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莉克西亚教授身上总有一种随性的魔力,在安瑟尔看来,她更像一个热爱自由的吉卜赛女郎。
“所以那个从英国来的老头子一开口,就被我拒绝了。”想到当时那个老头便秘般的表情,阿莉克西亚教授又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后来,他见我实在不肯加入他的组织,便转了策略,想要收买我,希望能从我这里买到有关于你的信息。”
安瑟尔点点头,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误会总是跟在他身后观察他的阿莉克西亚教授是凤凰社的人。
“我怎么可能答应!”阿莉克西亚教授嗤笑一声。
“您为什么不可能答应?”安瑟尔今天似乎变成了好奇宝宝,一口一个为什么。
“因为你是德国人。”阿莉克西亚教授挑起单边的眉,理所当然的说,“而我也是德国人。我们都是德国人,我怎么会为一个英国佬出卖自己的同胞!”
安瑟尔差点笑出声,估计邓布利多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自己被拒绝竟然是因为这么个原因。
“看来我不光要向您道歉,我还要向您道谢。”安瑟尔忍笑,站起来对阿莉克西亚教授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
“可惜啊,以后想再见到你就难了吧。”想到过去几年的相处,阿莉克西亚教授感慨万分。
“也许。”
“小混蛋,这个时候不是该说你以后会经常来看我吗?”阿莉克西亚教授嗔怒道。
“我会经常来看您的。”安瑟尔从善如流。
“你……”阿莉克西亚教授被堵的要命,最后只能气哼哼的挥了挥手。“算了算了,我要休息了,不要打扰我睡美容觉。”
“那么,再见,阿莉克西亚教授。”安瑟尔弯起唇角,小小鞠了一躬,就退了出去。
办公室再度回归平静。
良久,一声长长的叹息慢慢的飘散在空气中,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但愿以后还能再见面,小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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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瑟尔,你去和阿莉克西亚教授告别了吗?”马伦和莫尔已经早早的就站在安瑟尔的宿舍门前等着他一起出发去英国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安瑟尔无意间撇到马伦的脸,有点消化不良的问。
“其实你应该多陪陪她的,我们并不那么着急去英国。”莫尔摸摸马伦的后背,无奈的安抚着正拿着小手绢抹眼泪的马伦。
安瑟尔的表情更加古怪了。“陪她?我为什么要去陪她?你们不着急回英国,那想去什么地方?”
“安瑟尔,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到悲伤吗?”马伦抽抽噎噎的低声念叨。
“悲伤?”安瑟尔莫名其妙。“什么悲伤?”
“离别的悲伤啊!”马伦在小手绢上擤了擤鼻涕。
安瑟尔跟看怪物一样的看着马伦,好像他的脑袋上突然长出了八条蜘蛛腿。
还是莫尔机灵,一看安瑟尔的表情,他就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出现了偏差,他把安瑟尔拉到了自己身边,小声说道,“是这样的,安瑟尔,你和阿莉克西亚教授……”
“我跟阿莉克西亚教授怎么了?”安瑟尔有点烦了。
莫尔欲言又止。
安瑟尔冷冷撇了他们一眼,“如果你们不愿意现在就去英国,那我就自己回去了。”
说完就要绕过他们进入宿舍,莫尔赶紧拉住他的胳膊。
“哎哎哎,别走别走,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我的意思是,你跟阿莉克西亚教授不是在交往吗?我们现在就要毕业了,相爱的两个人马上就要分隔两地……怎么也是一件悲伤的事。所以你今天还是多陪陪她比较好吧?”
“爱你妹!”安瑟尔终于忍不住爆出一句脏话,把莫尔和马伦吓的一愣,马伦还维持在擤鼻涕的动作,雪白的手帕正挂在他的大鼻子上,显得有些可笑。
“安……安瑟尔……?”莫尔傻乎乎的忘记了反应。
“谁跟她相爱了?”安瑟尔气不打一处来,“其他人胡说八道,你们也相信?汤姆才是我的爱人,我记得我很早就跟你们介绍过了吧?”
