呢，皐月今天也想吃和风的晚餐。因此呢，哥哥麻烦你罗。皐月最喜欢味噌鲭鱼和照烧鲕鱼了。」

　　　　「你们是受到词香的服饰和茶点的影响吧……」

　　　　「啊、日向。你得先做好在本部的工作，否则今天我不会放你走喔。你以为我干嘛负责开车？当然是要阻断你的退路啊。」

　　　　「什么！？你这魔鬼！恶魔！铃莉她们的晚饭怎么办啊！？」

　　　　「晚饭？让她们在你自豪的食堂解决就行啦。对了，词香好像挺开心的，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刚才站着睡着了，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耶。」

　　　　由枝姊静静地下达懿旨，我叹了一口今天最忧郁的气息。

　　　　我受不了了，这个秘书也太自由奔放了……。谁叫我要任命她呢，自作孽啊……　

第二卷　封闭的小房间　上　第二章　非日常的前兆

　　　　我来到外面恭送日向大人、铃莉大人、由枝小姐——以及皐月小姐离开后，迈步前往食堂。

　　　　日向大人意外来访——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变数，可是抹茶的库存也因此用光了。

　　　　过去抹茶快用光时，我会拜托姊姊帮忙买回来。后来食堂开始提供冰淇淋，我只要拜托食堂负责人就能分到制冰用的抹茶了。

　　　　平时我会踏着轻快的步伐，期待着打开新抹茶时的扑鼻香气和深奥的芳醇韵味。

　　　　不过，今天我的脚步好沉重。

　　　　理由我也很清楚。

　　　　那就是日向大人的妹妹——皐月小姐。她对日向大人也太口无辽拦了。

　　　　日向大人——温柔的日向大人总是为《御园》和当中的职员尽心尽力，就算她是日向大人的妹妹，我也不能容许她用开玩笑的语气讽刺或辱骂日向大人。更遑论她说出要抢下《族长》宝座这种话了。

　　　　她对日向大人根本没有丝毫敬意。她在家里的时候，一定也利用日向大人喜欢做家事的个性，拼命使唤日向大人。让日向大人煮她喜欢吃的菜，还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全部的打扫和整理工作都推给日向大人。真是太让人羡慕……不对，真是太过份了。

　　　　此外，她对日向大人情深似海的关怀，还展现了害羞的傲娇态度。

　　　　那时候，我只注意到她辱骂日向大人的言语。现在回想起来，她那种傲娇的态度隐合了其他的危险性。

　　　　我的年纪还小，但奵歹也是个女孩子。我知道她的反应是怎么回事，我一看就知道了。

　　　　「……因为、我也……」

　　　　我用力摇摇头，消除那些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语。

　　　　我——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