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能不能抓住再当别论,关键是那些股票……特别是我的豆2张要是能够找
回来……那该有多好……”
贝修警官在心中暗打着算盘,随后把更大的热情投入到再一次的搜查上,明显
比前一次更细致了。
他把一楼的空房翻了个底朝天,又把管理员职责范围内的守卫室查了一遍,各
个角落、窗户无一幸免,但遗憾的是,那包股票仍是不现踪影。
贝修警官手忙脚乱地找股票时,四楼又传来一串刺耳的笛声。
“咳,真让人心烦意乱!当别人忙得如此不可开交的时候,布奈居然还有这等
雅兴来吹横笛!再者说,那位雅贝林小姐怎么能这样呢!教他吹笛?”
当贝修警官又在思绪万千的时候,布奈已下楼来。
这时已是下午6点钟,只见布奈手抱着一个大纸箱下楼来,贝修警官心中一激灵,
有所领悟。
“箱子里装了些什么?我要查一查!”
说话间,他已把箱子抢到了手中,飞快地打开。
但是,箱子里除一顶破旧不堪的女士帽子还有1件惨遭虫蛀的皮衣,可就是不见
那包股票。
布奈一边笑着一边问:
“你是不是认为箱子里装着股票?真不好意思,又让你失望了。因为雅贝林小
姐被限制行动自由,看到我要走了,就拜托我顺路扔一些垃圾!”
布奈一边说着,一边将纸箱整理好,尔后抬头注视着贝修警官,说:
“雅贝林小姐长得很标致,吹奏笛子的技艺很是高超,我是如此幸运找到这样
一位优秀的教师,她对我讲我很有音乐天赋,只要我努力学习,没准在不远的将来
可在教堂外面当乞讨的乞丐,哈哈!”
说完这些话,布奈一手轻松地拿着纸箱,一边快步走了。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找遍了这里的每个地方,股票和小偷都没找到。”
“那么只能这样认为:小偷已经把那包股票拿走了!”
“然而,没有人离开公寓呀!”
“这样的话,这案子更难办了!”
“难办什么?”
“此话不可高声喧哗……我是想说,这小偷可能是家贼!”
贝修警官与凯奇在秘密地会谈,时间是第二日晚,地点在凯奇卧室。
大概是心里有鬼,贝修警官感到灯光很是惨淡,他接着说道:
“假若是家贼所为,那么怀疑对象便是雅奴太太、雅贝林小姐和罗克菲小姐这
三位女士,另外还有杜佛摩议员。
杜佛摩议员在早晨8点30便走了,他可以排除嫌疑。
那么,在9点5分前滞留在公寓这4人都是重点怀疑对象,当然,你肯定被排除在
外,你是受害者。
那样的话,嫌疑的对象有3人。但是,最值得怀疑的应是雅贝林小姐,这是我的
看法。”贝修警官的话若有若无地说。
“原因何在?”
“布奈去见雅贝林小姐,事情远没有仅仅是去学横笛那么简单。布奈去她的房
间一定另有所图。
“布奈是一个判断力很准的人,他能准确地感到罪犯的存在,很是不可思议。……
所以,雅贝林小姐一定是重大嫌疑人,要不然,他不会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原来事情是这样!那么就是说,雅贝林小姐趁人不备来到了二楼,偷偷进入
我的卧室,将那包股票偷走并隐藏好。随后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与罗克菲小姐一
起出去……”
“那么,这个……这个,休息室的门又是被谁关上呢?这件事就不能解释了,
因为我确实听到了关门的声响,后来门果然被关上……”
“那也许是风把门关上了。在休息室并没发现什么人,也没人从那逃走。”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但我认为嫌疑最大的还是雅贝林小姐。……说不定她
就是真正的作案者!”
“你的话提醒了我,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贝修紧接着说。
“是么,是什么呀?”凯奇连忙问。
“雅贝林小姐跟我说了一些难以琢磨的话。”贝修警官回忆地说。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不久前她刚告诉我的……我到她屋里去,问是否是她让布奈替她扔拉圾的,
她说是的。随后,我们一同聊起了这件案子,她便讲了一些匪夷所思的话。”
“话的内容是什么?”
“她说的话内容如下:布奈侦探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讲:‘很明显这件案子
把大家搞得很糊涂,但这个谜底,只有我一人知晓!’另外布奈先生讲自己胸有成
竹。”
“嗯,布奈确实讲过这样的话?”
“据说是这样的。”
“莫非布奈已经有了什么突破。”
“可能会……布奈可是个刑侦行家。”
“雅贝林小姐仅仅讲了这些吗?”
“不,她还说过,布奈侦探指出,股票仍在公寓楼内,只不过没人找到罢了。”
“这是在讲什么,这明明是在故弄玄虚,制造谜语吗!”
“是的,这就是一个谜,谁能找到谜底,谁便侦破了此案,不但能够找回股票,
还能找出那个小偷!”
“这样的话,我可要认真地动一番脑筋了。那3位有嫌疑的女性,你一定要仔仔
细细地调查一番!”
