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妹魔王的契约者2- 第17部分

弓着腰，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刃更的眼睛，与从前一起生活时一模一样，

……这样啊。

历经五年的岁月，就算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对于东城刃更来说，自己果然始终都是妹妹般的存在啊。因此，那样的行为以其说是因为把自己当小孩子，不如说纯粹是把自己当成是重要的家人——之所以会产生出这样的感觉，

……原来我，也一样……。

就算是多么的无法原谅。就算《山村》的命令是绝对的。

野中胡桃终于领悟到，东城刃更对于自己来说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小时候。陪伴在刃更身旁，始终注视着他的并不仅仅只有柚希。

自己也伴随在两人的身旁，并且始终注视着刃更的背影以及侧脸。

对着紧闭着嘴唇一言不发向上望着的自己，

「能够像这样瞪着我，估计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刃更缓缓站起。

「……对不起了。虽然我也很想待在你身边直到你能够自由活动为止——」

说着，向着地铁站方向望去的刃更的视线静止了下来。迅速望去，

「姐姐……」

柚希正缓缓从道路的另一端向这边走来。

本以为——是为担心着胡桃与刃更的战斗发展。

因此，才会放下成濑澪来到这里。但是，

……姐姐？

柚希扬起微微俯下的脸，向这边看来。很难读出感情的平静表情。

即便如此，胡桃还是看出了柚希浮现出的表情中的一个感情，大吃一惊。

慌忙仰头向身旁的刃更望去，

「…………柚希」

已经察觉到了相同的感情吧。轻声说着的刃更，却仍然没有将布伦希尔德具现化。似乎在表示着，无论发生什么也不想与柚希战斗。

「……………………」

但柚希停下脚步，仍然无言地将灵刀『咲耶』从手中呼唤出来——接下来的瞬间，隔着一段距离向着斜上方劈出。看到这一动作的刃更迅速将腰部微微一沉。速度类型的防御基本都是躲避。这是为此进行的准备动作。但是，

「不行……——刃更，要防住！」

胡桃立即大叫道。但是，已经太迟了，

「——？」

右下方传来的冲击击中了刃更。激烈冲突的瞬间，响起的是与斩击不同的沉重的撞击声。被这招打中下颚，大脑受到剧烈震荡的刃更瘫倒向地面，胡桃慌忙抱住了他的身体。完全顾不上接住时产生的流遍全身的剧痛。

「……姐姐，为什么……？」

不是那么不愿意与刃更进行战斗吗？对于自己提出的问题，

「…………我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来到眼前的柚希蹲下身子，将从怀中取出的小瓶的盖子打开放在了刃更的鼻子前。淡淡的香甜气味是使对方陷入深度睡眠状况的一族的世传的香。失去意识的刃更毫无防备地将其吸入。

「这样一来，半天之内是不会醒来的……」

轻轻抚摸着刃更面颊的柚希，浮现出瞬间的安祥表情。接着，

「胡桃……刃更就交给你了」

「姐姐打算要做什么……？难道——」

柚希没有回道。无言地站起身，径直向前走去。

向着地铁站的方向——另一个战场的方向走去。

５

恢复了意识的万理亚最初看到的，是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澪的脸。

「…………澪大人？」

发觉自己是被抱起的姿势的万理亚，

「这样啊……我吃了刚才那个男的一击」

想起了在战斗中自己在极近的距离被『白虎』发出的冲击波打中的情景。

环视四周，是与刚才所在的楼层相似的场景。大概是比刚才高一层的五楼。看来自己失去知觉的时间似乎并不是很长。

「那个男的呢……？」

「总算是回敬了他一下……都是托你的福」

能站起来吗？被这样一问后，万理亚与澪一同向着附近地板上开出的大约二ｍ的大洞旁走去。

从那里向下望去，曾经是战斗舞台的四楼已经完全被水淹没。恐怕四楼以下都是与这相似的感觉。

——这正是万理亚与澪的作战方案。由万理亚进行接近战争取时间，在此期间，澪集中意识将大楼内的自来水与蓄水池中的水以攻击魔法的形式加以利用。在万理亚与高志之间拉开距离时，将它们全部释放出来。

「这样应该能拖延一些时间——」

说到这里，澪的身体突然一晃，单膝跪倒在了地上。

「澪大人，快把魔法解除。不要再坚持了……！」

大楼并非完全密闭的空间。要使水流聚积在建筑物中，就必须用魔法始终对其保持着控制。但是，保持对如此大量的水流的操控，当然会消耗庞大的魔力。

「但是……在刃更到来前必须要尽量拖延时间……」

表情痛苦的澪说道——就在此时。

充满楼下四层的水中，开始卷起巨大的漩涡。

「这是……」

在万理亚吃惊地睁大眼睛的同时，四楼产生出令大气振荡的剧烈振动。

四楼的墙壁和窗户被横向扩展开的冲击振飞。只是些小的间隙还好，这样的情况下是无法限制住水流的。大量的水向大楼之外流出，

「————」

万理亚与澪屏住了呼吸。

水已经全部流走，但还留有水渍痕迹的四楼的地面上，早濑高志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

