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音寄情(楼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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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音寄情(楼心月)-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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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带你去饱餐一顿罗!」

    任飞宇头也没回地往后丟了一句,好像她问的是废话似的。肚子饿了不去吃东西,难不成要看她饿死吗?小白痴,

    他在帮她?朱洛儿心头没来由地湧起一股暖意。原来,他心腸不坏啊!******看着洛儿手口并用的朝桌上的饭菜进攻,他不禁好笑的摇摇头,心想,这小子恐怕是真的饿坏了。

    「吃慢一点,没人会跟你争,小心噎着了。」

    「唔」她含糊的点点头,但嘴和手仍没停下来。

    吃到一半,她像是突然记起他的存在,「你不吃吗?」他几乎没动到筷子。

    他淡笑,轻啜着茶香四溢的铁观音,「我不饿,你吃吧!」

    「尚未请教公子大名。」

    「任飞宇。」他答得简单俐落。

    「天地任傲游,飞纵寰宇间?」

    「是的。」正似他如风般不受拘束的性子,任意飞纵寰宇间。「你呢?」

    「洛儿,洛水的洛。」

    「姓呢?」

    「呃我」她正犹豫着该不该据实以告。毕竟,「朱」乃是国姓,说出来难免引人侧目,为防万一,她还是别提的好。

    「你是孤儿?」他猜测地问道。

    「啊对!」她垂下头,以免他察觉到她眼神闪烁。

    但任飞宇却误以为洛儿是心里感伤,于是便出言激励道:「堂堂男子汉,不要这么丟人现眼!」

    「我才不是什么男子汉呢!」她低声咕哝。真不晓得是他太迟钝,还是她看起来真的很惨不忍睹,他居然没发现她是女儿身。

    「我知道,再过几年,你也会长大的。」洛儿的身形娇小,据他判断,应仍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离「男子汉」还有一段距离。「你几岁了?」

    「十八。」

    「十八?」看来不像,他以为她顶多十四、五岁。若不是怕伤了洛儿的心,他实在很想说,以男子而言,都十八了还生得如此,实是一大「悲剧」。

    也许是三餐不继所造成的吧!他同情的想道。

    思及此,他又问道:「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这回真的说到她的伤心处了。

    洛儿洩气地垂下肩,顿时失去了胃口,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碗中的食物,就连周遭的小动乱都引不起她的兴致。

    但任飞宇可不同了。

    他饒富兴味地挑着眉,欣赏鄰桌男人的精采表演。

    只见那人有点笨拙的耍着手中的洞簫,并且吹噓着自己的本领有多高强,最难得的是,他居然没有丟人现眼的自觉,任飞宇实在是非常佩服他。

    瞧一旁的人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任飞宇自认很善解人意的不去坏人雅兴,反正这丑角的表演很好玩,就当作是博君一笑好了。

    但是一路看下去,这傢伙实在愈来愈不像话,居然开始调戏起小姑娘来了。

    怎么?难道他给人的形象是天生的大淫虫吗?所以任何自称「扬音神簫」的人,都必须表现出一副没女人会死掉的模样?

    这傢伙弄得任飞宇的心情开始恶劣了起来。

    于是,当那双魔掌再度探向另一名女子的酥胸时,女子花容失色的尖叫声,以及另一道杀猪似的惨叫同时响起。

    「谁?!居然敢偷袭老子?!」那名男子忍痛拔起手背上不晓得由何处射来的竹筷,一双怒目四处张望着。

    这时,反应迟顿的洛儿发现手中的筷子不晓得什么时候少了一根,不知死活的喃喃自言:「咦?我的筷子呢?」

    她东找西找、桌上找、椅子下也找,就是遍寻不着那根筷子,她疑惑的正要抬起头,才发现跟前多了双脚,她本能的仰首看去,只见一名男子手握竹筷,用着足以杀人的眼神瞪着她。

    可洛儿此刻一心只想找回那根「失散」的竹筷,「原来在你那儿呀!还我,谢谢。」

    她还没吃饱呢!大大方方的抽回竹筷,完全无视人家想将她给分尸啃骨的神情。

    「哎呀!这红红的是什么东西呀?黏黏的,噁心死了!」她嫌恶的皱了皱鼻子,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对方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