“那是自然!在我看来与雅贝林小姐一样值得怀疑的还有雅奴太太。
“她将一日三餐送人你的房间,还帮你打扫整理房间,她经常出入你的房间。
“昨日早晨,她在打扫房间时,发现了那包股票,遂起了窃取之心,我的第一
个侦查对象便是雅奴太太!”
接下来,他们便下楼来到了女管理员雅奴太太的屋子。
雅奴太太正在织毛衣,其他3个员工仍在监视门口。
“雅奴太太,你是否在凯奇的卧室里见到了一包股票?”贝修警官直接了当地
问。
“没有,我没有看见什么股票。”
雅奴太太的神色有些慌乱,毛线球也从她的腿上掉下来。
在贝修和凯奇的直视之下,雅奴太太的脸上有了几分慌张和焦虑。
“很有可能是她做的案!”
贝修警官静静地注视了雅奴太太一阵子,心里做出这样的断定。
雅奴太太被他看得心理有些发毛,便弯下身子去捡掉在地上的毛线球,并把散
开的线再缠紧。然而,她的手却有些发抖。
“真的难以想象!我把这间房子已经搜了个遍,并没有发现股票的影子,她能
把那些股票藏到哪?”
贝修警官一边望着房间四周,一边又问了雅奴太太刚才那个问题。
但是,雅奴太太的答案依然是没有见到什么股票。
没有法子,贝修警官和凯奇从那个房间退了出来,又回到了凯奇的卧室。
就在两个人就要进入二楼走廊时,发现布奈从四楼下来了。很明显可以看出他
的横笛课上完了。但是,他的手中有一个大纸袋。
“今天她拜托我为她扔纸屑,尽管我知道里面都是垃圾,但是,为了保险起见,
你们还是把它检查一下吧!”
说完,布奈便把袋子打开了,里面真的盛满了碎纸。贝修把手放进去摸了摸,
又把纸袋里的一切都倒在地上。
结果,走廊上被弄得到处都是纸屑。
“检查完了没有?里面并没有股票的一星半点吧。”
布奈略带讥讽地说着,并将散落的纸屑又拾回纸袋,尔后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个坏蛋,居然敢嘲笑我!”贝修警官恼羞成怒地说。
第三天,贝修警官来到了四楼。
他此行的目的,是要侦查一下罗克菲小姐的虚实。
“大概布奈……谁知道布奈今天会不会来上他的横笛课呢?”
贝修警官一边在心中想着,一边在雅贝林小姐房间前站住了脚步。然而,房间
里并没有传出笛声。
然后,他来到罗克菲小姐的房前,举手敲门。
“请进!”里面居然响起了布奈的声音。
“怎么?布奈,你也在这里?”
贝修警官惊诧万分地问。
“是这样的,我请罗克菲小姐帮忙,打一些文件,那是我给某个部门提供的……
我的横笛教师雅贝林小姐感到今日身体有些不适,因而今日暂不指导我了。”
贝修警官虽然觉得有些值得怀疑,但也无话可说。
贝修警官一声不吭地对这个房间进行了细致的检查。
与此同时,布奈请求罗克菲小姐接着往下打字。
“罗克菲小姐,请开始我们的工作吧!‘那一日,我(布奈)正坐在年轻貌美
的打字员罗克菲小姐的房间里,突然贝修警官敲门而入,而我刚好请求罗克菲小姐
打这份文件。
“贝修警官开始在这间屋内搜查那些股票,他对房间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他把地毯翻开了,又在沙发下找到一张小纸片……’哦……请停一下!”
布奈一边看着贝修警官在做什么,一边口中描述着。
接着,贝修警官的手伸入了衣柜的缝隙间。
“好,让我们继续!‘贝修警官将手伸入了衣柜的缝隙,他发现了一块女鞋鞋
跟……他可称得上一位经验丰富、工作细致的老警员,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可能从他
的眼中逃脱。他的丰富经验向他表明,越是细微不起眼的地方,越不能轻易地放过,
因为这些地方可能隐藏着很重要的线索。
“‘话又说回来,刑侦工作是一件十分令人挠头的工作,我在现场亲眼目击他
工作的样子佩服之心油然而生。
“‘接下来,贝修警官……’”
“布奈,你还有完没完?你竟然如此地捉弄我,你这般细致地把我工作的一举
一动记录下来,又有何用?!”
贝修警官怒火中烧,他吼叫着向布奈发泄他的怒火。
“不,这是记录刑侦搜察工作的报告,别管怎样卑琐的细微之处,都要一一记
录下来!我并没有想捉弄你。假如这样侵犯了你,恳求你宽恕我吧!”
说完这些话,布奈像是开玩笑似的闭上了一只眼,向贝修警官怪怪地笑。
贝修警官对这样的戏弄实在是忍无可忍,满腔怒火地走了。
“布奈先生,你这样做有些过份吧?贝修警官被你气得不轻!”
“噢,那没有什么。那个贝修警官并没有真的生气,他不过是在佯装,用不了
多久便会与我好的和从前一样。我们是老相识了,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那么……这份报告还要不要接着打下去呢?”罗克菲小姐问。
“不用了!你把它撕了好了,我不过是与他开个玩笑。”
“啊,你真没个正经!”