“可是……可是……”莫尔想争辩。
“可是大家私下都这么说啊!”这次竟然是马伦替莫尔把话说完了。
“你看!”说完还变魔术一样从怀里掏出一本杂志。
安瑟尔看着上面耸人听闻的大标题,脸一下子就黑了。
上面不光对安瑟尔和总跟在他身后的阿莉克西亚教授的关系做了一番看似合理的猜测,而且对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也描述的像模像样,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甚至连两个人的心理活动都有不少大段的描写,也不知道这篇新闻的作者是学会了读心术这种超能力,还是把脑补的技巧锻炼的出神入化了。
“这个你们也相信?”安瑟尔不敢置信的问两人。
“上面写的多真实啊,”马伦又开始用白手帕盖着大鼻子擤鼻涕了。“我竟然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感人的爱情故事。呜呜,安瑟尔,你可要好好珍惜你们之间的感情啊!”
安瑟尔连白眼都懒得翻给他们看了。
不管别人怎么想,但安瑟尔可是知道,阿莉克西亚教授根本看不上他这样的小鬼,她的心思实际上是在……
“我奉劝你们,这种东西还是看过就扔的好,如果让汤姆知道,你们就有的受了。”
想到黑魔王,马伦反射性的就把手里的杂志甩了出去,再不敢提这事了。
voldemort庄园,地下室。
“汤姆,我还是没有找到其他的方法,怎么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做完一个失败实验的缘故,男孩本就水润的绿眸看起来湿漉漉的,平日总带着的那一丝冷淡也不见了踪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关于灵魂的实验本来就很难做,加上日复一日的失败,连安瑟尔都不禁有些灰心起来。
虽然男人总会安慰他,看起来也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但毕竟事关男人的性命,两个人都是力求更加谨慎。
“没关系,boy,这段时间我也仔细的考虑过了,我们就按照那个方式来做吧——按照你的小宠物所说的方法。”
虽然危险到九死一生,但总归还是有一线希望。
他已经厌倦了灵魂稳定剂的味道。
“可是……”安瑟尔到底还是不愿意。“这个方法太危险,如果你出了什么事……”
看着安瑟尔难得流露出来的脆弱,男人低下头细细咬着他的唇瓣。“没事的,boy。”
“不要离开我……”安瑟尔搂着男人的脖子,将脸颊轻贴在男人的颈窝里。“我不想自己一个人生活。”
“不会的。”带着薄茧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安瑟尔的背脊,“我答应你,会努力活下来。”
“我突然觉得,你的新名字起的很好,以后我也叫你voldemort吧?”安瑟尔声音闷闷的传出。
voldemort,飞离死亡……是不是叫这个名字的次数多了,就真能帮助那人飞离死亡?
