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那更是闹哄哄的,整个店都坐满了,服务员忙得团团转。这个时候甘有为自然是在厨房忙的四脚朝天了。
甘国阳上楼放好了自己的东西,便下楼进了厨房,找甘有为。
“爸,我回来了。”
甘国阳站在厨房里有一种异常憋仄的感觉,现在他的身高已经直奔6尺8了,看来在高中毕业前达到游戏设定的6尺10不是什么问题。
“国阳啊,回来啦!吃晚饭了没有?老爸给你弄点吃的?”甘有为一边关心着儿子,一边手也没闲着,锅里的菜炒的飞起。
“不用了,您忙吧,我晚上去内特先生那儿吃点。”甘国阳看着爸爸那么忙,再加上自己有些问题要去请教瑟蒙德,所以决定去大内特烧烤餐厅吃点烤肉补充补充能量。
“早点回来啊!可别吃完饭又去打篮球,打到老晚!”甘有为看着儿子出去的时候又拿着个篮球,嘱咐道。
“知道啦!”
出门的时候,甘国阳瞥了一眼菜馆里的电视,里面竟然在放着中国国内的新闻。
“……国务院批准第一批经济特区‘汕头经济特区成立’……”
甘国阳知道,改革开放是要开始彻底改变祖国的面貌了,许多人的生活将要改变。而他自己的生活,则要靠自己去奋斗了。
………………
“瑟蒙德先生,拉塞尔真的有那么…那么的…不近人情吗?”
甘国阳来到瑟蒙德的烧烤店后,两人在一个小包间里一起用餐。甘国阳和瑟蒙德说了今天下午比赛的情况,以及见到比尔?拉塞尔的事情。
瑟蒙德自然是对甘国阳下半场的表现夸奖了一番,但他对拉塞尔的评价却是“一个残暴、冷酷的NBA暴君。”
甘国阳结巴了半天,才用了“unreasonable”这个词去描述拉塞尔,因为瑟蒙德对拉塞尔评价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哈哈哈,他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和人情的人,只不过前提是这些道理和规矩都是他制定的。你要明白,他是NBA真正的王者。13年间他只缺席了一次总决赛,获得了11个总冠军,一次八连冠,两次球员兼教练夺冠。”
瑟蒙德叙述着拉塞尔的丰功伟绩,即便甘国阳对此早就耳熟能详,但从一个和拉塞尔交过手的NBA中锋的口中听到这些成就,还是充满了震撼感。
“我还记得,当我还是一个菜鸟的时候,那是1963年,我第一次碰到拉塞尔。他站在我旁边对我说:‘嘿小朋友,你在这儿干嘛?你的队友不传球给你吗?你知道你是什么吗?**什么都不是。’”
瑟蒙德一边吃着烤肉,一边回忆过去的往事,脸上带着一些无奈。甘国阳则静静地听他叙述这位篮球统治者的故事。
“后来,你知道我生气极了,我在篮下抢到了一个前场篮板,我想跳起来把球扣进篮筐,证明给拉塞尔看,我不是一无是处。当然,比尔赏了一个盖帽给我,告诉我在他面前我这个菜鸟确实什么都不是。”
“那…那他现在还是这样吗?”听到这些,甘国阳真是有些后背发凉,不知道如果在赛场上遇到这样的对手,自己会怎么样。
“当然不是。任何一个dúcái者,在走下统治的神坛之后,他的神xìng都会褪去,人xìng则会慢慢复苏。”瑟蒙德这话说的,好像拉塞尔是个毫无人xìng的杀人dúcái者一样。
“没错,在我眼里,或者在那个时期几乎所有NBA球员的眼里,比尔就是一个毫无人xìng的暴君dúcái者。”瑟蒙德补充解释道。
“他和我说‘学会掌控自己’又是什么意思呢?”甘国阳始终没有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便来询问瑟蒙德。
“哈哈,学会掌控自己,比尔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很多人都会觉得,我和比尔很像。出sè的身体,强力的防守,凶狠的打法,甚至还有比较糟糕的进攻。但我们取得的成就却有天壤之别,他的戒指多到两个手戴不满,而我却一个都分不到。”瑟蒙德不无遗憾地说道。
“不,您在我心里是最出sè的。”甘国阳不愿看瑟蒙德那样的失落。
“哈哈,谢谢你甘,不过有些事并不是依靠安慰可以改变的。”
“你要明白,在高中,你可以依靠你的天赋获得成功;在大学,你需要天赋和努力才能得到认可;而在NBA,只有拥有了过人的天赋、不懈的努力、超凡的智慧,再加上一点点运气,你才能成为真正的王者!”瑟蒙德的眼中似乎迸发出了光彩。
“比尔说,你要学会掌控自己,那是拥有超凡智慧的第一步。天赋和运气是人类不可掌控的,努力体现的是一个人的意志,只有智慧,是真正改变你命运的钥匙!”
