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夜兔- 第15部分

十三番队的副队长志波海燕，一个很热情开朗的人，人缘也是超乎意料的好，几乎每个番队都有他的熟人在。

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的水门自然没有发现他刚刚的评估对象，十三番队副队长志波海燕看着他的眼神，看到他出现时的欣喜与紧张，他礼貌回应时的难过与黯然，还有最后的决然与坚持……

由美意外的看到这个场景，愣了愣，随即低下头，嘴角勾起苦涩的弧度。

真是众生百态啊……神威，老师。

她早就明白了，神威老师对于波风副队长是特别的，一如波风副队长对于神威老师。

那两个人的羁绊，谁也插不进去。

正如一首诗所说，“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不外如此。

志波海燕的爱情，与杉山由美一样，注定凋零。

…………

…………

朽木家大宅。

朽木白哉站在樱花树下，看着簌簌繁花落下，修长的眉蹙了起来，全身上下散发着迷茫与悲伤的气息。

“——谁？！”他突然警惕的看向墙边。

“哟！是我啦~”熟悉的广西腔昭示着来人的身份。

“……市丸副队长？”迟疑片刻，白哉收回了出鞘的千本樱。

“哦呀~真是危险啊~”银悠哉游哉的上前，仍然挂着不怀好意的微笑。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不好。

恰巧朽木白哉就是这样的人。

他冷声问道：“你心情不好。”

银挑挑眉，笑得有些促狭，“怎么不用尊称了？贵族之间不就是客套来客套去的吗？”

说到这，白哉总算明白银在闹什么别扭了，他叹了口气，“你又来干什么……市丸。”

银不满意的撇撇嘴，没有再对对方关于他的称呼问题发表什么意见，“早上看到你的时候你似乎很困扰的样子……当然你别以为我是为了这个的，只是因为你家的柿子做的柿饼比较好吃罢了，我的柿饼正好吃光了……”

白哉一愣，心中暖流荡漾，不知不觉连神色也变得柔和，“我没事，只是最近祖父病重。”

两人默契的没有理会关于柿子和柿饼的问题，银左顾右盼的别扭的甩了一个护身符过去，“送你了。”说完马上翻墙离开。

白哉错愕的看着手中还带着些许暖意的护身符，眼里开始汇聚热流，他低低道：“……银。”

银回到的五番队队舍时，就看到蓝染挂着温和的微笑坐在办公室内等着他。

“又去朽木家了吗？看来你和朽木队长的孙子交情真好呢，银。”他意味深长道。

“……说什么话，”银的身子僵了僵，“只是真央的同学罢了。”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着，心里却同样一片冰冷。

两个月后，静灵庭就传来六番队队长，四大贵族之首朽木家主朽木银岭灵子化的消息，六番队副队长朽木白哉继任队长和家主之位。

这位年轻的家主兼队长，脖子上却一直挂着与他贵族身份十分不相符的，简陋的护身符。

☆、所谓绯真

朽木白哉继任六番队队长的一个月后，五番队副队长市丸银参加队长试炼，成为三番队新任队长。

赤砂之蝎和桧佐木修兵从真央毕业，分别加入七番队和九番队，雏森、露琪亚等人升上二回生。

“队长，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水门不紧不慢的跟在神威身后。

“……话说回来，水门，”神威抓了抓头，头顶的呆毛没有精神的歪到一边，“今天是队首会议吗？我怎么记得前几天刚刚见过总队长的？”

……也就是说您就这么不情愿看见总队长那张老脸吗。

水门僵着张笑脸道：“队长难道忘记了吗，今天在一番队可是要举行就任仪式的。”

“啊拉？”神威一改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感兴趣的眯着眼看向水门，“是谁升职了？”