罗克菲小姐睁圆了双眼好像要责怪他,但她的嘴角却充满柔柔的笑。
这一天黄昏,贝修警官在楼梯口又碰到了布奈。
布奈的手中依然拿了个厚纸袋。
“这是年轻貌美的打字员小姐拜托我帮她把这袋垃圾扔掉。这些年轻的小姐,
真是让人搞不明白,她们制造垃圾的能力特别强……这一袋,你不打开查一查?”
“不!”
贝修警官没有好气,干脆地说。随后便愤愤地走进了管理员的房间,还狠狠地
把房门带上。
布奈露出了得意的笑,然后带着那纸袋,扬长而去。
又过了一段日子,贝修警官到布奈的私人侦探社造访。
“呀,是贝修来了,你的到来让我感到真的很高兴。”
布奈好像真的兴高采烈似的,走上前去紧紧拥抱住贝修警官。
“布奈!我向你说声对不起,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
贝修警官真诚直率地向布奈道歉。两人之间的不和也迅速地消失得没有踪迹,
两个人握手言和了。
“布奈,恳求你一定要帮帮我,对这案子我是束手无策了。”
“不,你已经尽你所能,你真让我肃然起敬,只不过因为盗贼的手法很是诡异,
你才会无所作为。”
“那么,你已找出了谜底,知道谁是案犯啦?快告诉我!”
“你莫要太着急,最关键的还是取回你的股票,你那12张非洲股票。”
“我的股票……有希望回来吗?”
“当然能,这事我能打包票!”
“谁是小偷呢?”
“便是女管理员雅奴太太。”
“哦,真的是她,我也曾深深地怀疑她。”
“遗憾的是你只是浮光掠影地调查了一番!没有扩大你的调查范围,查一查她
的家庭背景,你就能判断出雅奴太太是案犯!”
“然而,她的房间我进行了细致的搜查,没发现什么疑迹。”
“当然你不会找到!她就没把股票放在她屋中!”
“那她把那包股票藏在哪啦?”
“没有!她并没把那包股票藏在什么别的地方,那包股票还在公寓里面,只不
过跟没有一样罢了。”
“你又在讲谜语!雅贝林小姐说过你讲了一些令人琢磨不透的话,你所讲的那
些话是什么意思呢?”
“至于,这个意思是……”
布奈故意拖着不说出谜底,恶作剧般地卖关子。
“关于谜底,不要太着急!我们可以慢慢地把谜底揭开。我们现在接着说有关
你对雅奴太太调查的事。
“你的调查一点也不深入,对她的背景当然一无所知了。”
“那么,她什么背景呢?”
“说起来她可真是个命苦的女人,一贯勤勤恳恳又老实巴交。然而,自从她丈
夫辞世以后她便是苦上加霜。估计你也能看明白,她这个管理员非常辛苦却是薪水
很少。”
“然而,与她相依为命的儿子长大后却是不孝之徒。年岁很小时便离家出走,
很少回家,当然,他要回到家中,肯定是他的口袋光光,于是便要伸手要钱。
“孤儿寡母的生活,使得雅奴太太很是溺爱她的儿子。她的儿子是个无恶不做
的坏蛋,年纪轻轻时便加入了巴黎贫民区的流氓组织。只要他开口要钱,雅奴太太
哪一次也不敢拒绝他。
“因此,她千辛万苦工作得来的积蓄,被她的儿子一次又一次地掏空,无论她
怎样努力工作,也只能艰难度日。
“更可怕的是,雅奴太太溺爱儿子到了极点,每当她的儿子要钱时,即便她没
有钱,也要借债给她的儿子,一次又一次,雅奴太太的财产被剥夺得一干二净。”
“这个恶棍,应该受到警方的教育!”
“这真的是你们的工作职责。但是,你们并没有把工作做好,巴黎的恶棍和少
年流氓有很多,也许是巴黎的警察少得可怜!
“我晓得,警察该做的事有很多!”
“不管怎样,雅奴太太对儿子的宠爱,就像母兽疼爱小兽一样,不管儿子向她
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她都不辩善恶美丑,一概答应。她只懂得一味地溺爱,却全然
不知管教约束,真可谓母爱的悲哀!雅奴太太也是让人感到又悲又怜!”
“这段时间以来,她的儿子又来要钱,然而她的手头连一个子儿也没有。并且
她在朋友那里早已债台高筑,已没什么法子可想。她害怕自己若是不筹到钱,儿子
会发脾气。
“那天早晨她去打扫凯奇的卧室,发现床旁的小桌子上放着股票。
“她几次伸出手去,想把它偷走,又几次缩了回去,因为她的心里充满了矛盾,
理智与犯罪纠缠着,最后犯罪占了上风,她还是把那包股票拿走了,并将它藏好,
以待儿子来的时候给他。”
“这是不是说,我那12张非洲股票已落入那小恶棍之手?”
贝修警官连忙问。
“不,它们安然无恙!”
“是吗?它们在哪?”闻听此语,贝修警官情绪高涨地问。
“你想它在哪就在哪!”
“你说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