“为什么我比不上比尔?以前我认为他只是运气好,拥有一个好教练好经理,拥有一批好队友。后来我明白,是因为我根本没有真正的掌控我自己,我不会回避我的缺点,我出手很多;我不能带来一个体系,我只是一个优秀的单防者;我执着于凶猛强悍,却缺少了灵活变通。”
“我没能掌控我自己,所以我也掌控不了我的队友,掌控不了我的球队,掌控不了NBA,更加掌控不了我的命运。”
“但拉塞尔可以,他不仅掌控了他自己的命运,还掌控了别人的命运。唯一能阻止他的,只有上帝和接近上帝的人。”
“甘,你要不断地去思考,要去了解你自己,去了解这个世界,然后你就能掌控自己,再去掌控世界。这条道路会异常的艰难,但你要明白,没有荆棘的道路往往不是通向成功的道路,而是奔赴刑场的通道。愿上帝保佑你。”
走在回家的路上,甘国阳回味着瑟蒙德对他说的话,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对现在的甘国阳而言,瑟蒙德的话无疑太深奥,太沉重了。
篮球生活对他来说还是一出喜剧,训练的汗水与伤痛,比赛的失败与胜利,只是这出喜剧的必要波折而已。
而瑟蒙德已经体味了篮球人生的大起大落,篮球对他来说不再是一场好玩有趣的游戏,而是“To-be-or-not-to-be”,生存还是毁灭?从冠军的角度来说,他走向了毁灭。
瑟蒙德的这番肺腑之言,甘国阳要直到很久以后,经历了许多成功与失败,才能真正地理解。
…………………
第二天早上,甘国阳早早地起了床,准备帮菜馆做点活儿。
自从父子俩到了甘家菜馆,生意越来越好,甘有为也越来越忙。加上甘国阳去了帕罗奥图上高中,父子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了许多。
虽然如此,甘国阳对这个父亲的感情却没有削减半分。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之所以如此辛劳地工作,全都是为了自己。他每天都带着的篮球和穿着的篮球鞋,都是父亲赚钱给他买的。
“爸,听说国内开始建经济特区了,你要是留在中国做生意,应该也挺好的。”甘国阳把昨天看到的新闻告诉甘有为。
“哦,在国内生存还是太不容易了啊。大浪淘沙,要在改革中真正改变命运,不容易啊。”甘有为最近难得和儿子一起,也和他聊了起来。
“嘿嘿,我们要还是待在国内,我就打不上篮球了。”
“切,你这个小子啊,就知道打篮球,真是走火入魔了!”
在父亲的“批评”中,甘国阳忙活了一上午,亏他这么大的个子,在店里穿来穿去是难为他了。
“表叔啊,国辉还没有回来?”甘国阳问起甘有堂自己那个胖子表弟。
本来甘国辉是要在星期五下了课立马去坐车去奥克兰看甘国阳比赛的,结果他老妈从华盛顿回来了,而且去了帕罗奥图,要他周五下课就去外婆家,结果他就没看成比赛。
“国辉他妈说今天上午和国辉一起回来,现在也九点多了,应该快了吧。”
正说着呢,门口就出现了一个宽大的身影,几乎遮住了整个大门,不用说,甘国辉回来了。
“国辉!你回来啦!”甘国阳看到表弟回来很高兴,正想和他说说昨天比赛的事。
可甘国辉却是一脸的匆忙和急躁,不等甘国阳继续就说道:“大表哥,金门公园的人到滨海球场来砸场子啦!指名道姓的找你呢!”