“您好歹也要稍微关注一下静灵庭的事啊……”水门无奈抚额，不过他也明白就算他说破嘴皮神威也不会理会这些的。

“今天是五番队市丸副队长升任三番队队长，修兵升任九番队副队长，以及蝎升任我们队三席的就任仪式。”提起后边两位的时候，水门的嘴角也不自觉溢出隐隐的欣慰的笑容。

不管怎么说，那两位即将平步青云的人才可都是他名义上的“弟弟”啊~

“蝎果然很强，看来我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神威自得的点点头，随后疑惑的询问：“蝎什么时候成了我们队的三席了？”

“……就在您昨天偷懒的时候举行的席官挑战赛。”水门一脸如沐春风的微笑，“所以昨天的文件还等着您批阅呢，队·长！”

“……水门，我们打个商量吧……”神威一脸讪笑的搭着水门的肩膀，对方也是一脸笑嘻嘻的回望着他。

此情此景，正巧被拐角而来的浮竹和海燕看个正着。

“神威和他的副官感情真好啊，你说是吧，海燕？”浮竹一脸欣慰，被撤职多年的师弟终于回到静灵庭，高兴的是和他的副队波风水门默契还是和以前一样好……

——口胡你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海燕？”久久没有听见自家副官的声音，浮竹疑惑的侧过头。

“没什么，队长。”海燕微笑着，眼底却尽是苦涩，“神威队长和……波风副队长的感情真的很令人羡慕呢。”

一番队。

简短的队长就任仪式结束后，市丸银穿着崭新的背后印有“三”字的白色队长羽织，笑眯眯的与众人打招呼。

“恭喜，市丸队长。”很快就轮到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他上前语气略带柔和的恭喜。

“……谢谢，朽木队长。”

令朽木白哉感到惊讶的是市丸银今天对待他的态度，没有往日的放肆与轻浮，看见他上前反而不着痕迹的躲远了点。

市丸银挂着张笑脸没有理会朽木白哉眼底的疑惑和探究，很快就转身走向神威所在。

“恭喜啦~”神威正遗憾着好戏看不成了，只有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你这小子！山本总队长在没有人注意到得地方狠狠的瞪了神威一眼。

“谢谢。”市丸银一反常态没有多做纠缠，便和神威身边的九番队队长东仙要交谈起来。

看来这个白毛小鬼今天真的很不对劲啊~神威顶着山本总队长的眼神攻击，摸着下巴想。

…………

…………

“市丸队长。”朽木白哉冷着脸站在三番队的队长室门前。

“……请进，朽木队长。”市丸银无奈，在这么多双队员的眼睛看着的情况下，他只得把眼前这位他目前最不敢面对的人给迎进队长室内。

“朽木队长大驾难道有什么事吗？”市丸装傻充愣般的开问。

“你……”现任的朽木家家主皱着眉，“你最近是怎么了？”

“我？我很好啊。”银决定要装到底。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躲着我？”年轻的家主难堪的将最后三个字吐出来。

“朽木队长不要乱想啊，我才刚刚当上队长的嘛，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忙。”银侧过身，嘴上悠哉的语气不变，脸上的笑容却几近消失。

“市丸银，你！”朽木白哉终于忍无可忍，最后甩了袖子走人。

市丸银带着笑意目送白哉离开，脸上的面具终于崩溃，他慢慢低下头，“这样……也不错。”他自言自语道。

不是谁都能让已经面瘫了的朽木大冰山这么生气的破功的，甚至连多年的良好贵族教育都忘得一干二净，生气起来直接甩袖子走人……

市丸银这样劝谏着自己，还是和他保持点距离吧，蓝染队长……已经察觉到了……

市丸银在阴影下的脸色莫名，只有攥着发白的双手昭示着此刻的心情。

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白哉。

角落里的蓝染看着银的举动，镜框一闪。

先是松本乱菊，现在连朽木白哉也要开始保持距离了吗……

真是谨慎呢，银。

不过，我已经了解朽木白哉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了。

“要。”思索片刻，蓝染温和的开口。

“蓝染大人。”东仙要恭敬的站在身后应道。

“将那只实验的虚放到流魂街一区去……记住，要在朽木白哉去了之后。”