那么他愿意每天每时每刻的呼唤他的这个名字,即使不出声,也会在心里不断不断的默念。
男人失笑,“不要这么幼稚,boy。”
“还不都是因为你!”安瑟尔气呼呼的用爪子挠男人的背,“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即使灵魂不完整,但我们还可以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啊,为什么非要……”
“安安稳稳?boy,这话可真不像你说的,”男人摇摇头。“你其实是知道的,不要欺骗自己。”
如果不能豁出一切将灵魂彻底分裂,就要将灵魂彻底拼凑完整。
现在这样不完整的灵魂就像一枚不定时炸弹,也许等不到两人安稳的过完后半生,便会将他们炸的尸骨无存。
“灵魂的疼痛我早就已经习惯,灵魂稳定剂的味道我也能够忍受,但是有些改变却已经无法逆转了。”男人看着自己微微蜷起的右手,“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我的心情越来越暴躁,甚至有几次我几乎完全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这才是我真正无法忍受的。”
安瑟尔不说话。
男人的异状越来越明显,他当然不可能没感觉到。
但是他总是刻意让自己感觉不到,他不想承认,他害怕了。
本来有了米莉恩的珠子,他以为男人的灵魂就可以被稳定住,之前他所担心的一切就都不会再发生,但是现在他已经明白了,这是不可能的——至少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做不到。
也不知是剧情的力量在起作用,还是受到了这个世界本身固有法则的约束,该发生的事,怎么也无法避免。
男人的灵魂已经分裂,分裂的后遗症已经越来越明显。
这几年里,食死徒内部虽然还没有受到波及,但是男人虐杀麻瓜的行动却是层出不穷,食死徒的声誉也因此一落千丈,眼看着就要成为巫师界名副其实的过街老鼠了,他虽然不在乎这些外在的名声,但却无法对这些异状视而不见。
男人明显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这与因分裂灵魂所产生的失去理智的后果完全不同,是一种无形的力量,无论是安瑟尔还是男人,在这种力量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安瑟尔隐约对这种力量有所察觉。但相比起知道剧情发展的安瑟尔,对什么都一无所知的男人心中的焦躁可想而知,所以男人下定了决心,不可能这样浑浑噩噩的继续生活。
“其他人如何,我并不在乎,但是……我担心有一天,我会像对待他们一样来对待你。”男人叹息,终于说了一直以来所深深顾虑的事。“这些年你和我在一起,完全放弃了自己的前途,把我的敌人当做自己的敌人,把我的事业当做自己的事业,所作的一切事都是为了我。我想对你更好一些,我想让你生活的更幸福,如果因为这该死的不完整的灵魂而做出了伤害你的事,我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安瑟尔想说,我理解你,我并不在乎这些,但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他虽然不在乎,但是他知道男人一定会在乎。
“那个方法虽然危险,但对我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生还的可能。”男人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完全没有了转圜的余地。“我答应你,会努力活下来,你应该了解,对你我从不食言。”
“我知道。”安瑟尔莫名的有些委屈,事情真的没有任何转机了吗?
“别难过,boy。”感觉到安瑟尔的悲伤,男人轻轻抚摸着他的身体安慰他。
“那……再等等好不好?”安瑟尔抽抽小鼻子,收拾了一下情绪,“再等几年,等有了合适的机会,我们再……”
看着安瑟尔期盼的目光,男人无法拒绝。
94春意撩人
几年后;蜘蛛尾巷。
“你……你们是谁?”油腻腻的长发紧贴在凹陷的脸颊上,蜡黄的脸色和枯瘦的身躯显示出长期的营养不良,神色的惶惑不安和对生人的反射性恐惧则是虐待与排挤所造成的结果。
“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安瑟尔蹲□,明智的与在巷子角蜷缩成一团的那个小男孩保持了足以让人安心的距离。