甘国辉这话一说把甘国阳吓一跳,金门公园?砸场子?但他立马想到,肯定是癌症队的皮特曼,他们来报仇来了。
“走,去滨海球场!”甘国阳立刻拉着甘国辉出了门。
“诶!你们干嘛去啊?别去打人啊!”甘有堂听到砸场子,以为会是去打架。
“没事老爹!我们去打篮球的!”
不一会儿,两个人坐着公车到达了滨海球场。路上甘国阳知道,上午甘国辉一回来,就碰到在他家附近等他的陈星,说癌症队的皮特曼带着金门公园的几个高手来滨海球场,要找枪炮玫瑰再战一场。
因为甘国辉没去奥克兰看比赛,他的死党兼炮友(嘴炮)陈星自然也没去,先回了旧金山,并且去了滨海球场打球。结果就遇上这事儿了。
“还是癌症队的三个人吗?”甘国阳边走边问道。
“不是,听陈星说有一个从奥克兰来的高手,是个胖子……”
“胖子?”两人已经走到了滨海球场,甘国阳四处望了望,在场地zhōngyāng看到了老熟人“小库西”皮特曼。以及一个身高在6尺4左右的胖子,和一个6尺10的大高个!
滨海球场上已经围满了人,皮特曼看到甘国阳和甘国辉走过来,拨开人群迎了上来。
“你好,甘,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皮特曼。”
“甘,我来这里的目的你一定很清楚,我要和枪炮玫瑰再打一场。”
“只有你一个吗?乔治和长腿呢?”
“不不不,我并不是代表癌症来复仇,而是代表我自己。所以我请来了两位好朋友。”皮特曼说的就是那个胖子和大高个。
“怎么样?我是没想到你又长高了,看来我想要报仇是没那么容易了。不过终归还是要试一试。”
皮特曼说的轻巧,甘国阳却有些犹豫了。
他并不是害怕输球,实际上以他现在的实力,一般的街球选手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毕竟这里不是纽约。野球手和经过专业训练的球员差距是很大的。
但是,一般正规篮球队的球员是极少到街头和人打球的,一是怕受伤,二就是怕染上不好的打球习惯,尤其对高中球员来说。
甘国阳一想到贝尔曼要是知道了他在街头打球,自己肯定会被他狂喷至死。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说话啊甘,难不成你是怕了?难道打赢癌症的那场球是吃了兴奋剂来的?那你真应该再回去吃点。”皮特曼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就这样让皮特曼得意忘形,甘国阳是绝对看不下去的。
这时,他想起了拉塞尔和他说的“掌控你自己,”掌控自己就是冷静下来然后退缩吗?当然不是。
瑟蒙德说了,掌控自己,才能掌控队友,才能掌控比赛。
上一次枪炮玫瑰大比分赢了癌症,但皮特曼并不服气,就像甘国阳输了同样不服气一般。但这一次,甘国阳决定要彻底的征服对手,让皮特曼不会再兴起报仇的念头,用篮球的方式。
“来吧杂种,我会让你明白什么才是他妈的打篮球。”
第十七章复仇之战Ⅱ
复仇之战的第二季将要在滨海球场上演了。
只是这次的复仇者成为了皮特曼的癌症队,而甘国阳带领的枪炮玫瑰则成为了报复对象。
枪炮玫瑰还是那个枪炮玫瑰,虽然甘国阳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甘国阳。癌症却已不再是原来的癌症,倒是皮特曼还是原来那个皮特曼。
癌症队作为挑战者,自然获得了发球权。皮特曼依然弯着腰,像个猫一样,矮身运球穿梭在半场,寻找着枪炮玫瑰的空档。
甘国阳作为枪炮玫瑰当仁不让的内线与核心,站在三秒区内,脸上好像写着此路不通。
但皮特曼没有路偏要杀出一条路,面对着防守他的陈星,在观察了一会儿后,他突然加速,在没有任何掩护的情况下从右路突破。
