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裂帛般的一声响,鲜血顿时沿著黑色剑鞘涌现。
青年唇边挂著残忍快意的微笑,手持剑鞘,在柏啸青的体内抽插搅动。
不能忍受的剧痛,令昏迷中的柏啸青发出一声长而尖锐的惨叫,蓦然睁开了黯淡灰暗的眸子。
“怎麽样,感觉很不错吧。”青年见他醒了,顺手将沾血的剑鞘拔出,扔在地上。
“请……请陛下……赐臣一死……”
柏啸青眼眸大睁,蠕动著灰白色的唇瓣,声音微弱,却还是能够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到青年耳内。
“臣?你还知道自己是臣?!砍下自己国家帝後头颅的人,带兵剿灭自己国家部队的人……你也配在这里跟朕称臣?!”
青年扯动薄唇,无情的笑著,解开自己的裤带,欺身压上了那具孱弱、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身体。
就著鲜血的润滑,青年毫无阻碍的长驱直入。淫靡的撞击声,开始一下下在房屋内回响起来。
“叫我,快叫我……”他双手插入柏啸青的发,声音和气息,都急促得不能再急促。
“陛、陛下……”柏啸青的神智模糊不清,下意识地回应著他的命令。
“不……叫我小渭。”
“……小渭。”
……
这场交媾,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他在柏啸青体内释放过三次之後,方才罢休。
事毕,他转身就走,嫌恶地将满身精液腥气的柏啸青,独自留在房间内。
反正过阵子,就会有人来清理打扫。
夕阳的金红色余晖,温柔万分地照进房间,将柏啸青原本惨白的脸庞,映出一丝浅浅嫣红。
柏啸青睁著黯淡无神的眼睛,死尸般僵直地躺在床上,头脑一片空白。
这时候,大船划破金浪,驶过一片全是花树的岸边。春风吹过,便有早凋的落花,纷飞如雨。
从窗外飘进几片细碎的白色花瓣,落在柏啸青身旁。
他的睫毛动了动,将它们认作细雪。
花瓣不停地从窗口处飘进来,落了他一头一身。
他失神地看著满室纷飞的白花,朦朦胧胧中,似乎看到了天朝王城中,二十四年前的那场雪。
回到了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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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傍晚,天朝王城纷纷扬扬落起了大雪。
这时分,几乎所有人都窝在家里,暖暖和和地围著炉子,一家团聚。王城的街道没什麽行人走动,四处都积了厚厚的雪,家家户户的屋檐下全部挂著老长的冰溜子,更显寂廖冷清。
八岁的柏啸青头上插一根稻草,将冻得通红肿胀的小手,笼在破烂不堪的袖子里,垂著头,孤零零跪在雪地。
他的身边放著一卷破蓑席,里面裹著他娘的尸体。席子不够长,他娘瘦骨嶙峋的赤脚就硬梆梆露在外面,青灰色的,透著死气。
他知道跪在雪地里难过,找来一块烂草垫垫在膝下。但膝下化开的雪水钻进草垫的缝隙,沁得他膝盖一片冰凉,同样难过。
从记事起,他就跟著娘东奔西跑,四处讨饭过活。身後,永远有一群用碎石头扔他们,喊他们“疯婆子”、“疯崽子”的小孩。
娘总说要带他去王城,说那里是天下最繁华威严,最知法守礼的地方,到了那里,就再也不愁吃喝住处,再也没有人追打他们。
娘每当说起这些,从未洗干净过的瘦脸上,一对黑眼睛总是闪闪发亮,满溢著憧憬期待。
然而到了王城的第二天,娘就死了。不奇怪,她一向病病歪歪的,又没钱看大夫。
柏啸青去附近的人家,把头磕得破皮流血,才求来一卷破蓑席,裹了娘的尸体。
其实,娘就这样死了,也好。
因为她永远不会知道,其实她做梦都想去的王城,和其它地方并没有任何区别。一样吃不饱肚子、没有地方住,一样有孩子在身後追打、恶狗在身後追咬。
柏啸青跪在这里卖身葬母,已经是第五天,无人问津。
再这样下去,不仅仅是他娘没办法入土,就连他,也要饿死冻死在这年关。
他垂著头,洁白的雪片不停落在他的发上身上。寒气渐渐入骨,整个身体都开始僵硬发麻。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白茫茫的长街尽头,出现了一盏灯。
提灯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戴著皮帽耳护,全身都裹在半新的灰棉袄里,脖子上还围了条毛茸茸的灰鼠皮巾,全身上下,就露出张红通通的小脸。
少年身後,跟著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老头穿著裘皮大褂,手指上戴了好几个翠玉戒指,一派富贵相,老脸白得像没见过阳光,下巴上稀稀疏疏生著些黄胡子。
“林公公,这年三十大冷天的还要出来替上头办事,回去非得喝两盅暖暖不行。”因为天太冷,少年一说话,浓浓的白气就从嘴里喷出来。
“桂儿,替上头办事是本份,也是荣耀。别说是年三十、天气冷,就是上刀山下油锅,咱们也得上啊。”老头说话不紧不慢,声调带著些尖细,“今後别说这种话……不过,酒还是可以喝的。”
“那是、那是,林公公说得是。”桂儿连忙点头。
两人踏著积雪一路前行,来到柏啸青跪著的地方,根本没有注意到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他。
柏啸青看到有人经过,连忙用手扒著雪地,拖著冻得麻木僵硬的身子,连滚带爬的来到他们面前,不分青红皂白抱住了桂儿的腿,大声喊著:“我娘病死了,没办法安葬,请好心的老爷买了我,让我娘入土为安!买了我吧,让我干什麽都行!”