他的身体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打湿，一定是用『白虎』的力量在周围张开了一道风的屏障。刚才的冲击，大概是将那力量向四周释放所形成的吧。

「原来这么回事啊……这幢大厦位于结界展开的中心点的西面。由此判定出自己便是西方，因此可以使出用于防御的守护的力量啊」

「……看来你还有点脑子嘛」

对于自己不快的发言，高志谈谈的说道。

……这样一来，形势已经变得相当严峻了。

万理亚认识到了自己这方瞬间处于的劣势，

「我们走澪大人……得尽快离开这里。再找一个藏身的地方拖延——」

「——没用的。就算你们躲起来，『白虎』也能找出作为敌人的你们」

而且，高志接着说道。

「你们似乎在尽量不让我处于西方——不过这样的想法实在太幼稚了」

「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澪诧异的提问，

「包括白虎在内的四神，在中国是由天空的星座构成的，但平安京所考量的毕竟只是风水的地形——是扎根于那片土地的东西。而且……确实守护着西方大地的白虎，防范最为严格的毫无疑问是从东方来的入侵」

高志这样说着，将『白虎』向这边指来。枪刃上忽然开始释放出光芒。那光芒不端向着枪的尖端收束，不久，连大气也随之振荡起来。

「但是，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在四神中，与白虎的西方相对，守护着东方的则是青龙。龙能够翱翔天际，掌管四海。当然，也能够从天上降下雨水，凭借这个力量可以保护都城免于干旱的袭扰。因此，你们不认为白虎也会有与之相对的力量用来守护都城吗？用于对抗水患的力量——将雨云吹散的力量」

「难道……」

对于自己茫然的低语，

「大意了吧。这家伙能够发挥力量的，并不仅只限于东方的敌人——对于上空也同样有效」

完全没有逃走的时间。连叫出声的时间也没有。

「吃了这招并粉身碎骨吧——『白虎』」

在早濑高志这样叫出的瞬间，要将一切扫净的闪光迸射出来。

被释放出来的『白虎』的咆哮犹如要突破天际般贯穿而过。

产生出猛烈的冲击。接着——在漫长的轰鸣与振动平息下来后。

终于，一片苍白的高志的视野逐渐变得清晰。

释放出来的是『白虎』的全力。所产生出的扫净一切的豪风的波动将大楼五层以上的一切全部掀飞。独自一人站在散乱着瓦砾的四楼，高志缓缓将『白虎』的枪尖放下。结束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正这样想着的瞬间，

『——————』

忽然『白虎』放出了察觉到敌人气息的光芒。

高志感到诧异的同时，向着气息的方向走去。

来到被吹飞的窗户跟前——在紧靠着楼层边缘的地方站住，向大楼的外围望去，看到了背对着这边向着西方逃去的两位少女的身影。是觉察到了高志的视线吧，在逃跑的同时向这边回头看了一眼的正是成濑澪和那个梦魇淫妖。

虽然不知她们采用了什么手段，看来是躲过了『白虎』的一击。

——但是，高志并没有现出慌乱。

自己是速度类型。立即就能追上。反正也不是像在建筑物中那样的被限定的空间，在开放的室外，速度能够被最大限度地加以利用，尽情地战斗。

因此，高志向外跳去。从四楼的高度跳下却毫无声息的着地，并开始了最快速度的疾走向着澪和万理亚追去。对于眨眼间就拉近了距离的自己，

「真烦……！」

澪迫不得已放出用来牵制的爆炎魔法，高志用『白虎』直接将其劈开，并准备直接逼近到她们身前，

「————？」

却被忽然从侧面袭来的冲击波逼着向后避开。接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

生气的质问。对着阻止自己前进的少女——手中握着灵刀『咲耶』的柚希，

「居然为了让成濑澪逃走向我发起攻击……你疯了吗柚希」

但柚希仍然一言不发。因此，高志将『白虎』指向了柚希。

「不论是什么理由，如果要袒护魔族，你就不再是伙伴——而是叛徒。就算是你我也会毫不手软」

这时，柚希终于开口了。低声地，但却非常清楚的说道，

「………………悉听尊便」

听到柚希这样的轻声话语，

「难道……连你也已经把五年前的悲剧忘了吗」

声音都不禁有些颤抖。之前的气愤彻底转变成为愤怒的高志瞪向柚希。

「…………还记得。怎么可能会忘。绝对不想再经历那样的记忆……」

「那么——」

「但是，这样下去就会变成和五年前一样。和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的那个时候一样。因此，这次我一定会保护重要的人以及重要的人想要保护的东西」