“是，蓝染大人。”

…………

…………

流魂街一区，润林安。

朽木白哉发泄似的喝着一大壶酒，不管身边的绯真如何劝解。

“白哉大人，白哉大人！”绯真看到醉倒在房内的朽木白哉，慌了神。

“……市丸银……”白哉口齿不清的在梦中喊着，“市丸银……你这个混蛋……”

“混蛋……”

“市丸银……”

绯真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神似悲似喜看着一直喃喃叫着市丸银的朽木白哉。

“白哉大人……”

☆、所谓犹豫

半夜响起的警报声和向各队飞去的地狱蝶惊醒了无数死神，市丸银此刻还在三番队的队长室中，却从山本总队长的地狱蝶传话中听到了让他焦虑万分的消息。

“……根据十二番队五席报告，一群大虚再次出现在流魂街一区，十二番队队员还检测到六番队朽木队长的灵压……现在，七番队和十番队马上出动，前往流魂街支援朽木队长，其余各番队原地待命！”

“真是让人不省心……”被水门从被窝中挖出来的神威一脸不爽，平日里伪装的微笑面具也不带了，就这么领着队员杀气腾腾的直扑流魂街。

“呐，水门。”

“队长？”

“从刚才开始就有点在意，原来的三席怎么不在。”神威在赶路途中瞄了瞄跟在水门身后的蝎。

“……浅井在挑战赛中被蝎杀死了。”

“是吗。”神威忽然露出灿烂的微笑，“嘛，果然是弱者。”

水门看着眼前的少年慢慢离开的背影，再看看从另一边带着十番队队士赶来会合的由美，忽然觉得有些嘲讽。

神威眼里，除了强者，恐怕再没有别的了吧。

三番队队舍。

市丸银自从听到山本总队长的通知后，坐立不安，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白哉会没事的。有神威队长去支援，白哉他……

没事的……

没事的……

没事的……

大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流魂街一区，还是白哉所在的附近，以市丸银的聪明自然猜想的到一切是谁在背后搞鬼。

——蓝染惣右介。

那个男人，果然要骗过他什么的都是妄想。

但是市丸银知道，现在绝对不可以冲出去救人或者找蓝染对质，一旦他这样做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只会让蓝染更直观的了解白哉在他市丸银心目中的地位。

既然无法保护，就疏远好了。

这一向是市丸银行事的准则，多年前他以这样的借口离开了乱菊，如今因为蓝染潜在的威胁，他选择和白哉保持距离。

现在看来，果然是不行的。

刻意的疏远反而让蓝染察觉到了不对劲，也给了他一次试探的机会。

“该死的！”银一拳打在墙上。

若是平常的大虚也就罢了，但是经过蓝染试验改造的虚，即使是失败品也一定多少有些异能。偏偏被派去支援的是神威这样不靠谱的存在，指望他救白哉？还是算了吧。这个男人和蓝染本质上讲是一样的，冷血无情，疯狂血腥。

波风水门的为人银倒还是信得过，不过他是神威的副官，没有神威的命令恐怕也是于事无补。

杉山由美，那个女人有着无聊的同情心，但正可能是最后能救白哉的最后一根稻草了！但想起她对于神威近乎于明恋的姿态，银一时间也没有了把握。

感情的事情怎么可能拿来衡量呢。

即便如市丸银一般也从来没有想到他有一天会拘束于神威所说的“无聊的情感”中……

蓝染惣右介不可信。

夜兔神威也不可信。

但微妙的是这两人自从几年前的见面后，有了种无言的默契。

神威不会阻止蓝染的。

波风水门和杉山由美则是以神威的命令为第一准则。

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市丸银最后还是忍无可忍的冲了出去。

被蓝染察觉到又怎么样，若是那个人死了，他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解除镜花水月的蓝染看着市丸银焦急的背影笑得意味深长。