桂儿嫌恶的皱了皱眉,刚想一脚蹬开他,却听到身旁林公公慢悠悠地开口:“你……要卖多少钱呢?”
“……只要能给我娘钉口薄棺就行。”柏啸青忙不迭的回答。
“真的让你干什麽都行?当太监也可以吗?”林公公眯起了眼睛。
“什、什麽是太监?”柏啸青有点发愣。
“太监……和普通人也没什麽太大区别,就是多受点气,然後身上少块肉。而且聪明伶俐些的话,有你的好日子过。”林公公笑著回答。
柏啸青想了想,挺直身子:“我愿意、我愿意当太监!”
反正他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受气。至於身上少块肉,总比让娘曝尸荒野、自己冻死饿死来得强。
“桂儿,你不是一直想换件缎面的新冬衣?这不,把他娘葬了,再把他带回宫里去,就有著落了。”林公公朝柏啸青努努嘴。
桂儿想了想,恍然大悟。
宫里进一个太监,给的身价是三十两银子。而一口薄棺材,至多不过三两银子。把这讨饭孩子带到宫里去,就可以赚上二十七两银子。
当然,若不是林公公这样有势力的大太监肯首,宫里也不能轻易进人。
“谢公公!”桂儿喜得咧开嘴笑,也不再嫌脏,把柏啸青从地上扶起来。
像他这种小太监,每月例银只有一两。二十七两银子,对他来说是笔不小的意外横财。
“所以说,凡事留心皆学问。事事小心仔细点,再加上有人成全,有你的好处。”林公公拈著稀疏的黄胡子,朝桂儿笑得高深莫测。
天上的雪仍旧鹅毛般,片片盘旋著落下。
柏啸青站在旁边,一边发著抖,一边仰著肮脏小脸,傻傻地听他们讲话,却又听不太懂。
但他知道,终於有人肯买他回去,只觉得心中全是喜悦。
**********************
一两二钱银子的薄木棺材、一垄黄土,柏啸青的娘就这样被葬在郊外。
柏啸青朝那个立著块破木牌的小坟包,磕了几个头,哭了一会儿,便随著林公公他们,坐上了驶往城内的马车。
马车走到半路,他忍不住撩开车帘,在漫天风雪中回头望,想再瞧瞧他娘的坟。
但是,那小坟包已淹没在皑皑白雪中。他明明知道位置,却只能望见白茫茫的无际荒原。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马车将他们送到皇宫的偏西门外面。他们这种内侍,没有直接乘车抵达宫门口的资格,即使是偏门也不行。
於是下了车,又沿著长长的、积了薄雪的青砖路走了很久,这才进入宫内。
随处张望一下,便可见层层宫阙巍峨壮丽。但柏啸青因为刚埋了他娘,心里难过,一直低著头走路,什麽都没瞧见。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桂儿将他引到一间屋内,给他端了碗剩饭菜,拿来一身新的土布衣服、一双新鞋,让他吃过饭後去柴房洗个澡,再休息一晚,明天早晨和屋内的几个人一起净身。
交待了这些,桂儿就走了。
柏啸青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地扒掉那碗饭菜之後,舔舔嘴唇,开始怯生生地打量四周。
房间很黑,只有桌上一盏油灯,光焰还就黄豆那麽大,四周环境摆设仅能够朦朦胧胧看个大概。
地上打著五个铺,其中三个铺睡了人,那些人也都是孩子,十岁左右的模样,比他稍稍大些。
柏啸青将碗筷放在桌上,去了趟柴房,又回到那些孩子跟前:“请问……柴房里没有热水,要怎麽洗澡?还有,那里没有灯,这桌子上的灯,能不能借我使使?”
“灶里有火,灶上有锅,柴房里有柴,外面井里有水自己挑,香胰子就放在灶台上,一切都还不是现成的?”其中一个孩子不耐烦的回答,“至於这灯,灶里的火光比这可亮多了……我说,你连这点机灵劲儿都没有,还来宫里当太监?就不怕笨手笨脚做错事,死了都没地方埋?”