因为，柚希接着说道。

「我就是为此而变强的。为此而度过了这五年的时光。如果连刃更都保护不了——我作为勇者还有什么意义」

这是野中柚希对自己不可动摇的意志的表明。

将灵刀指向着自己的她，已经不再是高志的伙伴。因此，

「笨蛋……！」

大声喝道的同时，高志动了起来——为了打倒眼前阻拦自己的敌人。

背后开始的柚希与高志之间的战斗，令澪与万理亚停下了脚步。

在两人视线前方展开的，是勇者一族同胞之间的内战。

——但是，成濑澪丝毫也不觉得意外。因为已经非常清楚野中柚希这位少女究竟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谁而战。因此，无法抛下她不管。就算柚希完全没有要保护自己的意图。因为，自己能够切身体会到她的心情。

「那个笨蛋——」「——请等等，澪大人」

澪准备折返回去，却被万理亚制止住。

「那个男人的目标就是澪大人。澪大人要是这么回去，岂不正中对方下怀吗？」

「但是，也不能因此就放着野中不管吧！」

对于似乎要将感情完全发泄出来的澪，

「请冷静下来。我们拖延时间的理由到底是什么？这次，我们把他们打败是绝对不行的。同时——那个野中柚希也不行」

当然，并没有忘记这件事。这次的战斗要是澪和万理亚获胜，只会令勇者一族把自己当作是更为强大的威胁。为了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必须由刃更战胜高志他们，由此证明刃更能够控制住澪使之不会成为威胁。

「但是，既然野中出现在了这里，刃更一定……」

澪的声音中含着悲怆。柚希因为担心刃更与胡桃之间的战斗，之前应该在看着他们的战斗」

而柚希却孤身一人来到这里，也就是说，已经不用再担心了。

——当然，刃更并没有死。在缔结了主从契约的情况下，如果作为主人的刃更发生了什么意外，作为手下的澪是会知道的，而且，只要集中意识就能感受到刃更的位置。

毫无疑问还活着。虽然无法知道究竟是谁赢了，至少能够判断出现在的刃更肯定不是处于战斗的状态。对于不禁现出痛苦表情的自己，

「请振作起来澪大人！怎么能在这里放弃啊！」

万理亚用严厉的声音说道。对着猛然将身子缩成一团的自己，

「不是都约好了吗。不是都发过誓了吗。绝对要胜利。主从契约会通过信赖使你们变强。因此，作为手下的澪大人怎么能不相信刃更呢？」

「……但是！」

「确实情况十分严峻，但是，刃更一定还没有放弃。即使如此，仍然无法来到这里，就请澪大人亲自去迎接他吧。帮助自己的主人是手下的职责——更重要的是，保护家人——心爱的哥哥是妹妹的责任」

接着，向着仍然在战斗着的柚希与高志望去，

「请快去吧——现在一定还来得及」

「等、等一下……那么你呢？难道——」

对着不禁屏住呼吸的澪，

「我会上去助阵在这里拖延时间。直到澪大人把刃更带来为止」

成濑万理亚说道。微笑着向自己转过头，

「这是作为澪大人手下的我的责任——诶诶，这个位置是不会让给任何人的」

６

对于失去了意识的刃更，野中胡桃很不情愿地用自己的腿垫起了他的头。

「真是的，凭什么我……」

侧身坐在柏油路面上的胡桃不满地轻声说道。

即便如此仍然这样做，是因为被这样柚希拜托。

……而且。

在刚才的战斗中，胡桃被作为敌人战斗的刃更救下了性命。

虽然这算不上是对那个行为的报答，他毕竟是没有采取卑劣的手段堂堂正正从正面作战的对手，虽然是敌人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那么让他倒在路边也实在于心不忍。

——不过，胡桃必须保持这个状态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吧。

柚希才刚刚向那边走去，就从地铁站前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与冲击。

毫无疑问，那是『白虎』放出的全力一击产生出来的。就算勉强生还，澪她们绝对不会是柚希与高志两人的敌手。

这场战斗马上就要结束了吧。因此，自己只需等着就好。等待着结束了战斗的柚希和高志前来迎接自己。接着，在能够作的事情已经非常有限的状况下，

「…………………………」

野中胡桃凝视着枕在自己大腿上的刃更的睡脸。

一星期前重逢的时候还隔着一段距离，而刚才彼此都身处激烈的战斗中。因此，胡桃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看看时隔五年再次相会的刃更的面庞。

……变得像个男子汉了，吧。

胡桃所熟知的是刃更还在《山村》里的时候——还是年幼的十岁的时候的他。

那之后已经过去了五年。成长到了十五岁，第二性征正非常清晰地显现出来的刃更的身体，正开始向着成年男子发生着变化。但是，尽管如此面庞与以前相比却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这五年来，共同生活在一起的姐姐柚希，以及包括高志在内的其他青梅竹马们，当然都发生了可以察觉出的变化。人的变化与成长都是以非常缓慢的速度进行着的，如果每天都见面，要察觉到变化会很困难。

特别是——自己周围变化最为显著的就是柚希。笑容从脸上消失，感情被彻底封印，只是不顾一切地为了变强不断进行着修行的姐姐的样子，胡桃无论如何也无法忘记。性格稳重，比任何人都不喜欢争斗的柚希，让人以为是不是坏掉了般逼迫着自己，最终成长到了被选为操控灵刀『咲耶』的使用者的程度。时隔五年重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