小男孩疑惑又带着些惧怕的打量他,过了一会儿,视线又转移到了他的身后,却突然被亮闪闪的白金色闪花了眼睛;他很惶恐;赶紧用两只脏兮兮的小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教母;这个东……这个脏兮兮的泥人,就是你要找的人吗?”挑高的声线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高傲和蔑视;却还很稚嫩。卢修斯…马尔福居高临下的看着跟只脏猴子一样的看不清楚模样的小男孩,像他的父亲一样把下巴抬的高高的,毫不掩饰的表示出一种嫌弃。
“泥人”听到这句话,蜷缩的更紧了。
安瑟尔却有些困窘,“卢修斯,我说过了,在外面要叫我安瑟尔。”
“好吧,安瑟尔,你确定你没找错人?”卢修斯疑惑的看着角落里那个正在瑟瑟发抖的小男孩,他高贵的教母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乞丐?竟然还是混血,卢修斯厌恶的撇了撇嘴。
“没有。”安瑟尔自然感觉到了卢修斯强烈的排斥,无奈的摇摇头,以貌取人,还真是贵族的通病。
来这里之前,安瑟尔就把自己变的小了些,大约七八岁的模样,看起来只比小男孩稍大一点,也方便他接近。
“你好,我的名字是安瑟尔…格鲁内瓦尔德,你可以叫我安瑟尔。”安瑟尔凑近了“泥人”一些,友好的对他伸出手。
为了套近乎,他还隐瞒了自己名字中间代表着贵族的姓氏。
“泥人”颤了一下,怯怯的抬起头,不确定的看着他,眼中甚至带着一点防备。
安瑟尔也不着急,只是稳稳的伸着手,耐心的等待着回应。
卢修斯站在后面有些恼,但毕竟教母在场,他又不敢自作主张的做出什么不友善的行动,只能用恶狠狠的眼神凌迟他。
“泥人”这次却没有感觉到那刀子似的的目光,而只是愣愣的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距离他很近的安瑟尔,完全忽略了后面的那个人。
后面那个年龄稍大一些的少年,整个看起来就是铂金色,亮闪闪的,像个发光体,所以他一开始的目光便被少年吸引过去,但时间长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注意力便开始不由自主的转向了面前这个对自己散发出无限善意的男孩,男孩看起来和他的年龄很相仿,并不像那少年一样霸道闪耀,却有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他怎么也移不开眼。
如果说少年周身的气场就是太阳般耀眼而刺目的铂金色,那面前男孩的气场便是如同大自然般温和包容的浅绿色——就如同他纯净剔透的绿眸。
在安瑟尔充满鼓励的目光注视下,“泥人”犹豫了半天,还是慢慢伸出沾满了泥土和油污的小手,颤悠悠的伸向安瑟尔,在刚刚触到他指尖的时候,却又像是被什么电到一样,迅速的撤了回去。
卢修斯见状,气的要死,他高贵的教母的手居然被这样一个乞丐给碰到了!
安瑟尔对此却很满意。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安瑟尔一脸的单纯无知,看起来还真就像是个天真无邪的七岁孩童。
“我……”低哑破碎的声音绝对算不上好听,安瑟尔皱了皱眉,他到底有多久没喝水了?
“泥人”看到安瑟尔皱眉,以为他是不耐烦了,便用极快的语速含糊说道,“我叫西弗勒斯…斯内普。”
安瑟尔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教母,你来找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的?”回去的路上,卢修斯一脸不解的问安瑟尔。
特意带着他跑到这个阴森森脏兮兮臭烘烘的破地方,见了一个同样阴森森脏兮兮臭烘烘的臭小子,却只是做了自我介绍,聊了聊天,就要离开了?
“带你认识认识新朋友啊。”安瑟尔似笑非笑的说,他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模样,还是在十五六岁左右。
“新朋友?”卢修斯差点就抛弃贵族礼仪的吼叫起来了,“您认为他能成为我的朋友?”
完全无视教子不敢置信的目光,安瑟尔点点头,“他会是个不错的朋友,卢修斯,不要被外表所迷惑,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
“可是……”想到刚刚那个臭小子肮脏的模样,卢修斯心里真是有千千万万个不愿意。
“没有什么可是的,”安瑟尔不为所动,语气甚至有点冷,“卢修斯,别让我在你身上看到那些迂腐贵族们的臭毛病。”
“对不起,教母。”卢修斯低下头,懦懦的道歉,到底还是个孩子,被喜欢的长辈责备让他心里很难受。
虽然安瑟尔看起来比卢修斯大不了多少,但在小小的卢修斯心里,安瑟尔可是从小就对父母双亡的他关爱有加,是自己最亲近的人,甚至比偶尔会显得残暴冷漠的教父还要亲。
“没关系,”安瑟尔摸摸卢修斯的头发,深谙打一棒槌给一个甜枣的驯养手段,“犯了错误不要怕,只要你能够正确的意识到,并且做出了努力