皮特曼的速度并不快,所以没能摆脱陈星的防守。但是他的突破重心低,节奏好,步伐稳,有点迪彭布洛克的感觉。
他突然一个急停,把球从右手转换到了左手,重心也偏向了左边。
陈星猝不及防,立刻刹住脚步,向左侧横移,防止皮特曼从左侧突破。
然而,就在陈星停下向左的瞬间,皮特曼突然加速,球又移到了右手,再次从右侧突破。
这一个节奏变换,把陈星的防守脚步完全打乱,他没摔一跤算是不错的了。皮特曼自然轻松过掉了陈星,面对枪炮玫瑰的最后防线——甘国阳。
皮特曼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在甘国阳头上把球打进,最好能造一个犯规,或者和大高个做个空中接力,给枪炮玫瑰一个下马威。
皮特曼甚至已经想好了进球后要对着甘国阳比划一个中指动作。
结果,甘国阳并没有如他预料的扑上来,而是一直盯着那个大高个,毫无上来扇他的意图。
皮特曼见此,只好用一个小抛投结束了这次进攻,1:0。
虽然皮特曼的过人很漂亮,但这样一个平平淡淡的进球实在不是他想要的。所以虽然得分了,他还是觉得肚子里有一股子气没有发泄出来。
甘国阳倒是异常的平静,把球拿起来抛给了对方,准备好下一次防守。
再次发球。这次陈星吃一堑长一智,在防守时离皮特曼远了一步,这样调整的距离大了,就不容易被耍。而且他也不怕皮特曼远投,在街球场远投是很少见的得分手段,像以前甘国阳用远投,就被喷成软蛋了。
皮特曼确实没有远投,但胖子却投了。
这个胖子比甘国辉看上去稍微瘦一些,也许是因为他个子更高,体形更修长吧。
但他作为一个胖子,他的身体还是足够宽,宽到可以把甘国辉这个胖子挡在身后。
他与皮特曼做了一个简单的挡拆,甘国辉的注意力被皮特曼吸引,胖子就迅速摆脱了甘国辉的防守,皮特曼则心领神会,一个No-look-pass(眼睛不看的传球)的击地传球,把球交到了胖子手中。
胖子在弧顶出发炮,他的投篮手感就像他的体形一般圆滑,“刷,”球空心入网。2:0。
“漂亮!”皮特曼上去和胖子击掌,他终于觉得心中的愤怒得到了一点发泄。
而甘国阳依然非常的平静,不是那种因为失落、无奈、生气后竭力克制的平静,而是真正的充满自信的感觉。
第三球,皮特曼和胖子故技重施,再次做了一个挡拆。在街头球场,基本上也就这么点配合战术了。
这次轮到甘国辉吃一堑长一智了,没有被皮特曼吸引,而是紧紧盯住了胖子。
皮特曼看到胖子没有机会,往里突效果也不太好。便突然转身从面筐转为背身,想依靠身高体重的优势强吃陈星。
陈星稳守下盘,死死顶住皮特曼,皮特曼在顶了几次后,仓促出手。
球由于用力过大,没有碰到篮筐,却越过篮筐砸在了篮板的右侧,一个反弹,竟然正好弹到了大高个的手上。
在街球场上是没有什么三秒规则的,大高个就在篮下拿到了这个球,轻轻一勾,球擦板进筐。运气球,3:0。
开场,癌症队的每个人都进了一个球,而且给人感觉都很轻松。
但皮特曼的心情并不轻松,3:0领先,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比分领先的放松感,却更加的紧张起来。他总觉得在在甘国阳平静的外表下蕴藏着什么了不得的大风暴。
“好了,阿星,国辉,防守感觉找的差不多了吧?好好防,这球开始把他们做掉。”甘国阳用中文和甘国辉、陈星交流道。
“没问题!”“没问题!”本来还因为连丢三球而有些沮丧担心的甘国辉和陈星,在听到甘国阳的鼓励后,一下子有了底气。
是啊,其实刚才三球虽然都丢分了,但每次防守都在进步,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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