东仙要恭敬的站在他身侧：“蓝染大人，市丸背叛了您，请让我去解决他。”

蓝染听后笑得越发温和，“不必了，要。”

“蓝染大人……”东仙有些焦急的解释。

“什么都别说了，”蓝染摆摆手，“没想到银这样的人陷入情感中会是这样的激烈啊……原本以为他会沉得住气呢。”

“市丸只是个叛徒罢了。”东仙不卑不亢的说道。

蓝染长叹一声，随后又挂上微笑，抬头看天。

尸魂界的月色真美，……喜助。

…………

…………

一群大虚将朽木白哉和绯真团团围住，从未见过这样恐怖的架势的少女瑟缩在白哉身后，颤抖着。

“散落吧，千本樱。”

白哉皱着眉，强忍着不适感解放了斩魄刀，但精神却越来越恍惚。

千本樱化为无数刀片，粉色飞舞过的地方，成片的虚哀号着倒下，但很快就有更多的大虚将漏洞补上去，似乎铁了心要围住两人。

“——嗯！”猝不及防的被虚闪擦过手臂，白哉一声闷哼。

“白哉大人，你怎么样？！”

“……我没事。”白哉冷静的推开绯真打算搀扶着的手，依旧镇定的举刀警惕的戒备着这群大虚。

“散落吧，千本……”

“白哉大人——！”

随着绯真的尖叫，白哉的始解语还没念完，就被一只虚的虚闪狠狠的击中了，鲜血四溅。

“原来如此，能够控制我的精神……”白哉抬头颦眉看着为首的虚，他刚才精神恍惚和不能躲开虚闪也是这只虚的特殊能力吧。

似乎要交代在这里了……

“白哉大人！”绯真无措的看着怀里几近昏迷状态的白哉，迷茫和害怕渐渐转变为坚定，白哉大人是那位那人的心上人，他一定要守护着白哉大人！

“神威老师……”由美看着不远处绯真挡在白哉面前的场景，咬紧下唇，“我们不去支援吗，朽木队长他们……”

“由美不要这么着急吗，”神威瞥了由美一眼，显然他还没忘记上次由美在他面前救人的事情，“诺，不是有人去了吗。”

宽大的队长羽织披在身上在风中簌簌作响，来人以极快的瞬步快速接近大虚的所在。

“……那是！”由美有些惊讶的看着来人，“三番队市丸队长？！”

☆、所谓心意

白哉看着虽然瘦弱却依然坚持的挡在他面前的身影，意识越来越模糊，询问的话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大虚越来越接近，他想他看来是要带着这个疑惑和心中的遗憾离开了。

“市丸……银……”

临死的时候，白哉想了很多。想朽木家在他失去之后该怎么办，想六番队之后会面临的群龙无首的状况，想失去的祖父朽木银岭，想绯真为什么要救他……

想了很多很多，但在脑海最深处，最不舍的最是那张初见时厌恶到了极点的笑脸。

市丸银，那个总是挂着张让人望而却步的恶意微笑的脸，那个总是爱偷朽木家的柿子来做柿子饼的柿子控。

最放不下的，就是这么个白痴……

估计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射杀他，神枪！”从未有过的肃穆表情出现在市丸银的脸上，几只率先冲到前面的虚被神威毫不留情的斩杀了。

“是您！”一旁守着白哉的绯真看到市丸银的时候眼里爆发出惊人的喜悦。

市丸银很快赶到绯真身边，他马上小心翼翼的将白哉抱入怀里，没有注意到绯真的黯然。

“白哉！白哉！”他急切的叫着怀中的人，苍白的脸色衬着胸口大滩的血迹越发叫他心惊。

“大、大人，虚又来了……”旁边的绯真战战兢兢的指向他们周围。

市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