    「怎么?你想要?那给你吧!」她将筷子塞回他手中,反正她也不要了。接着,她若无其事的扬声喊道:「店小二,麻烦再给我一双筷子。」

    「你?!」那名男子的眼睛瞪得几乎快凸出来了。

    任飞宇本来只是抿着嘴在极力忍耐,看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地扬声大笑,笑得东倒西歪,整个人差点跌下椅子。

    老天,这洛儿实在是太可爱了!

    「你笑什么?」洛儿困惑的眨眨眼。

    瞧瞧,她的表情多么「天真无邪」啊!噢!不行、不行,他快笑到腸子打结了!

    「你有病啊!」没事干嘛笑成这样?

    洛儿不理他,将注意力拉回桌上的食物,看了看「形单影只」的筷子,只好将就一下,「戳」了块糕点入口。

    从头被「藐视」到尾的男子,一口鸟气已经堆到不能再多,气恼到最高点。他火大的一把掀了桌子,企图重振威势。

    「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暗算本大爷,看我不教训你!」话都还没说完,就听见洛儿发出痛不欲生的惨叫,神线定在落了一地的食物上头,心疼得快要死掉了。嗚她的香烤脆鸡、荷叶清蒸鱼、珍珠丸

    还好她及时接住了一碟芙蓉糕,这才得以倖免于难,不过,光看那满地「无缘」的美食,也够令她心痛了,那只脆鸡她才吃了一口而已耶!

    不会吧?有那么一瞬间,那名男子只能用着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她,心灵严重受创。

    这小鬼到底是少根筋,还是饿死鬼投胎?满脑子只有食物,从头至尾将他忽略个徹底,真是大污辱人了!

    任飞宇见狀,再一次惊天动地的爆笑出声。

    噢!原諒他,他也知道在人家灰头土脸的时候加以嘲笑,是很不道德的,但是这实在太好笑了。

    「你这小鬼!」那名男子也看破了,不打算再制造什么威吓人心的效果,老羞成怒地決定直接揍人比较快。

    「哇!」洛儿尖叫了起来,连忙抱头鼠竄。

    她是犯了什么沖啊?连吃顿饭都有事,这人打翻她的食物她都还没和他算帐,他反倒先追杀起她来了。

    嗚她好可怜喔!

    任飞字在一旁看得兴致高昂、欲罢不能。

    那短腿小子满屋子跑给人家追的模样还真好玩,他看得好乐,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直到对方失了耐性,恼火的一掌击出

    任飞宇变了脸色,迅捷的拉过洛儿闪避开来。

    然而,尽管他动作再快,洛儿仍是不可避免的被掌风波及。娇弱的千金之躯一时受不住这突来的袭击,她只觉胸口一阵闷痛,然后就失去知觉了。

 第二章

    再一次醒来,洛儿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舖上。

    「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这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嗓音飘过耳畔,让她的脑子突然一片空白,然后所有的记忆才一点一滴地慢慢回复。

    她第一个反应是拉起被子察看,确定身上的每一件衣裳都完好无缺的待在原来的地方后,才稍稍吁了口气,抬头看他。

    「我怎么了?」

    「只是受了惊吓,应该不礙事。」

    「那个王八蛋呢?」她咬牙切齒地问。

    任飞宇耸耸肩。「我已经替你把他打成猪头,让他用爬的出了客棧了。」

    「哦?」洛儿挑起眉,神情充分显示出她的质疑。

    他这么有本事?实在看不出来。

    任飞宇对她的怀疑不置可否,他翻找出一只小瓶子,一边道:「把上衣脱了。」

    「什么?!」当下她被吓得不轻,整个人惊跳起来。「你、你别乱来,否则否则我」

    这是干嘛?像要死守貞操似的。

    任飞宇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会比我更有看头吗?我是要帮你上药啦!不然你以为我爱看啊!」

    「不、不用了」她说得结结巴巴,要真让他给看了,那还得了。

    虽然胸口有点痛,但是迟早会好,现在比较让她担心的是,接下来该何去可从?