“哦,多谢。”
柏啸青这才恍然大悟,诚心跟他道过谢後,连忙跑去柴房挑水、生火、烧水……忙活了一大通之後,终於把自己泡在了盛满热水的木桶里。
洗到一半,他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然後看到刚才跟他说过话的那个孩子推门进来,走到他身旁。
“对不起。刚才不该那麽说你,明天就要净身,心里有点烦……像我们这种人,生来下贱,原本就应该抱成一团才对。”那孩子朝柏啸青笑笑,左颊浮现出一个好看的浅浅梨涡,“我叫阮娃……我替你擦背,就算道歉好了。”
“咦?你好心提点我,我应该谢你才是,为什麽这样说?”柏啸青诧异。
柏啸青自小被人轻贱惯了,并没有感到受辱,这番话是出自真心。
“……你人真不错。”阮娃反倒有点不好意思,拿起浴巾,开始仔细替他擦背。
柏啸青花子出身,脏污自不必说。整整用了五大桶热水之後,这个澡才算洗得痛快彻底。
换上干净衣服,散了一头湿漉漉及肩黑发,面对替他搓背的阮娃,柏啸青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讷讷道:“劳、劳烦你了。”
“嘻嘻,你说哪里话,谁刚来不是这样?我刚来的时候,也用了三桶水呢。”
收拾完洗漱用具,阮娃笑著拉过他的手,和他一起回到原来的房间。
阮娃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一个铺位,笑道:“你就睡我旁边吧。今天早点睡,留点力气和精神头儿,挺过明早的净身。”
柏啸青答应一声,就钻进了阮娃旁边的被窝。他刚洗过澡,头发还湿著,怕弄潮了那软软的干净枕头,就没有躺下,背靠枕头歪著。
万籁俱静,柏啸青听到窗外飘进一个呜呜咽咽的哭声,尖细飘忽,并不很清晰,好似从很远很幽暗的地方传来。
“……那是什麽?”柏啸青忍不住开口,悄声问身旁的阮娃。
“哦,我比你早来半个月,所以知道。在我们这个屋子的西方,有一个大湖。”阮娃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嗓门,“这宫里,规矩大著,也严著呢,就有宫女太监受不了,晚上跑到那个湖边偷偷哭……据说,每年那个湖里,都得捞上几具投湖自尽的尸首。哼哼,那些人真是没用,要是我的话,不熬出头绝不……”
“万一今晚真有人自尽,那怎麽行!”柏啸青却打断了他的话,翻身下床,就朝门外走去。
“喂,没用的……”
阮娃坐起身,喊了一声後,见柏啸青已经走出门去,心里有些著急。
再转念一想,现在这个时节,湖面上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冰,还有人费劲去砸开冰面,投湖自尽不成?既然存心要死,哪种死法不比这个省事?又不由噗哧一笑,知道柏啸青不会遇到什麽大事,顶多被偷哭的太监或者宫女骂回来罢了,也算他吃一堑长一智。
於是安心的扯了被子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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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啸青出了房门,朝著西方一直走过去。
天上的雪已经停了,地面上却积了厚厚一层,在夜里也白晃晃的反光,将周围的亭台楼阁映照得清晰可见。
走了没多远,他果然看到一个大湖,湖畔积了雪的岸上,有个散著长发、穿绣衣的窈窕身影站在那里,低声饮泣。
“喂,千万别想不开!”
柏啸青迈开步子,三步并两步跑到那身影面前,喘著粗气。
“你是哪宫侍候的?!这麽晚了,不在自己房里待著,跑到这里来做什麽?!这麽没规矩,给上头知道,小心扒了你的皮!”
那人受了惊,转过身面朝柏啸青,一连串教训的话就脱口而出。
“我、我……”
雪地上的反光,将那人的容颜映得一清二楚,柏啸青看到那张脸的瞬间,顿时头脑一片空白,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
那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子,生就一张粉白的鹅蛋脸,双眉斜飞入鬓,目若寒星、唇若涂朱,美不可方物之外,眉眼间又带著股凌厉的肃杀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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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是谁,却原来是个孩子。”
女子看清了眼前人,又瞧著他目瞪口呆的模样觉得有趣,不禁噗哧一笑,放柔了神情语调,俯下身子跟他说话:“喂,新进宫的吧?叫什麽名儿?”
“我、我是今天刚来的,姓柏,名啸青……明、明天就准备净身。”
她容光明,看在他眼里如同九天仙女,只觉从未见过这麽好看的人,胸中小鹿乱撞,话也说不清楚。
“好名字。生得也好眉好眼,再大些,必定是堂堂的相貌……性子又实诚,做那断子绝孙的下贱人,怪可惜了。”
她伸出修长若玉的手指,一寸寸抚过柏啸青的面颊。
她指尖冰凉,他全身颤栗。
“喂,我好不好看?”
她察觉到他的僵硬,轻轻一笑,松开手,在他面前盈盈打了个旋,柔声问道。
乌发和裙摆飞扬中,柏啸青红了脸,怔怔地点头。
“那麽……你肯不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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