    「随便你。」任飞宇将瓶子往洛儿身上拋,她要龜毛就由她去吧!

    洛儿愣愣地接过瓷瓶,然后仰起头,首度认真的打量起任飞宇来,这才发现,他生得很俊,说他面如冠玉、貌胜潘安绝不为过,她从未见过这般俊美出色的男子,尤其是那一双朗朗星目,宛如两潭冷泉般深邃,像是要诱使人沉醉其间。

    他看来——不像坏人。

    既然她正在为往后的日子烦心,而他又值得信任,那是不是表示,她可以赖上他、直到找着杏儿为止?

    她暗自衡量此事的可行性。首先,寻不着杏儿,她只有两个下场,一是饿死,一是乖乖地自投罗网,嫁给讨人厌的夏昱堯﹔而这两样她都不打算让它发生,那么她就只能抓住眼前的一线生机。

    況且,任飞宇根本不知道她是女儿身,所以只要她忘记自己是黄花大椋氖率担Ω妹皇裁床煌住

    好!就这么決定了!打定主意,她立刻开口问道:「喂!我跟着你好不好?」

    「噗!」正在喝茶的任飞宇,听了她的话之后,嘴里的一口茶全喷一了出来,彷彿见鬼似地盯住她,「你、你说什么?」

    「没错啊!你既然帮了我,那就好人做到底嘛!」她冲着他甜甜一笑。

    「不行!」开什么玩笑?

    「人家都受伤了,你忍心拋下我不管?」她摆出一脸的哀怨。

    该死!这让他想起了谁是罪魁祸首。

    「可是你看起来」好像好得很嘛!

    「哎喲!」她适时地按住胸口,痛叫了一声。

    「你——」这分明是在逼他扛起道义责任嘛!他有些为难地道:「我习惯独来独往」

    「习惯是可以改的嘛!过一阵子,你就会习惯我的陪伴了。」

    「我不需要人陪伴」

    「那就是说你打算见死不救罗?」她又打断他的话,神情满是哀伤。

    「不是,但」

    「还是你讨厌我?」她用着泫然欲泣的大眼睛瞅着他,害他觉得自己残忍得该被千刀万剮。

    他皱着眉,开始感到头痛。「我没说。」

    「那么结论是,你答应了。」洛儿立刻来个戏剧化的大转变,并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个奸詐的小子!

    任飞宇气闷地瞪了她一眼,「我并没有」

    「你并没有说不收留我,我知道!你放心,我会乖乖的,绝不会给你惹麻烦。」她一脸乖巧的保证。

    洛儿一连串的抢白,害任飞宇所有拒绝的话全卡在喉嚨中,一个字也挤不出来。罢了!这小子看起来聪明伶俐,还挺讨人喜爱的,他就暂时把她留在身边,其他的就以后再说吧!

    叹了一口气,他妥协了。「但愿你的保证有效。」

    他真的答应了?

    洛儿的双眼亮了起来,「谢谢你!」她眉开眼笑地道:「你真是个好人,我一定会很听话、很听话,并且敬你如父的。」

    她说得眉飞色舞,任飞宇却听得直想翻白眼。

    瞧瞧她说了什么?他才大她不到十岁,还「敬他如父」咧!

    「我情愿你当我是兄长。」他闷声道。要是让他那群红粉知己们知道,他被一个十八岁的小子当爹看,他身价不暴跌才怪!

    「那我们以后就以兄弟相称吧!」

    她一副「你说怎样就怎样」的好商量神态,看得任飞宇又连连翻了好几个白眼。*****用过餐后,天色也已经暗了,于是他们便在原客棧住上一宿,也好让洛儿洗净身上的尘污。

    当她整洁清爽的出现在任飞宇面前时,他差点看呆了,过度的惊讶几乎使他回不过神来。

    眼前这人是洛儿?!

    白净的小脸滌去了尘污,使他能更清楚的将她的样貌看个分明。双眉过于娟细,水汪汪的大眼明亮如寒星,灵活而生动,小巧的鼻、红润的唇他承认洛儿是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齒白,俊得很。

    可是怎么说呢?乍看之下,这张容貌细致秀气得根本不像个男人!此刻,他更加肯定自己早先的想法——一个男人生得如此,实是悲剧一樁!

    洛儿见他愈看愈皱眉,忍不住问道:「我长得很丑吗?」

    她纤白的柔荑下意识的抚上嫣颊,每一个见过她的人,无不惊为天人,赞她是天生美人胚,从没有一个人的反应如他这般。难道民间百姓的审美观不同?

    任飞宇吞了吞口水,「不,不是,你生得很好看!」

    就是太好看了,才会显得缺少那么一点男人该有的英气﹔就连一举一动,都秀气得没半点男性的粗獷味。

    「这样不好吗?」那他眉头还干嘛皱成这样?她自认自己还不至于「有礙观瞻」呀!

    也对,生得好就成了嘛!哪需计较这么多?更何況,依洛儿前半生顛沛流离、孤苦无依的日子,求生都来不及了,哪还顾得了什么英雄气概、男儿本色?也或许,她是受了外貌及过于柔性化的名字影响,表现出来的行止才会阴柔了些。

    于是,事情便成了定局,狂放如风、无拘无束的扬音神簫任飞宇,身边突然多了位清秀俊俏的小伙子,如影随形的当个小跟班!******「快点啦!短腿洛!你没看时候不早了吗?」任飞宇受不了地朝后头像慢得龜在爬的洛儿喊道。

    「你说什么?!」洛儿一反常态,「健步如飞」的逼近他。他居然叫她「短腿洛」?!她腿哪里短啦?

    「难道不是?」他嘲弄地往「他」身上瞄了一圈,「你的确是发育不良,男人中的悲剧。」

    「你——」算了,不知者无罪,不和他计较了!

    终于,他们在天黑前找到了一处尚未打烊的客棧夜宿,但问题来了。

    今儿个不晓得是什么鬼日子,这附近的客棧生意都好得不得了,就连这家店也只剩下一间客房。

    洛儿人小归小,问题倒是多如牛毛。多日来,两人一向是分房而眠,就连净身,洛儿也是把门窗关得密密实实的,一个人洗上大半天。

    不论何时,她总是把自己包得密不通风,连一截手臂都不肯露出来,记得他有一回在她面前露出厚实的胸膛,她马上脸红得跟什么似的,半天说不出话来。那样子说有多呆就有多呆!

    嘖,同样是男人嘛!他有的,洛儿难道没有吗?脸红个鬼呀!

    可是后来想想,也许她是生性內向、脸皮较薄,不习惯在他人面前袒胸露背,也就不以为意了。

    「算了、算了,一间就一间吧!我们兄弟两挤一挤,一晚也就过去了。」

    虽然之前洛儿十分坚持分房而眠,说「他」自己一个人独睡惯了,与别人同床会失眠,可现下这情形也是莫可奈何的,如果洛儿还打算跟在他身边,这类狀況仍有可能会出现,早晚都要适应的。

    「喂!你——」洛儿大惊失色,才刚想抗议,便接收到他丟来的一记白眼,然后便傻愣愣的被拉进房去了。

    「任飞宇!我没答应和你同房!」回过神后,她嚷叫出声。

    「行,那你去睡街头。」

    「我」她无言以对。「可是你我们」

    任飞宇叹了一口气,「你别大惊小怪好不好?这又没什么。」

    这样还叫没什么?姑且不论她是堂堂的公主之躯,就算是平常人家的椋鸵桓龃竽腥送补舱硪灰梗谝惨丫В

    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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